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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赶一场牡丹花期 [打印本页]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08:41
标题: 赶一场牡丹花期
本帖最后由 草舍煮字 于 2022-10-14 16:59 编辑

赶一场牡丹花期
文/草舍煮字


　　（一）
　　
　　列车西驰，窗外的草木繁叶与以往见到的不同。从前乘车所见，树木植被都是令人欣喜的嫩绿色的，那正是每年初夏时节，各种植物的叶子刚刚长齐，包括田地里的庄稼，甚至新出生的黄嘴鸟儿也羽毛初萌，嫩口清音。而现在已是秋天，窗外的满目青山呈现深绿色。新生的小鸟儿想必早已经放单飞了吧，候鸟们也在为南归拼命觅食储存能量了。
　　
　　与以往相同的是，书珍这次西行的心情依然是欣喜和期盼的，一路兴奋得没有一点困倦，虽然今年初夏她刚刚像这样往返过一次洛阳，以及过去十几年来，她每年初夏都会借着五天春假去一次洛阳，去感受那牡丹花开的盛况。而每次返程，她都会带着满足和不舍的心情上车，疲惫不堪地请求列车员，快到站时叫醒她。现在牡丹花期早已过，她自然不是去看牡丹的。其实，即使以往每次正当花期，她穿过大半个中国，也不单单只是为了去赶一场牡丹花期。
　　
　　昨天，她收到了丈夫泰谦从北京快递来的离婚协议书，随即网购了客运淡季的高铁车票，往行包里胡乱塞了一些生活用品。一夜无眠，凌晨天不亮就打车匆匆赶往火车站。
　　
　　（二）
　　
　　当年的泰谦和书珍可谓郎才女貌。泰谦研究生毕业、技术副厂长，而书珍曾经是大学校花，毕业后在中学教语文。书珍第一次去洛阳时和泰谦已经订婚，相偕去参加同事的婚礼。新郎是泰谦所在厂子的上级公司秘书璞楠，新娘洛丹，是书珍的同事加闺蜜。泰谦一副讷言敏行的谦谦君子貌，不像璞楠那样性格开朗直爽。他们同是国企里仅有的研究生，年纪轻轻就进入领导层。洛丹没邀请书珍做伴娘。两个人心照不宣，避免婚礼上伴娘抢了新娘的风头。婚礼上，书珍第一次见到了丈夫上级公司的总经理，挽着雍容丰满的夫人前来的郑总，长得俊朗挺拔，一表人才。婚宴阑珊，璞楠醉得一塌糊涂，泰谦和书珍把他架到新娘更衣间，这家伙在醉梦里喃喃自语，说老天为什么不让他先认识书珍，好在没有其他人听见。
　　
　　书珍选择泰谦做丈夫是看重他的心无旁骛，虽然他不够浪漫，是个有点木讷的理科生，人际交往方面少不得书珍出面应酬。这些事书珍举重若轻，合礼得体，夫妻二人属于互补型。听过见过了太多的男人不忠引起的婚姻危机、崩溃，书珍觉得自己很幸运。泰谦不是她的初恋，初恋男友是她上高一时从外地来插班的，两人走得比较近。后来男友因为美术特长考取了艺术学院，大学时他们谈了三年异地恋爱。书珍父母觉得搞艺术的人将来生计很难，感情上又容易心猿意马，所以一力劝散。加上两个人异地，男友又对专业太着迷，对她时有怠慢，二人感情渐行渐淡，关系就无疾而终了。
　　
　　参加婚礼之余，平生第一次，在丛丛繁花簇拥下徜徉牡丹园，书珍的内心是惊叹、震撼的。这还是附近一个不大的园子，身在其中的实地感受，在她看来即使是曾经见过的巨幅《国色天香》牡丹绘画，或者动感影视，也难以表达万一。那天虽然天幕阴沉，不时飘下丝丝细雨，但那些仿佛亮着熠熠辉光的各色大朵牡丹花，顷刻照亮了她的视野所及，照亮了天地，也照亮了她的心空。眼前除了花丛，其他场景、游人、声音都好像消失了。在阵阵微风中，那撩人的色彩、那清新的气息，那葳蕤的风姿，那蓬勃旺盛的生命力，作为语文老师，她认为任何词汇都不能够表达心意。踟躇跟在走马观花的未婚夫身后，走进花海深处，她不觉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她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心醉神痴，有一种扑上去化身一朵的冲动。不知怎么与未婚夫走散了，她醒悟过来时，发现自己站在几位在雨伞下对着花丛写生的画家面前。她怕迷路不敢离开，原地赏花不知过了多久，泰谦才寻回来。
