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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4 16:0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生计
文/草舍煮字

  “爸爸,女婿不孝,有六七年没回来看您老人家了……”一进门,我愧疚地按照山乡的风俗,要给岳父跪下。
  
  “啊哟,可不敢可不敢,你和小凤都是文曲星下凡,能屈降到俺们这野山村里,就是俺刘家老祖辈辈积善修德啦!”岳父一把拦住我,眼睛里转着泪光,又忙不迭地招呼他的小儿子,“小龙啊,去王家铺子看看还有没有米果,多买点回来。再割一条大肉,不要肥的啊!”又喊岳母,“老婆子快去张罗饭,宰只鸡。”
  
  我妻小凤的娘家,就在燕山深处的这座有七八百户人家的山村里。当年她在周围十里八乡第一个考上大学,骑着由乡长牵着的马,披红挂彩,送出山外,终于成了我的大学同学和新娘。这个村子是当地方圆百里最大的一个中心村落,现在又修了一条可通汽车出山的盘山土路,所以三天一小集,七天一大市,算是个小型的城乡物资贸易集散地了。
  
  我们翁婿正叙谈间,上高中的小龙提着一小纸包点心和一条猪肉进了院门,身后还牵着一个扭扭捏捏的秀气女孩,她满脸通红甩脱小龙的手,低头站在当院不敢进屋,看样子和我家上初二的女儿莎莎年龄相仿。
  
  小凤悄悄对我说:“那是弟弟的娃娃亲媳妇。现在的孩子们都胆大了,过去的娃娃亲哪敢手拉手啊!都还没过门儿呢!”然后把一向与人见面熟的莎莎推出去说,“去跟你小舅妈玩去。”小凤考上大学走后,她的娃娃亲女婿家自惭形秽,没再提起婚事。
  
  岳父看见小龙拿来的那个小纸包,大为不满说:“就这么点儿?怕你爹我穷得请不起自家大姑爷是咋的?”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王家,谱儿忒大。今儿个不是集,人家就蒸了两屉,这点儿还是留给自家五可大娘的,没要钱。”
  
  岳父歉意地对我说:“咱这山野俗地儿也没个待客稀罕吃食。就那米果王家还是山外来的,只做米果营生。他家规矩大,大集蒸八屉,小集蒸五屉,平日里就蒸一两屉。不到日中就买完收摊,多一块钱也不赚。”
  
  小凤接过去打开纸包哑然失笑:“哈哈,我当是御膳房里出来的什么山珍海味稀罕物儿呢!这不就是糕干吗?嘁!我在婆家当饭吃都吃腻了。”
  
  “糕……干?不是,是米果,姐你尝尝,好吃!。”小龙说着咽下口水。
  
  小凤捅给我,依然哂笑着说:“你姐夫是行家,他说好才是好。”
  
  我不满地白了妻子一眼,她知道我是喜欢吃糕干,可从来都不吃外人做的,更不吃凉的。在众人的目光下,我接过来用手指捻了一点搁嘴里抿了几下说:“嗯……做功很不错,就是用料……这在我们津北老家叫做糕干。”
  
  岳父见我说这东西不错,欣慰地笑着叼起烟袋,仿佛我是在夸他做的东西。我忙拿起炕桌上的火柴给他点烟。
  
  妻说得对,品评糕干我是最有发言权的,不是自夸,我吃过最好最正宗的糕干。我从小在姥爷家长大,他做的糕干,连公认的糕干之乡京东杨村的都比不上他的一半。“做糕干没有秘方,就是吃功夫。”他说。
  
  姥爷九十多岁了,他一辈子生了三个女儿,老大老二又一共生了五个闺女,到了小女儿那儿才给他生了一个外孙子,那就是我,嘿嘿,所以千般呵护,万般宠爱,自然是能把糕干这种当年稀罕的糕点当饭吃的,而且还专门给我单做不带馅儿的,刚出屉的,热腾腾的香喷喷的,捧着洁白如雪,入口绵软微甜的,独家特色的糕干。当然,做糕干的功夫秘诀我自是耳熟能详,只不过我长大没有卖糕干,而是在北京从事了教育职业。
  
