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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不再为他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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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2 10:54 | 只看该作者

[原创] 不再为他守活寡

  这个老区穷县的面貌真是日新月异,短短的十年来人和事的变化让人不敢相信是亲身经历的生活。

  十年前在我们那个没有电灯没有高楼的山乡中学,王丽珠永远是个惊叹号。她很美,谁见了都会两眼发亮,被誉为校花。她很爱美,却没有意识到标新立异会产生什么后果。她是我们那个古朴的山乡第一个穿裙子的人,使得低年级学生纷纷议论里面要不要穿短裤。而且,她的裙子从膝盖一真往上缩短,最后以事实解开了那些小同学心中的谜——她穿了短裤。记忆最深刻的是那年淫雨菲菲连月不开的五月,同学们头上都长了一穗一穗的虱子,她第一个把齐腰的长辫咔嚓一声剪掉,并且推成男孩子的发式,在她无声地号召下男同学纷纷剃光头,山乡中学成了和尚庙,一盏盏灯泡似地晃来晃去把偌大个山头照亮。她还很爱笑,女孩子的标准笑法应该是唇不露齿或者抿一抿嘴角,她却常常格格格笑得前伏后仰,笑得泪花扑簌簌掉,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直不起身子来。

  高中毕业那年,王丽珠毅然决然从万马军中突围而出,和我也偷偷爱着的而对方却一无所知的美男子朱文圣恋得如胶似漆,一度使我嫉火中烧,毅然决然地和她断绝了曾经信誓旦旦的永垂不朽的友谊,发愤攻书,终于金榜题名,进入吃饭不要钱的华中师范大学。而王丽珠和绰号孔夫子的朱文圣因为过分地爱得一塌糊涂而双双名落孙山。可是她就此突然转向和香港客方剑波拍拖,并且以火箭速度投入他的怀抱,王丽珠这才提着一架三洋录放机来向我负荆请罪:琳姐,我不晓得你也爱文圣,真的,要知道我一定让给你!皇天在上,我要是说假话和剑波没有好结果!我当然不会承认爱过孔夫子,但也不晓得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因为皇天还没有作出判断……

  后来,我也成家了。然而成了家却又象没了家。前年,老公曲道菲律宾去印尼泗水继承他那份少得可怜的却实实在在比当中学教师收入多几倍的西谷米店,留下我守着两间狭小的但空旷得可怕的房间,连只有二个月的小猫也受不了冷清于前日决然弃我而去。

  这天下课了,我回到我所居住的那栋筒子楼的楼梯口,那架王丽珠作为赔偿我损失孔夫子的三洋牌四喇叭立体声收录机,洒下一曲《万水千山总是情》,交谊舞曲节奏的电子琴音响如同一串串银铃铛从楼梯上叮叮当当滚下来,一声声一粒粒仿佛拾得起来。走上楼来,透过窗口,一幕情景令我怔住了,而且看着看着不觉一阵阵毛孔耸然。

  王丽珠疯了?

  屋里,王丽珠亲切地抱着我那张靠背椅,梦幻般地踏着电子琴的节奏翩翩起舞。苗条的腰肢卷起杏黄色的连衣裙,如同一朵盛开的百合花,红朴朴的鹅蛋脸汗涔涔恰似演员上了油妆,愈发光彩照人,娇俏可爱。我不晓得她什么时候学会跳舞,更不晓得她什么时候学会和靠背椅跳舞。突然,她说起话来了,慢点慢点,你老爱踩我的脚,真笨,象块木头!

  天!哪个男人闯进我屋里来了?

  我从来就爱着你,从没把你忘记,你怎么还不相信?

  没听到回答,她抱着椅子转了一圈,又甜甜地说道,让我吻吻你,当作忏悔,也是让你相信!

  还是没有人吭声。她猛地抱紧靠背椅啧啧亲着嘴。

  哦,我明白了!她是把靠背椅当方剑波了,这女人真是想丈夫想疯了。

  唉!她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这么封建,怎么当经理呀?