　　
　　（三）
　　
　　同年暑假，书珍和泰谦也相挽走进了婚姻殿堂。婚礼上，在新郎发言的环节，平常话少的泰谦还是给力的，应该是提前打了草稿，只是内容中规中矩。台下几个年轻同事笑闹起来，嚷着：“厂长，就别背稿子啦，直说吧，你爱新娘的什么地方？”
　　
　　这时，洛丹站出来解围了。她拿着一本杂志，要求泰谦朗读上面的一段文章。
　　
　　“……她的竞放，是要报答园丁的养育呵护；她的竞放，是要展现生命的极致魅力；她的竞放，是要感恩大自然恩赐的沃土和阳光……”泰谦读罢，大声念了文章的署名书珍，激动地大声说，“我爱她的美貌窈窕，更爱她的兰心蕙质、秀外慧中……”
　　
　　“哗……”他的话被一片掌声淹没了。书珍在一旁同样激动，她低头挽住新郎，扑簌簌地落下了幸福的泪水。
　　
　　原来，书珍从洛阳回来后，写了一篇情景交融、热情洋溢的牡丹园游记，洛丹很喜欢，就帮她投稿到了洛阳当地的一份杂志上。洛丹让新郎朗读其中精彩的一段，一方面向众宾客展现书珍的文学才情，另一方面也是给书珍一个小小的惊喜——她的文章刊发了。后来这些年，书珍妙笔生花一发不可收拾，还正经地出了几本书。
　　
　　书珍很感激闺蜜的美意。婚礼忙碌过后，她拿起那本杂志，封面的一幅水墨画蓦然深深地吸引了她。几大丛墨色大写意的牡丹花竞相开放，充分表达了她在那篇游记中对牡丹的感受。最让她惊心动魄的，是站在花丛里视觉中心的一个女子，身穿可体的旗袍，乌发盘在脑后，一手轻抚花瓣，低着头仿佛在沉思。整个画面完全的是黑、白、灰浓淡相宜的墨色，运用了西方的笔法呈现立体感。在怒放的花朵簇拥下，烘托着人物体态凹凸有致，娴静优雅。由于是写意，只勾勒出女子的脸型轮廓，眉目不甚清晰，凸显出脸庞皮肤十分白皙。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幅黑白灰的水墨画上，有唯一一点朱红，点在了女子的唇上，这就给人以面容姣好的无限想象。仿佛四周失色的花卉都在静待她朱唇一启，刹那姹紫嫣红，花枝招展，随风摇曳，尽显绚烂，一派勃勃生机。
　　
　　那天书珍游览牡丹园，盘着头，穿的正是一袭鹅黄色的旗袍。和未婚夫走散的时候，也恰好站在几个对着画板写生的中年人面前沉思。到这个时候，她才更加领悟了，闺蜜送她这份新婚礼物弥足珍贵。那是她第一次做绘画模特，虽然不知情。换句话说，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被一个独具慧眼的人认真看了，用心感受了，并且用画笔表达了出来。那是一种透视服饰直达肌肤、骨骼和内心的独特洞察力，那是一种和自己最亲近的丈夫或者闺蜜，都不具备的欣赏能力。是的，那幅画上的自己，她看了都动心。或许，如果不是心有灵犀，绝美的女子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四）
　　
　　两年过去了，书珍和洛丹各自有了满周岁的儿子。过完春节，公司一把手郑总带队，璞楠和泰谦随同，去香港考察引进一条先进生产线。其实这趟差事完全是技术和生意，就算需要领导挂帅、拍板，也轮不到璞楠加入。实际上整个过程也都是泰谦一个人考察和洽谈，其他两位的主要活动就是观光和购物。一周的时间泰谦的工作紧锣密鼓，合同敲定后又马上回厂，他要先期按设计要求改造安装生产线的车间。其他两位领导还要在香港多盘桓两天。
　　
