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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镜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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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7 22: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月凤嘤咛一声倒在柱子怀里的时候,觉得自己也算是幸福的女人了,在丈夫老五那里得不到的,柱子毫无保留地满足了她。已经不是一次的缠绵了,在柱子粗犷身体的压迫下,月凤还是娇喘地有些透不过气来,月凤动情地说,柱子哎,哥哥哎。柱子脸上显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心里却在嘲弄,老五啊,你个废物。
楼下房间传来了轻轻的踱步声,并不时地夹杂着几声咳嗽,月凤和柱子心里都明白,那是老五。
听见动静,柱子贴近月凤的耳根嘻笑着说,你家老五又抗议了。月凤一脸不屑,理直气壮地说,甭管他。
从宋庄嫁到刘家村,月凤当年还是招来同龄姐妹的一阵羡慕的,丈夫老五人不仅长相养眼,还是现任村支部书记老刘最小的儿子。老刘的经济实力村里是人人知道的,月凤也知道。月凤苦读了几年的书,虽没能如愿以偿地跳出农门,但掉进了这样的福窝里,凭心而论,她还是一百个满意的。
儿子虎子即将出生的那天,家里洋溢着喜庆的气息,月凤却别出心裁,逼着求着老五看她分娩过程,说是这是城里人的新潮,看过女人生孩子的男人最容易理解女人了,会更懂得心疼女人。老五刚开始死活不依,说羞死人哩,也受不了那气氛。月凤却不依不饶,她双手捧着小腹故意把临产前的痛苦夸张地表露,小声地向老五不断地发着哀求。老五妥协了,看见月凤呲牙咧嘴地疼的不行,他还是应了月凤的要求。
发现老五不对劲是在虎子满月后,那天晚上,月凤早早地把虎子哄睡,便迫不及待地拱进了老五怀里,她娇嫩的手抚摸着男人宽厚的胸脯,传达着示爱的信息,俩人一阵情急,可折腾了半天,却都傻了眼,月凤使尽了法子,老五依然不见了往日的雄风。月凤急了,问老五你咋回事?老五一脸懊丧,说满脑子里尽是你生虎子时的难受劲儿,没兴致。月凤一听那个悔啊,都怨自个,当初非要闹着赶哪门子流行,这不,祸从天降。月凤用毛巾擦拭着老五因着急而渗出的一头汗水,安慰他说,别急,过些天可能就会好了,可是过了几天,情况没有发生丝毫的扭转,月凤只好无奈地说,看医生吧。月凤带着老五看了很多偏方,也去了许多正规的大医院,中药西药吃了一箩筐,还去省城看了“心理”,就是不见好。相反,本不怎么爱说话的老五愈发沉默了。
月凤明显地感受到了与老五之间的距离,往日的欢笑也仿佛一夜之间从她脸上溜的无影无踪,月凤整日如同霜打的茄子,直到虎子能咿呀学语的那年,柱子闯入她的生活,她脸上才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月凤和柱子肩并肩从楼上房间走下来的时候,楼下已是死一般的寂静。老五房间的门紧闭着,窗户里面漆黑一片,让人怀疑刚才的踱步声和咳嗽声是老五弄出的声响。
把柱子送出门外,月凤依然有些依依不舍。月凤抖了一下满头的秀发抬头问,啥时候再来?看到皎洁的月光下月凤一副妩媚的样子,柱子堆起了一脸的坏笑,他随手拧了一下月凤的屁股,只是嘿嘿地笑着……
目送柱子离开后,月凤返身回到屋里,她推开了老五的房间门,立刻被满屋浓重的烟气呛得流出泪来,她随手打开了灯,看见老五坐在床头,目无表情地笼罩在烟雾下,脚下落满了一地的烟蒂。
月凤懒得理会老五,在这个烟雾缭绕的本该属于他们俩的房间里,看来是没法子睡了,月凤随手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准备上楼歇息。就在月凤走出屋门快要脱离老五视线的时候,老五猛吸了一口烟,接着,月凤听到了老五沉闷的声音:还是离了吧。月凤听不出老五的语气里透着无奈还是憎恨,但她并没有回头,因为她不是一次地听老五这样说了。
虎子从外地回来的那天,月凤和老五还别扭着。看见虎子一脚踏进了家门,二人不约而同前去迎接。
虎子黑瘦黑瘦的,月凤顾不上心疼,劈头就问,咋样?有哪家闺女看上咱虎子了?