  方剑波当经理啦?真是人不可貎相海水不可斗量,大抵也只有在香港那种横财竖财都可以发的社会里,他这个打工仔才有希望一跃而成经理。

  我不晓得该敲门或者不该敲门,痴痴地站在门外。直到那一盘珍珠叮叮当当洒完,王丽珠从梦幻中回到现实,呯地一声放下椅子,我才小心谨慎地叫道,丽珠,丽珠,我回来了!

  她听到我的声音立即打开房门,快活地扑进我怀里,象做错事被人发觉的小妹似的露出几分羞涩地说,琳姐,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嫁人都几年了,还是这副轻狂相!我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说。不狂我天天哭啊!来,琳姐,我教你跳舞!她未等我放下手里的书本就拉起我的手搂着我的腰。我不会跳!挣开她的手我不快地说道,也不想学!哎呀——她遗憾地拍了一下手掌说,不会跳舞,就象不敢吃肉一样,人生少了一种最高级的享受!我一边报以苦笑,一边用毛巾掸身上的粉笔灰。她在我身边转了一圈,而后站在我面前,伸手弯腰作邀请状,格格格笑着说,来吧,没什么难的,等你入门了,你就会宁愿不吃肉,也不愿不跳舞。我没有跟她一起笑,严肃地说,丽珠,从门口小巷出去,向左,向右,再向左,再向右,那儿有一个白玫瑰舞厅,我可以天天给你买舞票。

  她想笑而没有笑,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以为我是来跳舞的?告诉你,我是来避难!避难?看她脸上毫无危言耸听的神色,我十分惊讶。她看见我瞪着困惑的眼睛,忽然格格笑得泪花闪烁,说,他回来了!

  我又一愣,她和方剑波真的没有好结果了,可见那年她负荆请罪对我说的都是假话,公正的皇天终究给予惩罚。

  妈的!商人重利轻别离,他正经连个老板也不是,娶我当花瓶摆在那侍候他一家老小。我连吵架都找不到对象,有时候真想把屋里的东西砸个唏哩哗啦!未等我发问,她如骨梗在喉不吐不快似地嚷开了,二十嫁作商人妇,结婚都十年了,才夫妻六个月。照这样计算,活到六十岁,挂名四十年,拢共才能二十四个月,刚好凑两年整,相当于人家二十分之一。作为女人,一个健全的女人,我有权利……

  答案是正确的,但我禁不住卟哧笑出声来,打断她的话说,丽珠呀,爱情可不能用日子来计算哟!一夜夫妻百日恩,两年夫妻有七万二千个日夜,二百年哪,你要二百年后才能变心,所以我说这爱情呀——

  她真行,该笑的时候倒不笑了,愤怒地抢过我的话说,爱情?什么爱情,他对我连同情都没有!他在香港频繁出入红灯区,夜夜抱着婊子销魂快乐,就不可怜我形影孤单替他守空房尽贞节。我心胸是够宽的了,但还是不想不生气,一想就烧心烧肝!他说不定已经在香港有女人了,不然为什么不让我去香港?算一算,十年来,我得到的只是几片钱,丢失的是什么?是青春,懂不懂?人生最宝贵的是青春!不干了,老子不干了,再不想用青春换他几个臭钱了!

  她说得激昂慷慨,我却听得心乱如麻,死丽珠呀,婚姻大事怎么能这样草率呢?难道像小孩子造房要盖就盖要毁就一手推倒吗?我真的替她担忧着急,把她按在床沿坐下,提醒道,我说丽珠啊,事关终身,你还是冷静冷静,调查调查,三思而后行哟!何止三思,我是四思而后行!何止四思,五思六思啦!她以毫无回旋余地的语气说,而且,他那个人,一身铜臭,一架赚钱机器人,只认得港币!你可别忘记呀,这个时候我倒可怜起那个刚愎傲慢难看的方剑波,毫不客气地说道,当初,你不就是羡慕他有钱才转向的!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琳姐,这一点你不可理解,因为你还处在我的当初,所以才让你的老公浪迹天涯去那什么泗水五水的鬼地方,自己孤零零地房空幕冷,要是你有我的现在,你就会支持我了!她说罢盯着我问,你听懂我的话吗?懂,我又不是白痴!我苦笑着问,你呀,你这是富贵思淫欲吧?我想她准会格格格笑起来,哪知她生气了,而且霍地站起来说,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恕我直言,你是马王堆里的老太太!哦?我噎住了,她也不说话,气氛急转直下。

