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怒放菊花香

茅舍

凌霜怒放菊花香

□王庆云

  金秋之际，庭院内百花凋零，落叶缤纷，唯独菊花灿然怒放，给生活平添了几多情趣。

  菊，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一直被看作成熟而又寓意深广之花，那娇翠嫩绿的叶子，那喷红吐玉的花瓣，曾赢得多少人的赞赏。早在三千年前的春秋时期就有文字记载，《尔雅》中记有“鞠，治蔷”。屈原以“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名句，歌颂菊花品质高贵；以“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表明了洁身自好、永不与恶势力同流合污的品格。晋代诗人陶渊明在辞去彭泽令之职，挂印归田，当了隐士，仍酷爱莳菊，常常饮酒赋诗歌颂松菊，成为爱菊的象征，他的“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流芳千古，被后人奉为圭臬。由于菊花具有历史悠久、品种繁多、色泽艳丽、花形多变、品德高尚等特点，深受古人喜爱，被誉为“梅、兰、竹、菊”四君子之一。

  菊花在秋天开放，象征着秋后的悠闲和兴致。它那千姿百态的花朵，姹紫嫣红的色彩，清隽高雅的幽香，代表着不同的意义：红色代表幸福和祝福；白色代表真诚；黄色代表温馨的爱。菊花与松树组合喻为“益寿延年”。颇具才艺的三国名将钟会，甚至认为菊花具有天、地、人、德、神之“五美”，赞道：“园花高悬，准天极也；纯黄不杂，后土色也；早植晚发，君子德也；冒霜吐颖，象贞面也；杯中体轻，神仙食也。”

  在江南，曾流传着一则菊花仙子的故事。相传古有农家少年阿牛，家里很穷，七岁丧父，母亲双目失明，为给母亲求医买药，阿牛不辞劳作。一天夜里，偶梦菊花仙子指点：“ 九月初九重阳节，天花荡中有白色的菊花开放，能治眼病。”重阳节那天，阿牛去天花荡得一株奇异白菊，移种自家。每天采下一朵白菊花，煎汤给母亲服用，不久，阿牛母亲的眼睛便复明了。白菊花能治眼病的消息传到了当地财主那里，财主派人强夺那株白菊花，结果花枝被折断，阿牛十分伤心。半夜，梦中的菊花仙子突然又来到他的身边，授以种菊秘法，阿牛依此栽培，第二年九月初九重阳节便开出了一朵朵浓郁芳香的白菊花。后来村上的百姓也学会了种菊的技能，并广为传播，后来培植出了许许多多花色艳丽、形态各异的品种，一代传一代，使得神州无处不种菊，中华处处飘菊香。

  菊有花魂，诗有诗魂，人有灵魂。菊花作为傲霜之花，具凌霜盛开，西风不落的一身傲骨。它不以娇艳姿色取媚，却以素雅坚贞取胜。古代文人常以菊花铭志，以此比喻自己的高洁情操，坚贞不屈的品格。在九江陶渊明纪念馆和东流陶公祠内，我看到了悬挂在墙壁上的许多文人墨客咏菊、颂菊的诗词，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郑思屑《画菊》那首诗，诗曰：“花开并不白花丛，独立疏离乐无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把菊花独处疏篱，抱香而枯，不向北风低头的凛然气节跃然纸上，就好似在细细诉说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和在贫病交加中，不求“嗟来之食”的高风亮节。唐·元祯的诗也写得好，他说：“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陶公生前种菊的那个东流小镇，念念不忘先生的德政仁政，在他去世后，为他在长江边上建祠立庙，并将东流称为“菊邑”，把流经东流的那段江称之为“菊江”。那位为陶公建祠的明代东流县令杨季芳曾赋诗曰：“陶公非是爱黄花，花与陶公本一家；懒向春风亮丽色，自甘秋露缀英华。”咏菊，一个在神州大地上曾经为之津津乐道了几千年的经典话题，在陶渊明纪念馆和东流陶公祠灿然升华为一种精神、一种境界，千代流传，万代吟唱，且与历代文人结下了不解之缘。南宋著名诗人陆游素有“收菊作枕”的习惯，晚年他写了一首《老态》诗，诗中曰：“头风便菊枕，足痹倚藜床。”宋代·王安石与苏东坡为白菊落英展开了一场菊战，传为文坛佳话。清代著名文学家蒲松龄曾称自己“我喜爱菊成菊癖，佳种不惮求千里。”此外，由于菊花开在深秋，赋得秋凉肃气，所以古来闺女怨妇又多借其倾诉或怨或悲的闺阁委屈。南宋女词人李清照有长调《多丽·咏白菊》一词，就是借菊细述闺人衷肠。还有《醉花阴》一词：“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菊花不仅有极高的观赏价值，且药食兼优，有良好的保健功效。最早的药物学专著《神农本草经》就把它列为上品。随着岁月的流逝，菊花以夺目的花彩，堪称为中医药宝库中的一株奇葩，在源远流长、灿烂多彩的中华文明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菊，把寂寞的深秋，点缀得“不似春光，胜似春光。”

落梅

读罢作者的菊花，只觉清雅的芬芳跃然纸上。从千年前的古道竹篱，到如今的庭院芳圃，高洁与清逸的风骨依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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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武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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