虎子嘿嘿的只是笑。月凤再问,虎子还是傻笑。
月凤急了,厉声问道,到底咋样了虎子?虎子脸一板,一句话把月凤噎在那里,我虎子两个月挣了好几百哩,说完虎子从身上掏出了几张百元钞票,在月凤面前炫耀似的抖了抖。
老五顿时感到手脚冰凉。
虎子是老五逼着外出打工的,村里一个刘姓包工头在外地承包了一个规模庞大的砖窑厂,本村邻村许许多多的少男少女们结伙成群,嬉笑着,为了生计,或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点“理想”,陆陆续续地奔赴到了那里。砖厂最后一次招人的时候,老五对月凤说,让虎子去吧。月凤一听,立刻扯着嗓子反对,说是家里缺钱啊还是少粮?去吧,他虎子在女人堆里混上几个月或许能讨个女人回来,老五沉声扔下这句话扭头便离开了家门。
虎子累的瘦了一圈还是没能讨到女人,月凤的心事真的来了。虎子虎背熊腰,毛茸茸的胡须挂在嘴上,他已经是二十冒头的小伙了。在她们刘家村,和月凤一般大的姐妹们,有不少已经光荣地成为了准婆婆和婆婆,有的甚至还瞒着政府偷偷地抱上了孙子三代同堂了,可虎子家的门槛这几年压根就没有一个媒婆踏进过。月凤知道其中的原因,可有什么办法。月凤烦乱地想着这些事情,顷刻间觉得脑袋都大了。
晚饭时,月凤吃了几口便觉得胃里没了空,她沉闷的心情没有得到丝毫的舒缓。她实在不想面对家里的这两个男人,于是,乘着初上的夜色,她踏上了穿过自家门口的那条宽宽的文怀公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远处叠起的峰峦已渐渐隐去了身影,眼前古老的白马河,和北高南低的文怀公路并行而下,哗哗的流水声似是不厌其烦地吟吟作唱,一阵微风吹过,月凤不由地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她分明感受到了萧瑟的秋意。
夜色渐浓,大地沉寂起来,月凤满脑子想着虎子的事情,一个人懒散地走在马路上,直到听见一伙人的群吆声,她方才停下了脚步。她直直地站在那里,放眼望向发出群吆的地方,发现那里一片灯火通明,很快,她看到了柱子忙碌的身影,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来到柱子家附近。月凤突然觉得心情越发沉重了,柱子显然没听她的劝,终归还是张罗起了饭店生意,他找了村里的几个劳力正忙着收拾自己的三间平房,而自己却在一旁指手画脚,吆三喝五呢。
月凤压抑的情绪瞬间变得恐慌起来,她很想冲到柱子面前质问柱子,不是说好了的不开饭店吗?怎么又开了?月凤心里怅怅的,同时掠起了一丝不祥之感,或许,她心系的这个男人,就要渐渐远她而去了,是的,在她内心深处,柱子就是她的男人。
月凤不由自主朝着柱子走去,她边走边瞅柱子家的三间平房,柱子说的没错,他家处在刘家村的最北端,和她月凤家一样,大门前不足十米就是笔直的文怀公路,站在自家门口,每天他都能看到数不清的过往车辆,在这里开个饭店,地理优势得天独厚。眼下,他柱子家的房子真的破土动工了。月凤发现柱子院前的三间平房,经过简单的改造和装修,已经有了饭店的雏形,她心里有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月凤的突然来访,柱子颇感意外,继而他又暗自高兴起来,心想,这个娘们,几天不见就想自己了。
干活的几个伙计抬的抬砸的砸,倒是没怎么在意月凤的到来,院子里却传来了柱子媳妇玉花的说话声,柱子似乎有些顾忌,他佯装方便,一闪身来到不远处的一面土墙后。月凤转身跟了过来。看清月凤,柱子压低了声音嘻笑着问,想我了?月凤一脸凝重,一句话没说。柱子把脸凑到月凤面前,看到月凤一副极其深沉的样子,他有些不习惯起来,月凤在他柱子眼里就是一团火,在他胸怀里总是灼热的燃烧。柱子想不到月凤还有婉约动人的一面,心里不由得痒痒起来,他一把拥住了月凤,收敛了下刚才调侃的语气,小声地问,出啥事子了?