　　泰谦回来后的第三个晚上，半夜璞楠来电话，让他开车去机场接他们。“我们给你夫妻俩和孩子也买了贵重礼物，顺便交给你。以后人多眼杂就不方便给了。”璞楠兴高采烈。这大半夜的泰谦刚刚睡着，咕哝一句，以为谁都像他一样稀罕那点礼物。不过书珍还是有点好奇，毕竟是香港的东西嘛，那年月很稀罕的。
　　
　　谁也没有料到凌晨大祸降临，在人们最困倦的时候。泰谦从香港回来后连续工作劳累，三个晚上加起来睡觉不到十个小时。接了璞楠的电话，他驾车昏昏沉沉上了高速公路，疲劳驾驶撞到跨线桥墩上，造成了骨折和内伤，车也报废了。万幸没有伤到大脑、心脏，伤筋动骨一百天，泰谦的父母过来帮他调养。三个多月后，泰谦的伤才算痊愈，行动和饮食基本上恢复了，但是从此身体经不起劳累，体力大不如前了。后来公司把他调上去做了技术发展部长，工作压力相对小些，动脑为主。
　　
　　洛丹家也不平静，他们遭遇了婚姻危机。洛丹一怒之下要回娘家，泰谦劝书珍陪同闺蜜回去，好好劝慰劝慰，她自己也散散心。这是第二次去洛阳，是书珍唯一心情沉重的一次。她和洛丹难姐难妹，同病相怜。原来，郑总和璞楠多留在香港的两天里，去了风月场所，不知怎么被上级知道了。为了保住郑总的官位，璞楠一个人把事情扛下了。眼见瞒不住，他向妻子坦白，只是看了两晚上的色情表演，没有接触女人。这件事最终处理的结果是，郑总对下属约束缺失，追究领导失察责任，组织给予警告处分。璞楠降职到泰谦的工厂做车间主任，并临时代理泰谦的工作。泰谦让书珍外出散心，也是因为他们的遭遇祸不单行，情况比洛丹更加不幸，痛苦更加漫长——不幸发生在泰谦身上，车祸的伤害导致他失去了性能力。去了权威的医院专科，判定残疾已经永久落下了。
　　
　　洛丹回到家乡并没有跟父母诉苦，当年父母就不同意她离家远嫁，对未来的女婿看法也有保留。所以她没有住在家里，而是和书珍借住在亲戚家的一套空房里。面对书珍的宽慰话，洛丹感叹她有先见之明，找对了婚姻对象。书珍内心暗暗苦笑，泰谦的事倒不是不能对闺蜜说，只是此时与她的心境不合，况且她也帮不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牡丹花期也近尾声，绿肥红瘦。书珍心事重重，每天相伴闺蜜，也说不出更多劝慰的话。自己内心五味杂陈，又如何有余力修补另一颗破碎的心？好在洛丹还算是个心大的女人，回到洛阳第四天，她就坐不住了。她打开手机里的视频给书珍看，孩子在丈夫怀里哭闹要妈妈，丈夫在一边忏悔，诚恳地哀求、保证。
　　
　　看到事情有转圜，书珍不失时机地引导：“你家老公这是初犯，还不至于到乱接触女人的程度。你也知道，男人嘛，那方面是天性，所以才要有婚姻约束，有个女人管理……疏导……”说到最后，她有一种无力感——我何尝不需要疏导啊！
　　
　　其实，自从那件事败露后，丈夫每天都会微信发给洛丹一份检讨保证书，悔过言辞也越来越深刻。洛丹这些日子没有睡上一次好觉，一直在想，自己要达到什么目的，想要丈夫怎样呢？昨晚看了视频后，算是睡踏实了，凌晨却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孩子从丈夫怀抱里挣脱，摔下去了。
　　
　　书珍的话起到了作用，洛丹思忖着，缓缓说出心里话：“你说得对，还不到离婚的程度。不只是为了孩子，看得出来他对我还有情分。但是这个教训他要一辈子记住。咱们也别急着回去，平常他只是休息日做点家务，孩子从来不管，这几天要让他知道带孩子的辛苦。咱们出去走走吧。”
　　
　　“去哪里呢？牡丹花季过去了吧？”书珍说完，自己心里也暗暗好笑，花季过后的牡丹园难道不值一游？
　　
　　“哈哈……”洛丹这段时间来第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洛阳不只有牡丹花呀。”
