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战之前

一窗烟雨 · 发表于 2021-11-23 12:21

本帖最后由一窗烟雨于 2021-11-24 11:40 编辑

纪实体家史小说《浭水流》第二部内战篇策马热河

第九章停战之前

　“原来，在叶柏寿碰到的炮兵旅就是你们啊。”

　　真是太巧了！杜芳感叹：怪不得老年人常说，‘只有碰不上的山，没有碰不上的人。’“要是早知道你们去黑水，就跟着坐到终点了，何必冒着风险跳车。”

　　“你当时也不知道会分配到黑水啊。”于秀华插话。

　　“小朱说她带了几个地方上的同志上车，我当时还批评她多管闲事。”团长歉意地一笑。

　　杜芳刚想过去跟红衣女子打招呼，就听旅长喊“开饭了，开饭了，大家就坐。”

　　旅部住的这户人家堂屋很宽敞，从村委会抬了两张大长桌拼一起，二十多人围桌而坐，每人面前没有杯盘，只有一只粗瓷饭碗。桌子当央是几个热气腾腾的瓷盆，分别盛着猪肉酸菜炖粉条，萝卜炖猪肉，白菜炒猪肉和凉拌猪下货，炉灶上的大铁锅蒸着黄灿灿的小米饭。这就是炮兵旅的节日盛宴。

　　“热河不产小麦，山地更不种水稻，所以掏腾不到大米白面，庆祝元旦，旅部也只能用小米饭招待大家，实在过意不去。幸运的是附近有个烧锅，炊事班弄来很多酒，大家可以尽情地喝。但是有酒，却没有杯子，就连碗，也只能一人就这么一个，大家就用这个碗，先吃菜喝酒，然后再吃饭，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回答。好久没见到荤腥了，能有肉吃就心满意足，啥酒盅酒杯的，没那么多讲究。

　　于是，警卫员进来，给大家把面前的碗斟满，浓烈的酒香在屋子里弥散。

　　“今儿咱们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当一把梁山好汉。”旅长站起身，端起碗，“我先干为敬。”一仰脖，咕嘟咕嘟，几口，就把一碗酒给灌了下去，一抹嘴巴，豪爽地向大家亮出碗底。

　　“好。“众人喝彩，也纷纷端起酒碗，或大口猛喝，或小口浅尝。

　　旅长招手叫警卫员过来，豪气冲天：“来，再满上。”

　　杜芳被镇住了，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豪饮的，古代小说里的英雄豪杰都是大碗喝酒，但那是米酒，度数低。这酒他只抿了一小口，就感觉劲挺大，自知酒量有限，悄声对于秀华说，“旅长好酒量，我可不是对手。你过去，代表区政府敬一碗吧。”

　　于秀华也踌躇，“一碗一碗的灌，我也不行啊。吴耀堂，你咋样？”

　　没等吴耀堂回答，就见红色的身影飘到了旅长跟前：“王旅长好酒量，咱俩干一碗。”

　　“好，好。”旅长端起碗，旁边的参谋长介绍说，“高团长的爱人，朱曼芳。”

　　“这酒是一口气喝干还是两口气喝干？”朱曼芳柔声轻问。

　　“你说了算。”王旅长认为她根本喝不了一碗，用一口气干两口气干给自己找不喝的理由。

　　朱曼芳嫣然一笑，两只玉手捧起酒碗，红唇微启，略一低头，没发出一点声响，一口气将酒喝光，气定神闲地转过身面对大家，笑吟吟地翻转瓷碗。旅长惊得目瞪口呆，余光瞥见参谋长意味深长的微笑，心知上了圈套，无奈豪言已出，只得硬着头皮端起碗也一口气喝光，咚咚咚一阵山响，脸红颈紫，酒水顺着嘴角横流。没等他亮碗底，朱曼芳已经又端起一碗，“旅长英雄海量，小朱再敬您一碗。”说着又是一口气喝干，依然优雅。

