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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已离去[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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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12 21:1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爱,已离去

  这是因为爱而引起的回忆。但这一切并非是爱情。这种感觉就像喝一杯尘封多年的葡萄酒,淡淡的红色液体通过发酵,有点甜,也有点苦,当你把它一饮而尽的时候,一种苦涩的味道就会随之而来,并且充斥着你的味觉。 相爱不是生活的全部,爱了却不能相守,是多么的无奈!其实,我们所期待的爱情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总会有一些瑕疵掺杂其中,就像那杯酒,有点甜、有点苦,甚至有一丝苦涩的味道。
                                                                                           ——  题记

  那天,残阳如血,染红了村后的所有山峦和环绕在西村周围的梧桐林。梧桐林像披上了一件龙袍一样金光闪闪。

  太阳被大山吞没后,整个村子被乳白色月光笼罩了。三三两两的黄狗,互相追逐,叼着一只绣花鞋四处乱窜,草被犬吠声惊厥过去。野外没有一丝风,青蛙烦躁得一个劲儿地聒噪,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

  吴辉停住脚,仰望悬挂在碧空中的一轮圆月,一声长叹,心里一片黯然。

  他回过头,看着亮着灯光的房间,一个使他伤心落泪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酸甜苦辣交织在心头,一言难尽。

  他若有所失,茫然地环顾四周,熟悉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勾起了一幕幕的往事……

  这是江南一个小集镇,田野阡陌纵横,一畦畦金色的稻浪在微风中荡漾。清澈的河水倒映着漂浮的白云,跳跃着欢腾的小鱼。梧桐树下,她扎着两根小辫子,系着红色的蝴蝶结,很醒目,一蹦一跳地穿来穿去,辫子也随着一摇一晃,两只蝴蝶仿佛围着她翩翩起舞。她抿着嘴,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一笑就会露出没有门牙的又细又密的小牙齿,齐整整的。她叫吴惠。

  他们比邻而居,从小青梅竹马。在辈份上,吴惠是吴辉的姑妈,虽然在年龄上,吴辉还要比吴惠大出几个月。小时候吴辉很倔强,虽然经常在一起玩,却从没有喊过她一声,因为不愿叫她姑妈。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他们俩同在一所村小里念书。

    在学校里,吴惠是个循规蹈矩、办事认真的女孩,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双眼皮很有韵味,是美人儿的身架,深受老师的喜欢。而吴辉长得矮矮瘦瘦,黑不溜秋的,被同学称为“烂泥灰”,而且是个经常逃学,上课常要遭受老师粉笔头待遇的调皮鬼。

  有时,吴辉和吴惠一起走,互相赠送好吃的东西,虽然是几颗小糖,几把瓜子,都是家乡的土货,但也吃得津津有味。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大,吴辉和吴惠一起在路上再也不说话了,只顾自己走,不看对方一眼,在学校里就更不用说了。没有别的原因,吴辉怕同学在背后说他们是小夫妻,被人耻笑。有一次,小伙伴看见吴惠给吴辉送书包,就说吴惠是吴辉的老婆。

  在家里,他们仍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一起做作业。那时,农村的房子都是一进一进的,一家家的屋檐之间都可以畅通无阻。有时,做着做着作业,兴趣来了,就会从这家的屋檐爬到另一家里,有时也会从这家的通风道,钻到另一家的通风道里。对这样的活动,吴辉是兴趣盎然,游刃有余,脸上沾满了灰尘也不顾,只管尽情地玩。童年的生活无忧无虑,说不出的惬意。

  时光伴着他们一起成长,吴辉也渐渐地懂事了。上了初中后,吴辉的面貌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邋里邋遢的野小孩,学习也开始用功了,加上脑瓜子好使,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老师也非常欣赏他,夸奖他前途无量,长大必有出息。可是,吴惠对他却不像以前那样热情,不愿和他多说话,即使遇上了,脸一红,悄悄地走过,视同陌路。只有在学习上遇到难题时,她会羞羞答答地来到吴辉的身旁,虚心请教,声音轻轻的,脆脆的,很好听。他们的眼睛偶然对视了,她就会满脸绯红,有意无意地移开视线,等明白了问题后,她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退避三舍。

