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日尧月 于 2018-11-27 20:36 编辑
29年前的初秋,我从甘肃陇右西北一个偏僻乡村以“读”走出,溜入距家不远不近的一所乡村师范学校;同时,一位刚从西北师大毕业的中文系本科生,沿着兰州黄河而下至渭河畔,进入了与我同名同地的一所乡村师范学校。他成师,我为生,两个年轻的陌生人就这样相识相交了。其因是师生,再加文学之梦,情与梦的糅合,致使各自心中暗藏着一间“小房子”,似乎仅存留给对方。
他,就是1989年毕业于兰州西北师范中文系的白建平,笔名欣梓;他,就是我师范四年的《文选与写作》教师,文学的引领者、指导者、关注者。
那所已于上世纪90年代末消失的乡村师范,是一所真正身处乡村,全力培养小学教师的一所学校。它蜗居在伏羲仰天察地始画八卦的卦台山脚下的渭南镇。西枕余家峡,东望导流山,南偎南山,北靠佛耳峡。渭河与葫芦河于三阳川融汇,渐次冲击成硕大的三阳川盆地,形成一个大大的“S”,让此地成为一个天然的太极八卦图。那所乡村师范就处在S形的下弯之中。学校与南部铁路陇海线紧隔一条不宽不窄的砂石路,其他三面与村庄相邻。由南山望去,天然的一座田间净地与静地。于当时校内设备齐全,师生关系融洽,教学气氛浓厚,个性特色鲜明。偶尔浮现三两学生缠缠绵绵的萌动情景,也是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在暗处生发。
1989年夏天,我以语文成绩58分被师范学校录取,故而语文学习,终成我师范四年学习的重中之重。幸好成为班委会成员——学习委员,便与各位任课教师接触的机会多。犹记得1989年深秋的某个晚自习后,我将班级学生的作文交到白建平老师的房间时,却发现桌子上躺着数份来自不同报刊的回信,更让我吃惊的是一叠红格稿纸上,整整齐齐的分行蓝色文字,仿佛父亲初夏田间精心耕种的玉米苗,是那样的让人喜乐······当时白老师出去了,房子空荡荡的,灯光柔和,因喜爱与执迷,却忘记了自己是一名学生,谁知正在抽出报社的信件时,白老师却回来了,他一贯威严的神态,瞬间却变得谦和,令我一时难以接受——“坐下,你喜欢文学,你看,这是XX报社寄来的我发表的诗歌······你如喜欢,在学习之外,多进学校借阅室,多写写,写成后尽管拿来我看看······”
我不知何时回到学生宿舍,躺在自己床上的。一句话,一位平时极其严厉的《文选与写作》教师,却打开了我对文字紧闭的大门,并携手将我引到文学之路的路口。
1989年本科中文系毕业的白建平老师,个性鲜明,年轻气盛,喜好足球,沉迷文学;烫过头,染过发,喝着酒,写着诗;白天教学,夜晚读写,与名称“雪潇”的秦安鬼,成了一对真正的“夜猫子”,文学的热恋者、实践者、赛跑者。
当时的我,根本不知新诗是什么。仅喜欢分行整齐的文字排列,那些所谓的诗歌元素——意境、情景、寓意、远近、明暗、虚实等等,我真的一概不知。在数年的师范学习中,在白建平(欣梓)老师的指导下,薛世昌(雪潇)老师的熏陶中,王若冰编辑的帮扶下,我渐次寻觅到最最适合我的写作文学体裁——散文。
师范毕业24年后的某天,是丁酉暮春的某天。两人因桃花而再次邂逅,我不知是否是一次人至中年的续缘;且那人还是24年前的恩师,师生之情,是否可看作是一次扯不断的师生“恋情”?
时间在我们师生的各自忙碌中,悄然逝去。如今已于国内外发表文学作品千余篇(首)的白建平老师,已到已到知天命——霜冷长河的年岁,很显然,这是一个人对社会、自然、物象等等静心察看与深层思索的年岁,亦是激情过后的岁月沉淀与总结阶段。故而,老师写得很少了,如写,竭力达到精、短的人生感悟与总结;这个时段,他却广泛浏览、关注国内外的文学动态以及推介年轻文学喜好者的作品,为师者,他仍在坚守着那份纯洁的“师道”,让青年一代的文学浪潮,来的更猛烈一些!!
将白建平老师称作吾师,有点“霸道”,亦有有点“独占”之贪念,作为其成千上万学生之一的我,管不得那么多了;然作为他的学生之一的我,近年来对于文学的疏远,让我很惭愧,叫声“白老师”,也许他会很生气,但我还得叫,相信自己在今后的时间中,用属于自己的文字书写自己的淡淡的人生“足迹”!
印象欣梓,即为师道的印象、为人的印象、文学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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