　　
　　（五）
　　
　　她们来到洛阳南十几公里的龙门石窟，拾级而上时，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了她们面前，一双眼睛直视着书珍，而且故意左右移步，挡住想要绕开他的书珍，一副巧遇熟人的笃定表情。书珍只好站定，一时有点懵，干脆与这个行为不当的男人直接对视。这种情况当年她在大学校园里常遇到。青葱岁月，不时有帅帅的小伙儿挡住她搭讪，当面大胆求交往。
　　
　　走在后面的洛丹没有做出要帮闺蜜摆脱窘境的意思，出人意料地问了那男人一句：“你是云舒？”
　　
　　“你怎么知道我？”这下轮到男人蒙了。
　　
　　“你背的画板暴露了你，让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洛丹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响指。
　　
　　“听口音你是本地人，可我在本地也没那么出名吧？”云舒风趣地挤挤右眼，两人的亲和度很快上升。一向大方伶俐的书珍这个时候却在一旁低下了矜持的头，脸上的红云蔓延到了脖子——刚才直面对方令她猛然想起，他竟然是自己大学时的初恋！那个时候他有个很土的名字。而云舒这个笔名书珍是知道的，就是用她做模特的那幅牡丹水墨画的作者。
　　
　　她们遇对人了，云舒虽然比她们大不了几岁，对石窟古迹聊起来却生动风趣，如数家珍。就像他说的，雕像是美术的高级形式，再高的就是建筑了。绘画只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他还是影视城的场景美术设计，搭建古今建筑是常有的事。一路上多是洛丹、云舒两人在交流，书珍默默地跟随，看着云舒的言谈笑貌，举手投足。
　　
　　当真不虚此行，之后也毫无悬念地，书珍和云舒开启了十几年的信息往来，无话不谈，对他的了解也步步深入。云舒有过两场婚姻，此时正是单身。可能是为了带大女儿，一直没有婚娶的意向。他做着自己喜爱的艺术工作，有着当地中等以上的收入，也有较多的闲暇。他博学多识，气质儒雅，真诚爽朗，言谈风趣。他现在的一切都那么符合书珍交友的人设，仿佛是上帝的特别眷顾。情不自禁，每年的夏初，她都会乘坐火车穿过大半个中国，去赶一场牡丹花期。
　　
　　这一切，聪慧的洛丹不难知晓。逐渐了解了书珍夫妇的难言之隐后，她一直是暗暗支持的，虽然她不知道书珍和云舒是初恋。那么，泰谦知道吗？他自从做了闲职，一门心思用在养育儿子上。他是个行动派，主动分担了大部分家务。他和书珍的关系在外和谐美满，在家相敬如宾，双方似乎都沉浸在守望相助的亲情幸福中。表面上看，三口之家其乐融融，但生理需求的煎熬总是无法逃避的。泰谦本来就是个闷葫芦性格，受伤后，书珍怕触动敏感话题，夫妻的感情交流更稀少了。有没有考虑离婚？是中国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要给未成年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书珍守着婚姻，更有两层对丈夫的愧疚，除了婚内出轨这一层，当年泰谦从香港回来到出事的那几个日夜，白天忙企业转型翻身的工作，晚上忙小别胜新婚的妻子，导致他疲劳驾驶出车祸。但是，这么多年来，泰谦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妻子的责怨，以及对她行踪的关注。这不，孩子一考上北京的大学，他就跟着去那里租房伴读了，并且给妻子发来了离婚协议书。
　　
　　（六）
　　
　　“你俩不可能离婚。”想到儿子成业，书珍脑海里响起了他这句话。
　　
