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仙儿

霍名夏

名仙儿

　　伍氏干的挺大，经常有轿车来往于立在村口的四间大瓦房前，门口似乎有一层云山雾罩的仙气缭绕，有一头专门是她“办公事”的地方，虽然已经立春，但村子里仍是大雪铺地，外地记者几次去找伍氏，但她仍坚持闭关不见。伍氏病了，严重的时候，一个多月吃不了饭，吃啥吐啥。这成了天堂村一带的新鲜事，背后说啥的也有，亲属说记者不是人，外人背后说作孽作的。

　　鼎鼎大名的伍氏，大号伍凤兰，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女人能掐会算，捎带通晓阴阳八卦，捉鬼降妖不在话下，据说跟阴曹地府的阎王和天堂老君还有点私交，有能力掌握人的生杀大权，也有能力给凡人求寿说点好话什么的，吃点喝点，油水很大。不过，让记者一曝光，伍氏这张老脸算丢大了，蹲了十天小号回来一病不起，火也上大了，这个俗不可耐的名字，透露给电视观众的信息和真相只是一个六七十年代生人的普通农妇代号。

　　伍氏怎么成的仙，没人知道。

　　各地记者来找她，就是想根据当地同行的曝光再追踪跟进一下，看看能不能抠出一点更爆炸更猛料的东东，但这次连大门也进不去了。一听到有人敲门，门前马上会出现一个男人问，干啥呀。记者就说干啥，又说这是伍凤兰家吧。

　　隔着铁门，男人说，病了。

　　记者说，啥病啊。

　　男人不理，回屋了。

　　几次三番，一拨一拨记者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这待遇，跟继续前来求神拜仙的各路人马撞车的时候也有，人家不见，何况官法还不打病人，只好打道回府，坐采访车来的，坐采访车回，坐出租车来的，坐出租车回，坐私家豪华型轿子来的，自然也不例外。原先见伍氏难，基本等同于企业家或老总见县长差不多，还要掏钱，如今见伍氏想不到更难了，想掏钱都没地方扔给她，敌视着呢，恨着呢，恨得牙根痒痒，门口男人的声音就是恨的无言腔调，只是压抑着不敢发作而已。

　　有人问说，咋地了？

　　有人说，曝光了。

　　又问说，曝光？

　　就回说，那你没看电视啊？

　　如今，一则装神弄鬼诈骗钱财的电视丑闻可能让伍氏背上新的道德罪宗。有乡村“第一名仙儿”之称的伍凤兰不久前接受当地派出所调查时承认，许多男男女女、老板、经理、领导干部和企业老总都曾是她的“客户”，不惜费用，花大钱请她指点迷津，消灾祛祸，有的事后还巧立名目索要发票。她希望公安局看在她老实交待，洗心革面的决心上，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公安局也就借坡下驴，构不成刑事，只能治安。伍氏的主要财源，多来自算命、画符、求神问卜、拿大鬼、挖祖坟和开堂子等，但面临时下曝光后的低迷，各个门路都变得紧缩。以往被村里人视为“金鸡母”会下蛋的伍氏堂口风光不在，寒酸得连过年岁尾或者春来大发都能省则省，更有甚者，为躲掉春节期间的记者追踪和采访，干脆在大门口挂出“有病”的牌子，以图省去一回回曝光的风险。如今伍氏体会到：“人怕出名猪怕壮啊”。这下好，电视一曝光，生意难作了，以往各地慕名而来的“总”们轿车变成了各路记者的采访车。

　　威风不再，排场大减，伍氏这段日子运气不太旺倒是尽人皆知，有关伍氏如何成仙儿的历史，无从查考，反正是仙，许多年来钱没少骗，神没少接，出道当年名声大噪时一跃便成为十里八村的“仙人”。由于一掐一个准儿，无论天干地支婚丧嫁娶还是三灾六祸没人跑得出她的手心，门前常常有小车出没，因此伍凤兰的土气名字便理所当然地被掩盖，一夜之间让求神问卜者们传播开去，一传百传，成了如今当仁不让资深望重的“名仙儿”。