  但是,她长得更加青春动人了,亭亭玉立,富有少女的韵味,女人的曲线初见端倪。吴辉不知为什么,每次在她离开后总会情不自禁偷偷地看几眼,说不出的甜蜜。几个调皮的同学在上课的时候,就会搞些恶作剧,不停地抚摸吴惠的长辫子,把她的辫子系住,惹得她泪眼汪汪,好几次向老师告了他们的状。这些调皮鬼不当一回事,笑嘻嘻地只管自己乐。吴辉知道了,咬牙切齿的,两眼冒火,恨不得把这些小子揍个稀巴烂。想归想,却没有付诸行动。

  有一次上语文课,老师叫同学分角色朗读《王贵与李香香》的课文。老师说:“吴辉,你来读”!结果,吴惠也站了起来,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她尴尬极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脸颊红通通的,似熟透了的苹果。幸亏老师机灵,随机应变,笑容可掬地说,我就是让你们一起读的,才消除了她的窘态。他们就在同学的嬉笑声中朗读完了显得有点朦朦胧胧的长篇爱情叙事诗。从此,有同学在私下议论,他们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的夫妻。

  转眼间,九年的义务教育已从指间流淌过去了。吴惠以自己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中专,而吴辉也考上了本地的一所重点高中。他们忙于自己的学业,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吴辉只是在吴惠回家的时候过去唠叨几句玩笑话,说什么,我的姑妈回来了。吴惠看着吴辉嬉皮笑脸的模样,开始严肃起来,眉毛一挑,两眼一瞪,一本正经地说:“别来这一套。”吓得吴辉直吐舌头,巴眨着眼睛,连忙赔不是。

  三年过去了,吴惠毕业分配回到了家乡,担任镇里的团委书记。此时的吴惠,已出落得更是水灵了,身材颀长,椭圆脸,一弯淡而细的柳叶眉,眉清目秀,玲珑小巧的嘴,恰到好处地组合在一起,给你一种和谐的美,富有小家碧玉的情韵。小伙子见了好久回不过神,贪婪之情活灵活现地在脸上绽放。吴惠的身边开始出现了不断的追求者。

  吴辉参加高考,仅差几分名落孙山,与大学失之交臂。他垂头丧气的,整天沉默寡言,萎靡不振。夜晚,细雨朦朦,街道上行人稀少,吴辉心事重重的,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诳。雨点撒落在他的头上、脸上,全身变得湿漉漉的,他似乎毫无察觉。吴惠外出与他不期而遇,看他落魄的样子,痛在心中,好心好意一番劝慰。

  不知什么时候,吴辉和吴惠见面时,变得拘谨起来。吴辉遇见吴惠,也不再叫姑妈了,而吴惠遇到吴辉,也不敢再用以前因输了棋而为自己解恨给他起的名字“辉鬼”。他们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波澜不惊。

  然而,有那么一天,把这一切都改变了,打乱了他们习以为常的平静生活。

  那是个国庆节,身为团委书记的吴惠策划了一个舞会,邀请各个单位的团员来参加。舞会如期举行,舞厅设在镇会议室里,很宽敞,布置得很有情调。五彩缤纷的灯光随着强节奏的音乐,变幻莫测地闪烁。青年男女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喜笑颜开,尽情挥洒,散发着青春的热情和火热。音乐伴着笑声、喝彩声把大厅震得“嗡嗡”作响。

  正在这些年轻人沉浸在舞会的热情时,单位的铁门外响起了“嘭嘭”的敲门声,一群愣头愣脑的小青年一拥而入,嚷嚷着也要来参加舞会。吴惠自然不能答应,挺身而出,把那些小青年骂得狗血喷头。小青年在欲进不得的情况下,在门口骂骂咧咧一会后,留下明天给你好看的几句话扬长而去。