　　那好像是在成业刚上高中那年，丈夫的生日晚餐。其实书珍不太记得住丈夫的生日，好在丈夫每年都会提前暗示她，“下周六就是孩子了生日了。”丈夫的生日比孩子早五天。倒不是丈夫很在意给他自己过生日，是她夫妻俩达成一致，全家包括双方老人的生日都要庆祝一下。一方面是为了向亲友同事秀恩爱、幸福，另一方面是因为成业喜欢吃蛋糕。
　　
　　那天，书珍十几年一贯制，照例买了蛋糕和鲜花，泰谦下厨变着花样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吃到最后，成业突然冒出来一个问题：“博洋他爸妈会离婚吗？”
　　
　　博洋是璞楠和洛丹的儿子，两家儿子同校同级。泰谦显然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问，他和蔼又认真地回答：“你让他别担心。他爸妈是经常吵架，那只不过是一种比较激烈的沟通方式。把离婚挂在嘴边的反而不容易离，下不了决心。那些相互冷漠、不沟通的夫妻，婚姻才危险呢。”
　　
　　书珍一冲动，冒出这么一句：“我要是和你爸爸离婚，你跟谁过？”说着，她的余光发现丈夫的眉头微微一皱。
　　
　　“哈哈哈哈。”成业真心被逗笑了，“你俩不可能离婚。不用说你们有多相好，不吵架也不冷漠。就说你那么漂亮，又从来不无理取闹，我将来都要照这个样子找对象，我爸爸怎么舍得你？再说他，没有爸爸做了家里的所有事情，你能专心工作，拿到那么多次省级优秀教师奖吗？”
　　
　　“那是，那是！”书珍美滋滋地见坡就下，“像你妈这样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对象，可不好找。”
　　
　　但是，书珍还是觉得“从来不无理取闹”这话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女人的无理取闹也可以是撒娇，我多久不和丈夫撒娇了？……她低头吃饭，不敢看丈夫的反应……
　　
　　（七）
　　
　　上个月璞楠单独来找书珍，说郑总的夫人去世一年多了，郑总有心与她交友，托璞楠牵个线。书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人知道泰谦的隐疾不奇怪，现在也不重要了。她和郑总的接触不多，由衷赞叹他风度超凡，也能领悟出他看自己的眼神异乎寻常。郑总的确是个对女人很有杀伤力的成功人士。
　　
　　得知了书珍的否决后，璞楠郑重地对书珍说，我可不是来做媒的。郑总这么多年确实有恩于我和泰谦，但做朋友和结亲是两回事，他的恩情大不到让你去报答的程度。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他这个人没什么绯闻，但城府很深。
　　
　　书珍在心里默默庆幸，云舒啊云舒，幸亏我早就有了你！
　　
　　乘上西去的高铁，想要给云舒一个惊喜，书珍没有提前通知他。她知道云舒已经空巢，女儿在外地大学上大二，而书珍自己也开始处在和他一样人生自由的阶段。二人如此相爱，正是缔结婚姻的最好时机。这人生的第二春终归初恋男友的窝巢，过程虽然曲折，但她并不感到遗憾，反倒庆幸自己遇到了两个好男人。并且她和云舒各自有了这些年的经历，肯定会让他们的婚姻更成熟和牢靠。
　　
　　与云舒十多年的过往，在书珍脑海中浮想联翩。每次两三日的相会，云舒都会为她作画，然后只保留一幅最满意的。不仅表现了书珍当时的面貌，更抓住了她的心境。不仅如此，云舒对他的欣赏，已经不局限在眼力上，更发展到了心力和体力。每年的初夏也是书珍花开的季节，他们情到浓处，相互拥有，不可救药地恋爱了十几年。
　　
　　一夜缱绻旖旎，书珍醒来时发现卧室内灯光明亮，除了吊灯，床两边还各有一个侧光灯。云舒在床前摆上了画架，闭一只眼，正在透过手持的笔尖向她瞄着。