　　以前景气好的时候，伍氏轻易不出门，躺着就来钱，财源滚滚，偶尔出入总有２～３名“副神儿”跟着。不过，名仙儿算得了天上地下，上下千年，唯独没算出自己那天有灾星临头。

　　要说这事，有点儿意思。

　　那天，一个仿效私人求神者的记者衣戴针孔摄像搭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进门的时候，按规矩，再挂号，在外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坐等。里面时而腰鼓当当当，时而传来或高或低的％＋*^……@·＃——高叫声。有一股黄烧纸的味道，伍氏家的规矩很公平，不管你啥干部啥总，到了伍氏家就啥也不是，该排队排队，该等号等号，神仙面前一律平等，走后门不行。后来小伙子跟所有求神者一样毕恭毕敬，一见之下，伍氏长着一双阴阳眼，瞅人从下往上瞅，让人感觉到有股冷浸浸的仙气从脚面子上升起，到胸部略停，最后停止扫描在面部，有点儿进医院ＸＴ的意思。虔诚求教，花钱指路，问啥说啥。后来伍氏拿神眼再一扫，再一问，就开始实行一贯的方针满嘴跑火车了，结果是一笔小财进了腰包还没捂热，警察就来了。后果自明，弄县里小号蹲了半个月，罚款了事，还给了个严重警告。让伍氏心惊肉跳的是，再后来电视台做成节目连日播放，名曰《搜神记》，她的一张狐狸老脸藏无可藏，手段更是曝光天下，几乎就断了财路。

　　伍氏过去毕竟阔过，这段日子，元气大伤，生意难做，原先门庭若市，如今门可罗雀，油水没了，嘴里淡出个鸟来。而今，为减少影响，丈夫儿子又当保镳又兼门神，外出也免了。

　　没想到这一日晚上，掌灯时分又有人悄悄“送钱”来了。

　　来人是外村人，白天戒备森严，天黑记者就销声匿迹了，伍氏男人儿子的警戒线自然也就解除。来人登堂入室，趴在炕上哼哧的伍氏头不抬眼不睁，连瞅一眼来人都懒得瞅。

　　半个屁股坐在炕沿上，来人陪着小心说，老伍婶子，咋样啦，没事吧，自问自答后，又陪着小心说，我来请您老出趟门吧。

　　半晌，伍氏才抬头打个喷嚏说，啥事呀。

　　来人就说了。请伍氏出门及摆堂子，一向被视为乡村高规格的重要“经营活动”。不等伍氏答话，丈夫表示，不行，没看人病歪歪呢吗。又说，再者说了，刚曝完光，给多钱也不能去。来人就有些为难的样子，环顾左右而言他，扯点别的。以往光是摆个堂口，在患者家举办的露天求神台费用就能席开数十桌，如今局面都缩水成一桌了，寒酸的场面可见一斑。

　　来者是传话。说隔壁远堂村徐老二这几天病大发了，想求伍氏过去给看看，跳一场。好说歹说，伍氏和丈夫死活不去，被记者曝光的气也给勾出来了，说你没看电视啊，有病啊，俺这是骗人你不知道啊。快走吧走吧走吧，后来来人就走了。

　　这事，按说至此也就拉倒了。

　　如果拉倒，也就没啥故事了。可世间事往往就是机缘巧合，有趣得很，不然的话，那还叫人生吗。哪里知道，没过两天，病家的老太太亲自登门拜访来了，儿子有病，心疼啊，打发人来请没请去，可这病也就是怪和邪呀，上县跑省，几年下来钱扔得可哪都是，到头来连是啥病也不知道。说着话，老太太就擦鼻涕抹泪，一把一把往裤子上抹，老太太本不信伍氏能治好大医院都看不明白的病，可越是这样，邻居越说儿子得的是邪病，非伍氏不可给跳一场不可。大医院专家都查不出的病，不是邪病是啥，你说说？老太太无奈，家人也是这个意见，担心不请仙将来儿子有个三差两错受埋怨，打发人来又没请动，今黑就亲自出马，颤微着身子跑了不少路来访仙门了。