  姥爷有个怪脾气,干活到了兴头上,他会轻轻唱上一段评戏,有滋有味的,只在家里唱,从来都不往公园里唱戏的老人堆那边凑合。但是他不许家里的其他人唱,不光是评戏,其他戏也不许唱,发现谁唱了他就勃然大怒,不光呵斥,还会动手打。我问过大姨那是什么原因,她悄悄地说:“你姥爷年轻的时候有个拜把子的哥哥,是评戏班子的班主,姥爷经常在那个戏班里当票友,过戏瘾。”
  
  “那为什么他还不许别人唱?”
  
  “那还不是因为……”大姨突然语塞,沉了一会儿才说,“他有老观念,看不起艺人。你不也听见他骂的话多难听了吗?说唱戏的女人是下贱的戏子,专门勾引良家男人。”
  
  后来我回味大姨的解释,觉得那理由不太充足,他要是看不起艺人就不会和戏班主结拜兄弟,也不会当票友了,这事儿背后恐怕还有故事……
  
  在岳父家午觉醒来,已经是晚饭时分,可一点都不觉得饿——午饭吃撑了。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了唱戏的声音,起床踱到外屋,看见莎莎和小舅妈淑贤脸贴脸玩得亲昵,莎莎教淑贤做城里女孩子玩的五彩星星,淑贤教莎莎唱儿歌:“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里唱大戏……”
  
  “街上来了唱戏的?”我问。
  
  “不介,姐夫,是王俊卿和张无可又在唱花为媒呢!”淑贤低着头说。
  
  “那不是戏里的人名吗?这么巧,村里还有俩人叫这名儿的?”我觉得奇怪。
  
  “他们是从外乡回来的,没人知道他们叫什么,就知道那女的姓张,男的姓王,他们唱的最多的又是花为媒,村里就都管他们叫张五可王俊卿了。姐夫喜欢,俺带你去他家听戏,就是做米果的王家铺子的。”
  
  “正是饭口上,咱跟人家又不熟……”
  
  “农家不下地干活的人都是一天两顿饭。他家是不稀罕客人,可俺家跟他家是亲戚,不碍的。”说罢她抬脚就往外走,尽显泼辣本色。
  
  村子只是一条街,正是夏日斜西山,爽风飒飒凉的黄昏。来到街上,我看见几乎每家的门外都三三五五地蹲着几个人,一边端碗吃饭,一边侧耳听戏。有的人听得摇头晃脑,还有的拿筷子当鼓板来打着,整条街连鸡狗都不叫。唱戏的那家在街道中段,那里有一座小院与众不同,别家都是把梨树种在自家承包的山坡上,他家却种在院子里,感觉是为了特地营造梨园的寓意。硕果累累的梨树环绕着一幢平顶民房,款式与街坊的别无二致。人家的房顶用来晾晒粮食,他家的房顶却成了戏台,远远地看见一站一坐两个人影,传出清亮婉转的戏嗓和琴声,有板有眼,字正腔圆,在这静谧的山谷小村里,响彻大半条街。
  
  “叫一声王俊卿你来得正好,顾不得女孩儿家粉面发烧;我的心止不住扑扑突突地乱跳,有句话我要问问你呀,仔细你听着,婚姻事应不应的我不恼,好不该说我不值半分毫;你说我心不灵,我这手不巧,又说我貌丑无才我的身段不苗条。今日里到花园我们见了面,我让你仔仔细细把花瞧;你看看红玫瑰,再看看含羞草,你看看这藤萝盘架,再看看柳弯腰,你看看兰花如指,再看看芙蓉如面,看一看我这满园的鲜花美又姣。走一步,凤展翅;走两步,彩云飘;五可走了一个连环步,钗环响亮声音高,可笑你小小的书生为花颠倒,意悬悬眼灼灼你魂散魄消。”
  