  第二天,吴惠和同事们躲在办公室里,怕那些小青年惹是生非,不敢回家。正在他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昨晚的几个小青年来了,他们一改昨晚的嚣张,打躬作揖道:“对不起,吴惠,昨晚我们喝醉了酒,说了些胡话,你就别计较了!”吴惠暗自纳闷,第二个小青年赶紧递上一个黑袋子说:“这点小意思,给您压压惊!”这一切,都让吴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发愣。

  过了中午,消息传回来了,原来是隔壁公司的吴辉昨晚知道此事后,去教训了那些人一顿。至于怎么教训,有各种各样的版本:有说吴辉自己戴了一顶破草帽,单枪匹马去找的他们,也有说吴辉打了一个电话给派出所,也有说……最后的结果就是吴辉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好汉。于是,团委的这帮小姑娘和小伙子为了感谢吴辉的仗义执言,决定请吴辉吃饭。

  饭局设在金富豪大酒店,这是全镇最豪华的一家酒店,装饰很高档,雅间里宽敞舒适,只摆了一张圆桌,圆桌旁边是一块空间,配有大屏幕彩电和卡拉OK自动点歌器,高级真皮沙发,真是美妙的享受。

  吴辉来了,笑容满面,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浓黑的剑眉,炯炯有神的大眼,国字脸,英俊潇洒。吴惠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发现吴辉眼睛火辣辣地看着自己,羞涩地低下头。她见人都到齐了,招呼大家一一坐下,给吴辉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啤酒在透明的酒杯里泛着白色的泡沫,让人馋涎欲滴。

  她高举酒杯温柔地对吴辉说:“感谢你的打抱不平,敬你一杯。”

  “别客气嘛。”吴辉一饮而尽,亮了杯底,笑了笑说,“谁叫我们是邻居呢?能成为邻居这是我们的缘份。”

  吴辉说这话时,似乎有意无意地多看了吴惠几眼。小伙子们,小姑娘都齐声夸吴辉是个豪爽的人。只是吴惠听出弦外之音,抿着嘴淡淡地一笑,眼睛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脸上泛起了红晕,显得光彩动人。
 
  酒足饭饱后,小姑娘们聚在一起,纷纷议论起吴辉来,有说他是个见义勇为的现代好青年,也有说他是个谈吐幽默的好小伙子。

  泼辣的阿英说:“要是吴辉不是个农村户口,我就会爱上他。”

  有些腼腆的小红马上反驳:“农民怎么了,我昨看见了,找吴辉套近乎的女生多得是呢……”

  听着这些话,吴惠的心底里涌起莫名的喜悦,也有一丝丝醋意。

  一个星期后,吴惠受吴辉妹妹——吴红的邀请,到她家做客。
下了班,吴惠犹犹豫豫地向吴红的家里走去。刚走到路口,吴红就跑了出来,热情把吴惠拉了进去。这时,吴惠发现吴辉不在,有点庆幸,似乎有些惆怅。

  “看,这是什么?”吴红指着桌子,喜滋滋地看着吴惠。

  “啊,是金鱼缸。”吴惠趋前看了看,几条色彩艳丽、姿态各异的热带鱼正在鱼缸里悠闲地吐着泡泡。吴惠爱不释手了。上次,有个同学从杭州给她带了几条热带鱼,由于不小心,被家里的猫当成了美味佳肴,到现在吴惠心里还疼着呢。

  “我去做饭了,等一下就在这儿吃饭吧。”吴红抛下一句话,走进了厨房忙碌起来。吴惠聚精会神地欣赏着。

  “喜欢吗?”出其不意,传来了很有磁性的声音。

  吴惠猛一抬头,发现吴辉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面前,一双黑亮的眼睛直看着她。吴惠有点不知所措,“哦,你在家啊!”心慌意乱地说了一句,有点唐突。

  “是啊,我出差刚回来。”吴辉笑着看着她,眼光直直的,意味深长。

  吴惠有点不自然了,赶紧低下了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吴辉转到了鱼缸前,看了几眼鱼,抬起头,眼睛盯着吴惠的脸上。

