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得荣 于 2018-8-13 21:21 编辑
经过月余侦察,警方得知传销组织窝点位于市郊一处废弃了的旧教堂地下秘室,为了掌握到准确情况,负责这起案件调查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马绝尘决定亲自深入虎穴探个究竟。
下午四时许,按照报案人所述,马绝尘很快找到了地下秘室的入口处,一条长满青苔的石阶弯弯曲曲通向黑暗深处。
“好,总算找到了。”
马绝尘如释重负,长长出了口气。
台阶尽头有一道暗门,暗门微启,马绝尘正欲推门而入,忽听一声桀桀冷笑从暗门里面传出:“找到又怎样?本经理等的就是你,我这里是好进难出,踏入我这地下秘室的只有一条路,死!”
马绝尘哈哈一笑说:“传销组织的人难道尽是些老鼠不成,只敢躲在地洞里不敢见人?”
“嘿嘿。”暗门里面的那人又一阵冷笑:“省点儿吧,到了我这里,只能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呈口舌之勇是没用的。不错,我们就是老鼠,可进了我们的鼠洞,你就是一只厉害的猫又能怎样?”
“哈哈,好,经理,有胆就报上名来。”
“告诉你又有何妨?老子姓盖,单名一个斯字。有种你就进来。”
“盖斯,盖经理。好,有种你就待在哪里别动,我到要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马绝尘腰身略微一躬,两腿一用力,噌地凌空越进暗门。
然,进去之后,自称盖斯的那人早没了踪影。
马绝尘冷笑了一声,大声喝道:“鼠辈,什么破经理,你就是这样和马绝尘交朋友的吗?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蓦然,一阵鬼魅般的身影一闪,眼前便多了一个西装革履身材颖长的中年人:“马副队长,深夜来到我这荒宅,想必不是作客的吧?
马绝尘一看笑道:“呵呵,你就是盖斯,这里的经理?”
“算你小子有眼,马副队长,月余时间,我的人马七死八伤,损失很大,景况急转直下,这是我公司组建以来最大的惨败。耻辱,奇耻大辱!不过。”
“不过什么?”
“你们好像有点愚蠢啊,你想我们会坐以待毙吗?荒唐。我们的组织早就搬迁了,我之所以留下,就是为了等你,明白吗?”
盖斯此话一出,马绝尘有点吃惊:“等我?什么意思?”
“嘿嘿,对一个将死之人,我就不绕圈子了,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实话告诉你吧,你们掌握到的情况,尚不足十分之三。哈哈哈哈,老子有三大分支机构,这处,是最小的。”
“另两处在哪里?”
盖斯忽然又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小子你就这样的三岁智商?你以为我会对你说实话吗?”
马绝尘也哈哈大笑着说:“你会的。”
“为何?”
“因为我是个将死之人。”
沉默。隔了一会儿盖斯才又开口说道:“马副队长,你太聪明了,差点忽悠得本经理中了你的招。话我不能说彻,有本事你们自个儿查去。我的话已经够多了,我只希望。”
“你的意思是。”
“聪明。两条路:其一,放了我那些被捕的弟兄,离开公安局,和我一起打天下。其二,杀掉你,为我那些被捕入狱的弟兄报仇。”
“你的心胸也太狭窄了吧?你那些弟兄是违犯了国家法律,他们罪有应得,放不放你那几个传销组织成员不是我说了算,何况,我们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救自己。你,也别跟我吹大话了,你身边可用之人没几个了。”
“你怎会知道我身边没几个人了?”
“呵呵,”马绝尘笑着说,“如果你还有实力,犯得着你亲自涉险?”
沉默了一会,盖斯再度开口:“我佩服你们公安人员的观察能力,不过,我的二大分支机构还有相当大的实力,这恐怕要让马副队长失望了。”
马绝尘冷笑一声说:“别得意,警方迟早会把你们一网打尽。”
“这么说,”盖斯略一停顿才又说:“你是打算不和我合作了?”
“嘿嘿,你想我会吗?”
“那就别怪本经理无情了。赵总。”
“在。”
在西山墙后面,一人应答道:“怎么处置?”