月凤没有回答柱子的问题,她推开了柱子,情绪低落地说,夜里去我家吧,门我给你留着。说完,月凤扭头就走,她觉得今晚特别需要柱子。
柱子却愣在那里,一头雾水。
夜深了,村里的角角落落还会不时地传来狗叫声。柱子惦记着晚黑月凤找他的事,他像个游魂一样,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后,对着宽衣上床的媳妇玉花说,得到老五家去一趟,老五不是说借钱给咱的吗?我去看看准备的咋样了。玉花没吭声,但神色暗淡下来,她明白柱子的心思,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声,或许在这个时代,男人都像柱子一样,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狼,而太多的女人,却都一如她玉花,默默地固守着妇道。
柱子走出了家门,还未到月凤家门口,柱子就远远地看到月凤家楼上房间透着灰暗的光线,那应该是电视荧屏透射出的光亮,柱子知道,月凤在等他。
渐渐地,柱子听到了轻微的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他轻轻推了一下大门,大门很容易地开了。楼下房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亮光,屋门半敞着,如同漆黑的洞口。
柱子蹑手蹑脚,但却轻车熟路,他飞快地来到楼上。
月凤还是一副苦闷的样子,独自一人蜷缩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电视。
柱子随手关好屋门,匆忙来到月凤跟前,他急急地问,到底咋了?看你一副熊样。
让虎子愁死了!月凤重重地吐了口气,她关了电视,把身子重重地靠在沙发上。
虎子?柱子瞪圆了眼睛,咋?对象还没着落?
月凤点头。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柱子心里犯着嘀咕,虎子憨憨的,脑子从小就像缺根筋,谁家闺女能看上不瞎了眼才怪!
月凤闷声不语,忧心重重地仰躺在那里。
柱子觉得月凤一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火,不再是昔日奔放的火焰,而是水,柔弱无助地躺在那里。月风身上散发的别样韵味撩的柱子心里痒痒的,他一下子有了男人的冲动。
柱子摸向了月凤,他一边把嘴巴凑到月凤耳边小声地做着安慰,一边把手直直地伸向了月凤怀里。
月凤烦躁地推开了柱子,她没好气地说,你倒是给我出出主意啊。
柱子知趣地停了下来,他似乎未加思索,随口说道,程红嫂,这事找程红嫂啊,她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媒婆。
程红嫂?经柱子这么一提,月凤心里竟然亮堂起来,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村里多少姻缘可都是她程红嫂做的红娘。
看到月凤提了精神,柱子禁不住喜上眉梢,他一颗躁动的心再一次不安分起来,柱子冷不丁把手伸进月凤怀里,轻轻地揉捏着月凤柔软的乳房。
月凤被柱子弄得浑身躁热,她双手勾住了柱子的脖子。
迎着月凤灼热的目光,柱子刚想把整张脸贴过去,月凤却双手揪住了柱子的头发,把柱子整个身体硬硬地扯在半空中,她话锋一转,责怪说,不是说不开饭店的吗?她没忘记询问饭店的事情。
柱子知道月凤担心什么,面对月凤的质问,他一下子把一只手举过了头顶,信誓旦旦地说,月凤,你别瞎琢磨了,饭店开起来后,咱不顾小姐,要是实在缺人手,咱就找个年龄大点的黄脸婆帮忙行不?看到月凤还不放心,柱子最后用商量的口气说,要不这样,只让玉花搭把手这总成吧。
月凤将信将疑,她慢慢松开了双手,却发狠说,柱子你要是敢动别的心思,看我饶得了你!
