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须贺房子

霍名夏

横须贺房子

　　一辆豪华旅游大巴穿行于繁华街市。半小时后，大巴停在西山龙泉街附近，车门开处，五六十位耄耋的日本老人慢慢腾腾地走下来。大规模的城市改造完全改变了这里的旧貌，当年的日本人住宅区已经荡然无存，老人们茫然四顾，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就是记忆中那个梦萦魂牵的地方。横须贺房子老人拿下擦拭眼睛的手帕，停了半晌，自语道：

　　“胡桑，这里？”

　　正是清晨。山城通化被一层薄膜般的雾气缠绕着，负责陪同的翻译胡家志说房子先生，就是这里的，这里就是先生当年住过的龙泉街。市委和史志办的同志也说是这里，没错的。老人摇头，四顾，举起手帕再次去擦拭漫出的泪水，又摇头，喃喃地不知跟自己再转身跟同伴们说着什么。这些老人怎么敢相信就是这个地方呢？可是他们显然又相信一定是这个地方，西山还在，树影还在。整整六十一年过去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就像昨天一样，可是一切都会变得面目全非，何况在日本国内就早已知道的日新月异的中国通化呢？尽管心理有这样的猜测和精神准备，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切老人们还是各自忍不住摇头无语，黯然神伤。

　　六十多年前，就是在这里发生了震惊中外的日本人大暴乱，造成一夜之间两三千名参与暴乱的日本人横尸通化街头的惨剧。眼下，老人们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噩梦虽逝，仿佛血迹依在，他们仿佛依稀在寻找当年自己遗留下的足迹。作为日本人的大本营，当年暴乱发生时，横须贺房子作为日本暴乱攻击部队一支临时攻击小队的敢死队长，头上缠着白布条，与手下的几十个日本人手持木棒，热血贲张，之前，日本关东军所有人员武器，都已经在接受天皇诏书发布当天，在日本关东军山田乙三司令官以下无条件率部向接收苏军投降的同时，全部缴械了。战犯们被押往苏联，数万逃往通化的日本军人接受教育释放后陆续都汇集到了这里——西山日本人住宅区。日本关东军１２５师参谋长滕田大佐就藏匿在这片日本人住宅区里，联合国民党通化党部策划并指挥了半年后暴发的血腥大暴乱，几乎席卷了当年住在通化的五六万日本人。

　　这一切，日本老人们没有忘记，陪同他们的年青一代中国人同样也清楚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内心感受，却是大相径庭，不尽相同。横须贺房子老人在一幢居民楼前徘徊，感慨万端，他们跟居民们谈天，偶尔会虔诚弯腰向一些毫不知情的中国人道歉，说着中国人不懂的话。这是谁也不懂的一幕，却是让所有人不得不动容的一幕。

　　枪声，喊杀声，是在凌晨四点对面玉皇山上突然燃起的三堆大火后开始的。

　　霎时间，早已在零下三四十度异常寒冷的暗夜中蓄势已久的数万日本人手持武器（滕田大佐事先藏匿在山洞里的部分轻重武器）、战刀、砍刀、铁棍、木棒吼叫着，从西山及四面八方各个攻击队集中的地方如决堤洪水汹涌而出，喊声震天动地，瞬间就使整个通化山城震动摇晃起来了。那一天，正是中国人欢庆的古老春节（１９４６年２月３日），骤然而起的杀声令屋脊天宇猛地颤抖起来，当时刚刚解放了不到半年的通化民众欢乐中并未意识到灾难已经降临，更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那可怕的枪声几分钟后就击碎了山城所有的祥和夜色。