  她嚷着要回去。其实不必嚷,我会劝她回去的,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一夜就能冰释前嫌。

  我留王丽珠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我送她去车站。临别时想起昨天的那一场虚惊和那一位靠背椅经理,我问,丽珠呀,你到底又爱上谁啦?无可奉告!她只说了这四个字就挤上中巴离去了。

  她走了,我站在车站门前目送汽车消逝在公路尽头,没见她像以往探头车窗留下难忘的一暼。我想,我们的友谊永朽了。

  我惴惴不安地挨过半个月,期末考试一结束,我就动身回到阔别三年的家乡。

  俗话说,和睦一对夫妻,胜造七级浮屠。思前想后,单凭和王丽珠多年的姐妹情分,我就该回乡去当马王堆的老太太。

  然而那老太太也不是想当就能当成的,一切都迟了,而且出人意料地糟透了,方剑波一气之下留下一纸休书回香港去了,王丽珠从我那儿回来就住到娘家。她快被乡亲们的唾沫淹死了,同情她的人只能在心里同情罢了。据说王丽珠到乡政府提出离婚,说是感情破裂双方同意,符合离婚条件,她等待着他好合好散,表示分道扬镳之日还要吃一餐分手饭。乡民政办主任答应调查调查再说。

  我走访乡民政办主任不遇,却在乡政府门口意外地碰到那位让我曾经多少个不眠之夜为之心潭荡漾至今还令我又爱又恨的孔夫子朱文圣。自从王丽珠负荆请罪之后我与他狭路相逢双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不尴尬不慌乱。他依旧那样俊秀飘逸,合体的石磨牛仔裤,银灰色的闪光击剑服,衬着他匀称修长的身材,英气勃勃。他问我什么时候衣锦还乡的,我问他有何贵干,讲不上十句话眼看就得说今天天气真好了,我便借口有急事要办怕人不在,道声再见逃也似地走了。不知怎么地,我总觉得他还站在原地不动,自己背上驼着他两道火辣辣的目光。这一瞬间我心中氤氲起一股怜惜之情,不知他如今是否依旧独身自处。十年前他和王丽珠分手时,乡亲们神乎其神地传说他曾经发誓,我朱文圣不成功则成仁,没有发财就自杀!上帝呀,你要真有存在,请保佑他财运亨通,时来运转吧。

  我常常想,王丽珠的母亲要是没生那场不适时宜的几乎不可药救的大病,她和孔夫子一定要计划生育了。她很瞧不起结婚三年肚子仍然空荡荡的嫂嫂,哼!生孩子有什么难的,让我王丽珠,不一年一个不算女人!就是王母住院的时候,她如花似玉的容貌让来医院探望朋友的港客方剑波一眼着魔了。要知道十年前是什么光景?一个香港清洁工回来也比我们乡长腰杆子粗呢!那时的人能见得几片小钱?债台高筑的王丽珠遇上挥金如土的豪侠之士,于是一边在病塌前尽孝,一边在花前月下尽爱,与方剑波手挽手拍拖,并且双双乘坐TAXI到方家视察令人流连忘返的中西合璧的五层新楼房。紧接着戒指戴起来了,项链挂起来了,高筑的债台连同少女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拆除了。那个令她恐惧令她震颤的时刻脑子里多次浮现出孔夫子俊秀的脸容。

  孔夫子眼睁睁瞧着贴着双喜字的轿车缓缓驶进方家围墙大门。据说那天他哭了,她也流下眼泪。

  绝望如同老鼠啮啃着孔夫子的心,希望却象有头小鹿在那些迷恋他的村姑们胸中躁动着。她们打扮得更加俏丽的倩影在朱家门前摇来晃去。父母看在眼里轮流安慰他,儿子,咱有梧桐树,还怕没凤凰,你没看见那些姑娘天天来找你妹妹玩,以前怎么不来呢?看准了就抛个绣球,还不美死她们?余下的我们给你办理。

  再等十年,妈!

  天!十年?十年都老了,如今咱挑别人,十年后别人挑咱哪!

