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敲门声

徐得荣

       夜半敲门声
　　文/老榆木
　　
　　张清波和唐娇娇闹离婚闹得满城风雨，法官王诚接案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庭外调查，认为此案不是一般的离婚案件，背后的内幕触目惊心，他决定开庭审判。不过，按照法律程序，在开庭之前，必须先进行调解，调解不成，才能开庭。
　　上午十点多，王诚已经电话告知张清波和唐娇娇：明天调解，请双方做好准备。
　　夜很静，一轮明月挂在空旷的天空。那些十分遥远的行星，偶尔忽闪一下眼睛，然后便很快隐去。
　　一座精致的小独院。
　　小二层楼房的门口，各有一灯悬挂，一红，一绿。
　　无风，草木不惊，枝叶不摇。一蓬挺拔而俊秀的修竹静静地在伫立在黯夜中，他们在窃窃私语，但人类不知其意，只有风可以解读。竹影摇曳生姿，月光从竹杆的缝隙中透出，折射在小小的鱼池中。鱼儿沉入水底仿佛睡了，它们喜欢这无风静夜的宁秘。
　　夜已经很深了，主人还没睡，两个赤裸的人像两条发情的蛇，紧紧缠绕在一起。
　　你为啥还不睡？娇娇。男人将女人拉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前额。女人不是男人的妻子，他们相识的时间也不长，仅止于三天前的一场离婚案。他是她的律师，姓丘，名仁；她是他的当事人唐娇娇。
　　丘哥，明天法庭开始调解，我有点担心。女人回敬了男人一吻，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风情万种。
　　担心啥？不是有我吗？
　　丘仁又吻了一下唐娇娇有点发红的眼睛。虽然丘仁是打了保票的，说你尽管放心，在我老丘手下，还没有败过的案子，但唐娇娇感觉心里还是不太踏实，至于不放心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丘哥，你说，明天的调解，我们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丘仁微微一笑说，你担心的是对方能不能答应你的财产分割意见，你不要忘了，我是刈陵地面最著名的律师，说句不好听的话，有许多表面上不成立的诉求，在我的口中，都会变成合法的理由。
　　丘律师贴紧唐娇娇，耳语了他的对策。
　　唐娇娇思忖片刻，似乎明白了：对呀，这是庭外调解，提出的条件越高越好，这样说来，咱得到的，要比在法庭上判决多几万呢。
　　聪明。丘仁一把将唐娇娇搂进怀里。唐娇娇将头拱在丘仁的胸前，感激地说，丘哥，有你真好。话毕，仰身一躺，含情脉脉地说，哥，来吧，妹犒劳你。
　　事毕，唐娇娇眼望着天花板发呆。突然，唐娇娇翻了个身，说道：丘哥，我认真想了，我不能和他调解。
　　丘仁对唐娇娇的突然变挂有点吃惊：说说你的理由。
　　丘哥，调解的目的是法院怕误判，先走调解一途，意在双方重新和好，避免盲目开庭拆散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个我懂。可具体到我，有我的特殊原因，我是决意不和张清波过了，还调解干啥，岂非多此一举？丘仁望着唐娇娇的眼睛，突然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他已经走进她的身体，但却没有走进她的内心世界。无论如何，拒绝调解，恐怕或多或少会影响到法庭判决，这对唐娇娇是很不利的。假如这次败诉，他这个刈陵十佳律师不仅一世英名付之东流，而且，眼见得很快就能到手的一笔酬劳也势必不翼而飞。想到这里，丘仁脸色一变说：幼稚！
　　唐娇娇一愣：怎么，有啥不对？
　　拒绝调解，是有点不妥。脸色一缓，丘仁的语调随即平和了许多：小唐，听我的，你必须调解，别老想那些不着边际的美事，要清楚，你是原告，必须服从法庭安排。
　　唐娇娇侧过身来，笑嘻嘻地说，丘哥，干吗生气？一翻身，又爬到丘仁的肚子上：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城北，一座民房里。一灯如那遥远的小星，发出微弱的光芒。
　　灯光下，张清波愁容满面，忧心忡忡地问母亲说：妈，本来唐娇娇够无赖了，又多了个律师帮忙，这回，咱更不好应付了。
　　儿啊。姜怡丽叹了一口气说，唉，孩儿啊，咱没碰到过这号事，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样吧，咱还是去咨询一下杨律师，看他怎么说？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谁？姜怡丽像触电一样浑身一震，有点惊恐地望着门外：孩儿啊，不是这贱人来闹事了吧？
　　她敢！张清波猛然抬起头来，眼睛圆睁，咬牙切齿地说她敢胡闹，看我不揍死她才怪。
　　你揍死她？
　　姜怡丽凄然一笑说：孩儿啊，你以为会是她一个人来吧？在她后面，一定还有她的二百五爹，她的痞子兄弟和她那个流氓无赖的姐姐。他们个个如狼似虎，咱娘儿俩怎会是人家的对手？唉，要是你爹在世多好。
　　门仍在嘭嘭地门，娘儿俩的心口也在嘭嘭地跳。
　　娘，要不，咱报警？
　　报，报警？报啥警啊儿，你还嫌咱家不够丢人吗？
　　那怎办？妈。张清波不觉汗水流了下来，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办？怎么办？姜怡丽浑身哆嗦，一屁股坐在床上，愁锁双眉，一时无计可施。
　　门还在敲。
　　谁？这么晚了，你要干啥？姜怡丽用颤抖的嗓音问道。来人没有应答，只是从门底的缝隙中塞进一张纸条来。张清波捡起来看了看，皱了一下眉头，将纸条弟给母亲。姜怡丽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明天不许去法院调解，否则，有你们好看。
　　妈，他们，啥意思？威胁咱？
　　儿啊，我也不知道啊，她这是要干啥？
　　妈，不去调解也罢，即便调解，我也不会和他和好，她想得美，我就是打光棍，也不会和这个蛇蝎女人苟且偷生。
　　儿啊，问题是，她为啥要威胁咱？就是个调解，值得这样吗？不行，我得询问一下杨律师，听听他的意见。
　　杨肖律师接到姜怡丽的电话，颇感意外，怎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个小小的离婚案，调解与不调解，法院并不怎么强求，但这个程序是必须走的。不管出于何种考虑，女方也不能恐吓男方，这里，会不会有其它深层次的原因？应该是的，这里一定有原因，我觉得，这不一起单纯的离婚案，里面一定还有猫腻，明天的调解，他娘儿俩绝对不能缺席。
　　思考了十多分钟后，杨肖才回答说，你们别急，听我说，不管女方如何，我们一定要调解，听我的，不会错。
　　好的。姜怡丽在电话那头说，我听杨律师的。
　　翌日，王诚准时上班了，今天他要主持这场调解，如果调解能够成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微风将窗纱的一角吹起，深秋了，早上的气温有所下降，尽管已经是八点多快九点了，微风中仍夹杂着一丝寒意。王诚放下茶杯，将窗户关闭，然后坐回办公桌前，点燃一支香烟。一缕烟雾袅袅升起，在客厅里缭绕一阵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出去。再过半个小时，调解就要开始了。从业二十多年来，在他的手里处理过上百起的离婚案件，百分之八十都能在调解下摒弃前嫌重归于好。而这次调解，说实话，心里真的没谱，当然，所谓没谱，是指调解成功而言，他估计，这次调解的成功机率很小，他担心的不是男方，而是女方。据杨律师透露，女方有缺席调解的可能。如果调解不成，这桩离婚案，就只法庭判决一途可走了。
　　瞬间，唐娇娇、张清波两张面孔像走马灯一样反反复复地在王诚的大脑里闪过。
　　唐娇娇迷人的笑容，琢磨不定的眼神以及她的玲牙利齿。
　　想到张清波木纳的表情，王诚不免轻轻叹息了一声：调解不像庭审，关键在于协商，张清波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会斗得过唐娇娇的玲牙利齿？不管成与不成，必须把这个程序走完，但愿张清波不要缺席。
　　时针指向九点。
　　小刘。王诚拨通了同事小刘的电话，告诉他：时间到，调解开始。
　　王庭长，我就在大厅，还有一方未到。
　　谁？
　　张清波。
　　胡闹！王诚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来了火气：打他电话，半小时后准时调解。
　　大约三分钟后，小刘打来电话说：王庭长，张清波和他的母亲联系不上，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胡闹，胡闹。王诚也懵了：这娘儿俩，这是唱得哪一出？略一沉思，立即告诉小刘：找张清波的代理律师杨肖，要快。
　　
　　