　　嗒嗒嗒！……

　　叭叭！

　　半年前被日本天皇诏书感召投降后，内心世界却极其不满的日本人在暴动打响的那一刻疯狂了，仿佛一瞬间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群群头缠白布冲上街头的日本人嗷嗷吼叫着，潮水一般，如果说世间真有人间地狱的话，那一刻的通化山城便是，战刀狂舞，砍刀乱抡，铁棍溅血，木棒狂舞，暴乱的日本人冲上大街小巷见到中国人就杀，一些出门看情况来不及躲避的中国人迎门就被风一样吹倒了，一些原日本关东军士兵口里叽哩咕噜吼叫着，从西山日本人居住区像凶恶的猛虎一样冲下山来，杂踏沉重的脚步声震动着山城寒冷的冰冻地面，在一个又一个小队长的带领下朝攻击目标奔跑。日本攻击队攻击的重点是共产党通化分省委、民主联军支队司令部、航校、炮兵学校、广播电台、电报电话大楼……

　　出门上班的居民领着孩子们好奇地看着楼下来的这些日本老人。

　　没有人知道当年的事情……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已经整整过去了六十一年。

　　当年，身强力壮的横须贺房子就是跟着攻击队从这里虎狼一般冲下山的。眼下，横须贺房子和一些老人坐在花坛上，表情复杂，目光哀伤而欣慰。拿出小包里的糖果分发给围在身边好奇打量着他们这些老人的中国孩子们，嘴里依然叽哩咕噜地自语着什么，抚摸着小女孩的稚嫩的脸，抻一下她们的小裙子——是的，一些日本人，一些当年跟他们一样参与通化大暴乱的日本人没有他们这样幸运，后来他们没有回国，而是在那一夜将生命永远地留在了脚下这座中国北方山城的土地上，他们中有横须贺房子的妻子和儿子，他们希望发泄某种仇恨，他们希望从共产党手里夺回丢失的一切特权和幸福，因此他们疯狂了，异常凶狠疯狂。

　　然而，历史并没有在那一天被改写。一夜之间，一具具血腥僵硬的日本人尸体被永远留在了中国北方这块异常寒冷的土地上，暴乱并未因此停止，仍在进行，他们中那些一分钟前还凶狞鲜活可怕的生命倒地毙命后短短几小时之内，因无人收尸，很快就被冻成石头一样僵硬了，他们四肢张开，目瞪齿裂，大街小巷，数千名可怕的尸体一踢崩崩作响，这些人中有横须贺房子和这些老人的兄弟、亲人、关东军战友和到今天也不知道名字的人，但他们有一个永远不可更改的统一代称：日本人。

　　尽管那不堪回首的恐怖一幕在横须贺房子和其他老人的头脑里梦萦魂牵了几十年，那些长眠在中国通化的亲人们让他们难忘，然而，众所周知的原因，回国后他们一直也没有机会再踏上这块土地。因此，作为返回日本国成立“通化会”并自任会长的横须贺房子，重返中国祭奠亲人几乎成了他幸运活下来后唯一的心愿。经过不懈努力奔走，此次终于如愿以偿并在几十年后最终组织了这支耄耋老人回到中国通化。但是，日月如梭，江山依在，面目全非，一切都无从寻觅和辨认了，老人们在西山什么也没有找到，包括亲人们的灵魂。

　　故地重游的横须贺房子，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老人们在这一刻想些什么，也不会有人能够真正走进这些日本老人们的内心世界。

　　下午，豪华大巴从玉皇山宾馆驶出，横须贺房子和许多老人们仿佛依旧沉浸于上午的观光回味中，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清明开朗，一会儿又阴霾满面。街市在老人们的眼前一闪而过，无法抹去的依然是昔日血腥的历史画面……

　　横须贺房子原本并不是军人，战败前，他是日本满铁株式会社通化二道江铁矿所中层管理者。战败后，几乎和所有日本人一样，他心惊肉跳地藏匿了一段时间，然后逃到了市区日本人聚集的西山住宅区。那里，相对安全些，由于日本国民的民族性及其战败后整个东北的复杂局势，当时国民党尚未进驻通化，正在调兵遣将，但是通化已被共产党领导的民主联军提前从苏军手中接管了，并迅速建立了政府及其地方武装。基于此，国民党通化党部是不甘心的，受辽东省沈阳国民党省委党部指示，经过秘密协商和接触，很快便于同样希望复活日本军国主义的日本关东军前１２５师参谋长滕田大佐联系上了，双方共同密谋策划了后来震惊中外被称为“二三事件”的通化大暴动。

