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热天

田瞳

　　1

　　很热的夏天。两辆自行车穿行在乡村土路上。那路咋也不平坦，弄得车轱辘一蹦一跳。
   
　　齐乡长下村去。后边跟的是乡上搞报道的林间。
   
　　他们去十八拐村。
   
　　齐乡长骑着他那辆吱嘎作响的破车子，一头大汗。不光是因为天热，一提十八拐他就出汗。不去又不行，隔几天就得跑一趟。
   
　　林间今天也不对劲儿，好像骑不动车子，落在后边一截子路。
   
　　齐乡长听不见身后车子的响动，回头一看，皱了一下眉头，就喊：“林间，咋了？车子没气啦？”
   
　　林间加快蹬车子。
   
　　“喂，想啥心事了？”齐乡长问。
   
　　“没有。”林间摇头，脸上的神情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纷乱。
   
　　齐乡长没再追问，只说：“打起精神来，这个样子还能去十八拐？”
   
　　林间就不想去十八拐，真不想去。十八拐，那里是令他伤心的地方。


　　2

　　十八拐有个名叫柳叶的女孩。
   
　　柳叶和林间是初中同学。柳叶家境贫困，初中读完就回家务农了。
   
　　林间在高中度过了三年时光。高考那一关他没能闯过去，也走上了种田的路。林间有个爱好，一心痴迷着文学，每天晚上在灯下一坐半夜，稿子写了一篇又一篇，地区的报纸上就不断出现“林间”这个名字，有几回还上了省里的农民报。有这样的人才，哪能埋没得了？没过多久，便被安排在乡政府，让他搞宣传报道，把沙弯乡好好宣传出去。
   
　　林间就常跑各村采写新闻稿件。
   
　　一日，林间去十八拐，看见有个姑娘在田里浇水。农村里浇水这活儿都是男人干的，这姑娘一人在田里浇水，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吧？姑娘浇水又淹了前边的路，车子骑不过去，林间就下了车子。那姑娘向这边一望，两人的目光正好碰在一起。
   
　　“林间？”姑娘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林间一下怔住了。
   
　　姑娘笑了一笑走过来说：“林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柳叶呀，忘了？”
   
　　柳叶？林间真的有些惊讶，五六年没见过了，柳叶长成大姑娘了，变得这样漂亮。
   
　　柳叶说：“我可一眼就认出你了。”
   
　　林间说：“我还是那个样子没变，你可是女大十八变，漂亮的叫人不敢认了。”
   
　　“瞧你说的！”柳叶一下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不是个我吗？”
   
　　到底是老同学，一见面就一点不拘束。
   
　　林间问，“柳叶，怎么你来浇水呀？”
   
　　“我不浇水谁浇呀？”柳叶的声音低下去了。
   
　　林间一下想起了柳叶家里的事，要不柳叶当初能辍学？一时，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就说我帮你浇水吧。柳叶也不推辞，两人就一起看着清清的渠水向田垅里流……
   
　　自从那次相遇，林间每次去十八拐，都要见见柳叶。
   
　　农村青年的爱情，不需要多少养料。林间和柳叶几次相见之后，自然而然地倾心相爱了。十八拐也就成了林间最喜欢去的地方。
   
　　然而爱情的绿叶有时又会遇到风摇雨摧。今天，林间再也不想去十八拐了。


　　3

　　齐乡长也不想去十八拐。十八拐是令他头疼的地方。
   
　　齐乡长的名字叫齐民。他从普通岗位干起，干了十年熬了个副乡长，又干八年才提到乡长的位子上；当上乡长实属不易。如今提拔乡镇干部，都是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他却已进入不惑之年，全县只有他一个人上了四十岁的乡长，全靠他勤苦能干，群众赞誉。
   
　　沙弯乡是个穷乡，处在县境边沿，交通不便，水源奇缺，又常受风沙之苦。在沙弯当乡长，够吃力的，特别是这两年建设小康村，齐乡长真是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县上提出，三年内全县所有乡村要全部建成小康村。为这个目标，这两年各乡的乡长、书记们都没轻松过，齐乡长那辆破自行车两年换了三回轮胎。
   