  淑贤带着我和莎莎一边走一边介绍说:“俺爷说那女的本来就是村里人,十岁的时候跟着一个戏班子跑了。六年前带着她的小女婿回来的时候,娘家已经没人了。他们也不种地,就指着每天天没亮起来蒸米果,再开半天铺子卖米果,挣那点钱过日子,剩下的时间就听见他们唱戏。爷们儿娘们儿一个拉琴,一个打梆子鼓板,一唱一和。除了上货,他们很少和别人来往。”
  
  淑贤不咸不淡地叙说着别人家不相干的生活,却在我的心中描绘着夫妇唱和令人艳羡的生活图景。来到王家铺子前的时候,夫妇二人刚好结束清唱。冒昧登门,我本来心里就惴惴然,淑贤却毫不见外地径直推门而入。他家也不锁门。
  
  “姑奶,这是俺女婿家大姐夫,还有俺外甥女。”淑贤对闻声迎出门来的女主人说。
  
  这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皮肤保养得体的中年妇女,穿着朴素,气质优雅,令我讶异的是,这样的年纪还能唱出那么年轻清澈的歌声,真是难得!肯定经过名师点拨和持续的练嗓。
  
  “噢,是城里的贵客呀!请坐。”老板娘不卑不亢,声音却好听。她没有让进家中,只是请我们坐在逼仄的店铺,明显不是待客之道,弄得我十分尴尬。
  
  王老板这时出来了,看着四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也穿着普通的衣服,长得却身材魁梧,器宇轩昂,看架势许是练过武生行当的,脸上又是一副净面老生的模样……哎呀可惜了,可惜了!他走起路来腿脚有点微跛,上半身不得不随着晃。当然,他也演不了评戏《杨三姐告状》里面的丑角高拐子。就这样一个身体条件的人,上了戏台还能演什么角色呢?嗯,刚才在街上听到他的唱功还是挺扎实的。
  
  他客气地问讯:“是……刘村长家的大姑爷吧?北京来的教书先生,怠慢怠慢啦!”
  
  “哪里哪里,是我们无礼了。小妮子不懂事,听我说了一句你家唱戏地道,就闯进来搅了君子雅兴,实在是有煞风景。恕罪恕罪!”我赶紧鞠躬致歉。
  
  不料淑贤又是口无遮拦:“俺姐夫说你家米果不是正宗。”
  
  本来听说我欣赏他们唱的戏,王老板脸上的笑意里更多了真诚。我刚松了一口气,淑贤的这一句话,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想,农村人都这么率直实在吗?
  
  没想到这话反倒使男主人热情起来了。他也像我那样鞠了一躬说:“山野村夫,学艺不精,我正要起火做糕。先生书破万卷,见多识广,当是个中行家里手。区区小技,烦请先生不吝点拨一二。”
  
  “呃,这个……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书生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只好还礼,嘴上客气着,其实我心里有底。
  
  王老板说话文绉绉的,没有一点小商贩的市侩,也没有草台班子演员的粗俗。老板娘对我们微微一笑,进铺子后门去了,不一会儿又端出来一壶热茶,给大家斟上。
  
  作坊里的家什很旧,但都十分洁净。王老板一边操作一边介绍说:“普通大米泡软后捞出来控水磨碎,要注意的是,磨得太细蒸出来太黏不够松软,太粗又不易熟、容易散还口感差。然后把半湿的米粉均匀撒一厚层在方屉里,再分格放进自家沤制的果馅,传统的有红豆、红果、枣泥,最后再撒一厚层米粉,蒸四十分钟出屉。新出屉的成品雪白,有馅的地方开裂。用刀按格子划成长方块,撒上红绿果脯,就可以出摊买了。”
  