　　疯狂杀戮仍在继续。枪声。炮声。一阵高过一阵海啸般的喊杀声……

　　按原定计划，暴乱开始后，日本航空队、日本战车队（当时都已经被共产党收管）将全部在第一时间参加暴乱行动，起飞战机，参与攻击，轰炸重要目标，战车开上大街。这次事件，日本人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出被共产党通化分省政府软禁在市公安局小黄楼里面的伪皇宫女眷和众多身边人员，其中重要者就有溥仪之妻、家眷及其弟溥杰的日本妻子嵯峨浩及其女儿——如果暴动成功，日本人得以在通化顺利恢复小满洲国朝廷的话，按照规定，溥仪无子，当时又被羁押在苏联，其弟溥杰与嵯峨浩所生的唯一女儿便可名正言顺地继位……为此，横须贺房子跟随日本关东军旧部及其数万人组成的攻击队从四面八方开始了惊心动魄的疯狂杀戮与反扑。

　　公安局已血流成河，频临失守……

　　分省委大院飞机楼厮杀正烈……

　　民主联军通化支队一次又一次打退日本人的猛扑……

　　通化朝鲜义勇军支队也面临危境……

　　然而，飞机并未上天，战车也未上街，原因是暴乱开始前的最后一刻通化分省委意外从内部人员那里获得了有关情况并迅速做了有关部署，但组织反击显然是不可能，一是没有足够力量，二是来不及，只好决定分头坚守，等待外援，并抢先做了大量工作，缴获了日本航空队、战车队日本人的械，将那些人看管起来，希望将损失尽可能降低。暴乱开始后，这一紧急举措部分目的达到了，但是形势依然岌岌可危，局面异常严峻。当时，苏军早已撤走，共产党政府及军队大多数干部战士正在外围剿匪，城内空虚，唯一有利于形势的只有两点：一是日本关东军旧部及其各个攻击敢死冲锋队早已不是昔日重炮机枪势不可挡，由于投降时所有武器已经缴械，大部分匆促上阵，手提大刀或铁棍，面对共产党军队据守在各个大楼里面的坚决反击，死伤无数，一时半会凭那样的原始大刀再凶狠也无济于事……

　　当时冲锋陷阵的横须贺房子抱起突然栽倒在身边的一个日本人，他自己也受伤了，全身浑浊炽热的血水泪水使他的形象异常狰狞，看上去人鬼莫辨，死人，横须贺房子并非第一次见到，即使是暴动开始前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然而他从来也没有想到，一个人的身上会有这么多血，血箭喷人，滚热有些烫人粘稠的鲜血喷壶一样射得他满身满脸，他张口嗷嗷冲天狼吼着，大叫着那个人的名字，身边仍然有大批日本人朝前猛冲，又有日本人被对面的一条条愤怒火舌打倒在面前……

　　“柴田君！——”

　　“柴田君！醒醒！请您醒醒……”

　　大炮轰鸣。那是共产党方面的反击，与此同时，更为血腥的一幕正在与公安局一壁之隔的红十字会医院里面展开，那实在可以称得上一场前所未有的血腥恐怖大屠杀——就在日本人发起攻击时，几层楼高的市红十字医院里面还有二三百名从前线运下来的伤员，暴动前，为他们服务的是一百多名战败后被共产党整体接收的日本军医队成员。暴乱开始后，这一百多名早已接到滕田大佐命令的日本医生和护士一下子就由和善的白衣天使瞬间变成了人间恶魔，几分钟前他们还在给伤员正常处理伤口，然而转眼间，这些人就用手中的手术刀、拖把、木棒、铁棍毫不手软地一个又一个杀死了他们的“病员”战士，一个楼层，又一个楼层，场面极其凶残，惨绝人寰……