　　王旅长的脸一下由紫到白，招手叫过警卫员一阵耳语。警卫员快步出去。随即听到院子里喊，“谁有量，进来拼酒。”

　　“小朱同志，你这酒量，我甘拜下风。”王旅长用手遮住酒碗告饶。

　　“曼芳，你喝两碗就得了。”高团长也起身制止老婆。

　　朱曼芳刚要放下酒碗，呼啦进来一帮官兵，都要跟她拼酒。

　　“算了算了，大家喜欢喝就喝，用不着跟她拼。”

　　高团长站到老婆身边拦阻，高大的身躯像扇屏风。朱曼芳却不领情，娇嗔的把丈夫推开，走到酒坛前，“来，各位弟兄，我陪你们，一人一碗，如何？”

　　进来的这帮人于是排起队，一个一个的端着酒碗走到朱曼芳面前，她就一碗一碗的陪。众人愣愣地看着。杜芳抑制不住好奇心，凑到参谋长身边，悄悄问，“朱大姐到底什么来头？咋这么能喝？”

　　“她啊，原是锦州城里的酒吧招待。酒吧的规矩，女招待陪酒不许动筷子，就是干喝。”

　　“难怪能练出这么大酒量。”又纳闷高团长怎么会娶个女招待，参谋长似乎看出他的疑问，接着说道：

　　“他原是伪军，常去酒吧。日久生情，两人就好上了。日军投降前，他起义投诚，把相好的也带过来。

　　“原来如此。”

　　欢场中的女子，为了爱情加入革命队伍，不仅要忍受艰苦清贫的生活，还要饱尝颠沛流离、经受战火考验，可见这个外表柔弱娇媚的女子，骨子里却是情义重于山的江湖儿女。

　　拼酒的队伍源源不断，桌上的人都已吃完饭，朱曼芳还在奋战，一坛酒已经见底。

　　“差不多了，小酌怡情大饮伤身。”王旅长发话，“我看小朱也喝得不少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合伙欺负人，是吧？”

　　“没关系，我、我还、还……”朱曼芳舌头发硬、身子发软，倚着桌子，又把碗递给警卫员。

　　“曼芳，别喝了。”高团长伸手把碗夺下。

　　半醉的女人本想争辩，见男人神情严厉，立刻像温顺的乖猫，晃晃悠悠回到座位。

　　新年过后，国共双方的谈判继续进行。热河境内军事冲突暂停，大家都很乐观地静等停战通知。抗战中八路军一直极度缺乏枪支弹药，根本不可能进行射击练习。如今，和平的曙光再现，马上就要铸剑为犁，子弹似乎成了无用之物，杜芳终于可以过足射击的瘾。射击就得有目标，冰天雪地的，兔子野鸡都不见踪影，他只得用水耗子做枪靶。一般来讲，人们不会选择耗子做枪靶，因其个头小，奔跑时几乎是贴在地面，很难击中。

　　老哈河的水耗子，体型比田鼠大，皮毛是栗黄色，会游泳，在河堤的树丛杂草中挖洞筑穴。有人说，这种水耗子就是麝鼠，能分泌珍贵的麝香，杜芳不知道如何提取麝香，他就是打着玩。这种动物很胆小，听到动静就钻进洞穴，待觉得没危险后才出来，出洞口后，先直立，四下张望。这个习性，给了杜芳瞄准的机会，一见它举前爪，就对准枪口迅疾扣动板机，稳、准、快。这样的练习使杜芳的枪法突飞猛进，十多天就弹无虚发。

　　练习累了，就伫立河边，看着起伏的田野，奔腾的河水，思乡之情便油然而生。离家一个多月了，片言只语都不曾捎回去，频繁的战事，已经让两地交通完全断绝、不通消息。

　　“古人能用鸿雁传书。”下意识地仰望蓝天，却只见白云悠然飘过。

　　一个浓雾弥漫的早晨，老哈河水汽蒸腾，与白雾氤氲成白茫茫一片，对面不见人。“能见度太低，今儿是没法练枪了。”杜芳在河边喟然长叹，正要转身往回走，忽然听到河面传来呼救声。

