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王红烈的到来

百里烟 · 发表于 2003-10-16 23:48

　　王红烈的到来

　　文/百里烟

　　王红烈来我家的时候，父亲正在收拾厨房，把一些老鼠药散在角落里，接着用一块永远洗不干净的抹布擦着灶台。王红烈本是敲了门的，可门却没拴上，或许连门都知道，家里要来位远道的客人，不情愿地咯吱一声，开了。

　　父亲抬头，看了眼王红烈，没说什么，只是眼睛有些发红，喊一声，莲儿，来人啦！然后又转身擦灶台。我站在王红烈与父亲之间的过道上，看着这个有些苍老的男人，一身无领章的旧军装，鞋子上面落满灰尘，手里提着个塑料口袋……我不敢说一句话。王红烈也看着我，张了张手，又放下了。

　　母亲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鞋帮子，带着顶针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半天才叫出来，红烈！叫红烈的男人显然也很激动，什么也说不出来，两个人便躲到屋子里去了。我只好陪伴父亲，看他迈力地擦着灶台，似乎上面的灰尘总也擦不干净。我来不及问父亲这个男人是谁，父亲的眼里只有灰尘，灰尘，无法抹去。

　　功课做了吗？父亲忽然转身问我。我一惊忙说，都，都做完了。那预习了吗？父亲又问。我只好跑到阳台，打开书包找书本，就差把脑袋伸进去了。父亲总算没什么可擦的了，点燃一支烟，目光穿过我与书本，径直向外面看去。

　　已是深秋了，窗口时不时有枚叶子飘悠着落下去，而留在窗子上的影是不变的，永远发着透明的光亮，等候新的一片落叶。父亲已经抽第二支烟了，猛然听见屋子里有哭泣的声音，父亲坐下来，和我相隔两米左右的距离，把头抱住，似乎在仔细听着屋子里的人在哭些什么内容。

　　我不知道这个被母亲称呼为红烈的男人是谁，看来，父亲是非常憎恶他的，连他的名字也没叫出来，倒是母亲激动地喊了声红烈。如此看来，这个叫红烈的男人和母亲的关系肯定要比父亲好了，但是，这个叫红烈的男人看到我为什么那么不自然呢？

　　你穷琢磨啥呢？！快看你的书！父亲腾地站起来，似乎要用扫把抽醒发怔的我了，我一惊，手里的书本扑啦啦地落下来，和窗外的叶子一样，只是快了些，有声音，那声音也是沉沉的样子……父亲当真发火了，走过来看了看我的手，猛地转身，跑向屋子那边。

　　坏了，我知道要发生一些事情，也许和我有关吧？忙跟到厨房与屋门的拐角处，便不敢往前走了，很怕父亲突然杀回来再把我逮住。我已听见父亲那洪亮的嗓音，你还回来做什么？！回来做什么？！然后是母亲的劝慰，你先出去，先出去。凭什么让我出去，该出去的是他！屋子里越来越吵，几尽听不清谁在辩解，谁在大喊，谁又在哭泣了。

　　说实在的，自己已经九岁了，还没遇见过这样的阵势，我心里很恐慌，看来这个叫红烈的人一定不是个受欢迎的人，而且，他的到来会给家里带来麻烦，不然，父亲为什么要喊呢？屋子里安静下来。听见母亲喃喃到，好了，别这样了，红烈这些年也不容易，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晓得？父亲又喊上了，当初他不干那事，至于一蹲就是七年吗？我们这些年就容易了？我们就好过了？妈的，你给我滚！我明白过来，适才不过是休战状态，随时准备风云再起罢了。

　　又一枚叶子从窗外掠过，此时，世界是静止的，我的心也是静止的，屋子里也安静下来。我看着漆黑的地面，一种真实的恐惧要将我击倒，不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门开了，叫红烈的男人掺着母亲，父亲也跟在后面，我看到父亲一瞬间老了许多，头发蓬乱，露出醒目的白来，三人相继来到我身边，我不知道将有什么事情发生，竟不哭了。父亲看了眼叫红烈的男人，怒声说道，一会儿去刮刮胡子吧！转尔面向我，继烈，这是你的哥哥王红烈！

　　　2003.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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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谦 · 发表于 2003-10-17 08:23

好小说耐读。
读过之后，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
人物的情态栩栩如生，
故事的背后还有故事。
题目是否斟酌一下？

百里烟 · 发表于 2003-10-17 10:04

多日不曾交流甚念！
有关题目的问题谢谢大姐指点，起初拟为窗外的落叶，后来考虑有点琼瑶
所以就随意起了个题目：）

落蕊 · 发表于 2003-10-17 10:18

有没有连载呀

百里烟 · 发表于 2003-10-17 10:25

：）

小老鼠 · 发表于 2003-10-17 10:45

感觉这篇人物描写有点单薄～～～

百里烟 · 发表于 2003-10-17 11:01

白梨艳大家闺秀，我们不屑写她。。
小米鼠说的是，多批评：）

观潮生 · 发表于 2003-10-17 12:26

烟版的语言功力可见一斑了
刻画很是细致到位
不过这一句：莲儿，来人啦！
雕刻的痕迹好象过重了哦，本来是想给读者营造阅读欲望
到最后也的确让人大吃一惊，不过再转过来一看
这句话也太不符合一个父亲的言行逻辑了
反正没到结尾，给我的错觉就是红烈是母亲以前的相好，父亲在吃醋：）
不知道烟版是不是要故意达到这种效果的？
这一笔就巧妙多了：继烈......我的名字开始不显露
到最后出来，呵呵，很妙：）

百里烟 · 发表于 2003-10-17 13:36

外，莲儿是并一音读的，可读读看。丈夫这样呼唤妻子不为过也，当今也如是。
还有，莲——怜、恋。。
多谢潮生质疑：）

tanqisen · 发表于 2003-10-17 13:45

有味道，哈哈。

观潮生 · 发表于 2003-10-17 18:27

烟啊，你觉得把那句“来人啦！”去掉怎么样？
代之以“。。。。。。”欲言又止的意思：），再加些眼神和动作
呵呵，纯属个人意见，我自己觉得这样更有味道
比较喜欢这篇小说我才说的哦
可别怪我：）

百里烟 · 发表于 2003-10-17 18:35

隨你怎麽改：）

颜小刀 · 发表于 2003-10-18 13:58

呵呵，观潮生不仅观潮还弄潮——好：）

房子 · 发表于 2003-10-18 16:11

呵呵,小说就是小说.

舄兢 · 发表于 2003-10-19 09:56

怎么感觉意尤未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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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王红烈的到来

大姐好

落蕊要看王红烈系列还是百里烟系列哈

哈哈

给的就是这种错觉呀

好嘛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