　　伍氏叫老太太哭得活了心，更重要的是，老太太自言自语发誓说，只要儿子病一见强，不差钱，意思是砸锅卖铁都行。三杯黄汤下肚，她感慨自嘲说，出外看病不是不行，其实是为了避风头。但此番避风头并不是怕鬼神，而是想躲掉那排山倒海而来的小车和记者，形势不景气啊，影响能小则小。又支应了一会儿，从炕上爬起来说，老嫂子，不是我心硬，不是我见死不救啊，你没看电视吗，是政府不让啊。俺这也是骗人的玩意儿，电视台一曝光，派出所把家里的钱都罚光了，俺哪还有心思给你儿子看病啊。

　　老太太赶紧说，大妹子，算俺求你了，俺保密，谁也不告诉。

　　这话说得入心入肺，为了因应不景气，伍氏也开始转口了，答应可以再冒险发挥一下子人道主义，做一次救死扶伤鸡鸣狗盗的不入流勾当，但非常时期，要价也高，据说过去这是传统“重情重义”在仙界的延伸，无论如何，平日不太碰触诈骗领域的老太太都满口应承，她在曝光之后仍如此虔诚登门拜访，人家也打破常规准备破例，令人鼓舞，给人动力。两个女人在炕头上你拍我大腿，我拍你大腿，俨然成了忘年的老姐妹，说来说去，最后达成口头协议，生意冷清，伍氏最终决定抱病铤而走险，干脆再充一回名仙儿。有了这话，老太太才千恩万谢，放心地走了。只是，这一次的秘密会晤就像被电视台曝光一样，名仙儿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出自己这一去会有血光之灾。

　　几天后，老太太按照乡村惯例和名仙儿的部署，在自己家里打酒买肉买菜买水果布置了仙台。晚上，接仙儿的车也回来了，一家人悄悄地把伍氏接进屋。老太太说，你可来了，快上炕，炕上热乎，可伍氏不上炕，为了不声张，不走漏风声，不跑光，没有窗帘的几个窗户也都早早挂上了褥单……来神，名仙儿，在病家可是个大事，不敢怠慢，一家子上上下下忙活差不多了，就看伍氏的了。这时候，一切还都正常，团结紧张，严肃有序，没有一点凶兆的意思。

　　伍氏有一个毛病，请神前得先喝点酒，吃点水果。等吃了喝了，伍氏叫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地当中，她往上一坐，眼睛闭上了……

　　孙子在二儿媳妇怀里拱着屁股叫，妈，妈，我要果果儿。

　　老太太赶紧一瞪眼。

　　媳妇就抱孩子出去了。

　　这一家人都知道伍氏接神治病挺有名儿，可谁也没看见过，眼下可算开眼了。只见她抬起两条胳膊，朝前平伸着，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开始的时候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一点一点就高了，％—·＋＃……，说的啥，谁也听不懂。屋里，大家屏气凝神地瞅着，不敢出声，伍氏本就长得肥粗老胖，这时候竟然在椅子上上下下顿达起来，越顿越快，越顿幅度也越大，不说别的，一般人就这一顿要命的顿达，也得立马迷糊找不到东南西北，何况脑袋瓜子也跟着快速地左右摇摆起来，一脑袋瓜子长头发甩来甩去，病人在炕上哼哧着，呻吟着，伍氏在地上呼天抢地咕噜着，跳着，老太太的小儿子看不下去了，跳了半天，二哥一点儿也没见好，怎么看着就跟大街上跳老年迪斯科似的，这哪是接神，这不骗人吗。

