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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杨绛四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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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28 11:4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rsjby 于 2019-5-28 11:46 编辑

《洗澡》

    解放之初,由“北平国学专修社”改造而成的“文学研究社”里聚集了一批出身不同、经历不同却多少都有些知识的知识分子。这些知识分子们一方面沿袭过去按惯性生活着,一方面也根据自己的理解努力适应新的社会。
    在“采葑采菲”和“如匪浣衣”里,局势比较平缓。一时无法走出惯性的与适应能力很强的,心里的争斗和情感的起伏虽一直没有停止,但基本上还能和睦相处共事。清纯自励的、醉心学术的、恪守本份的、投机取巧的、钻营奉承的各色人等,陆续出场表演。而或许可以称之为主人公的许彦成与姚宓,也渐渐地从初见、好感到彼此知心,许彦成表面上很恩爱的家开始出现裂痕。
    到了“沧浪之水清兮”,“三反”运动转入知识分子领域,情势发生了变化。解放后,知识分子相对安静稳定的生活,终于迎来了第一次风暴。在这场称之为“脱裤子,割尾巴”的运动里,经受不住考验和折磨还多多少少希望保留着一点知识分子尊严的,比如朱千里自杀了;其余的,经过当众“脱”下裤子,“割”掉尾巴,深刻检讨,自辱一番,好歹过了关。而许彦成和姚宓,也对新社会有了比较深刻而清醒的认识,将浪漫情怀抛到一边,开始慢慢适应起新社会来。
    最后,“当时文学研究社不拘一格采集的人材,如今经过清洗,都安插到各个岗位上去了。”
    小说写的是知识分子在新社会之初的心理与经历,但书名却很有趣地取名为“洗澡”。杨绛在前言里说:“这部小说写解放后知识分子第一次经受的思想改造——当时泛称‘三反’,又称‘脱裤子,割尾巴’。这些知识分子耳朵娇嫩,听不惯‘脱裤子’的说法,因为改称‘洗澡’,相当于西洋人所谓‘洗脑筋’。”改造知识分子,是新中国决策者的一个理想。用小说中领导范凡的话说:这些从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背负着沉重的“封建思想和资产阶级思想”,要把他们改造成又红又专的新中国建设人才,“一定要抛掉背负的包袱,轻装上阵”,“要抛掉包袱,最好是解开看看,究竟里面是什么宝贝,还有什么肮脏东西。”而“有些同志的旧思想、旧意识,根深蒂固,并不像身上背一个包袱,放下就能扔掉,而是皮肤上陈年积累的泥垢,不用水着实擦洗,就会脱掉;或者竟是肉上烂疮,或者是暗藏着尾巴,如果不动手术,烂疮挖不掉,尾巴也脱不下来。”在决策者看来,这些知识分子都是有程度不同的问题的人,都是需要“洗澡”的人。而最能帮助他们“洗澡”改造的,就是那些被称为“是真正英雄”的群众。其实,知识分子之所以为知识分子,就是因为他们有与常人不同的性格特征、思维习惯、行为方式,如果幻想他们被人洗一洗,割一割,就能够脱胎换骨,就能成为“群众”,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知识分子们真如决策者想象的那样,经过一番“洗脑”,就成为了“群众”之一员,就丧失操守和特性,那么,这既是知识分子的悲哀,也是我们这个国度的悲哀。所以,这部小说取名为《洗澡》,既是对改造知识分子运动现实的描绘与讲述,也表达了那个特殊年代里知识分子面对时代大潮的痛苦与无奈,更有一种洗而无用、割而又长的的暗喻与反讽。
    在小说的第三部里,“群众”出现的频率很高。群众,就是在今天,依然是个很让人胆颤心惊却又莫名其妙的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任何人,任何事都逃不过群众这一关。在我们的国度,能不与群众一词媲美的,可能只有“组织”这个词了。但群众究竟是谁,却无法弄清。群众是抽象的,如果有具象,也是模糊不清的。可是,就是这个群众,在小说是逼死了朱千里,让或学富五车或家学厚重或徒有虚名或不学无术或招摇撞骗或正直或丑陋的知识分子,害怕得避之而唯恐不及。在小说里,群众是决策者提供给知识分子们自我解剖的一面镜子。正因为这面镜子有“照妖镜”的功能,而知识分子们在其面前却看不清自己的本来面目,这面镜子才让知识分子们害怕。或许,决策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理性地分析,所谓群众,其实就是一个无处不在的整体,而作为个体的知识分子们,在这个整体面前,自然是藐小无能的,只能任其宰割。
    小说只写到“三反”结束。其实,“三反”的重点不在知识分子领域,延伸及此的运动,也比较和风细雨,除了语言批判还是语言批判,只触及灵魂,还没到触及肉体的强度。小说里知识分子们经受的灵肉考验才刚刚开始,在接下来一波又一波的运动中,这些知识分子的命运如何,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杨绛为什么只写到这里而不向后延伸呢?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洗澡》与《围城》有许多相同之处:都写知识分子。虽然《围城》写的是民国时代,重在调侃,《洗澡》写的是解放之初,重在反思,但从《洗澡》里却能找到许多《围城》的影子。小说一开始写“解放前夕,余楠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当——至少余楠认为他是上了胡小姐的当”,然后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看这段文,让人一下子想起方鸿渐在回国船上与鲍小姐的艳遇。同样,杜丽琳与许彦成的“恋爱”特别是杜丽琳向许彦成求婚一段,也让人想起方鸿渐与孙柔嘉的“恋爱”特别是孙柔嘉与方鸿渐订终身的场景。但从小说的着力点看,杨绛并模仿钱钟书的意味。或许一些知识分子内心的浪漫冲动,总会演绎出所谓的“骗局”,而骗与被骗,却是说不清楚的事情。或许女大当婚的压力,总会让一些有知识的女子在恋爱中工于心计采取主动,而迂腐的男知识分子没法窥透这人世间最为玄妙的爱情,多被动接受也属自然。杨绛与钱钟书同时认识到知识分子的这一特点,写出相似的情节,无可厚非。