　　现在，时令已进入第三个年头的夏天，而沙弯乡还有一半的村没有步入小康。当然，别的乡也没有全部建成，但都是剩下这最后一年，已经再无退路了。县上特意弄了几辆轿车，拉上各乡的乡长、书记们，到先步入小康村的先进乡去参观，开现场会。人家那小康村就是漂亮，村民新居沿着公路两边排开，全是新式的两层小楼，下边一层开铺子当门面，上边一层住人，墙壁一色的瓷砖贴面，看一眼都舒服半天，实在令人羡慕，县领导就讲，今年是最后的冲刺了，三年目标一定要实现，谁实现不了就找谁！乡长们要先换脑子，不能被困难吓倒，拿出跑百米的速度跟上来，你不换脑子就换位子！
   
　　齐乡长参观回来，耳边就一直缠绕着那句话：“不换脑子就换位子”！这句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齐民还不愿换这个位子。乡长的位子虽不算高，可是他齐民流着汗水整整樊登了十八年。现在既然到了这个位子上，他齐民也不想下来。
   
　　县上追乡上，乡上就逼村上。齐乡长给各村限定，进小康就在这一个夏天！谁进不了小康，就断他的电，断他的水，断化肥供应。因为村长不怕换位子，就怕断水断电。
   
　　真是一个火热的夏天呀，齐乡长天天在各村跑着督战，把村长们撵得马不停蹄。村长们叫苦连天，还得撅着屁股干。那个先进乡的乡长有一条经验，说是对农民有些事就是要逼一逼，比如要买一匹马，需要一千元，而他手里只有二百元，你若逼着他买，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真的就把马买上了。可你若不逼他，他不但没买上马，现有的二百元也不知哪里去了。他们那个乡的两层小楼都是这样逼出来的。这话也有一定道理。齐乡长就这样紧追不放，真大见成效，短短一个夏天，各村的面貌齐刷刷变了个样。
   
　　最后拖尾巴的，只剩下一个十八拐村。


　　4

　　十八拐，听听这个村名！
   
　　十八拐村，沟多，坎多，荒滩多，地没有平地，路没有直路，弯来拐去，十八拐这个村名确有传神之处。
   
　　十八拐的村长叫牛劲。牛劲是个好村长，嘴能说，腿能跑，干起事来有股牛劲，他的名字没有叫错。
   
　　说起这小康村，十八拐也不是没有行动，头一年就有一户进了小康，可是只有一户，那户村民也姓牛，他和全国有名的明星牛群同名，也叫牛群。不过他可不会说相声。这个牛群是个泥瓦匠，前些年在城里跟着一个建筑队干活挣钱，后来三蹿两跳，自己拉起一班人马给人搞修建，他成了包工头。这年月包工头都发起来了，牛群的腰也比以前粗了几圈。村上一喊奔小康，牛群自然要一马当先了。他拍拍腰包，买砖买瓦买钢筋买木料，建筑队是自己的，手下有的是工匠，说咋干就咋干。牛群开工建小康住宅，放了鞭炮摆了酒席，一阵热闹，虽没盖起两层楼来，却修建一院子宽敞亮堂带插花穿廊的漂亮新房，特别是把街门弄得高高耸起像个门楼，上面琉璃瓦盖顶，四边飞檐翘角，真是气派。村民们看了都伸舌头，好家伙这样的气派谁敢比呀？
   
　　到了第二年，好多人家坐不安睡不稳了。既然有人做出了榜样，既然迟早非走进小康不可，那还等啥呢？农民就是这样，都有攀比心理，大家都不动弹还没啥，看见别人一动，就怕落在人后了。于是有不少人开始动作了，托亲戚求朋友，借钱拉债也要撑起来。翻新住房一时还没力量，就先把街门整治漂亮，照着牛群的样板修建街门楼。外人一看就是小康村。结果这一年过去，村里就一半人家奔了小康。
   
