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最后一天(撰稿人:郭玉琴)
城市里的大街小巷已经高高挂起灯笼,偌大的商场站满了人潮如涌的红男绿女,嘹亮的歌声和亢奋的带有商业性的隆重的演说都在张扬的提醒我,节日到了,喜庆的节日到了。都市的人们不比乡下安分,元旦对于都市的人们来说还真是个大的节日,这个日子里会有很多的单位关门上锁放假几天以示庆贺,这个日子里会有很多人们自发的主办晚会载歌载舞放飞热情和喜悦。是啊,新年快到了,新年新气象,谁不是在翘首盼望呢。然而想起白天里看到的繁华,晚上躺在床上总也睡不着,总想起前两天回乡下婆婆说的话,快进腊月门了,小孩盼新年,大人怕过年,过年要忙着准备很多的年货呢。又想起我先生的远房姨姐,因为天灾人祸,因为丈夫脑残,母亲亡故,兄长痴呆,自己出车祸的种种不幸,至今政府无人问津,不尽悲从心来,只恨自己无力帮她,却又不能无视她的无助。
这些天我一直为她的事情努力着和民政部门交涉。其实有关部门已经给了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希望在这个年底对姨姐一家人来说还是有点的,但在交涉的过程中,一个办事员的话还是让我对他很是耿耿于怀,他说丈夫虽是脑残但能上班每个月还能拿500元的工资其实这样的生活条件还是很不错的,能自己勉强生活下去,要低保是多余的。他说这样的话我真想用手里的杯子砸向他的脸,好象不把人赶尽杀绝他不痛快似的。但我以今天的个性再也不会去做往日冲动的事情了,我不但和他说话不动声色还一味的和他套近乎,说我是他老同学的文友,是很好的就差没上床的哥们,而他也总说我那在县政府工作的文友和他是穿开裆裤就好的割头不换的朋友。套近乎套多了,他就说,叙起来我们都是自己人,郭小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说是啊,你们俩那个好呀,其实除了老婆不能共用还有什么不能共享呢。我说这样的话,他到底还是知趣了,这样的人,其实我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冬至过后的温度,是一日冷胜一日,而我的心在多少年的孤独漂泊当中,没有什么时候比今日的心境让我更加的感到孤独和无助。也许以前的孤独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孤独,人生的种种不如意不过是我一个人站在苍穹底下的苍凉,而自从我两年前成了家之后,除了要扮演为人子女的角色之外,我还知道要担当一起一个做妻子和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一个做媳妇的本分。我一直都想做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天马行空,来去不受世俗约束,可我一直又都不敢漠视那些日日从我身旁经过的传统的女人,觉得人生的轨道如她们那样走才算正常。前卫和传统,个性张扬和收敛,现实和理想开战,终于把我雕塑的人格面目全非,于是我今日示人的面目不过是:三分正气里含着隐匿的七分邪气。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去细想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只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明哲保身。
近来先生出远门,孩子放在乡下,下班后我常常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自说自话,狂乱的表达,脑子里想什么就坐在电脑前敲什么,这样的漫无目的的写着,其实已经不是在写文学,更不是为了诉苦,我是不屑于向任何人诉苦的,大概算是写日记吧。一个编辑找我要稿,我把胡乱写的东西发给他,他急着用又看我写的不成体统,气的牙痒说,你脑瓜进水了吗,你以前从不写这么烂的东西给我的呀,真想用拳头擂你,看你还消沉不?!我其实还真希望有人来擂我两下,但对方终究也只是气话,他不但没有擂我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鼓励着我,给我灿烂的微笑和馨香的友谊。今天是2008年的最后一天,他来电问我,在2008年的最后一天还有什么遗憾吗?我说有。他问什么?我说认识你一年了给你写了整整写了一年的“情书”却没有看见过你长什么样子实在是遗憾。他听我这样一说,扑哧一声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说,那我现在就去见你,行吗?我说晚了,你人在北京,从你那做车来就算是千里江陵一日还,等你抵达我身边的时候恐怕也已经是2009年的第一天了,我们这一年的故事是收场了。他说,那明年呢?我说明年是又一个故事的开始,是你我又一场梦。他说,丫头,你真逗。他说,丫头,明年有什么梦?我说明年你不但是我的梦中情人你还在梦里欠了一场债。他说什么债呀,说的这么玄?我说你夫人现在已经有了8个月的身孕,等她为你产下宝宝时,你就是做爸爸的人了,儿女是父母的债,这笔债你要不要还?!他说你就不能把话说的轻松些,非要把我往死你整吗?他说是的,这笔债我是毫无选择的心甘情愿的还呀。他说那明年你还给我写情书吗?我说不写了。他问为什么停止给我写情书呢?不爱我了吗?我说,我不想把今年的事情留到明年去说,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也从来没有给你写过情书。事实也是这样,那些所谓的“情书”不过是我读高中的时候为当地的一个广播电台节目写的情诗罢了。因为那时正值风花雪月的年少,写了很多诗歌又没有真正走上文学的路,所以一直只把给电台的主持人朗诵一下,并没有真正的发表过。多年以后,翻出来整理,觉得扔掉可惜发给编辑又怕不够水平,于是就把它贴到我的qq空间里,并且遇到多情的网友就给他们编故事说是为他们写的,没想到弄假成真,连编辑也被我骗了一下,到最后把整个虚拟的网络搞的人心惶惶,真是情多累美人,害的我有一段时间连号都不敢挂上去。
一个朋友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可我跟他说,早就乱成套了,断一两根麻绳现在已经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了。尽管我一直在一错再错的难以自圆其说中编织着谎言,但终究还是东窗事发过两次,其中最严重的一次是有一个写小说的家伙说,快点把你在网上干的那些缺德事情都从实招来,你究竟对多少人编过故事?我说很多。他问,有多少,数一下。我说数不清了。他再问我,从头至尾,你有没有对我说过一句真话?我说有。他说哪一句,我说我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反正肯定有真的在里面吧。他说你真虚伪,不对你动粗看样子你是不会老实的。他说为什么要编故事骗人,有什么目的吗?我说冤枉。其实我压根就没想过要骗人,只是因为有的人总把我写的文章里的故事和我的实际私生活对照起来,我不想让读者失望才这样顺着他们的思路信口雌黄下去的。本来也就是调侃,谁知道会有那么多痴情种呀,真是掉到茅坑里,我还觉得自己冤枉呢。
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把精力都用在了说谎上,现在我忙着花很长的时间坐在电脑前忏悔,为的就是想办法把自己的谎言揭穿。我说的不过是一段虚拟的感情,那不过是我的幻想中的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美梦,可真的要把故事收场,让所有在故事里演绎人生的人在一夜遣散,多少有些悲凉。即使故事是假的,然而悲凉却是真的,不仅受伤害的对方,就是制造伤害的我本身也逃不过伤害。谁的青春没有梦,谁能无动又无衷,可世事终究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2008年的最后一天,阳光独好。我坐在向阳的窗口,用手指敲打着忏悔,亲爱的朋友们,我也曾在这里真真切切的爱过呀,用鼠标惦记过啊,可我这次真的要和你们说再见,我不想对你们欺骗到底了,最后一天,算是我的良心发现,我要和你们真挚的说声对不起。这一天里的这一次,是我保证的绝对没有半点虚假的话,虚假的情。2008年的最后一天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把那些“情书”晾晒,再也不给谁写情书了,那为“情书”开设的专栏也彻底结束吧。我心向前飞,明天我们迎来的是又一个开始。明天做什么梦,走什么样的人生,我会留着明天去想。
[ 本帖最后由 郭玉琴 于 2008-12-31 17:55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