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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之夜
【文/杜永生】
这是秋分刚过去的第一天。
白日里的天气就显得异常。异常的沉闷，异常的阴霾。从上午开始，大块的堆积着的乌云就一直悬浮于苍穹之上，不论你是专注的抬眼望，还是不经意地一瞥，都给人以一种情不自禁的感慨，难道又有暴风雨了？殊不知。这样的话一出，一定会遭到旁人的笑斥，都什么时候了，还会有暴风雨？
也是。过了秋风，天气就转凉变冷了。前几天，大家不都是穿着外套了吗？半青梗半焜黄的树叶随风扑簌簌、哗啦啦一个劲地往下落，街道两旁的行人过道上，铺展着的就是一层凌乱不堪的叶子。行走其上的行人，还有那些电动车辆，将这些树叶倏地带起又落下，只是挪动了下位置，又趋于沉寂。树叶飘零，这是秋天的景象，是它的自然特征。有人的感受习以为常，有人则感喟不已甚至寒蝉凄切。
大约在中午时分，空气中的热度已经使人不得不重新穿起了短袖，那些已经停用了十多天的空调再次打开。显然，这样的天气和真正的夏天相比炎热中便多了份沉闷。其实，对于是否有暴风雨，大家不是特别关心。天气预报不是说了，近几日的天气以多云或小雨为主，哪还会想到这场暴风雨匆遽地就来了，而且令人惊讶不已也措手不及。
晚间时分。大街上明显地又多了散步的行人，那些商场里也是人头攒动。尤其是小吃一条街上所有的摊点都是满满的食客，生意火暴，场面喧闹。此刻，天空是黑沉沉的。没有暴风雨来临前的任何迹象。谁会关注天气的变化？大多只在乎怎么样度过这郁热难挨的夜晚。
大约九点之后，窎渺的穹苍传了几声沉闷的轰鸣声，也出现了闪电。有些人在关注了，仰望天空，黑暗，幽深，你能看到什么？又能想看到什么呢？其实，在城市的夜晚中，那些辉煌的灯火已经遮隐或麻痹着你眼际的开阔度。这是夜晚。是夜晚天空不都是黑暗着的吗？也有人产生着疑惑：已经初六了，应该有月亮出现的呀！是啊。农历八月初六离中秋十五就那么几天了，应该有半月高悬，应该有渐渐皎洁的景象。
小城的人们习惯晚饭后逛逛街，散散步，基本上到了十点都相继回去了。十点之后，大街上却显得空寂起来，只有那些小吃摊子上还有几个兴致高昂的在吆五喝六、猜拳行令，这是突兀地喧阗。
风起。渐渐刮起的风吹散着落叶，或飞舞或盘旋。须臾间风大了起来，那些本就在飘散着的树叶，此刻不安地躁动起来，在行人的头顶上打着旋儿，或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建筑物墙面的吧嗒吧嗒声，所有的应景树被狂风吹的像是吃了摇头丸，抑止不住的摆动，摇晃。
云涌。那些白日里一直堆积着的乌云在闪电瞬间的蓝光中显得异常清晰，急速地聚拢、堆叠，悚人的黑。
电闪。蓝色的光出现了连续性，或拖曳，或短促，都是令人不可思议的、眩目惊心的怪异形状。
雷鸣。雷声急促起来，由远及近，由近及前，炸裂开来，有震穿耳膜的狂妄。雨点来了。先是象征性的小点，持续时间大约有十多分钟，这也确实给还在街上的行人留足了一个逃离的机会了。
这个时候，在街上的行人或吃客或摊点，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离开来。整个大街真正的空无一人了。此时，我刚结束应酬骑行在中心街，来不及再扫视，来不及去遐想，以最快的速度骑到学校的院子里。把摩托车刚停好，滂沱的大雨急冲冲地就来了。我见过无数次的暴风雨，可是，在这样的夜晚，真的还算是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暴风骤雨，什么叫风掣雷行。我就站在楼下，试想着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穿越那三十多米的操场回到家里，可是，这样的大雨竟让我有了一种观赏者的心动。
从楼下的出水管子里流淌出来的水是奔涌的势头，想必那些淤积在管道里的污垢此刻都随着浩荡的水流而被冲刷了。借助着两幢楼上投下的光影，分明可以看得出一道道或直下或倾斜着的雨柱，在奋力地砸向坚硬的水泥路面，飞溅起的雨水带着莹澈的亮光如同喷泉一样，层层，波波，叠叠，亟亟。我惊叹着。
暴雨如此之盛，如此之烈，那么，雷声就更是令人惊恐不安了。当一个闪电出现后，紧接着就是一个响彻云霄，震撼大地的雷响。风声唳唳，雨柱汲汲，雷声隆隆，电光闪闪。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似乎被困在了这里。在一个炸雷之后，我毫不犹疑地冲进雨中，及时地回到家里，还是浑身湿透。
回到家里，家属和孩子都一个劲地抱怨说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她们非常害怕，又不敢打手机。我笑笑，怕什么呢？我就站在楼下避雨呢。脱下湿淋淋的衣服，点上一只烟，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脑，想着上论坛看看文章（当时只在于文华的文章后面有个跟帖“先记号。现在打雷，白天来欣赏了”。）或写点文字，可是在女儿的一句“我爸，难道你一点安全常识都没有吗？”和那狂烈的电闪雷鸣下还是让我不忍地关上电脑，在笔记本上记述着这个夜晚。
暴风雨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多。清晨，气温明显地下降了许多。天空依旧阴沉沉，乌云依旧黑压压。出行的人们大多又穿上了外套。丝丝寒冷侵袭着敏感的肌肤，许多被刮断的树枝横七竖八在道路的两端，落叶则紧紧地趴附于地面，是清晰的带着半绿的黄。我想，这些树叶过早的飘落也是不甘心的了，要不是这场大暴雨，它们在树上还是将以澹然的常态坚守着时光，及至深秋的来临……（全文2000个字，于09年9月25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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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30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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