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原创】打烊前，发个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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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去潮汕白粥店早餐，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掌柜的突然开口：明天不开门了！大家听罢便知，这表示该店年终要打烊了。就像习惯了每天早上一碗白粥恩碟“杂咸”一样，腊月底的线上线下活动再如何放不下手，但也得认命——打烊。

　　白粥店提前一天打烊，是因为掌柜的的婆娘头发上吸足了“粥气”的马尾巴辫子已打成结。按照她的说法，再不去烫几个波浪就只能用老发型过年了。所以，明早只能让吃粥客去吃其他大米制品——比如肠粉、皮蛋粥等，或干脆西餐。

　　过年就是这么神圣，足以改变日常习惯。打烊又何曾不是？暂时关门之前总得絮叨一下，就连吐字如金的白粥店掌柜的都声明“明天不开门了”，平日蹭流量为生的流量主怎能一声不响就拉闸门？所以在掌柜的起头之后，食客便附和。

　　食客甲是个有钱的老头，每天一碗白粥旁边都是几碟杂咸硬菜。但他说喝完粥就是要去银行，再次查询今年的“过年钱”是否到账。掌柜的婆娘说查手机银行就好，有钱老头说自己用的是存折，但要命的是，说好的钱眼看要跨年到账。

　　食客乙是个后生仔。他安慰有钱老头：这不关银行的事，是你单位的承诺问题。老头说自己就是要冷眼看单位承诺值几个钱，还告诫年轻人不要染上这种无品习惯。后生呵呵，说自己饭后要去寄稿子，就是腊月洗砚前的兑现展赛稿约。

　　食客丙不知道食客乙在说什么，但我知道——牛年牛气冲天的各类书画展赛，打烊前或兑现或悬赏，激活了新一轮展赛的磁力，吸引力食客乙们。食客丙的心思却放在其承包的老旧小区改造工程上：过年前，得将泥泞小区路硬化了先。

　　食客丁是粥店左邻居超市的老板，知道食客丙的囧况：呵呵，拿不到钱还得节前垫钱把土路浇上水泥，点赞！见食客丙白眼自己遂改口说，这样好，有信用。食客丙反唇相讥：哪像你，大过年，关超市。食客丁尴尬：总不能忘了祭祖。

　　白粥店马路对面，“肥弟大排档”门口车水马龙——送食材卡车的喇叭声此起彼落，丝毫无过年打烊的样子。白粥店里的食客们透过隔离栏望去，该店掌柜的“肥弟”身着短裤短T恤脚踏拖鞋，正一旁吆喝忙碌的伙计，全然忘了寒冷。

　　忘了寒冷的土著肥弟，却不忘土著承诺。昨晚我问：过年怎安排？他瓮声：直落——过年不打烊之意。和其他必须或需要打烊的店铺或展赛或工程一样，肥弟店年终都要发个关于承诺的声明，而廿年来的“直落”，使得肥弟越来越肥。

姚玉凤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