《丙午丁未年纪事》

    1966年,是农历的丙午年。这是个令中国人刻骨铭心的年头,而对中国人中的特殊群体——知识份子,这个年头更有特别辛辣的味道:在经历了九年前的“阳谋”之后,又迎来了狂风暴雨般的对“文化”的“大革命”。
    对“文化”的“大革命”自然不会放过承载“文化”的知识分子,于是,杨绛和钱钟书被“揪出来了”,在狂风暴雨中被吹扫出“人民群众”的行列和“正常人”的队伍。在丙午、丁未那两年里,他们经受了“文人”从没经历过的磨难,被“革命群众”剃了十字头、阴阳头,戴着高帽被批斗,敲着破锣游街示众,“斯文扫地”,“颜面尽失”,饱学之士,沦为打扫操场和厕所的“另类”。令个人痛苦、令家国蒙羞辱没斯文的种种恶行,一定会令身受者“莫名惊诧”,一定会在身受者心中产生深刻的疼痛。也正因为如此,许多人后来回忆起那段时光来,都满含忧惧愤慨。
    但杨绛的《丙午丁未年纪事》行笔却气定神闲,看不到她的埋怨,看不到她对施暴者的数落与揭发,甚至看不到她的痛苦。被剃了阴阳头,便想方设法弄出假发来;被赶下公交车,便几乎一年走着路上班;被“一个大姑娘”抽,也只感觉“肩背上辣辣地痛”;在劳动之余,悄悄地背诵自己喜欢的诗词;在陪斗的时候,“学马那样站着睡觉”……“左”的折磨在她笔下,变得“有趣”、“生动”,世态的炎凉在她的娓娓道来里凸现得淋漓尽致。她亲身经历的一切,那旁人看着都痛苦的过程,在她写来,仿佛旁观。她的写作,不是在述说自己的不幸,仿佛是在记述天方夜谭,描摹宇宙星云。
    不过,深入到她文字深处,慢慢咀嚼,却能体会到令人欲哭无泪的“黑色幽默”。她笔触和文字的“不经意”里,隐藏着一股子倔强与孤傲:“你们能逼我‘游街’,却不能叫我屈服。我忍不住要模仿桑丘•潘沙的腔吻说:‘我虽然‘游街’出丑,我仍然是个有体面的人!’”她看似置身事外的平淡冲和里,潜沉着她可贵的价值判断:“我看了半天,认出‘四个大妖精’原来是‘四个大跃进’,想不到怎么会把‘大跃进’写成‘大妖精’,我脑筋里一点影子都没有。”……她有一种用文字将世事的“荒诞”演化为“诙谐”、将情绪的“痛苦”转变为“滑稽”的能力。她回忆“文革”不是要去追究那些折磨她和她家人的个体,而是想通过这样的回忆让人们去思索:为什么会有这些折腾她所在的群体和她所热爱的国家的事实发生。
    《丙午丁未年纪事》有一个副署:乌云与金边。在那样一个人妖难辩的年代,在“左”的残暴兽行如乌云铺天盖地而来时,同样也有善良的金光闪现。那些在特殊的政治环境里“披着狼皮的羊”,就是暗黑天幕里一道令人感动的金边,让人们看到光明,看到希望。
    读杨绛的文,总是感叹她的那份平淡冲和以及那份平淡冲和后面深入骨髓的“爱”。近百年的人生历程,文化人特有的宽容精神,走到人生边上的超凡脱俗,已将她修炼为一位旁观世态、俯察人世的智者、“天神”。她已如她喜欢的苏东坡的诗样“万人如海一身藏”,凡人哪能见到她的身影?她已如她企慕的庄子“方且与世违而心不屑与之俱”般“陆沉”,我等哪能体会她的境界?