逐鹿江南

坐上徐老哥家的沙发了

徐得荣

逐鹿江南 发表于 2019-9-16 19:59
坐上徐老哥家的沙发了

谢谢老弟，写得仓促，提点修改意见啊。

野芒

一个普通的离婚案子，却能够折射人性和社会，这篇小说写的有味道，虽然短小，但扑朔迷离，光怪陆离，结尾给人遐想。

徐得荣

野芒 发表于 2019-9-16 21:45
一个普通的离婚案子，却能够折射人性和社会，这篇小说写的有味道，虽然短小，但扑朔迷离，光怪陆离，结尾给 ...

感谢野芒兄精彩点评并大力支持，谢谢

守望天使

欣赏老师佳作，学习了！

徐得荣

感谢天使光临，给天使上茶了。

徐得荣

呵呵，估计能读出这篇小说主题的人不多。

香薰古琴

老实胆小的孤儿寡母遭遇离婚，女方与律师有染咀嚼调节，半夜敲门声来着何人？
作品讲究叙述技巧，给读者带来身临其境的感受。法律终将公正审判，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问好老乡哥！你越来越高深了。

重庆霜儿

多声部叙事，多重人事纠葛。老哥的水平越来越高了。赞！

徐得荣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9-9-18 09:12
老实胆小的孤儿寡母遭遇离婚，女方与律师有染咀嚼调节，半夜敲门声来着何人？
作品讲究叙述技巧，给读者带 ...

感谢老乡妹前来鼓励，这篇小说没写好，还请小妹提示一二，老哥不胜感激

徐得荣

我的本意是揭露司法行业混乱，律师职业道德沦丧，司法腐败，祸国殃民。小妹啊，这篇小说写得有很大问题，希望能得到小妹的批评指导。

千幻烟

是题目把我引进来滴，看这题目有些惊啊

徐得荣

千幻烟 发表于 2019-9-18 18:13
是题目把我引进来滴，看这题目有些惊啊

把个美女作家给骗来了，请指导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