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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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花了一亿多元的“景观路”之最后一个拆迁现场，协助的各强力部门变得有些多余了。疑似的“钉子户”昨天没有露脸现场，是因为其已接受补偿。这些曾蜗居“海南新村”卅多年的返城土著说：每户补了一万元。如果从拆迁的角度来讲，这个数额不值一提。但关键是这些“村民”早就成了二房东：当年临时许可的低矮土木结构临街住宅，如今或出租或买卖“使用期”，创收着呢！一位来自城郊的水果小贩说她在这租房已廿年，廿左右平方米的破房子月租金从最初的两百元涨到现在的一千元。所以这个拆迁个案难度不算大，“村民”领了一万大洋走人也是怕彼此翻脸后被对方翻出“把柄”——这么多年的房租会不会被翻出来补纳个税？卖出去的“使用权”被拆迁了“买权”下家会不会找上门来？所以号称强势的本案“村民”如此识时务，除了面临创文正面压力之外，忌惮自身的“把柄”可能被人抓到，也是悲剧中出现喜剧场面的要素。

这就像刚刚宣布辞职的那个九十三岁黑皮肤老大爷，当年熟读“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经典并通过努力，一掌权就从朝气蓬勃干到垂垂欲老。强势维持了卅七年的一哥形象如今遭上下打脸，也是“把柄”库存抵达天花板的结果。这其中包括没收模式的“土地革命”带来的资本外流和种族矛盾加剧，也包括经济崩溃带来的一比一万的通胀型兑换率，更包括导致本次“政变”的公共权力买卖，比如总统位子家人相授。该国军队敢如此果断地软禁这位老资格一哥，是因为随手拈来，都是把柄。不过浏览本次“蚍蜉撼大树”行动我还看到有趣的事：军方自始至终都不肯承认是“政变”，当然也没有接掌政权，只是反复强调要清除一哥身边的腐败分子。谁说大兵只是四肢发达？上述“清君侧”军人的智慧就很博士后：哥哥是以抓“把柄”的名义来搞事的，怎会自己留下“政变”的尾巴让人抓把柄？这说明“抓人把柄者须先自己没把柄”的观点已成时髦。

抓“把柄”时髦，是因为坊间彼此都有把柄。日前宁波市一小学低年级老师的微博引发讨论：甲小学生带巧克力到学校被乙小伙伴举报。老师没收巧克力后调查发现，原来是乙威胁甲必须把巧克力给他吃，否则就要举报到老师那里……。这是令人打激灵的麻花结：一，各等级规章制度禁止项的监督，源自人们必然且交叉存在的“把柄”曝光，难以自己、防不胜防；二，利用“把柄”要挟对方的观念，已从大人那里批发出来，在小孩群体零售。上述的底价收购“把柄”敲诈相对人的风气，不应在新时代蔓延。上述的不完善规章制度下彼此皆可能产生的“把柄”，不应在新时代再生。但无须讳言，因为这俩“不应”面对的是人类贪婪的本能，绝迹无期，所以才会出现“新村”弃住就卖“使用期”、官帽用旧就转让给老婆的传奇。但对小孩子替大人兜售“抓把柄”产品的现象，全社会就不能等闲视之。再漠视这种污水流向苗圃，喜剧就将变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