  那就等我发财,发财了再找!

  苕儿子,那财是好发的?

  不发就不娶!

  我不知孔夫子发财了没有,唉!刚才在乡政府门前怎么不晓得问问他。当然,伤疤是不能触疼的,但问他干何工作总可以吧?

  一回到家里,我急切切地打听孔夫子近况,从弟弟那儿知道孔夫子走在时代的前列,在镇上开办了一间够多舞厅。希望舞客够多够多的。我听了心里不禁一阵阵酸楚,弟弟还告诉我够多舞厅因为吉利所以生意兴旺,钱是赚得不少了。我心里感到宽慰,平生头一回感谢上帝。

  犹豫了三天,我终于决定私访够多舞厅。

  大学毕业那年我回乡,家家户户还点着摇摇曳曳的煤油灯,开会什么的就点哧哧响的汽灯。今天居然有了舞厅,而且够多够多的乡亲舍得花五元钱去翩翩起舞心驰神往,单凭这一点,就值得上门一看。

  小镇在乡政府所在地的山包右边不远,仅一万多人口。我发现牛仔裤、蛤蟆镜和长头发已经在古朴无华的小镇上流行。一到镇口,迎面就是够多舞厅的巨幅广告,大红大绿的画面色彩对比强烈,颇具现代派风格。右边两行字:此处有仙境,何必觅桃源。左边也有两行:带烦恼而来,怀希望归去。

  舞厅的地理位置极佳,就在小街中心的十字路口左边一座二层楼上。霓虹灯管组成的够多舞厅四个大字象绽开的笑脸迎接着你,撩拨着小镇的夜色,撩拨着小镇的人心。

  我买了舞票踏上二楼,舞厅不大,大抵只有一百五十平方米,人却很多,大理石地面的圆形舞池旋转着三四十对飘然欲仙的男女,没有乐队,音响却是高档的日本东芝牌号。我觉得那音响的示频器闪烁着的红红绿绿的亮点,比头顶旋转多变五颜十色的光环更神秘更具诱惑力也更令人舒服。墙壁和窗户全用紫天鹅绒窗帘密密遮住,听得见冷气箱嗡嗡嗡的声音。平心而论,这是一个堪称中等偏上的舞厅,可见孔夫子为了不自杀下的决心下的本钱不小。

  更使我惊讶的是小镇青年舞姿居然那样娴熟、优雅,已经不亚于城里人,这不能不使我对家乡的变化浮想联翩。此刻播放的是节奏强烈的迪斯科舞曲《跳动的火焰》,他们时而刚劲奔放,充满青春和生命的活力,时而舒缓轻盈,如同月球上的宇航员迈着迷人的太空步。本是土里土气的他们,什么时候变得那样时髦俊秀潇洒,他们的神情是那样纯洁高尚甜蜜。我觉得自己也年轻起来了。

  旋风般的迪斯科舞曲停下了,花花绿绿的漩涡象失去约束力似的向四面荡漾开去,舞客们从忘我的疯狂中回到现实里来,满足地把仍然在颤动的四肢展在椅子上。闷雷声却还在我耳朵里滚动,我觉得风暴过后的安静才是最好的享受。但白炽的灯光亮了,我背过身去,低头吸着可口可乐瓶子里的管子。

  休息片刻,剌目的白炽灯熄灭了,色彩的迷雾又笼罩下来,交错的光柱旋转着,渐渐又卷起新的漩涡。轻飘飘的《海鸥》乐曲缠绵优雅,我喜欢交谊舞曲,似乎看见一群海鸥在多彩的晨光里戏水翻飞,还有一点点银梭鱼卟喇喇跳出碧波粼粼的海面,觉得身子在迷雾中飘浮着。一股暖洋洋的柔情使我也仿佛有所等待,这一瞬间我忽然对舞厅的名称有了自己的理解。

  衣衫的色彩在云雾中翩跹,在舞池里起伏。我头一回发现故乡实在不乏飘逸的小伙子和销魂的姑娘。然而蓦地一股慌乱震颤我全身,继而又仿佛被什么东西烧灼了一下。

  在波涛翻涌的舞池里我发现西装革履的孔夫子搂着长裙飘曳的王丽珠。他们卷着旋风,涌起最高的浪头。我发现一对对舞伴尽管跳得从容洒脱,但依旧不习惯于脉脉含情,总是移开眼光不敢四眸相对,唯有他们俩,那神情是醉意醺醺的,那目光是挑逗的,而且如在无人之境一样放达不羁。我猛地记起王丽珠在我宿舍抱着靠背椅跳舞的那一幕情景,从恍然中跳出大悟:哦,原来如此!