  他的做法和我姥爷的如出一辙。淑贤手脚麻利地给王老板打下手帮忙。
  
  “呀——!”看见热气腾腾新鲜出屉的雪白糕干,莎莎拍着手由衷赞叹。
  
  王老板收起划块的刀,递给我一块糕干品尝,又递给孩子们。我发现那刀是弯头的,也和姥爷用的一样,而在别的作坊我见到的多是尖头的。
  
  “这热糕干的口味和我早晨尝到的凉的一样,比起正宗的还是有些小差别。”我实话实说。
  
  王老板惊异地睁大眼睛说:“难道先生尝出了原料的问题。”
  
  “是。正宗糕干不能用次米,这是肯定的。但也不能用太好的大米,用江米、香米黏性和油性大,做出糕干不够松软,口味也不是糕干了。”
  
  “我明白,真料应该是津北宁河的大米。可是路途远,运费成本高,我这一块糕干才卖两块钱,只好就近用比宁河米好一点的东北米。”他往我的茶杯里续茶。
  
  两块钱!我知道杨村卖四块五,北京卖到六块七块的都有。糕干店铺在他这个客商云集的物运枢纽独此一家,卖的几乎属于垄断食品,不择老幼,当快餐和当零食都适宜,王老板真是个实诚人啊!
  
  “做糕干没什么祖传秘方,有的只是原料货真,做工精细。”他总结说。
  
  “你们的糕干做得好,戏也唱的好。要是再开一个戏台,调剂村民乡居生活,你们也就不会那么清贫了。”我环顾着店铺里的粗旧摆设说。
  
  “县剧团来邀过我们入团,我们只答应过年给乡亲们义演。”王老板突然表情凝重,眼里闪动着泪花,语调低沉地说,“家父教我做糕干时叮嘱过,手艺人不吃开口饭,钱够用就行了,要给戏子们留口饭吃。唉——,儿子不孝啊!”
  
  我知道开口饭是指那些说唱一类的艺术生计,他爹真是仁义!见他伤感,我转换话题说:“原料货真,做工精细,这就是秘技啊!我们不能让它失传了。冒昧地问,您有孩子吗?”
  
  “有啊有啊!”提到孩子,王老板开心起来,“十年前,我带着我的两个儿子已经把糕干做到了外国。他们开了一间中餐馆和一间咖啡馆,都供应糕干,已经开发了甜的、咸的、辣的二十多种口味。我现在是叶落归根,回到我老伴的老家来安家了。”
  
  原来如此啊!人家都发扬光大了,我还大言不惭地跑过来指教!我买了王家铺子的一些糕干带回去给母亲,向她老人家提起了这段经历。正盘腿坐在床边做剪纸的妈妈突然手一抖,剪刀失手滑落地上,扎在橡胶拖鞋上。
  
  “不得了了!”她捂着心口,声音颤抖,“他……老板姓王?他老婆是……姓张吗?”
  
  “妈你怎么了?心脏不舒服?”
  
  “不不,你你……你知道你姥爷一直有个怪怪的……脾气……”
  
  “我听我大姨说过。”我拾起剪刀说。
  
  妈妈的眼泪滚落下来说:“他……那个王……老板,好像我弟弟啊!”
  
  “弟弟?我有过舅舅吗?”我非常惊讶,“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你舅舅痴迷评戏,也有天赋,从三岁起就拜你姥爷的结拜哥哥为师学戏,演武生行当,老生他也能拿得起。你姥爷虽然默认,就是死活不让他把唱戏当做一辈子的生计,两个人经常吵架。吵得最厉害的是你舅舅十五岁那年,你姥爷当时喝醉了酒,失手打断了你舅舅的腿。第二年你舅舅的腿伤好了,可是走路跛脚,落下了残疾,不能在台上唱武生戏了,父子两人这就结下了太深的怨恨……唉——!两个人的个性都太强了,谁都不认错服软……那年底师傅去世了,不久,你舅舅就带着比他大六岁的师娘私奔了,他只带走了你姥爷划糕干用的弯头刀,直到现在都没有音讯……你姥爷绝口不提这些痛心的陈年往事,可我知道他的心里是最苦的,尤其是去年冬天你姥姥过世时,都没见到儿子一面……你姥爷为这心里倍受打击,情绪低落,借酒浇愁,吃饭睡眠越来越差……”说到这,妈妈已经泣不成声了。
  
  “啊!”我吃惊不小,“舅舅十六七岁还是个孩子,居然有那么大的魄力!”
  