　　这是日本人与中国人的一场局部大较量。

　　这是一场邪恶对正义的总决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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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地一声，车门几乎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大巴何时停在江边大桥附近的许多日本老人似乎并不知道，横须贺房子梦游一般颤微微起身，招呼同伴们下车。陪同的人员重点照顾着一些老人，生怕他们有什么意外发生。几十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日本人大暴乱最终没有成功，原因是多方面的，这是历史，无人可以改写。这里，我们也无意去探讨，我们只把眼光对准面前这五六十位耄耋的日本老人。暴乱前，国民党通化党部书记长孙竟侥及其众多首脑被通化分省委派出的突袭小队在其第一指挥部秘密捕获，暴乱开始后即被全部处决于分省委飞机楼前，不可思议的是，被处决的这些人竟一个也没死，他们奇迹般地仰躺在异常寒冷的雪地上又活活冻了数小时，亲耳听到了暴乱的枪声火光发起，及其后来的整个过程——直到暴乱结束后战士们打扫战场时被发现，补了枪，才最终不情愿地告别这个世界。策划指挥并参与暴乱的日本关东军１２５师滕田大佐被俘，后死在狱中。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那场暴乱成功了，那么后面的故事就会随之彻底改写，面前的这些老人后来也就根本不可能重新安全回到日本国，更不会有今天重返通化的奇迹发生——因为，暴乱成功后的日本人必定会受到更加猛烈的反攻与后来的更加残酷无情的报复镇压，他们的生命随后也会跟那些冻得石头一样僵硬的尸体一样横七竖八地躺满通化的大街小巷。这是无疑的。

　　浑江之水，悠悠东去……

　　横须贺房子和日本老人们呆呆地望着。

　　望着。风中，只有一双双苍老而失神的眼睛……

　　山城通化的漂浮着一些白云。空气清新而恬静。没有人说话。甚至连泪水也没有。几分钟后，突然袭击一般，有哭声了，开始是压抑的，嘤嘤的，好像婴儿啼哭一样，断断续续，悠长而迟疑，渐渐地这种似有还无的哭声连接成了一大片，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在陪同人员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生了——老人们一个又一个跪下了，一人挨着一人，一片白发苍苍中，老人们面对涛涛江水，爬行着，口中念念有声地咕噜着说着什么，不断虔诚地磕头一边虔诚地朝江边爬，大桥上，江边的中国人惊呆了，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跑下江堤……

　　“村田君——”

　　“佐滕君——”

　　“小林君！九段君——回来，回来啊！”

　　横须贺房子和老人们对着江水喃喃呼唤，泪水挂在每一个老人脸上……

　　那一夜，中国人和日本人是注定不会忘记的。当接到通化分省委机关的命令后迅速从各地连夜赶回驰援的中国部队，在黎明时分从外围各个方向开始了向日本人围剿的战斗。原定参与暴乱的日本关东军残部（藏匿在长白山里未投降）及其已经赶到通化外围的部分国民党武装、土匪在暴乱开始后不知什么原因，并未如期形成内外夹攻之势，后来看到形势迅速发生逆转，没进城便纷纷逃窜了。参加暴乱日本人的大暴乱失败后，一夜之间，大街小巷横七竖八躺满了数千名尸体，大部分是日本人，也有国民党人……眼下，如泣如诉的哭喊声被江风打着旋儿迅速带走了，带向山城上空，带向世界的另一端。

　　当时，由于死人太多，根本无法收尸入殓，加上那些暴死在街头啮牙咧嘴面目丑恶的日本人激起的民族仇恨等诸多原因，天亮后，被枪炮声吓得提心吊胆了一宿的山城老百姓纷纷上街开始报复性地打踢那些早已僵硬的暴乱尸体，更多的人开始到处协助政府寻找那些没死而逃的日本人……暴乱彻底平息后，尸体堆积如山，一时半会无法处理，后来几天几夜，全城几乎到处可见小驴车、大马车、汽车和爬犁将那些僵硬如铁的尸体拉到江边去……