  “什么问题?”吴惠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都被他看透了,说话显得慌不择言。

  “你喜欢这些鱼吗?”吴辉仍然笑盈盈地看着她。

  “是你买的?”吴惠越发恨起自己这种明知故问的傻样了。

  “你说呢?”吴辉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双臂抱在胸前,凛凛不可侵犯的样子。看着他目空一切的样子,吴惠恨不得像儿时那样狠狠地在他的背上捶几拳。可是想出手的时候,吴惠犹豫了。
 
  “我要走了!”慌乱中,吴惠说道。

  “吴红不是与你说好在这里吃饭吗?不是因为我在,就要走吧?放心吧,我不会吃你的。”

  吴惠缄默不语。
 
  “来吧,我们去吃饭吧。”吴辉伸出手向吴惠发出了邀请。

  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有清蒸螃蟹、红烧鳝鱼、土豆炒肉丝……香气扑鼻,都是吴惠爱吃的菜肴。虽然有点尴尬,有了吴红的存在,吴惠也觉得自在多了。

  这顿饭吃得非常轻松愉快,吴惠和吴红说说笑笑,亲密无间,话题无边无际。吴辉只是边吃边听着她们的闲谈,偶尔插一言,说个笑话,气氛很融洽。透过眼角的余光,他觉得吴惠实在是贤淑高雅,美若天仙,不禁哑然失笑,心中荡起爱的涟漪。

  晚上,吴惠单位里还有事。吃完了饭,他们聊了一会儿,吴惠准备起身走了。吴红搬出了鱼缸,说:“喏,送给你了。”

  “不要,不要。”吴惠摆着手,没想到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带走吧,吴红平时忙,也没功夫照料它们的,还是你带走,就当作是你帮我照料它们吧!”吴辉诚心诚意的,提过金鱼缸送吴惠出了门。

  温柔如水的夜色,美丽的中秋月,蝴蝶似的梧桐叶在空中曼妙地舞着,给秋高气爽的夜晚带来了几多温馨和浪漫。吴惠和吴辉并排着向前走,海阔天空地聊着他们的方方面面,趣味相投的话语使两个火热的心更加靠近了。他的眼神流露出热情;她的眼神洋溢着温柔。不知不觉,两人到了吴惠的单位门口。他们停住步子,深情地对视着,尽管他们有许多的话要说,可是谁也不说话,任心弦尽情地弹奏美妙的旋律。在她的一再要求下,吴辉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从此,吴惠的生活里多了一件事,就是照料那几条热带鱼,投食,换水,测水温,忙得不亦乐乎!忙着,忙着,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那磁性般的嗓音、那迷人的笑脸、那生动幽默的谈吐、尤其是那醉人的歌声。

  吴辉也就常来吴惠这儿来了,看看他的那些鱼儿。没人的时候,吴辉就会跟吴惠开玩笑,说那是他们的孩子,而每次吴惠都会狠狠的揍他几拳,而他除了“哎哟、哎哟”的求饶声后,仍然会在每次的不经意间故态复萌,爆出几句“我们的孩子”,吴惠除了佯装发怒外,也别无他法。

  元旦,惠回到了家,没想到的是吴辉竟在她家门口与邻居聊着天。吴惠与大家打了声招呼,进了家门。没过一会,吴辉进来了。

  “小惠,晚上单位里有事吗?”吴惠摇了摇头。

  “我们出去好吗?”吴惠不置可否。

  “晚上八点钟我在村头等你!不见不散!”吴惠想摇头,可是看到他眼神里的期盼,刚想摇头又停住了。

  “我走了!”

  “哎……”吴惠想叫住他,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出不了口。

  看着走远的吴辉,吴惠心理不禁后悔起来,怎么办呢?晚上真的要出去吗?要是被村里人知道,别人会怎么议论呢?还有,怎么跟爸爸妈妈交待呢?要是父母知道自己是跟他出去,会怎样呢?他们会答应吗?还有,吴辉,是个生意人,对自己能珍爱多久?……想着一个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吴惠感到自己的头都要涨大了。

  时间过得好快,吃了饭,已是六点三十分钟。吴惠魂不守舍,琢磨如何找个理由出去了。幸亏吴惠的父母都很开通,吴惠用不着费多大的劲,只说自己晚上要到单位有事,就通过了父母的一关。时间已是七点钟了,吴惠照了照镜子,才想起今天该穿什么衣服呢?一番梳妆打扮,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的吴惠扇动着又黑又硬的睫毛,终于满意地笑了。