　　“奇怪，谁在这种天气过河？”

　　老哈河的水底跟河岸一样都是沙土质，水底的沙子随水流动，导致河床总在变化，很难判断河水的深浅，给渡河造成很大困难，使得经验都没有用。布满坑坑洼洼的河底，一步之差，就可能掉进深渊。部队横渡老哈河，都是派水性好的在前面开路，把一根根木竿插进河底，做记号，后面的队伍就沿着木杆行走，不敢有一丝偏移。对不知情的外地人来说，老哈河是能吞噬一切的怪兽。

　　杜芳循声过去，到了跟前才看清：几个苏联红军正蹚着河水朝岸上跑，河中央，依稀能见吉普车的半个车身。

　　“是车陷住了吧？”杜芳连说带比划。

　　“是的，我们以为这段水浅，车能开过去，没想到被河底的沙子陷住。”

　　流利的汉语，让杜芳大吃一惊，答话的是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金发少年。

　　“你不是苏联红军吧？”

　　“不是。我是去天津找我父亲，他是外交官。”

　　“哦。你们别急，我马上到附近村庄找人帮你们拖车。”

　　杜芳把这几个人领到附近村庄休息，找了几个青壮年带着骡子牛马来到岸边，却只见一片白水茫茫，上游下游，来来回回的跑了半天，也找不到吉普车的影子。

　　“算了，别找了。肯定是被流沙吞了。”村民劝他，“外国人不知道老哈河的厉害，独车也敢过河。本地的车都是结伴走，前头的要是陷住，后边有援手，马上往外拽。”

　　没了汽车，金发少年只好改乘火车。杜芳骑马送他到平庄，一路畅谈，发现这孩子才十六岁，却是个中国通，风土人情、时政历史，无不通晓。杜芳钦佩的同时也疑惑，卫国战争打了四个年头，也就是说他的学业从十二岁就中断，外交官父亲又不在家，这些知识从哪儿学的？为什么要学？又为何在纷飞的战火中去探亲？苏联红军又为何要派专车送一个探亲的孩子？一连串的问号在杜芳脑子里转悠，却不能查问。此时的杜芳对苏联远东情报部门的神通广大一无所知，但知道共产国际的交通员，即使在日本侵华战争打得最激烈的时候，也仍在秘密交通线上穿梭于中苏之间。难道少年是……

　　“你去天津经过唐山，能不能替我给家里捎封信？”不管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杜芳认定这孩子有能力在国共两个阵营的地盘自由穿行。

　　“我尽力给你把信送到丰润县城。”

　　“国民党军队占了唐山，丰润是两军交界地带，经常发生战斗，很危险。”

　　“没关系的。”

　　“那太好了。你让县委干部转给区里，区里肯定能送到我家。”

　　二人到达平庄时，已是繁星满天，县委把少年安排到镇里一个阔绰的商人家住宿，杜芳则住在县政府。子夜时分，杜芳被急促的敲窗声惊醒，起身一问，竟然是火车来了，少年要马上动身。

　　“你的信写好了没有？”金发男孩急得直跺脚，“火车要开了。”

　　杜芳急忙抓起一张卷烟纸，匆忙写了一切安好和地址，就塞给他，“你快点跑，别赶不上车。”

　　杜芳刚给家人报完平安，战火就起，从冀东到热河，遍地狼烟。

　　1月10日国共双方达成停战协议：1 3日午夜零时起，“一切战斗行动，立即停止”。协议的达成，本该带来和平的曙光，却事与愿违。狡诈的蒋介石竟然下令国民党军队：“各部在停战令生效前应速抢占战略要地。在热河方面，最好于停战令前占领承德。”

　　为夺取承德，国民党军队纠集了十多万的兵力，从东西南三路猖狂进犯。一月十一日凌晨，国民党第九十四军第五师和第四十三师两个团及伪军一部，从唐山分两路向丰润、遵化进犯，目的是攻占喜峰口，打开通往承德的门户。