　　
　　“别动，别动。”云舒制止了她想要拉起被单遮挡胸乳的动作，又说，“保持慵懒的状态。”
　　
　　她幸福地笑了，笑意被倦容抵消了大半。这是云舒第一次为她画裸像，她理解为这是云舒接纳她进入家庭的开始和表示。牡丹花期已过，花开当有结果。昨夜二人激情时分，她向云舒宣布了自己已是自由之身。有点意外的是，云舒没有任何异样，仍然一如每次那样，耕作她身上的每一处丰腴秀美之地，时时喃喃地赞叹，是你守身如玉，还是时光把你遗弃？四十岁的肌肤依然宛若处子，温香软玉。艺术家的情话自是不同凡俗。
　　
　　这幅油画一气呵成，表现了人物从身姿到心情最轻松自如的状态。
　　
　　（八）
　　
　　一轮满月洒下的清辉，在秋夜里显得十分冷森。云舒挽着书珍漫步林间，说出了压抑心中很久，却不合时宜的话：“我对婚姻早就失望了，甚至深恶痛绝。”
　　
　　书珍心里咯噔一下，凉到冰点。尽管浑身一震，但还是勉强抑制了冲动，没有从他揽着自己肩膀上手臂间挣脱。
　　
　　“我和第一个妻子自小在洛阳是隔墙邻居，算是青梅竹马。我毕业回乡发展，我们重逢后谈起了恋爱。她哥哥上初中时病故，她成了独女。那个时候她的家族已经发财成了大户，有意招个上门女婿继承家业。我虽然立志此生坚守艺术，但是为了爱情，我还是走进了她的家族。那几年我凭借她家的财力努力赚钱，但是业绩平平。本来门不当户不对她父母对我就有成见，现在更认定我没有财运。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有了儿子，但她最终还是经不起父母的洗脑，而我更是不堪忍受他们家族的白眼。作为独女，家产的传承人，她无条件肩负着使命，这我勉强能够理解。离婚的时候，我赌气不要分到的钱，她说了一句正确的话，这是你工作赚到的，你不打算用来给孩子挣抚养费吗？后来我用这些本钱和那几年工作学到的经验投资股市、期货，现实再次证明了我没有财运。还好在血本无归之前我及时收手，靠一技之长找到了工作，在艺术学院做画室辅导员。也常做兼职，给杂志社画插图，给电视台做布景，给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云舒毫无保留地吐露胸臆，表现他内心的脆弱和幽怨的一面。
　　
　　书珍心底翻出醋意：为了爱情，你不是应该走近我吗？我才是你的第一个恋人。但是她回应云舒的话却很现实：“你儿子在那个富裕环境成长，和你的关系还好吗？”
　　
　　“儿子起初倒是和我常来往，他妈妈有意让我培养他。他还给我和他妈牵线复婚，没成。倒不是因为我对她一家的白眼还耿耿于怀，而是我和他们的价值观完全不同。我再婚后，儿子就几乎不来了。”
　　
　　“那你的女儿是和后来的妻子生的？”书珍见过那女孩两次，小升初那年，表情冷冷的，眼神带着警觉。
　　
　　“妍莉，不是我亲生的。第二任妻子是我在艺术学院结识的一个绘画模特。之前我一门心思放在工作和创作上，自己的饮食、穿着和居家卫生都一塌糊涂，家里确实需要一个女主人。对于体贴入微的她，我是动了真情的，虽然她还没结婚就带着一个快要上学的女儿。她前男友失手把一个情敌打伤，进了监狱。唉，几年后那男友减刑释放，看样子做人方面也成熟了，她的心就完全被俘获回去了。两个人算是情缘未尽吧，跪在我面前求成全。我当然知道一纸婚约留不住人心，放手吧。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又一段黑暗的日子，还好不久后我在龙门石窟再次遇见了你。和你的交往，让我还相信爱情。”云舒说着，把头偏过来，脸贴在书珍的头发上，那里散发着女人香。
　　
　　“这么高看我哟，我其实没有那么好耶！”书珍扭扭腰肢撒起娇来，片刻心里的惭愧又涌上来：原来他和我这场恋爱真的没在婚内。
　　