柱子连说“放心”,满口应允。
柱子明朗的态度让月凤心宽了许多,存积心头的烦恼与顾虑,压的月凤已不再那么窒息,月凤神情开始温婉起来,她再一次用双手勾住了柱子的脖子。
柱子心领神会,顺势一压,倒在月凤身上。
刚碰到月凤温热的身子,柱子却再一次被月凤用力地推开了,月凤猛得坐了起来,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柱子不解地盯着月凤,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虎子,我好像看见了虎子,月凤把嘴巴使劲地向着房间窗户努了努。
转头望去,透过两张透明的玻璃,柱子什么也没有看到。
柱子扭过头来,开始嘿嘿地笑,别一惊一诧的了,虎子?虎子他熊玩意要是真能懂这个就好了,柱子说完,一个饿虎扑食,把月凤重新压在了身下,和往常一样,柱子嘴里不停地嘟囔起来:谁让你男人不管你了。
窗外,不知何时,虎子的一双眼睛浮现出来,眼睛里怒放着新奇的光芒。
楼下,又传来了老五的咳嗽声,寂静的夜里,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程红嫂来到虎子家,可以说受到了至高的礼遇。去请程红嫂之前,月凤还动了一番心思,为了把家庭的富足摆在面上,她还特意把搁在衣柜里多年的那枚钻戒戴在了手上,另外,她还准备了五百块钱,用红纸包了起来,当做“操心费”偷偷塞到了程红嫂兜里。程红嫂的嘴都乐歪了,东一个好,西一个没问题,弄的月凤仿佛吃了定心丸。闻着飘溢的龙井茶香,程红嫂要了虎子的生辰八字,煞有模样地掐了掐手指,撂下了一句话:我远门的一个小表妹,今年二十四了,倒是挺般配,抽个时间见个面吧。
见面的头天,老五专门进了一趟城,给虎子买了西装,皮鞋,还有一件杉杉牌蓝色条文衬衣。
见面的那天,月凤说不出来的兴奋与紧张,感觉像是当年自己第一次相亲那样。对着包装一新的虎子,月凤再三嘱咐,虎子啊,人家闺女来了,你可得尽量少说话啊。
虎子头一拧,愣愣地看着月凤,问道,我,我装哑啊?然后又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句:我装哑啊?
月凤上前朝着虎子后背狠狠地打了一下,随手摘掉了虎子夹在左右耳上面的两支香烟,用脚碾的粉碎。
女孩是程红嫂骑自行车带着来的,月凤和老五早早地站在了大门口候着,有些望眼欲穿,虎子袖着双手,呆立一旁。
女孩远远地下了车,程红嫂随即下了车。女孩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月凤堆满的笑容便僵硬在那里,她一眼看到了女孩踮脚。老五也看到了,他一声没吭,扭头回到了家里。
月凤脸憋得通红,她把程红嫂拽到远远的地方,生气地问,怎么是个瘸子?
你家虎子能找啥样的?程红嫂反问。
月凤郁闷极了,她恼羞地扯高了嗓门,虎子再怎么着也不会守着个瘸子过一辈子!
程红嫂刚想争辩,却看到月凤已扭头愤然离去。程红嫂心里暗讽了一声,瘸子?找个瘸子算不错了!
金秋十月,到处金光闪闪,金色的太阳普照着大地,这是个收获的时节。月凤家却丝毫没有收获的喜悦,倒是像做生意亏了个血本无归,老五沉闷地坐在沙发上吸着烟,一声不响,月凤坐在床沿上,一边叹气一边落泪。
虎子在屋里转悠了几圈,先是来到老五跟前,虎子嘴里念念不停,骂着,狗日的,看不起人。接着,虎子又来到月凤跟前,他用询问的口气愣愣地问,她狗日的看不起人哈?