　　金发少年给传递的家书，几经辗转送到闫季荣手里时，她正带着女儿跟婆婆跑反（注：原意是为躲避兵乱或者匪患逃往别处，解放战争中，在冀东一带专指躲避国民党军队）。罗文口就在丰润向北的公路边，敌军北上的必经之地。接到区政府撤退的指示，张伯民和国泰立刻组织村民逃难。

　　“快把瓷瓶埋猪圈。”王振芝带领两个儿媳收拾细软，准备投奔吴事庄的女儿家。

　　“埋了八年，刚挖出来，又得埋上。”闫季荣边往瓷瓶上填猪粪边感叹。她知道这个传家宝是婆婆的嫁妆，雍正年间官窑贡瓷，是王振芝的母亲从城北寨娘家分的家产。张腾亚在世时，曾有人出三百大洋（注：相当于他当小学校长三年的薪水），他都不肯卖。

　　吴事庄被潮水般的难民吞没，张家来到时，淑敏的公公已经打开大门，让难民住满房子、院子、柴房、谷仓，甚至菜窖，就连停在牲口棚的马车上都坐满难民。

　　“妈，你们咋才来？”

　　淑敏挑着两桶玉米粥，正给街上的难民发放。做为村妇女主任，她义不容辞地担负起救助难民的责任，开明善良的公婆，也非常支持儿媳的工作，毫不迟疑地打开谷仓，扛出一袋袋玉米高粱，让几个儿媳给难民们熬粥。

　　“我的天啊，咋这么多跑反的？”王振芝惊异。

　　“满满登登了。你们就跟我们挤着住吧。”淑敏把母亲的铺盖放到炕头，“女的，都住这屋，男的住西屋。炕上睡的老的小的，年轻的打地铺。”

　　“二嫂，二嫂。”

　　韵秋满头大汗的跑来，“就知道你们会来这儿，我从泉河头直奔着来了。”说着递给闫季荣一张纸条。

　　“这是啥？”季荣认不全纸条上的字，“你给我念吧。”

　　“你没看出来？这是二哥的笔体啊。一个黄头发蓝眼珠的外国人从热河给捎到县里的，县里又送到区里，我听见送信的说找张伯民，就接过来。然后，就一路小跑。”

　　“谢谢，太谢你了。”季荣鼻子一酸，眼睛就湿润了，急忙扭过头去，假装给闺女拢头发。

　　“就说了一切平安？也不问问家里咋样？”王振芝听韵秋念完字条，气哼哼的端起烟袋，擦了几下火镰都没打着火，怒声道，“秀敏她妈，去给我兑个火。”

　　季荣高兴地拿着烟袋去找火，走了两步，记起那张字条，想回去拿，又不好意思。“平安就好。”心里一遍遍默念着，想哭又想笑。

　　西边传来的枪声，让家书带来的喜悦顿时消散，那是冀东军区第十三旅的两个团和遵化、丰润、滦西县支队在顽强阻击敌人的进攻。战斗进行了两天，13日，敌军第四十三师两个团分四路发起进攻，敌众我寡，我军不得不后撤。

　　热河也是烽火连天。当我方军民满怀喜悦之情翘首遥望和平的曙光的时候，敌人却在磨刀霍霍。1月10日，也就是停战协议签署的当天，建平县委所在地平庄，被国民党第十三军五十四师一二六团占领。虽然，早在一月初，我军就预判到东线的朝阳和平泉，是国民党军队直取承德的主攻方向，并命令驻热东的黄永胜纵队在北票、朝阳间，抗击，迟滞敌人，以便争取时间，集中部队，在平泉、凌源间进行决战。但黄永胜没有积极执行这个命令，与敌稍事接触，即带纵队主力向赤峰方向退去。只有第三十旅张德发、谢镗忠部与敌激战两日后北撤。黄寿发纵队周仁杰旅、热河纵队三旅九团抗击两日，陷入敌人重围，突围后转移到锦承路北的大明城。至此，热东再无我军阻击部队，建平县委在毫无准备到情况下匆忙撤离。敌人攻陷古山平庄后，直取平泉。

