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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父亲有关的文字
在县城工作，离家不远，但也很少回家， 回家一次，也是来去匆匆，无法端详村庄的模样聆听村庄的声响，就像不能体味父亲的眼神。而今，已近中年，呆在城市久了，看惯了水泥打造的城市森林及市井的喧嚣，每到夜深人静时，就越发怀念我那躲在平原深处的村庄，怀念村东的苦楝树和炊烟袅袅的黄昏，怀念以弓的姿态背天面土的父母和乡亲。
前些日子当我怀以惴惴的心回到村庄时，已是向晚时分。一抹斜阳挂在树梢，归鸟啁啾，而这时一团身影从狭窄坑洼的小径上朝庄子走来，肩上扛着一把锄头，牵着几只羊，虽距较远，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的父亲。虽然那个身影已经苍老而又单薄。刹时，一股久违的冲动涌向心头，我伫立，凝视，而泪水已盈满双眸。父亲老了，身子佝偻着，如一张弓，背负着生活与艰难的弓。
父亲伺候了一辈子的庄稼，终年与土地打交道。他说，他其实就是一株庄稼，早就融入了土地和村庄。种田的人，劳苦的命。父亲多舛的人生也体验了这点。我家子女多，我是老四，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加上年迈的爷爷奶奶，一家人要吃饱饭就是个难题，何况我们姊妹几个都要读书，这在农村里不论谁家都是最重的负担。生活的重负让父亲和母亲经年劳作，种麦点豆，植桑养蚕，喂鸡卖猪，和“农”字有关的活计他都操持过，他就是臧克家笔下的那匹老马，艰难的前行并拖着这个家。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总是忙忙碌碌，说披星戴月是道不出他的艰辛，两手泥巴一肩霜花是老人最好的写照。
父亲一生事农，对土地、庄稼很是用心，他伺候庄稼的仔细在庄子里是出了名的。他经常说土地与庄稼都是有感情的，你对它好了，它才能回报你。每次的播种前，他总是把责任田弄的平平整整，一块大的坷垃都没有。以后的分苗、除草、打药、灌溉哪一样都是认认真真，一丝不苟，至于收割他更是细致有加，确保每一粒粮食都要归仓。 待大哥和我都工作之后，家里的状况好了许多，但父亲依然如以前一样操劳，他总说孩子都有自己的事，处关系买房子都得花钱。没钱给孩子也不能要孩子的。乡亲们都劝他说孩子们都成人了，别种那么多地了，跟他们享享清福吧，憨厚的父亲只是笑笑了事。之后他反而和村里其他乡亲一起种起了收种比较麻烦的芦笋。春节回家我问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劳作，父亲说孩子都成家了，他想把家里的老堂屋翻盖一下，便于我们回家时住，芦笋虽然麻烦些，但是收入多，能攒些钱好盖屋。我听后无语，默默地打量着这个腰弯如弓的男人，我亲爱的老父亲，世界上最疼爱我们的人，他真的老了。老了的父亲就是平原上一棵默默无闻的庄稼，经历风雨，送走岁月，最后融入在这深深的平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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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杜永生 于 2010-3-11 08:0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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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0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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