月凤看到虎子一脸木呆的样子,眼泪流的更凶了。
晚上,月凤一个信息就把柱子招来了。月凤苦闷,她把今天败兴的事和盘托出后,紧接着投进了柱子的怀抱。柱子忘情地低声吼着,不断地重复着,谁让你男人不管你了,月凤回应着,谁都没有注意到,窗外,虎子正瞪大了一双眼睛,窥视着屋里的一切……
第二天早晨起来,月凤发现老五喝起了早酒。这些年,老五对酒的需求越来越重,几乎是逢酒必醉,但是一大早喝酒还是第一次,月凤看见他的时候,老五已经是醉眼朦胧了。老五没炒菜,桌上只是摆着一盘咸菜,一盘生花生米,一瓶宋城老白干喝的只剩下了一半。
月凤懒得理会老五,她来到虎子房间,却发现虎子早已不知去向。
老五的确醉了,否则的话他不会穿错衣服,早饭后,老五穿上给虎子最近新买的西服上衣,摇摇晃晃出了门。
太阳依然是金灿灿的。老五努力地睁大迷离的双眼,发现门口的公路上来来往往地穿梭着许多行人,他这才突然记起今天恰逢集市。老五朝着远方望去,位于刘家村正南方的那片集市场,黑压压地聚满了攒动的人头,侧耳倾听,老五似乎还能听到噪杂的叫卖声。老五从下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含在嘴上,但他没有立刻点着,而是叼着整支香烟晃晃悠悠地朝着集市方向走去。
老五漫无目的地穿行于集市人流中,东瞅西望,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在任何摊铺面前都没有停留,却在一面镜子面前停下脚来,这是一家专门出售镜子的摊铺,各式各样的镜子摆的满满的,老五脚前的这面镜子高约一米半,宽约半米,用铝合金包了周边,也算精致了,从镜子的支架和式样看,这应该是一面试衣镜,老五路过这面镜子的时候恰好往这转头,看到自己整个身影都装了进去。老五很久都没有照镜子了,即使几个要好的伙计提起过他的鬓角多了许多白头发,他都不曾对着镜子打量自己。镜子有个小小的斜度,这使镜子里的老五显得矮了不少,老五扭正了身子正对着镜子,感觉自己真的很渺小,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叼着烟,样子显得十分落魄,他突然心酸起来,这些年活的窝囊啊,活的真他妈窝囊!他真想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抽上两巴掌。老五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迷离的视线中,他仿佛看到了月凤和柱子在自己的背后亲热的情形,月凤和柱子赤裸地拥抱在一起,动作那样龌龊,他的牙根渐渐痒了起来,心里咒骂着,狗男女,他妈的一对狗男女!老五的酒劲似乎没有刚才大了,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穿错了上衣,他又想起了虎子,他甚至想象到了月凤和柱子偷情时虎子偷窥的眼神,老五渐渐松开了紧握的双拳,无助地叹了口气,含在嘴上的那支香烟落在了地上。
中午饭的时候,月凤和虎子都还没有回来,老五一个人又喝起了闷酒,不过这次他没有买醉的意思,早晨的酒精似乎还浓缩在血液里。老五一边抿着酒,一边用手捏着早晨剩下的生花生米和咸菜,脑子一片空白。
月凤回到家的时候,老五不知不觉中又有了几分醉意。上午,老五前脚走她后脚就出了门。
多年了,月凤对老五的感觉越来越麻木,她只是简单地瞥了老五一眼,便朝楼上走去。很快,月凤又从楼上房间飞快地返了回来,她脸色铁青,怒视着老五,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面对月凤的质问,老五置若罔闻,他重重地出了口气,然后端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下去。
老五,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月凤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
老五终于抬起头来,醉眼迷离,他口齿不清地嘟囔着,镜子,我们都是镜子,每个人都是镜子。
月凤立刻明白了,继而咆哮起来,砸的就是你的镜子,月凤随手捡起一根木棍,飞快地冲到楼上,发疯般地将老五今天放置在床周边的那几面精致的镜子砸的粉碎。
听见声响,老五还是摇晃着来到楼上,看到地上一片狼藉,老五醉醺醺地说,离了吧。
离?月凤幽怨起来,自己又何尝不想离,可是,如果真的选择了离婚,或许,月凤那份愧疚的心情永远无法得到安抚,毕竟,老五之所以不再像个真正的男人,她的责任不可推卸。月凤常想,就给老五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吧,至少,外人眼里,他老五还有个完整的家,再说,自己不是还有个柱子吗。
晚上,月凤和老五都没有吃饭,虎子在天摸黑的时候才进家。虎子最近状态很不好,常常自言自语,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地一个人笑,虎子白天几乎不进家,谁都不知去了哪里。