“还用说?老办法,捆绑四蹄,塞住嘴巴,沉到漳河里喂鱼去。”
“好的。”
好字刚落地,只见东西方向同时飞出一条绳索,像两条毒蛇一样向马绝尘射过来,速度奇快,根本容不得马绝尘躲闪,便将马绝尘捆了个结结实实。马绝尘大吃一惊:这狗东西,说动手就动手,还真是一窝不通人性的野兽。
“带下去。”盖斯冷冰冰地说。
盖斯的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绑上绳索沉到漳河里老子怎能活?马绝尘怒喝道:“好狠毒,狗东西,你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哈哈哈哈。”盖斯仰天大笑说:“我不得好死,可你马绝尘比我可怜的多,你的诅咒不顶屁用,我暂时还活着,可你呢?马上就要喂王八了,逞口舌之利又有啥用?赵总,执行去吧。”
漳河从擂鼓台山脚流过。
这段河槽较窄,河水湍急,滚滚河水在这里的山崖下拐了个弯,先是在陡峭的崖壁上猛撞一头,掀起冲天波浪,然后猛一回头,呼啸着奔向东去。这是漳河在刈陵境内最为险要的一段河流,别号叫“毛不落”,意思是就连一根很轻的鸟毛,在这里也会迅速被卷入激流中沉到湍急的河水里。这段险境马绝尘最清楚,他从小在漳河边长大,水性很好,但水性再好,他也没敢到“毛不落”这地方涉过险,不要说他还被捆住了手脚,就是不被捆住手脚,如果他们在这里将他丢进漳河,生还的希望十分渺茫。
两个用纱巾蒙着脸的年轻人抬着马绝尘快速向“毛不落”行进。
他试着运动真气,当真气运足时,猛然一吐。按常理,也就一条麻皮做成的绳索,再结实,在他的真气冲击下必会折断无疑,但马绝尘料错了,身上的绳索非但没被挣断,反而割破衣服,深深地镶嵌在肌肉里,疼得他一咬牙,赶快将真气散去。
马绝尘大惊失色:这是啥绳索?这么结实。完了,看来我马绝尘必死无疑了。已经听到河水拍岸的声响,马绝尘仿佛快要走近地狱的大门,甚至看到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
他终于被推下去了,一声巨响,一团浪花冲天而起。
幸亏岸崖不高,不过三米。
马绝尘急忙憋住一口气,将身体重量减轻到最低,保证人在落水后相对安全。
他第一步做到了,落水之后,他的神志特别清醒,内心虽有点恐慌但还是比较镇定的,这就是一个警察的心理素质。况且,从小在漳河边长大的马绝尘,水性相当出色,在水底不换气,最少也能坚持两分钟的时间。能不能在两分钟内解开身上的绳索,他也不敢保证,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一试了。马绝尘轻轻抖了一下,感觉手腕处有一点小小活动空间,他没有练过缩骨功,但毕竟是有功夫的人,他将真气凝聚在两个手腕上,在真气的作用下,手腕骨骼一阵暴响,肌肉也同时在逐渐变细。虽然变细,但还没到能够脱出绳索死扣的地步。
马绝尘继续努力。
他使出浑身全部的力量,时间在慢慢地流逝,他的胸部开始有了异样的感觉,他知道这口气憋不了多久,必须尽快将手脱出。马绝尘突然一用力,双手使劲往出一抽,谢天谢地,两只手总算挣脱了绳索,但由于用力过猛,两腕处被绳索刮下一层皮,经水一泡,钻心地疼。他来不及顾及这些,以最快的速度扯掉身上的绳索,这时候,憋着的一口气也到了极限,几乎难以为继。眼看就要戗水,不能让水戗到嘴和鼻子里,决不能,一戗就坏事了。
马绝尘拚着最后一点气息,在河底的卵石上用力一登,整个人箭一般地快速上升冲出水面。
在冲出水面的刹那间,他赶快深呼吸了一大口气。
前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河水暴涨,水流更加湍急,水流以雷霆万钧之力冲撞到崖壁上,形成一道巨浪后又猛地回过头来,滔天巨浪劈头盖脸的朝马绝尘拍打下来,将刚刚浮出水面的马绝尘再一次翻入水底。最可怖的是马绝尘被拍下水底时,因头朝下,脑袋猛地磕在一块大石头上,随着钻心一疼,脑袋上感觉有血液流出。
这一浪头,又将马绝尘推向死亡的边缘。危急时刻,马绝尘求生的本能再次凸现,脚在河底的卵石上再次用力一登浮出水面。
这次他无论如何不能不小心了,尽管他的水性很好,可这处是漳河刈陵段最为险要的一段,巨浪拍岸后产生的冲力非常大,处在巨浪之中的马绝尘犹如一片鸿毛,迅速被激流卷走。
经过和巨浪一阵拚斗,几乎耗尽了马绝尘的力气。但是,在生存意念的支撑下,他随着激流向下游漂移,终于,他被激流推送到岸边一处浅滩上,脱离了危险。马绝尘奋力地爬上岸,躺在沙滩上直喘粗气。脱离危险后,精神一松懈,他的神志居然有些不清了,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起来。他努力想睁开眼,但眼皮很重,现在的他变得十分脆弱,脆弱到连眼皮都无法支撑了,他已经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头一歪,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
他喘息了一会,等有了点体力后,吃力地坐起。这时的他首先感觉到的是肚子饿,但他清楚,眼下急需的,是尽快止一下头上的血流,那一撞撞得不轻,马绝尘用手一模,满手是血,感觉伤口至少有三到五厘米,血液还在往外津,经水一浸泡,伤口火辣辣地疼。
马绝尘出生在农村,认识很多的中草药,用于止血止疼清淤消肿的草药眼前就有,如菟丝子、蒺藜、苍耳、荠菜等,特别是荠菜不仅是一种良好的止血止疼药,还是人们喜爱的可食用野菜,其营养价值很高。马绝尘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拨了一大把荠菜,在河水里洗干净了,放在嘴里咀嚼烂,再溥在伤口上,长按住让药物发挥作用。同时,将剩余的草药塞进口里,吃了充饥。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马绝尘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伤口不再流血,也不那么疼了。
他奋力站起身来辨别了一下方向,忽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大片灯光,稀稀拉拉的,估计是个不小的村子,马绝尘大喜,感觉身上又增添了不少力气。
他咬紧牙关,东倒西歪地向村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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