　　撤退的消息传到黑水时，正刮着猛烈的沙尘暴。那天，杜芳住在哈拉道口附近的一个小村。清晨，就听窗外口哨似的呼啸声，门窗晃动发出嘎嘎的响声，像是有怪兽欲破门而入。

　　“今儿不能出屋，刮黄毛风了。”吴耀堂说。

　　“我倒要看看黄毛风有多厉害。”

　　“把我的风镜借给你吧。”

　　戴上风镜，开了门，一股强大的吸力差点把他给卷走，细土面呛进口鼻，令人窒息，齿间都是沙子，要是不戴风镜，根本睁不开眼。天地间灰黄昏暗，村庄、田野、山河，像是罩上了层黄色纱幔，宛如一副保存了千年的山水画轴。细看，这幅古画中似乎有什么在移动，举起望远镜，终于在一片混沌中艰难分辨出那是一匹与狂风搏斗的奔马。那匹马吃力地驮着主人朝炮兵旅住地方向驰去。

　　“肯定是有急事。”但他做梦也想不到是那么大的事。

　　驻扎在黑水镇的炮兵旅既无电话也没电台，虽然距离平泉只有二百多华里，对激烈的战况却毫无所知。直到十二日中午，顶风迎沙跑了一百二十里地的通讯兵，披着一身黄尘从赤峰赶到黑水，将电报送达。王旅长接过一看，大惊失色。

　　“什么事？”参谋长急忙问。

　　“命令咱们午夜前撤出黑水。”

　　“什么？撤出？战士都没鞋，怎么撤？”

　　我军的军鞋都是麻绳纳的布底，不耐磨，长途行军，一双鞋走几天就磨出窟窿。当初炮兵旅是从锦州步行二百公里到叶柏寿才坐的火车，战士们的鞋早都走烂了，到黑水后又没能及时补给，都是一个班只有几双鞋，大家轮着穿。

　　时值三九，天寒地冻，呵气成霜，滴水成冰，一支没有鞋的部队，此时行军，意味着战士们要赤脚走在冰天雪地里。然而军令如山，虽然不知道撤退的原因，也必须执行命令，准时在午夜前动身。

　　一时间，愁云惨雾笼罩炮兵旅，空气凝重到令人窒息。每个人都不说话，眼睛却都在问“怎么办？”

幸福小草 · 发表于 2021-11-23 13:51

兵荒马乱，生灵涂炭，战争真个是魔鬼的样子。想着身处这样的环境，那种艰苦恐怕是语言无法表达得了的。
一直连续读着，跟看过的电视剧剧情重合。革命的历程真的太艰苦了……

小平_gMTT8 · 发表于 2021-11-23 14:34

   一窗烟雨的《停战之前》详尽地记叙了“......1月10日国共双方达成停战协议：1 3日午夜零时起，一切战斗行动，立即停止。协议的达成，本该带来和平的曙光，却事与愿违。......”  这一时期，部队及百姓的情况。笔法明朗，叙述详实，很有可读性。加分支持！

下面两处有误，纠正一下：
         1.人们不会选择耗子多枪靶，
         2.都是派性好的在前面开路，

一窗烟雨 · 发表于 2021-11-23 17:46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1-11-23 14:34
一窗烟雨的《停战之前》详尽地记叙了“......1月10日国共双方达成停战协议：1 3日午夜零时起，一切 ...

是的有错字漏字，马上修改

一窗烟雨 · 发表于 2021-11-23 17:51

幸福小草发表于 2021-11-23 13:51
兵荒马乱，生灵涂炭，战争真个是魔鬼的样子。想着身处这样的环境，那种艰苦恐怕是语言无法表达得了的。
一 ...

更令人难过的是战争的结束并非苦难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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