  她还是有夫之妇呀!

  他呢?还在等待她?

  他们似乎十分熟悉乐曲到这里便会转成幽暗朦胧。他用有力的臂膀托着她,跨过一切障碍贴紧自己,线条分明的嘴唇肉感地颤动着。她微微昂起美艳而烧得发亮的鹅蛋圆脸,自然不是等待光音的抚摸。

  阴电和阳电会撞击起震天动地的霹雳。

  莫可名状的恐惧,比恐惧还多了许多什么的情绪,涌上来使我喉头发紧。

  我没有听到霹雳,却听到一阵闷雷声从楼梯那边滚动而来。

  还没等我细听,只见方剑波的弟弟带着十几个精悍大汉已经闯进舞厅。不好!黑色的海洋掀起狂怒的风暴。

  琳琅满目的酒吧柜首当其冲,玻璃碎片在噼哩啪啦中飞溅,可乐瓶子如同防火器喷射着紫色泡沫,桌子被掀翻了,杯盘碗碟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椅子踢倒了,一张张四脚朝天。器械在断裂,肉体在碰撞,灯光在破碎,控制台上短路的线头嗤嗤喷着可怕的电火花,叫喊声哭骂声,人群连推带踩蜂涌似的奔向舞厅出口,仿佛地球要翻个儿了。

  这时只听见王丽珠尖锐地喊声,我不是你们方家的人了!我不再为他守活寡了!

  我还没从天降的大祸里回过神来,有人把我撞倒在地,有人将我脊背当成脚踏板踩着纵身跳到窗台上。幸亏我一来就坐在这个墙角,否则今晚一定被踩成肉馅,我听见前后左右都有痛苦的呻吟声。象狂澜一样呼啸着卷来,又象狂澜一样呼啸着退去。

  这真象一场恶梦。刚刚还是色彩旋律欢乐的和谐,可转眼间便变成暴力凄惨鲜血的罪恶。我回过神来时舞厅已经一片狼籍,几成废墟,黑色的风暴已经刮到街上,那儿乱糟糟的,人声鼎沸,这儿却只剩下几个呆若木鸡的工作人员戳在控制台旁边,而舞厅经理朱文圣和王丽珠魂魄未归衣服破碎头青鼻肿,坐在舞池的大理石地板上站不起身子。

  没关系,砸吧,我都保了险的。朱文圣吐着血水说。

  打吧!王丽珠整着撕破的裙子,我就住在你家里,别想叫我当他的活寡妇!

  我整个人也保了险,朱文圣说,我死了,保险全归你。

  王丽珠的头埋在裙子里,脊背抽动着。我听见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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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2 12:07 | 只看该作者
段空一行,段首空两格。在“标准”状态下用全角编辑。


问好朋友!
3#
发表于 2008-7-12 22:11 | 只看该作者
没有排版,读起来很吃力。耐心看了一遍,小说线条紧紧围绕女主角的婚姻爱情生活展开,写得很合章法,情节波澜起伏,故事的结局撞击人心。作者的写作水平不错。
4#
发表于 2008-7-13 08:27 | 只看该作者
欢迎心朋友!
5#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20:33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吕永红 发表
段空一行,段首空两格。在“标准”状态下用全角编辑。


问好朋友!

已重新编辑了,谢谢指点!
6#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20:35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田瞳 发表
没有排版,读起来很吃力。耐心看了一遍,小说线条紧紧围绕女主角的婚姻爱情生活展开,写得很合章法,情节波澜起伏,故事的结局撞击人心。作者的写作水平不错。

新人,初来乍到,还望多指教。
7#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20:36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叶柄 发表
欢迎心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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