《我们仨》

    古语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们祖先认为:梦,是思维的一种继续。弗罗伊德则认为:梦,是潜意识的反映。虽然中西方对梦的起源有不同的看法,但也有共同之处,都认为梦是人所特有的一种精神现象。人类的梦,有许多不可预知性。梦,来无影,去无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却一直存在于人的意志之中。你希望做一个好梦时,梦并不青睐你;而你希望睡一个安稳觉时,梦却纠缠你。很多时候,梦似乎又有预知功能,许多即将发生的事,会不经意在梦里体现出来。
    杨绛的《我们仨》就是从一个“长达万里的梦”开始的。杨绛的这个梦,或许并不是她真实的梦境,而是经过她加工创作后的梦境。她的梦围绕着“古驿道”进行。在中国传统文化里,“古驿道”历来就是送别的场所。所以,她梦中“古驿道”上的失散,其实便是一种送别。只是,让人悲痛不已的是:她不仅仅送别了自己的丈夫,同时还送别了自己的女儿。这种难以言说的悲痛,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但人生有许多无奈,当悲痛降临,我们不能躲避,只能承受。用我们脆弱的身体与心灵去承受上天赐予的痛苦,或许是每个人必经的磨难。这种磨难与生俱来,一直伴随着我们,直到我们消失于这个世界,才能解脱。当钱钟书与钱瑷从杨绛身边消失时,钱钟书与钱瑷的痛苦已经没有了,但他们曾经有过的与现在产生的痛苦,全由杨绛一人来承担。这样一位耄耋老者,要在短时间内承受失去两位亲人的痛苦。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肯定会使她食不甘味、寝难安眠,于是,梦魇便时常光顾于她;于是,便有了这样“长达万里的梦”。
    当痛苦的梦与曾经幸福的现实生活结合在一起,更能彰显痛苦的深度。痛苦与快乐本来就是一对孪生兄弟,有痛苦的地方,就有快乐。杨绛刚写完这个“长达万里的梦”,读者还未从她深切的痛苦里走出来,她却已经将文字过渡到了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快乐里。在与前面的“梦”迥然不同的曾经的快乐里,我们看到了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那份平淡冲和,那份儒雅超脱。虽然历尽艰难与磨难,却其乐融融,其意切切,其情殷殷。这个特殊的知识分子家庭里的一家三口经历了国人经历的一切风波斗争,受到过冲击,得到过保护,也曾经荣耀一时。但他们,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处于何种境地,都保持着知识分子那份淡泊名利之心,都守持着清贫自乐的人生追求,都用绵延不尽的爱互相呵护,相持相依,相望相携。在这份深切自然的爱里,一家三口走过岁月,走过人生的困境,走过人生的辉煌。
    读《我们仨》,感受最深的杨绛那份深深的痛苦。回忆钱钟书的文章汗牛充犊,不计其数,这些文章要么写钱博大精深,要么写他提携后进,要么写与他一面之缘的幸运,要么写望其项背的崇敬。但这些文章都从置身事外的“旁观”角度去写,只有杨绛的文,从“自己”亲历的角度去写,只有杨绛的文里有那份让人看了不得不疼痛的深切的痛苦。不得不承认,回忆故人的文章只有亲人写出来,才具有无比的感染力。因为,在亲人的文章里,有其他文章最难得见到的真情,而真情,才有无穷无尽的感染力量,让读者沉醉其间,与作者同悲同痛,同乐同喜。