  此时,村民们也早已是日落而息了,只有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光给小镇增添了几许活力。吴惠带上了后门悄悄地溜出了家门。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如雪的月光照在村庄,如此地静谧,如此地安详。月光照在吴惠亭亭玉立的身上,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吴惠的心里感到几许胆怯,几许兴奋。她紧跑了几步,远远地看到了站在村头的吴辉正踱着方步。

  吴惠轻轻悄悄走到吴辉的身旁,吴辉见了,喜出望外地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吴惠开心地笑了,她喜欢他这种充满爱意的刮鼻子。
 
  “走啊。”吴惠扯了扯吴辉的手。吴辉跨上了摩托车,吴惠坐在后面,用手轻轻地扯着他的衣服。

  “抱紧点,不然,摔下去了,我可管不了了。”辉一边叮咛着,一边把吴惠的手往自己的身前拉了拉。

  “轰轰”马达声响起,吴辉的“大白鲨”摩托朝前疾驰而去,吴惠也不自觉地抱紧了他结实的腰。吴惠闭着眼睛,趴在他的肩头,闻着那混有烟味、汗味、还有酒味特有的味道,任凭“呼呼”的风从耳旁刮过。这是她第一次跟一位异性的零距离接触,心里激动得像揣着几只小兔。

  “下车了,姑妈。”吴辉扭过头刮了刮吴惠的鼻子。吴惠不禁羞怯了,赶紧松开了手,从摩托车上下来。

  “去哪儿?”吴惠现在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地。

  “喏!”吴辉抬头指了指那闪烁着变幻色彩的招牌。

  “地中海歌舞厅?怎么来这儿了?”

  “我朋友新开的,他邀请我好几次了!进去吧!”

  两人正说着,一位时尚的青年向吴辉走了过来,大声地招呼着:“大忙人,终于来了。”说着,他突然发现站在一旁的吴惠,笑着说:“是女朋友?好靓啊!”

  吴惠惊喜交加地跟着他们俩走进了地中海歌舞厅。舞厅里流光溢彩,华灯旋转,人声嘈杂,一对对情侣耳鬓斯磨,这一切让吴惠感到一些陌生又感到一些神奇。她怯生生地跟在吴辉的后边,心中忐忑。

  老板把他们让进了一个比较雅致的包厢。包厢不大,只有一张沙发,沙发的对面放着一个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首首热辣辣的情歌。在包厢里,两个人并肩地坐着,吴惠觉得有点不自然。敏感的她感觉到了吴辉那热辣辣的目光里的含义了。她不禁责怪起自己的莽撞了,怎么不问去哪里就出来了呢?

  吴辉提议道:“我们一起来唱歌,怎么样?”想到那缠绵悱恻的歌词,想到两人对唱时他那深情的目光,吴惠有点胆怯了:“别唱了,我们还是欣赏吧。”

  “那我们来做玩梭蟹的扑克游戏吧!”

  吴惠想想也是,两人干坐着,多尴尬啊!

  “说好了,不准耍赖!谁输了牌,就得刮鼻子哦!”

  刚开始,吴惠还是有输有赢,两人的赌注也下得很少,只是个位数。慢慢地,赌注越来越大了。那一次,吴辉竟然下了521的赌注,吴惠不肯,可吴辉说这是游戏规则,下注自由。吴惠一急,就下了个1042,两个521。结果她输了,却捂着自己的鼻子不肯让吴辉刮。

  “好了,好了,不刮你鼻子行了吧。我也舍不得,刮成个塌鼻子,就难看了!”吴辉笑语盈盈地看着。

  “这才差不多!”吴惠顽皮地眨了两下眼睛,放下了手,很得意。

  “我有个要求,你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好好地把521说两遍,可以吗?”

