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奉洁 于 2021-2-20 14:42 编辑
网上疯传一篇满分作文《酒》,通篇没露一个“酒”字,却把“酒”说的那叫一个透彻!读来令人汗颜,让我这“酒”经杀场、“酒精”考验的资深酒民情何以堪?据说是一位东北女孩的高考作文,我不知道当年的女孩会不会喝酒,如果不会,她写得再好那也是“纸上谈兵”。
我就不一样了——伴酒成长,陪酒至今。
据母亲说,她怀我的时候特想喝酒,闻到酒香就馋的不得了。趁家里没人,偶尔偷尝一口过过瘾。频率过繁,就被我的奶奶她的婆婆逮着了。奶奶只说了一句:想喝就喝吧,酸儿辣女。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母亲在婆婆脸上看出了“嫌弃”。于是,赶紧改口:我以为是白醋呢,这么辣,难喝死了!奶奶脸上立马盛开了“菊花”:傻孩子,想吃酸不早说!看来头胎就得给我生个胖孙子。接下来母亲的跟前就没断过山楂、酸石榴……吃得母亲倒牙,又不敢让人看出来。现在母亲的牙不好,就说是怀我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儿。
孩童时期物质匮乏。大冬天农闲,爷爷想喝酒,抓一把豆秸放堂屋门口,豆秸上捧一捧带皮的花生,四两装的锡壶里盛满白酒,壶口还要用酒盅盖上,便于加温更怕酒气跑了。点燃豆秸,花生随着豆秸燃烧而纷纷下落,锡壶随着豆秸燃烧而咯噔咯噔升温……我则依偎在爷爷身边,手持小棍儿拨弄火里的花生,以免烤焦……豆秸燃尽,花生熟了,爷爷手中的锡壶也热得烫手。爷爷坐在太师椅上,就着焦香的花生,喝着地瓜干酿制的散白酒,那真是满屋子飘香。我也跪在桌对面的太师椅上,因为坐下够不着,美其名曰给爷爷剥花生,其实剥的花生大都进了我的小肚儿。在满嘴溢香还没咽下的空档,才麻利儿地剥一颗花生给爷爷,爷爷就会笑眯眯地用筷子蘸蘸盅里的酒让我尝——那真是呛泪的辣啊,远没有闻着香。爷爷看我辣得那怂样,笑得眉毛胡子颤动、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笑地合不拢,示范似地连喝几盅酒却不用吃花生,我便会咧着大嘴佯装更嫌辣,趁机连吃几粒花生压压。爷孙俩各得其所,互不戳破,嘻嘻哈哈。
第一份工作是在乡管理区,成天介跟村干部打交道。大队书记那可是村里的“土皇上”,酒场上的“老油条”。要想得到基层的支持,就得博得老书记的欢心。刚下学没有其它资本,唯有喝酒时拿出自己的诚意。尽管没说过“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领导敬杯酒”,但是给领导敬酒是每场必行的;尽管没说过“领导在上,俺在下,您说几下就几下”,但是自己先干为敬领导随意那是常有的。那时候就是仗着年轻,拿自己身体上。在乡辖的十里八村喝出了“酒品”,喝出了“人品”,也喝出了“业绩”……还差点儿喝出了媳妇,酒逢知己,酒兴浓时,村干部们不仅工作上支持,也关心我的终身大事,酒场上没少给我提了媒……当然我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逢场作戏”。那时候喝多了回家,就悄悄地回自己屋睡觉,不敢跟母亲碰面,怕母亲担心,更怕听母亲絮叨。母亲是平常家庭妇女,她哪懂得“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人在官场走,哪能不喝酒?”。
一路走,一路喝,高喝猛进。喝进了官场,高朋满座来庆贺;喝进了商海,五湖四海皆往来。
直到有一天,接到故人来电:谁谁谁“换肝了”;某某某出车祸了;咱们的老酒友喝走了……才如梦方醒,真正理解了“禁酒令”。
酒啊,我的老友!你可懂得细水长流?都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还想和你长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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