　　剩下的这一半可就难了，因为剩的都是贫困户。
   
　　难得十八拐有个牛劲村长，在这个火热的夏天，使出了他的全部牛劲加紧催动，扯着嗓子吼喊，今年可是最后一年了，再进不了小康村，就从社会主义大道上甩出去啦！
   
　　没进小康的人家也急。咋能不急呀？别人都是高高的门楼你还是低矮的木头门，不是矮了别人半截吗？见了人都抬不起头来，不吃不喝也要修街门。
   
　　千难万难，这一个夏天里，十八拐的新门楼还是一个接一个站立起来，遮住了农家院里土眉土眼的老屋。
   
　　最后只留下三个变不了样子的土街门。牛劲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再也使不上劲了，那三户是特困户，还远远没有脱贫，你叫他们怎么一步踏进小康呀？
   
　　入夏之前，村里的旧门户还多，看着还不觉得有多么刺眼。现在村街两旁全都排起了新门楼，夹在中间的一两个旧门土院就像贴上的补丁一样，咋就那么难看！
   
　　十八拐就让那几块补丁顽强地阻挡在小康村外边了。


　　5

　　十八拐最穷的一户是柳根那一家。
   
　　这不能怪柳根。他是断了一条臂膀的人啊！
   
　　还是生产队那年头，上山修水库。那时柳根还年轻，身体那个壮实，山都能推倒。可就是没想到一块狰狞的大石头从山上滚下来，碰巧就砸在柳根胳膊上。柳根疼得惨叫一声跌倒在山坡上，那一声惨叫，十八拐的人至今忘不掉！
   
　　那时齐民还不是乡长，副乡长也不是。那时还叫人民公社，齐民是一名普通公社干部，就在水利工地上跑腿。柳根那一声叫，齐民也是听见了的。
   
　　柳根为集体掉了一条胳膊。响当当的汉子倾刻跌倒在地。柳根因公负伤，生产队按照全劳力的标准给他补助工分，每年照旧能分到口粮。生产队有的是工分，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后来包产到户了，没有工分也没有集体了，谁来管柳根的事呢？
   
　　柳根的老婆没有生下一个儿子，膝下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这些年来一家三口跌跌爬爬走过来真不容易。唯可欣慰的是，女儿柳叶长成大姑娘了。
   
　　齐乡长清楚柳根的事，他知道今天柳根面对的是如何解决温饱，而不是空谈什么小康。但是现今全乡全县都要进入小康了，为这三两户人家怎么能误了大好形势呢？
   
　　齐乡长往十八拐跑了不下二十趟。他甚至走遍了十八拐村的每一个农家院，他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乡长。那回齐乡长到柳根家来，还在乡财政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带来了二百元扶贫款。那天村长牛劲陪着齐乡长走进柳根家的土屋，牛劲说，柳根大叔，大家都进小康村呢，你咋办呀？柳根说：“我咋办呀？我正思谋着去乡上问问呢，我为修水利弄成这个样子，到头来没人管没人问了，二十多年了呀，我一家人是咋过来的？如今又叫修门楼哩，我拿啥修？我咋办呀？”柳根的诘问，村长和乡长都无法回答。齐乡长环顾土屋的四壁，不禁暗暗叹息，如今在一般的农户家里，彩电沙发洗衣机这些东西都是很普通的了，柳根的屋里却一样也见不到，这样的境况又何谈小康呢？而他这个乡长又正是为小康村而来，他的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就是在那一次，柳根的女儿柳叶提了一个问题。柳叶问：“乡长，小康是什么意思呢？”
   
　　“这还用问？”村长牛劲嘴快，抢在前边接上了话，“小康，小康就是富裕呗！”
   
　　柳叶说：“像我们家，怎么算富裕？你看这屋子，墙都朽了，屋顶还漏雨，这些你们都不管，就是催着修门楼。是不是有了门楼就是小康村了？”
   
　　牛劲说：“不管是不是，上边就是这样要求的嘛！”
   