《走到人生边上》

    一拿起这书,自然就会想起钱钟书那本名为《走在人生边上》的集子。虽说一字之差,有天壤之别;但杨绛这书名脱胎于钱钟书,却再明显不过。不过,认真思索,杨绛并不是要用钱钟书的书名来为自己广告,她应该有一种用写作来怀念追思钱钟书的深意。明白了这一点,读起《走到人生边上》来,就会有一份郑重,添一丝沉痛,多一层礼赞。
    这本书的主题很明白地写在书的封底上,杨绛说:“我正站在人生的边缘边缘上,向后看看,也向前看看。向后看,我已经活了一辈子,人生一世,为的是什么呢?我要探索人生的价值。向前看呢,我再往前去,就什么也没有了吗?当然我的躯体火化了,没有了,我的灵魂呢?灵魂也没有了吗?有人说,灵魂来处来,去处去。哪儿来的?又回哪儿去呢?说这话的,是意味着灵魂是上帝给的,死了又回到上帝那儿去。可是上帝存在吗?灵魂不死吗?”死,对每个生命都是个沉重而无法回避的问题。“走到人生边上”,就是到了生命的临界点。再往前走,就走“出”人生走“进”另一个世界了,生命就消失了,人就死了。不管你看得开看不开,理解不理解,死,总在“人生边上”等待着你。
    生命,虽然其构成复杂奇巧,还有很多有待于探索的领域,但总体上应该说是个已知的世界。而死,特别是死后,却是一个广漠无边的未知世界。我们可以说,死是生理机能的完全停止;也可以说,是肉体的彻底消亡;还可以说,是思想的最后终结。但死后呢?死后,“我”之为“我”,还存在吗?如果不存在,到哪里去了?如果存在,又在什么地方?这些疑问,每时每刻都在追问着每个人。陆游说“死去原知万事空”,他真能知道死后的事吗?死后真就“万事空”了吗?人类对生命死后是否存在如何存在存在于何的探究一直没有停止过,但到现在,却没有一个公认的定论,依然处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境地。同样的疑问也追问着的杨绛,或许因为已经“走到人生边上”,既可归纳总结已经“过去”的经历,又依稀可见一些“前面”的风景,更有认真探讨这些问题的必要。
    几十年的唯物主义教育,已经将我培养成一块“百毒不侵”的“特殊材料”。对不论宗教还是迷信的东西,我一概不理,经常自我标榜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所以开篇看到杨绛研究灵魂甚至鬼魂,很是不安:难道是失去亲人的痛苦折磨得她走进了虚无?难道是死亡临近的恐惧使她步入了迷途?但认真看下去,却渐渐看出味道来。许多与“先进知识分子”、“聪明的年轻朋友们”相同的观点,在杨绛的追问下,渐渐苍白起来。许多看似正确的东西,在杨绛的反驳中,慢慢矛盾起来。许多以前没有思考过的问题,也随着杨绛的疑问,悄悄浮现出来。或许,人“走到人生边上”,经历了太多的挫折磨难,看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自然而然地会思考人生归宿、死后何在这些有哲学意味的问题。肉体在死亡后就“灰飞烟灭”已无需论证,而生命过程中与肉体同在的灵魂呢?也随着肉体一起消亡了吗?如果没有消亡,它在何处?九十六岁的杨绛,在自问自答关于“神与鬼”、“灵与肉”、“命与天命”等问题时,旁征博引,融汇中西,信手拈来,为其所用。文章里既有古人的思考西人的哲理,又有由此而引发出来的探索,合情合理的结论。一章紧扣一章,每章每节都有其前后左右内在的逻辑关联。轻轻提出问题,娓娓解题论证,不知不觉结论便从文字里凸显出来。杨绛的文一步一步地深入,一步一步地升华,却也渐渐地走向“实在”,惭惭地回归到“人”这个永恒不变的主题。人生在世,虽只如草木一秋,但却是个长期锻炼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克制、修补“小我”,逐步走向、成就“大我”甚至“超我”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受到锻炼的,既有肉体,更有灵魂。到文的最后,杨绛终于总结出了“人生的价值”:“我站在人生边上,向后看,是要探索人生的价值。人活一辈子,锻炼一辈子,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成绩。能有成绩,就不是虚生此世了。向前看呢,再往前去就离开人世了。灵魂既然不死,就和灵魂自称的‘我’,还在一处呢。”而“这个世界好比一座大熔炉,烧炼出一批又一批品质不同而且和原先品质也不相同的灵魂。”
    读杨绛的《走到人生边》,千万别错过文后篇幅很长的注释。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注释写得比正文还要精彩。正文是对生命本真的思考与追问,注释则是对生活细节的体验与感悟。正文充满哲学意味的探索与寻觅,注释则溢满现实世界的生动与温馨。和正文比较起来,或许注释更能体现杨绛的特色,更有杨绛文字特殊的魅力。正文与注释相得益彰,相映生辉,既是理性探究的哲学追问,又是心灵对话的思想随笔;既能当文学作品展现文之优美,也可做哲学教材指导现实人生。
    《走到人生边上》的扉页是一桢杨绛的照片。第一次见到这张照片,觉得她就是邻家老太:慈祥,随和,亲切,善良。但读完全书,回过头来看照片上的杨绛,这位曾经的邻家老太已然成为一位智者:目光深邃,能看破红尘,表情达观,已勘透生死。
    
