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老师周孝廉从四年级就开始教他,无论写字还是走路姿势都向他学习,老师成了他心目中的偶像。平时,周五不犯错误则罢,一犯错误,他就会说:“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调皮呢?”
三夏时节,人们都忙着拉上板车,带着孩子下地抢收小麦、抢插水稻。地里布谷鸟、水田里的青蛙不是叫唤着。天上白云悠悠,阳光灿烂。
周五在上三年级放暑假时,他约堂兄光武(只大周五3个月,听说奶奶脑溢血死时,一个腿上坐的是周五,一个腿上是武)。因为周五外婆、武外婆都是萧坡村的,每次放假他们俩不是去外婆家,就是去姑姑家。周五的母亲和他婶婶是远房堂姊妹。这次周五和武步行走到李堰村时,他们俩开始到田埂捉青蛙玩,他捉了几个,周五也捉了几个,便上了双沟到程河的路。不一会,来了辆军用卡车,他们说看谁的青蛙能打到汽车驾驶房玻璃,于是他俩就把青蛙朝驶来的车上扔,周五的一只青蛙啪的一声正好打在一个解放牌汽车挡风玻璃上.突然,汽车在离他们6米处嘎然停住,下来两个头戴五角星军帽的军人。
两个来到他们面前,抓住他们胳膊不丢,用普通话说:"小坏蛋,谁叫你们乱丢砖头的?"周五说:"那不是砖头,是青蛙。"高个军人说:"青蛙更不可以,你们是怎么学习的?青蛙是庄稼的什么?"矮个胖军人说:"别给他们废话,玻璃给打破了,把他们带到武汉去。"说着他们一人拉一个,硬要把他俩往车上拽,弟兄俩吓的哇哇大哭,连说:“解放军叔叔,对不起,我们下回不敢了”。矮个子军人说黑着脸说:“不敢了也不行,跟我们走一趟去。”周五心想:解放军叔叔不是可爱的人吗?心目中很慈善的,怎么这样凶巴巴的。
就在这时,周五的一个远房为爷福生认识他,他赶集回来发现了,说:"这不是我们两个外孙子吗?"就问两个当兵的:"解放军同志,这是咋回事?"他们就把他俩丢到地上,便说:"大叔,我们是吓哈这两个小孩的"。福生为爷把他俩抱上自己拉的板车,连声说:“对不住,对不住了。”周五们坐着板车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去舅舅家的路上 ,堂兄老武哭得还打着气嗝呢。
堂兄去他外公外婆家,因为他外公是个跛子,膝下只生了婶婶一个女儿,老武子去了什么也不用干,只是玩耍吃饭。而且他外公外婆试生产的的五保户,生产的里给他们老两口子改了两间黑小瓦、红砖头墙壁的瓦房 ,堂屋厨房连在一起,家里到处熏得黑魆魆的。就是家里喂养了十几只土鸡子,老武子每天去了鸡蛋就吃厌烦了。有时还带给周五两个吃。
周五去舅舅家有时还帮他们做点小活,不是到大舅家就是到二舅家,一个舅舅在三队住,一个舅舅在二队住。要是不到谁家吃饭,舅舅还不乐意。周五就中午在大舅家,晚上到二舅家。有一次,周五帮大舅砍烟叶秆,不小心砍到干腿,子上,鲜血直流。大舅一边从床头拿出毛辣子<中药>,一边吩咐大舅母:"杂在搞的,看把外甥子弄的?先把毛辣子给外甥子按上,一会弄到医生那里再看一下啊。"
周五的大舅也是个病秧子,卧床不起。他得的是肺结核病,经常好咳嘲,别人送他个外号“呵喽包”。舅舅因为受病魔的折磨,面色黄如蜡纸,枯瘦如柴,浓眉下一对大眼深陷在突出的颧骨上,高鼻梁,薄唇发紫。他头戴黑色长绒帽,披着大哥给他的军用黄大衣,不住地喀着绿色浓痰朝床边的灰盆里吐。他见五子来治伤回来了,一边微笑用手指着凳子让五坐下休息,一边对满头白发的大舅母说:“杀个鸡子去,给外甥子好养养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