  吴惠一听,这是捡了个大便宜,鸡啄米似地点头答应了。

  吴惠站到了吴辉的跟前,“不行,得看着我的眼睛。”吴辉伸手扶正了她的脑袋。吴惠看着吴辉的火辣辣的眼神,感到有点目眩。
  
  “五百二十一,五百二十一。”吴惠笑嘻嘻地念了两遍,赶紧低下了头。

  “不行,要用普通话念,只要念数字就行了,不要百、十。”
此时的吴惠,嘴上嘟囔着:真麻烦,这么多的要求,心里想着的是赶紧回到位置上,离开吴辉的正面位置,于是就不加思索地对着吴辉大声地念道:五二一。话一出口,吴惠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明白上了吴辉的当了。

  “怎么了,还有一遍啊!”吴辉咧着嘴呵呵地笑着,“算了,还有一遍,我来说好了”他凑近了吴惠的耳朵,轻轻地说了一声“我爱你!”吴惠只觉得耳朵痒痒的,酥酥的,面对突如其来的感情,一股压抑许久的感情在从心底里迅速地升腾上来。

  吴惠不知道怎样表达此时的情愫,习惯性地举起了拳头,还没落到吴辉的身上,已被吴辉握在了手里,放在了胸前。多么温暖多么宽厚的手啊,吴惠全身心地陶醉了。

  “把刚才说的再说一遍好吗?我想听。”吴辉拥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细腻光滑的脸,一脸的慎重,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嘻皮笑脸。

  吴惠羞涩地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了吴辉宽阔的胸膛,微闭着眼睛,隆起的前胸一起一伏。

  “小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可是我却不敢向你表白。我怕你的拒绝,怕你笑我不自量力。”吴辉紧紧地搂着,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呢喃着,尽情感受着她身躯微微的颤栗。

  吴惠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他又趁机狂吻起她的手来。

  吴惠睁开水汪汪的眼睛,看到了他眼里欲罢不能的欲望,幸福之情油然地在血脉里汩汩流淌。她感到两个人在这一刻已融为一体了。
 
  此后,吴辉也常常到吴惠的宿舍里坐一会,有时,见有男性青年来这里,他就会摆出一幅男主人的身份,倒茶、让座。吴惠觉得他有点可爱,又觉得太霸道,让那些朋友难堪,两人也常为此闹些小矛盾。

  这天是吴惠的生日,吃完晚饭,已是七点钟了,皎洁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吴辉拿着一束洁白的百合兴冲冲地往吴惠的宿舍赶。刚到楼下,听到了从吴惠房间里传出的笑声。吴辉紧跑过来,敲开了了门,不禁怔住了,吴惠正和一位男青年无拘无束地谈笑风生,气氛甚是融洽。吴惠穿着一身白裙,婀娜的身姿显得超凡脱俗。吴辉定睛再一看,那男的不是别人,是他们的初中同学---赵松。吴辉心里一沉,仿佛跌进了深渊,欣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忧郁。

  “你好,赵松!好久不见!”吴辉上前握住了赵松的手。

  “小惠,这是给你的,祝你生日快乐!”说着,吴辉把手中的花递给了吴惠,就在吴惠伸手接花的瞬间,吴辉欲在她的鼻子上刮一下,但吴惠避开了。

  “外边好热啊,你瞧瞧!”吴辉边搓着手,边把手往吴惠的脸上贴。

  “我给你倒杯冷饮,凉快凉快吧!”吴惠借此机会躲过了他的手。

  吴辉的眼神有些迷惘。

  “赵松刚从外边调回来,在镇里上班,昨天刚报到!”吴惠递上冷饮边介绍道。

  “哦,好单位啊!吃公家饭,好!!以后我们可要多联系啊!”吴辉向赵松恭贺着,可吴惠分明听到了吴辉的话冷冷的,有一股逼人的寒气,充满了揶揄,她后悔自己刚才不该介绍赵松的单位。

  “哪里,哪里。只是为了谋生啊!”赵松客套着,“你在哪里高就啊?”