　　小儿子说，妈。

　　老太太一瞪眼。

　　儿子就不吱声了。

　　凶兆也许就是这时候显现的，老太太不让儿子打扰场面，在她看来这场面很神秘，凡人不兴说话，生怕得罪了神仙有啥闪失，可是跳着跳着，没想到跳到一半，伍氏却不跳了，满头满脸是汗，停下来不跳了……

　　伍氏拿手巾擦了把脸，喘息未定说，不跳了。

　　老太太陪着小心问说，咋不跳了呀。

　　伍氏说，不跳了，不得劲，我得回去了。又说，没跳完，你们就给一半钱吧，老太太一听这话不乐意了，钱没少花，排场摆得也不小，好歹把她接来了，儿子这病还没跳好呢，这咋说不跳就不跳了呢，这不是坑人嘛。以为是钱的事，就赶紧说跳吧，接着跳吧，咱家不差钱。伍氏起身说，不是钱不钱的事，不差钱也不跳了，我不多要，跳了一半，你们就给一半钱吧。

　　没等老太太说话，一直在旁边瞅着没吭声的老爷子不干了，老爷子说，咋地呀，你这是要“打马回山”啊。打马回山，是道上的话，老爷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想拿话点她一下，不料伍氏说，啥也别说了，给一半钱吧。

　　不给！

　　老爷子火了，一下子就声高八度，声震屋宇。

　　一家人都愣了。伍氏也愣住了。老太太说不治就不治吧，但钱不能给，伍氏不干，非要一半钱，病家见病没治好还要钱，气不打一处来，不给，　如果到此拉倒，名仙儿伍氏顶多损失了一个晚上，以后的日子还照样过，仙也照样当，钱还照样骗，可伍氏偏偏不算完，这下让她自己的命在旦夕了。

　　从这开始，伍氏张口闭口要一半钱，老太太老爷子姑娘儿子儿媳妇一哄声地不给钱，转眼间请神现场变成了声讨会。伍氏要钱不给，不要钱白跳了半场又不甘心，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老太太的小儿子指着她鼻子说，你要啥钱啊，有你这么办事的吗，你还好意思要钱，你跳的那迪斯科我也会，要滚快滚吧，别来这骗人了。

　　这么一说，伍氏也急了，许多年来她所到之处哪里碰到过这么拿神不当神的地方，也就七三八四开始放泼般地叫喊起来，嚎叫起来，这下，本来保密的事一下子就演变成公开的对峙和对抗了。喊着喊着，一把刀突然就平拍在伍氏的脑袋瓜子，这一刀，是老太太的小儿子拍的，不是捅，不是样，意在吓唬伍氏，让她赶紧知趣溜走算了，跳了一半还敢要钱。

　　哪成想，伍氏杀猪一样叫说，杀人啦！救命呀！

　　名仙儿抱着脑袋瓜子不顾一切朝门外跑去，如果她就这么跑了，事情也就结束了，顶多她搭了半宿工夫，只是白给老太太家跳了半场没要到钱而已，以后的日子照样滋润，风头一过，人照骗，神照请，可是伍氏跑出门，跑到房山头，不甘心，站在那里捂着血流满面的脑袋回头喊叫着还是钱钱钱，要钱……

　　这可气坏了老太太一家人，看着炕上病家不见好，反而脸色青黄，呼吸困难，那边黑影中伍氏还一个劲儿叫号要钱，大喊大嚎着不给钱就不走，小儿子真急了，想都没想，老太太一把没拉住，他操起刀就追出去了，伍氏一看大势不妙，起身就跑，后面紧追不舍，到了这时候，局势已经很难控制，大概就是神仙真的下凡也无能为力了，不知道怎么着，伍氏就被打倒了，一顿乱捅，如同捅一个披头散发的马蜂窝，乱蓬蓬，乱七八糟，乱成一团……