　　柳叶说：“照这么说，你这小康村是摆样子给人看的？”
   
　　“傻丫头，别瞎说！”柳根慌忙阻拦女儿。
   
　　柳叶却停不住，激愤地说：“咋啦！我为什么不说？我知道小康村是农村的发展方向，可是我不明白，建设小康村，是不是一定要划定个期限，非得在哪一年哪一月完成不可？”
   
　　齐乡长听着这个农村姑娘的发问，心头一阵阵发热。他的手摆动一下，似想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没抓住。
   
　　“你问得好。”他坦诚地说，“可是我回答不了。我是个乡长，我要做乡长的工作。你能问我，我却不能去问县长。”
   
　　齐乡长没有再提小康村的事，只掏出那二百元扶贫款放在桌子上。柳根看见了，一步上前，拿起那钱又递回乡长手里，眼里含了泪花说：“乡长，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钱还是别放了。我收了乡上的钱，还是修不起门楼，咋能对得起领导呢？要不，村里就把我这一户的名字除掉吧，别人家都进小康享福去，我这一家，不进了。”
     

　　6

　　今天似乎比哪一天都热。
   
　　两辆车子穿行在乡间土路上，骑车人的白衬衣都被汗水湿透了。
   
　　齐乡长已有好多天没去过十八拐。他天天在别的村里跑，好像有意避那个十八拐村。
   
　　可终归还是得去。因为全乡所有的村都报捷了，小康之花已开遍全乡十七个村庄，现在唯有十八拐一个村拖了尾巴。
   
　　十八拐到底是穷村，在小康建设中落在了全乡最后边。
   
　　今天齐乡长回过头看看，这个炎热的季节简直就是飞过来的。短短一个夏天呀，沙弯乡十七个村以最快的速度跑步进了小康。想来那位先进乡长的经验之谈确有正确的一面。
   
　　就看十八拐了！
   
　　最近齐乡长下各村都带着林间，走一个村报道一个村。今天当然也要给十八拐写一篇。林间不想去十八拐，可他不敢不听乡长的话。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顶着炎炎烈日驰向十八拐。
   
　　远远看见迎面也来了一辆自行车，骑得飞快。齐乡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十八拐的村长牛劲。
   
　　“乡长，你们来啦？我正要去乡上请你哩”。
   
　　牛劲老远就跳下车子。
   
　　齐乡长说：“咋？小康村建成啦？”
   
　　牛劲嘿嘿笑着说：“你去看看吧乡长，街门楼齐刷刷的，都跟牛群的门楼一样高，一分不差。”
   
　　噢？齐乡长颇感意外，惊疑地问：“牛劲，你是怎么弄的？”
   
　　“乡长你别问是怎么弄的了。”牛劲笑呵呵摇着脑袋说：“嘿嘿，不管咋说一句话，我的小康村这回是建成啦！”
     

　　7

　　新近有一句流行的话：小康不小康，主要看住房。

　　新建起的小康村就是漂亮！昨日的穷村十八拐，今天整个一片新面貌。来到村街上放眼一看，街两旁傲视蓝天的两排门楼，齐崭崭一样的高高耸立，街门墙一色的白瓷砖贴面，门楼顶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就是千呼万唤的小康村啊！

　　齐乡长站到十八拐的村街上，两眼炯炯放光，高兴地叫着村长的名字说：“牛劲，好！我要给你颁发一面大大的奖状！”

　　牛劲说：“奖状我不要，乡长，只求你一件事，你给十八拐换个新村长吧，我该歇歇劲儿了，为这小康村，我身上的牛劲儿都使光啦。”

　　齐乡长开怀大笑，拍着牛劲产：“这样的村长，我可舍不得！”

　　笑过，忽然想起一个疑问，望着牛劲问，“喂，牛村长，你说说，柳根家这个门楼是怎么修起来的？”

　　“这事呀，还真有我的功劳呢！”牛劲一提起来就很是得意地说：“齐乡长，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那柳根和牛群结了亲家啦，我牵的红线。”