     注:本文系原创,非首发。


评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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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9-5-28 12:34 | 只看该作者
哇,感谢老师此题。
上午忙,没空上来,先吃中午饭,吃完过来好好读。
3#
发表于 2019-5-28 13:4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9-5-28 13:49 编辑

老师笔下的两位先生和他们的文字,远比我写得全面细致深刻得多。


4#
发表于 2019-5-28 13:51 | 只看该作者
关于杨绛和钱钟书,格格应该很有话说,可惜实在有原因不能流连论坛而抱了憾。
5#
发表于 2019-5-28 15:37 | 只看该作者
第一时间就看了,但一直拖延到现在才回复。
挺喜欢这四小组读评,有深度、有温度,很容易唤起读者的共鸣。
杨先生去世时,因愤于微词不敬,因此得罪了一名名家微友,遂成微圈陌路。
6#
发表于 2019-5-29 17:06 | 只看该作者
最近打算重读《我们仨》,学习,问候风雨老师。
7#
 楼主| 发表于 2019-5-30 08:55 | 只看该作者
冷晰子 发表于 2019-5-28 13:48
老师笔下的两位先生和他们的文字,远比我写得全面细致深刻得多。

哪里哪里,多年前的文字,但许多印象却一直还留在心里。
总觉得他们的家庭、个人身上,有许多值得流连的东西。
8#
 楼主| 发表于 2019-5-30 08:57 | 只看该作者
柳藏 发表于 2019-5-28 15:37
第一时间就看了,但一直拖延到现在才回复。
挺喜欢这四小组读评,有深度、有温度,很容易唤起读者的共鸣。 ...

总觉得钱钟书是学术的,杨绛是人文的。
9#
 楼主| 发表于 2019-5-30 09:00 | 只看该作者
一水 发表于 2019-5-29 17:06
最近打算重读《我们仨》,学习,问候风雨老师。

杨绛的文章,值得一读再读。
比较而言,觉得《洗澡之后》稍微逊色,正如她自己所说:是为不要别人来写续集而写,有了这样一个目的,写来自然就会“功利”一些。但愿这样的感觉没有辱没到杨先生。
10#
发表于 2019-5-30 23:32 | 只看该作者
大赞一个。。。。。。。。。
11#
发表于 2019-5-31 09:40 | 只看该作者
老师杂文、散文、书话一直在读,忍不住感慨老师是个真正的读书人啊。
12#
发表于 2019-6-1 09:41 | 只看该作者
厉害。
问候节日快乐,天天快乐。
13#
发表于 2019-6-1 15:22 | 只看该作者
您提到的四篇文章,我读过三篇,《洗澡》《我们仨》《走到人生边上》。杨绛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名家,在我眼里,一点不与钱钟书差,甚至好很多。
是冲着杨绛的名字去读小说《洗澡》的。初读时,一直疑惑,为什么叫洗澡这个名字,直到最后,读明白了,如您所说,是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印象最深的是,两个知识分子谈恋爱,很是矜持,心理的微妙变化拿捏得非常到位。
后两本书是散文,阅历与年龄如此,显得格外从容,人生感悟也是非常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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