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鲜然 于 2018-8-23 10:37 编辑
说到减肥话题,馋嘴的人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胖子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人,心宽体胖(pàng)嘛! 一旁的人立马插话,是“盘(pán)”,心宽体胖(pán),不是胖(pàng)。 查阅之下,果真是读音错了。这个胖不是肥胖之意,是舒泰之意。 好在胖子有胖子的快乐,从此把这事儿作为自嘲四处讲,进而扩大化,奇葩不说奇葩,说奇“吧”,秩序不说秩序,说“铁”序,于是弄巧成拙就成了弄巧成“除”,如火如荼就成了如火如“茶”。 胖子四处乱说,其乐融融,引逗的身边人也跟着玩读音游戏。别墅成了“别野”就有了点平和的意思,发酵成了“发笑”就散发出一点点快乐。 也蛮不错的嘛。 曾经有个同事,在安全学习会上给大家念关于安全方面的章程,其中有一句“不准酗酒闹事”,她念的是,不准“熏”酒闹事。起初座中人都偷笑,但无人纠正。到后来,连笑都懒得笑了。那孩子就一直那样念下去,一念好多年,直到同事们四散。 有时候想起旧事,不知道那孩子去了新单位是不是还这样。人家说秀才识字认半边,汉字有形声字,想想,也不能怪这孩子。要怪就怪当初造字的人,硬要造出什么形声字,故意要这字的一部分表示这个字的意义,另一部分表示这个字的读音,能不乱吗。 据说文化大革命时期流行外行领导,某报主编讲话,把墨西哥说成“黑”西哥,众人大笑。主编很不高兴,说:墨也是黑的,有什么好笑的,你们纯粹“吹毛求庇”! 尽管这样,能巧用形声字还是蛮不错的,话说旧时有个人自以为读了些书,爱耍点小聪明戏弄人。一次外出,看见一少妇在木桥上淘米,貌美如花,心念一动,就对人家说:“有木便为‘桥’,无木也念‘乔’;去木添个女,添女便为娇’;阿娇休避我,我最爱阿娇。”少妇听了心中厌恶,便回敬道:“有米便为‘粮’,无米也念‘良’;去米添个女,添女便为‘娘’;老娘虽爱儿,儿不敬老娘。”——这人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离去了。 只不过汉字不光有形声字,还有多音字。胖子的心宽体胖便是。不爱学习和记忆的,一不小心便错了。 明代浮白斋主人的《雅谐》中有一个故事,说的也是读错音的轶事,说宋时薛姓人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欧阳修,二女儿嫁给了王拱辰,后来欧阳修丧妻,又续娶了薛家的三女儿。欧阳修有个朋友叫刘原父,暮年再娶,欧阳修便用汉朝刘晨、阮肇入五台山采药得配仙女的传说作诗揶揄:“仙家千载一何长,浮世空惊日月忙。洞里新花莫相笑,刘郎今日老刘郎。”刘原父听后不快,便记在心上。某日,欧、王、刘相聚,原父道:“从前有个老学究教小孩读书,读《毛诗》到‘委蛇委蛇’这句时,告诉学生这个‘蛇’字读作‘姨’,要学生牢牢记住。次日学生在路上看乞丐耍蛇,迟到了。学究责问缘由,学生说:‘刚才在路上碰到有人弄蛇,我便驻足观看,只见他弄了个大姨(蛇),又弄小姨(蛇),所以误了上课。’” 与故事里的小儿刚好相反,我们常常是认识了“蛇”字,却不知(虚与委蛇)之“蛇”读作“依(yí)”。这就像好多汉字,平时用一个音,用在姓名里,就成了另一个。古人会打圆场,“人生识字忧患始,姓名粗记可以休”,现代人劈面之下,却常常难以含糊其辞,蒙混过关,被抓个现行是很容易的事儿。 古人讲究敬畏,尤其字纸。今天的人们丧失了敬畏心,别说字纸,就连“头上三尺有神明”这样提醒人自省自律的话语,也嗤之以鼻。有人为人们对汉字的漠视痛心疾首,更多的人却不以为然,嘻嘻哈哈地不当回事儿。 胖子的游戏还有多少人蛮有兴味的在玩? 只是游戏的人常常很快就把自己玩进去了。这不,胖子乐此不疲的读音游戏终于结出了相应的果实,某次会议上说到书稿审核,胖子想强调认真校对,却有一些糊涂,正规场合不能乱说话,他混乱于不知是该校对还是“效”对。随后是,面对一个佘姓长辈,脑海里最先蹦出的却是余,舌头打弯,说不出话来。 胖子开始改过自新,可是居然有那么多汉字,正确的错误的都在头脑里混成一团,让人很难一下子做出快速判断。一向口齿流利的胖子在说话时,话语变得迟缓,犹豫不决。原来古人爱惜字纸是有道理的。汉字漠视不得,敬畏字纸就是敬畏文化。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就像为了好玩学习口吃的孩子,一段时间后也成了结巴之人,胖子的修改的过程变得漫长,就在此刻,他又在为“堂”目结舌还是瞠目结舌哪一个正确迟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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