　　“啊？”齐乡长顿感惊讶。

　　牛劲说：“两全其美呀，牛群帮亲家修起了街门楼，柳叶那丫头找了个好女婿。”

　　“真是这样？”齐乡长还是有些疑问，追问说：“那柳叶心里乐意吗？”

　　“有啥不乐意的？她嫁到牛群家里，还不是到天堂里了！”

　　齐乡长说了声好，就扭头叫林间，说林间你看这事能不能写一篇稿子？倒是一段小康村佳话呀。

　　此时林间如有乱箭穿心，叫他说什么呢？早几天，柳叶去找他，哭着说对不住他，她要和别人订婚了，为了那个门楼，她没有别的路走……林间知道那个包干头的儿子，刚从监狱里放出来没几个月。他强忍心头痛楚转过脸去，差点儿没对天疾呼泪如雨降。

　　齐乡长并没注意到林间的神色变化，转而又问牛劲，“另外那两户呢？困难怎么解决的？”

　　齐乡长听这话间，顿时起疑，便沉下脸追问：“到底咋解决的？别打埋伏，说实话。”

　　牛劲躲闪不过，只得说：“要说实话就是，一户卖了牛，一户卖了口粮。”

　　“什么？”齐乡长心头猛地一震，脸色立时大变，厉声问道：“牛劲，怎么闹成这样？”

　　牛劲刚才的得意劲儿早已烟消云散，吱唔着说：“乡长，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齐乡长双眉紧锁，好一阵凝思无语。

　　牛劲望着乡长的脸色，过了一大会儿才试探地说：“乡长，咱们去柳根家看看吧？今天柳叶订婚，也是庆贺新门楼落成，他们两亲家特意请你去喝杯喜酒呢。”

　　“不去！”齐乡长一脸愠色，掉转头就走。

　　牛劲急忙拉住车子，说：“乡长你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柳根会以为乡长是看不起他。”

　　齐乡长叹一口气，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他才发现林间不见了。

　　这时候，十八拐村头，有一个年轻人推着自行车，慢慢地离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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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

果然是一个热天！荒唐的小康建设，反映了社会现实。小说不慌不忙地叙述，如百川归海地把矛盾集中在最后一部分，水到渠成，主题不言自明。田老师笔下的农村要比云南穷得多，在云南大理，每一个乡镇都配有车子，有的乡镇甚至两三张，小康村建设也在分步骤稳步推进，情况要好得多。

精华小说！

吕永红

题目有隐喻。文字拐得曲折有致 ，欣赏您的笔力。支持精华！

跃农

艺术地再现了生活，有思想的深度。

热天内涵丰富，十分耐品。

叶柄

一如继往的风格。支持精华。

田瞳

最初由 脂砚 发表
果然是一个热天！荒唐的小康建设，反映了社会现实。小说不慌不忙地叙述，如百川归海地把矛盾集中在最后一部分，水到渠成，主题不言自明。田老师笔下的农村要比云南穷得多，在云南大理，每一个乡镇都配有车子，有的乡...

谢谢鼓励！大西北确实还很贫苦呵。

田瞳

最初由 吕永红 发表
题目有隐喻。文字拐得曲折有致 ，欣赏您的笔力。支持精华！

谢你厚爱！

田瞳

最初由 跃农 发表
艺术地再现了生活，有思想的深度。

热天内涵丰富，十分耐品。

谢谢首肯！

田瞳

最初由 叶柄 发表
一如继往的风格。支持精华。

握手致谢！

天姝

这里还是这么温暖，就像一个家。
文章挺好的，喜欢简单干净的文笔。祝好！

快乐阳光

可悲建小康怎么拿幸福抵

邱天

喜欢这篇小说，欣赏了！

敬一兵

小说散文，并驾齐驱，不错不错。

微风轻拂

小康不小康，主要看住房。


都是形式主义害的。
很贴近现实的文字，欣赏

汤如浩

熟悉的生活，精致的剪裁，娓娓的叙述。田版主的小说总是这么耐读，学习，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