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纪事》之—流年似水佳期如梦（6）
一 如梦要搬出去了。那天她外卖叫了几个菜，开了一瓶红酒，约着佳期共进最后的晚餐。 佳期将杯子低低地端着，碰了如梦的杯子，说“恭喜。”如梦痴痴地看着佳期，她觉得她的动作随便换做哪一个真正的男人来做，都达不到这种动人心魄的绅士程度。她就要回到她日常的烟火岁月里去了，却依旧抑制不住心动。如梦和佳期碰了杯，饮一口酒，抬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佳期，“佳期，你会不会笑话我？”佳期摇头说，“怎么会呢？只要你所说所做是你真心，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笑话你。”如梦听得差点落下泪来。她所做偏偏算不上最真心，充其量只是顺波逐流罢了。 “佳期，我和后勤部交代过了，这间女神宿舍你就安心住着吧，以后都不会再加别人进来了。”如梦说，她把“女神宿舍”几个字咬得重重的。佳期忍不住笑起来，“别开玩笑了哈！本来就是公司安排的宿舍，标配基本都是两人一间，如果有人要来，还是按照正常程序加吧……”“我偏不！除了我，再别想有别的女孩子和你同住一室……”如梦说。佳期就笑了，不露齿的，嘴角弯弯，向上。如梦又痴痴地看着她，心里想，要是从前我这样，佳期就会主动来揽住我的肩了。但现在不是从前了。再说说穿了，那揽肩也好，相拥而睡也好，只不过是一种虚幻的形式。但和流年的欢爱，就不是另一种虚幻吗？如梦都有点糊涂了。 几杯酒饮下去，佳期还说了些别的话。她对如梦说，“如梦，既然选择了和前男友复合，那就早些想结婚的事吧。拖久了，总是女孩子吃亏的。”如梦点点头，心里又感叹，佳期原来是世外的，却也有一颗透彻的世内心。 最后，佳期送了如梦出门，她伸出一只洁白纤细的手掌给如梦，她们像兄弟一般握了握手。 二 流年和如梦和好了。 恩恩爱爱、翻云覆雨的形式必不可少。当如梦在流年身下发出熟悉的娇喘时，流年的眼睛又潮湿了。还是爱的吧？不只是一个做爱的伴侣吧？他一边想着，一边动着，一边用嘴去吻如梦。深切的，缠绵的，泪落的。 完美结束。流年趴在如梦身上喘息，他觉得就这样喘均匀了，趴在如梦身上睡一觉是极好的。但另一线知觉提醒他，太重了，如梦这娇小的女孩子会吃不消的。毕竟，她是自己的爱人，自己要想着去多疼她。又一想，要是如梦是个粗壮的村妇，那自己就可以完事以后把她的丰胸当床摊开手脚睡一觉了。可如果她是个粗壮的村妇，自己会……？想着，流年自己摇头笑了，一个侧身打算下来。如梦却伸手将他一拽，他便继续停在她身上。 “流年，我们结婚吧。”如梦说。她前思后想了很久，想着制造一个合适的情境来让流年给自己求婚，她心里也记着佳期的嘱咐。可到头来，还是在这样的时候，由她自己主动提了出来。是的，是她给流年求婚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佳期说，只要你所说所做是你真心，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笑话你。 刹那之间！刹那之间！！刹那之间！！！ 如梦还是觉出了流年趴在她身上的身体片刻之间的僵硬反应！那不是欣喜。那真的是僵硬。但只有片刻。 流年从如梦身上下来，就伸出一条手臂搂住了她。他附在她耳边，吻一吻她的鬓发，手上的搂抱又加了力度，然后他就很负责地应承她，“好，我们结婚。” 不能再追究什么了。再追究，就是自己作死。 如梦终于明白了，所谓男女间的爱情，不过就是如此。没有特别完美，也没有特别纯洁。但特别坏，特别糟糕，其实也并不，除非人为蓄意破坏。 佳期，她看得懂，却够不着，那么，就在这流年这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守着和受着折扣人生的岁月静好吧。 三 佳期上班，出设计稿，下班，去健身房，回宿舍。有时候吃水果为生，有时候突然努力加餐大鱼大肉。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 还是和如梦在一家公司。眼见着她站在前台日日水润丰腴起来。眼见着她朋友圈发了试拍的婚纱照。一树浓绿衬华年，转眼就蝉鸣得热烈了。一叶飘黄而天下皆秋，转眼又桂花飘香了。如梦开始穿宽大的套头衫裙了。接着，大红的烫金喜帖就发出来了。佳期也收到了。 佳期中午出去吃饭，经过前台，问一声如梦，“想吃什么？鱿鱼饭怎么样？”如梦精心打理过的妆容到了午时就透露出遮不住的黄意，鼻尖上小雀斑点点地跳跃。她一听佳期说“鱿鱼饭”，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如梦捂一下嘴，抱歉地对佳期说，“我没胃口，你自己去吃吧。”佳期笑着眨眨眼，捏一捏她的手，说“好”。佳期吃好饭上来就赶着回到设计部做事，顺手丢给如梦一袋陈皮和一袋话梅。穿着宽松裙子的如梦黄黄的小脸上泛出红意。 佳期在位置上坐下来，半晌思忖。在微信上打了一行字给如梦，“孕初对孩子的成长十分重要，何必要这么辛苦呢？不如先辞职回家养胎啊？”看着这行字又思忖半晌，到底没发出去。然而，如梦的微信却“嗖”地进来了，是一个馋嘴的表情，然后加上一行字，“我的婚礼，我不希望你是一个人来参加。”佳期心里一暖，就无声地笑了，快速地回过去，“行，我会带我女朋友一起来的。”如梦更快地回过来，“不”后面连跟了三个惊天动地的感叹号，“不！！！是和你的男朋友一起来！” 四 佳期托了腮静静地看着如梦的微信，心内涌起惆怅。窗外一株银杏，已是遍身黄金。无奈片片如金黄叶，旋转着无声地落着。一片，两片，不知情的银杏叶，怀着秋的心事踉跄地舞着，一不留神从窗口跌进来，落在佳期的桌上。佳期将银杏叶两片一组，摆了一对又一对。佳期翻到微信上似水的头像，身着白西服的他，专注地驾着一架小提琴，专注地拉着。似水很久没有微信来了，他也很久不到她宿舍楼下等她了。 佳期鼻子里忽然闻到熟悉的葱炒鸡蛋的味道，耳朵里忽然听到熟悉的《The Secret Garden》……微风低声细语，请让我盛开吧，仅仅是见到你，就有了不能言表的秘密。佳期心里涌起内疚和牵挂，他不联系她，她就从来不主动联系他。那些随口说过的“改天再约”的话，就像握在掌中的一把细沙，不经揣摩，不曾潇洒，不知不觉就漏掉了。 “似水，你好不好？”佳期主动把微信发了出去。 但等了很久，似水都没有回复。佳期觉得这很奇怪。她第二遍又把微信发了出去，“似水你在哪里呀？今天我想吃你做的葱炒鸡蛋呀！”然而还是没有回复。佳期心里突然有了不安。她直接给似水打了电话。手机没人接。她慌乱了。似水家里是有座机的，自己住那的时候还用过，但却没储存过号码。 这一天，下班的时间还没到，如梦在前台看到佳期拎着包匆匆离岗而去。 啼妃2018.2.5 （注：虽然首发，不参与加精与计酬，谢谢；没有一一回复的习惯，谢谢；另不喜者勿阅，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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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5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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