  她想阻止,可已来不及了。

  “我啊,哪像你们悠闲啊!整天忙忙碌碌,一个个体户!吴惠,你说是吗?”吴辉瞟了吴惠一眼,口气里已是明显地不快了。

  “赵松,你别理他,他老爱拿自己的职业作践自己,现在他的公司办得挺好的!还是我们区里的龙头企业!”吴惠赶忙解释。

  “哦,佩服,佩服!”松一脸的真诚!

  坐了一会,赵松起身告辞了。

  吴惠说:“吴辉,你与他一起走吧!”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一起走吧,我们好好聊聊!”赵松接着说。

  “不了,不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晚上我得陪她。”吴辉笑着说。

  吴惠一脸的惊愕,瞪着眼睛看着吴辉,嘴巴也张大了。

  “哦,恭喜你们了!”赵松狡黠地一笑。

  “我们早在一起了。只是吴惠害羞,不肯公开我们的关系,反正你是我们的同学,说了也没关系!来,我送你出去吧!”吴辉一副主人的模样!

  一会儿,吴辉回来了,房间里却沉寂得没有一点声音,是那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一般的沉寂,一种使人窒息的气息。

  吴辉打破了沉默,走到了一直坐在书桌前一言不发的吴惠背后,拍了拍了她的肩膀,“小惠,你怎么了?”

  “怎么了?刚才为什么说我们早在一起了?”吴惠嘟着嘴,脸色也变了。

  “我只是告诉他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不是觉得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让你很丢脸?”

  “你是这样觉得吗?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这个人太没有良心!人家瞒着家里人,你还这样说!”吴惠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刚才为什么冷落我?”吴辉想起刚才她的举止,心存疑虑,一脸的无奈。

  吴惠沉默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他是国家干部,英俊潇洒,不像我。他刚才那个色迷迷的样子,真是恨不得一口吃下了你?”辉不知怎么的,一嘴的尖酸刻薄。

  “你,无赖,无耻。”吴惠歇斯底里地发作了,忍受不住满腹的委屈,趴在桌上“嘤嘤”地哭了起来。任凭吴辉怎样劝说,也无动于衷。

  看着梨花带雨,伤心痛哭的吴惠,吴辉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想把她拥在怀里,可她一下子把他隔开了。吴辉站在一边,解释着:“小惠,对不起,是我太偏激了,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你知道,在你面前,我始终有自卑,一看到赵松,我就……别哭了,好吗?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这样,我想给你一个快乐的生活!”

  吴惠终于抬起了头,冷冷地看了看他,不带一点表情:“吴辉,我一直相信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会出在我们自己身上,现在看来我错了。没想到,在你的眼里,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孩,你还是找个纯洁的女孩吧!”

  “小惠,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意思,刚才我是慌不择言了。”

  “不用解释了,你刚才说我们早在一起了,不是也传递给这样的意思吗?”

  “不是,刚才我是被嫉妒充昏了头脑,才编出这样的话来!”

  “你走吧,带上你的那鱼缸走吧,我没有能力照顾你的鱼儿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也不想想自己是啥模样,竟这样侮辱我。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吴惠越说越气,捧起了那倾注了心血的鱼缸,递给了辉。吴辉情急之下想把鱼缸交回到她的手里,一不小心,鱼缸从他们的手中溜到了地上,“砰”的一声,鱼缸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失去了水的那几条热带鱼在地面上挣扎着,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他们的两位主人。

  吴辉懊恼极了,看着吴惠发怒的脸,脸胀红了,火性子爆发了:“你根本就瞧不起我!你这个假惺惺的女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外面很闷热,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小虫唧唧地鸣叫,显得很烦躁。他在溶溶的月光中,一言不发,默默地向前走着……

  吴辉依然漠然地站在空旷的野外,望着湛蓝夜空的冷月,一凭往事在思绪中漫游,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可又是那么遥远。吴辉的眼睛模糊了,大滴的泪水从英俊的脸上滑落下来。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血管里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吼,爱,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是那么美丽又是那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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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3-10-12 21:56 | 只看该作者
太长了,读来费劲!
3#
发表于 2003-10-12 22:11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左显辉 发表
太长了,读来费劲!


文章长短不是问题,关键是文本说明了什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思考。只要仔细看了,会受一点启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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