柱子饭店开业的那天,柱子特意安排了两桌酒席,他把村委的几个成员和驻地联小的校长都请了过来,当然,驻地管区的赵书记几个政府部门的人员也在受邀之列,这帮子家伙,下一步说不定就是饭店的常客。管区书记老赵剪了彩,在一片嬉笑和鞭炮声中,他用一根竹竿子将蒙在店名上的那块红布挑下,柱子的店名煞是惹眼,竟然用了赵本山小品的一句经典台词:大忽悠。大忽悠菜馆!大伙一片叫好声,管区书记老赵面向柱子,大拇指竖的老高。柱子洋洋得意起来,他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服务员小红,觉得她才是最惹眼的,她才是店里的招牌。小红打扮的很妖艳,一头黄发倾泻而下,涂了口红,戴了耳环,尽管时已深秋,却还是穿了薄薄的紧身衣裤,把丰满的身体包裹的凹凸有致。小红走起路来,翘起的屁股总是一扭一扭的,让男人充满了遐想。
柱子媳妇玉花情绪却不怎么高,眼睛像是哭的有些红肿,她强颜欢笑,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心事重重地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儿。昨天,柱子以服务员的名义把小红带进家的时候,玉花就有了几分戒心,她偷偷问柱子从哪里找了个这样妖艳的女人,问了几次,柱子就是闭口不答,玉花只好作罢。到了晚上过半夜,玉花起来小解,却不见了柱子,她披上外套本能地来到小红所在的房间门前,房间里面传来了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和女人唧唧哼哼的声音,玉花一下子蒙了,她是个传统守旧的女人,哪经过这样的场合,她来不及愤怒,顿时羞红了脸颊,双腿紧跟着一阵瘫软,她吓得慌忙退缩到自己的床上,稍稍镇定了一下,然后蒙上被子,小声地啜泣起来。
情绪不高的不止玉花一人,还有月凤。听说柱子饭店开业了,店里还招了个浓妆艳抹的服务小姐,月凤是又急又气。天不黑,月凤就急急慌慌地约柱子。夜里十点,柱子准时赴约,一进屋门,还未等月凤发飙,柱子又是花言巧语,又是动手动脚,几个回合下来,月凤便被降服。
月黑风高。悄悄地从月凤家溜出来,柱子有些忘乎所以,他一边想着小红,一边回味着与月凤的缠绵。
估摸一袋烟的功夫,柱子就来到自家门前,轻轻地推开大门,四周是漆黑一片,小红像是早早的睡了,柱子站在那里迟疑了一会,觉得今天晚上折腾不起啦,于是,柱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到屋门口,柱子一下子又停住了,房间里传来了他所熟悉的床板吱吱呀呀的声音,只听玉花含含糊糊地小声说,虎子,虎子,别这样,这样不好。
床板依然在吱吱呀呀的响,虎子喘着粗气,使着狠劲,不停地说着:谁让你男人不管你了。
柱子这才回过神来,顿感火气攻心,他捋了捋袖子,大声地骂着,狗日的虎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柱子一脚踹开屋门,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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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7 22:5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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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8 10:0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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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8 10:14 | 只看该作者
小说写得不错,但要编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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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9 16:39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邱天 于 2010-1-17 22:52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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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0-1-19 16:4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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