　　警察赶来时，名仙儿伍氏已归西。

　　死便便了。

　　警察一边收拾残局，控制凶手，有的看着那场面一边心里也忍不住嘀咕，十里八村都说这伍氏名仙儿名仙儿的，前两天局里刚刚处理完她，今晚就又跑这来跳了，平常这么有名的仙儿什么都能掐算到了，咋就没算出今晚自个会有这场血光之灾呢？

　　看来，也是个糊涂仙儿。


　　　　　　　　　　　　　　　　　　　　　　　　　　　　　　　　　　　　　09-2-8于歌谣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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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霍名夏 于 2009-2-12 23:17 编辑 ]

大雪飞扬

警察一边收拾残局，控制凶手，一边忍不住心里嘀咕，名仙儿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出自己有血光之灾，看来，也是个糊涂仙儿。
写出了乡间常见的陋习，有讽刺意味，文章前面铺垫的很好，后面的这个结尾也比较好，揭露了神仙的本质，弄虚作假、招摇撞骗、害人害己。我很替文中这个小儿子可惜，这样做不是也害了自己吗？问好霍老师，学习你的大作。

田瞳

精彩的故事。这故事本身就是对假神仙的最形象的揭露。一般来说，写这类题材容易讲些道理什么的，在这里却没有，无一句说理，却揭得入骨，直至要了名仙儿的命。精华小说！

雪落梅花

因工作变动及个人俗事缠身，常常是匆匆而来，看看就走，有段时间没有静下来了，问候一个先~~~~~~~~~~~~~

雪落梅花

好小说！夏老师讲故事的味道特别足，娓娓道来，不紧不慢，让人在欣赏后忍不住会意一笑。
欣赏，学习！

天下为公

把一个名仙儿刻画得入木三分，学习，问好！

霍名夏

原帖由 大雪飞扬 于 2009-2-12 14:20 发表
警察一边收拾残局，控制凶手，一边忍不住心里嘀咕，名仙儿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出自己有血光之灾，看来，也是个糊涂仙儿。
写出了乡间常见的陋习，有讽刺意味，文章前面铺垫的很好，后面的这个结尾也比较好，揭露 ...

　　感谢大雪第一时间关注点评鼓励～～

石丁香

读着小说的语言，想着用东北话说出时的味道，再想像那名仙儿跳神时的情景，不由会心一笑。不知咋评了，写得真是好！　

  认真学习，祝一切好！

吕永红

原帖由 田瞳 于 2009-2-12 17:20 发表
精彩的故事。这故事本身就是对假神仙的最形象的揭露。一般来说，写这类题材容易讲些道理什么的，在这里却没有，无一句说理，却揭得入骨，直至要了名仙儿的命。精华小说！

赞成精华，真不错！

霍名夏

原帖由 田瞳 于 2009-2-12 17:20 发表
精彩的故事。这故事本身就是对假神仙的最形象的揭露。一般来说，写这类题材容易讲些道理什么的，在这里却没有，无一句说理，却揭得入骨，直至要了名仙儿的命。精华小说！

　　感谢田瞳版主阅读点评鼓励！

霍名夏

原帖由 雪落梅花 于 2009-2-12 22:24 发表
因工作变动及个人俗事缠身，常常是匆匆而来，看看就走，有段时间没有静下来了，问候一个先~~~~~~~~~~~~~

　　理解。感谢关注～～

霍名夏

原帖由 雪落梅花 于 2009-2-12 22:58 发表
好小说！夏老师讲故事的味道特别足，娓娓道来，不紧不慢，让人在欣赏后忍不住会意一笑。
欣赏，学习！

　　感谢梅花版主阅读点评鼓励!

霍名夏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09-2-13 12:38 发表
把一个名仙儿刻画得入木三分，学习，问好！

　　感谢立功阅读鼓励！

邱天

好小说。欣赏！

芳香碧丝草

又是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好一个仙儿，被霍老师刻画的入木三分。欣赏霍老的金字。拜读，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