　　战乱时期，物质奇缺，没有木材和棺木。

　　何况对待这些曾经穷凶极恶的日本人。

　　江面上，被各种工具凿开一处又一处宽大的冰窟窿，那些死后无法入土为安更无法回到日本国的暴乱分子被投入冰面以下，顺着寒冷的江水流走了，无声无息，投进去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见他们，甚至连水的声音也没有留下……

　　横须贺房子转身对翻译说了些什么，面对此情此景，陪同的同志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老人们陆续爬到江边后，颤抖着苍老的手们一个又一个打开他们一直不离手的小包，从里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物品、白花、食品、酒和香烟……都是日本货，丢在江水浅滩处，手湿了，腿湿了，衣服裤子也湿了，看着它们打旋儿，有的漂浮，有的慢慢流动起来，越去越远，口中依然这个“君”那个“君”地念叨着，丢着，嘤嘤哭诉着不肯离去……

　　晚宴，是在市府礼堂隆重举行的。高规格，灯火辉煌。

　　横须贺房子及其所有耄耋的日本老人们老泪漫温。

　　横须贺房子手挚高脚酒杯，泪花在多皱的眼里闪烁，辉煌的灯光下，他的对面是同样手挚酒杯的市委书记等领导们。他们知道，今生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踏上这块土地。以他们的年龄，以他们的身体条件，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来这里了。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些可怜的老人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许想得很深很远，一幕又一幕，血腥残忍，记忆犹新。也许，他们心里异常平静，思想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工作，什么也没想……

　　头顶的巨大横幅上红底黄字是：

　　日中永不再战

　　　　　　　　　　　　　　　　　　　　　　　　　　　　　　　　　　　　　　　09-1-5于歌谣苑

[copyright]版权[/copyright]

[ 本帖最后由 霍名夏 于 2009-1-12 10:14 编辑 ]

炬焰炯炯

先坐沙发，后欣赏！！

脂砚

小说文笔凝练，文势磅礴，写出了一个沉重的历史事件背后的深层东西，好！

田瞳

穿透历史，大气磅礴，文笔如天马行空，纵横驰骋，情节引人入胜，好小说，精华作品！

洪水河畔

欣赏，问好！

海怡

原帖由 田瞳 于 2009-1-8 14:49 发表
穿透历史，大气磅礴，文笔如天马行空，纵横驰骋，情节引人入胜，好小说，精华作品！

同感。无愧精华！

问好。：）

南来北往

先顶起，再慢慢学习

天下为公

很有政治意义的作品，气势磅礴，学习！

霍名夏

原帖由 炬焰炯炯 于 2009-1-8 10:07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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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你第一时间关注！

脂砚

支持精华！

雪落梅花

原帖由 田瞳 于 2009-1-8 14:49 发表
穿透历史，大气磅礴，文笔如天马行空，纵横驰骋，情节引人入胜，好小说，精华作品！

学习精华作品

石丁香

一段不堪回首的血腥历史，时过境迁后，也被几位日本老人的眼泪冲淡了、冲散了。

   作品不光让人熟知了一段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历史事件，也让人读出了人性深处的善念和温暖，因此霍老师的作品是有根的。
   
    我不敢妄评，只说读后的感觉。认真学习，真诚问好！

霍名夏

原帖由 炬焰炯炯 于 2009-1-8 10:07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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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

每次读大朋友的小说总是收获不小，读了一遍还想再读一遍，得下载下来慢慢学习！

寒冰

再次提读！佩服霍老师大朋友的写作功夫，更佩服大朋友的题材之丰富，内容之广泛，看来大朋友的生活经历一定很丰富！钦佩羡慕之至，并不断向大朋友学习，你得当我的老师，说好了，不准变的哟。老师，老师，老师，应了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