  这样算来,舅舅应该有五十岁出头了,舅妈也该年近花甲了。可是王老板夫妻看着要年轻十岁!难道是……人要是怀着对生计敬畏,和对人生无求的心态,就会变得年轻了吗?如果王老板真的是舅舅,那事实证明了他的选择最后成功了。
  
  我正在沉思,外面乒乒乓乓地响,二姨家的二表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进门时一个趔趄,我忙扶她坐下。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去!我姥爷要不行……不行了,我姐和表姐几个已经送……送去医院了……”

  【5340字】

2#
发表于 2017-1-14 16:25 | 只看该作者
字不少,坐下慢慢看
3#
 楼主| 发表于 2017-1-14 16:35 | 只看该作者
安坐上茶!
4#
发表于 2017-1-14 16:40 | 只看该作者
先占个位置,读了一半,出门一会儿回来读。
5#
发表于 2017-1-14 16:40 | 只看该作者
写得真好!有个评论写得非常好的人估计会写个专评,坐等。
6#
发表于 2017-1-14 16:41 | 只看该作者
姥爷九十多岁了,他一辈子生了三个女儿,老大老二又一共生了五个闺女


女儿国
7#
 楼主| 发表于 2017-1-14 16:49 | 只看该作者
沈盼盼 发表于 2017-1-14 16:41
姥爷九十多岁了,他一辈子生了三个女儿,老大老二又一共生了五个闺女

是啊,生了一个儿子却性格与自己一样刚烈,弥留之际还不知能否相认。
8#
 楼主| 发表于 2017-1-14 16:51 | 只看该作者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1-14 16:40
写得真好!有个评论写得非常好的人估计会写个专评,坐等。

城兄高明,后发制人,呵呵。
9#
 楼主| 发表于 2017-1-14 16:52 | 只看该作者
秦皇岛简枫 发表于 2017-1-14 16:40
先占个位置,读了一半,出门一会儿回来读。

先敬上一碟糕干
10#
发表于 2017-1-14 16:52 | 只看该作者
构思很巧妙!像相声中的“抖包袱”,徐徐打开,不动声色地铺垫,最后水到渠成地揭示,写得很从容。
做糕干的那节很妙,扎实的细节描写为小说增色不少。
11#
发表于 2017-1-14 16:53 | 只看该作者
脸上一副净面小生的模样……(这句话后面)
在我所读的一些小说印象里,很多作者爱在这里打个伏笔与后面呼应一下,现在把这种方式叫做“套路”。比如在这句话后面一般会出现这样的句子: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好面熟,就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读完了真的还有点意犹未尽啊,感谢分享佳作!
12#
发表于 2017-1-14 16:57 | 只看该作者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1-14 16:40
写得真好!有个评论写得非常好的人估计会写个专评,坐等。

你可以写一个啊,看你的点评眼力不错,写这个应该没麻达。
13#
发表于 2017-1-14 17:04 | 只看该作者
柯英 发表于 2017-1-14 16:57
你可以写一个啊,看你的点评眼力不错,写这个应该没麻达。

谢谢柯老师!这个我还真没写过,一直在学习之中。虽然注册的晚,甚至被人误认为马甲,但柯老师的作品看过很多,佩服有加!
14#
发表于 2017-1-14 18:24 | 只看该作者
此作最成功的环节在节奏把控、铺陈和反转韵味上面。由于交流互动文章乃至年底非常忙,不多啰嗦,学习、欣赏!
感谢草舍无私分享,致敬!
15#
发表于 2017-1-14 20:03 | 只看该作者
学习过。节奏舒缓,线索多而不乱;人物众多,形象鲜活;描写细腻但不拖泥带水。好文。
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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