　　“感情没有完美，只有适合不适合……我分了一半财产给她，毕竟她也上班挣钱。她男人没有一技之长，两个人回乡务农。但是女儿不认那个爸爸，甚至和她亲妈都吵翻了，坚决留在我身边。我把她抚养大，鼓励她经常和她妈妈保持联系，感情不要断了。两年前她妈妈接她回原籍高考，那边的分数线低。她母女俩走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联系不上，没有了消息。前段时间暑假我专门去找过，村里人说他们一家人搬走一年多了，不知道去哪了，只知道女孩考上了上海的名校。”云舒说到这里沉默了，他回想着和女儿相处的时光。
　　
　　“上了名校，那要找到也不难。只是两年多她不联系你，你担心她未必还认你这个爸爸。”书珍很能了解云舒的内心。她猜那女孩离开，是因为云舒有了新的女人。书珍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感到对孩子的付出远不如自己爱的两个男人——我是不是被男人惯坏了？爱得那么任性。我对爱情要得太多了吗？
　　
　　过了片刻，云舒打破沉寂，语调有点沉重：“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可就算是血浓于水吧，这和我与她亲情不冲突啊，我真不理解。算了，那些年我照顾她虽然辛苦，也算有个家。现在她成年了应该去奔大好前程了，我不负她就好……两次婚姻，我最后都没有得到家庭、孩子，那一纸婚约有什么用？”在爱的人面前，云舒终于能发泄内心的负面情绪了。
　　
　　“唉，上天啊！咱们当年何必分手……”书珍抬头望着幽深的天空，暗自感叹起来，带着幽怨。上天仿佛是对她的怨言做出了不满的回应，月亮没入一片云层，凉森森的秋风吹起。树叶飒飒响着，远近树上栖息的鸟儿惊醒了，发出啾啾的呢喃。书珍打了个寒噤，往云舒怀里缩了缩。
　　
　　（九）
　　
　　回到住处，灯光下楼栋门被一个硕大的带轮行李箱挡住，行李箱上有一个精巧的小挎包，上面挂着的卡通神兽，色彩抢眼，两只红色的大眼珠在灯光下亮晶晶的。一个女孩的窈窕剪影站在暗处。
　　
　　“妍莉。”云舒轻柔地喊了一声，快步迎上前去。
　　
　　书珍突然开始想念丈夫和儿子了，顿时觉得心头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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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喻芷楚    时间: 2022-10-12 09:50
我也坐回沙发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0:00
喻芷楚 发表于 2022-10-12 09:50
我也坐回沙发

多提意见                                 
作者: 秋实声像    时间: 2022-10-12 10:12
本帖最后由 秋实声像 于 2022-10-12 10:21 编辑

我说么，这小说就是要有敏捷的才思才行，像我这种写得慢、灵感迟的文友，建议不能染指。
大师兄念念不忘的太虚，才称得上这里的主人。这一大片，何时“锄到地头儿”呢，看着就发愁！
为大师兄祝贺新作，遥祝安好！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0:14
秋实声像 发表于 2022-10-12 10:12
我说么，这小说就是要有敏捷的才思才行，像我这种写得慢、灵感迟的文友，建议不能染指。
大师兄念念不忘的 ...

我这也写了大半个月，改了六七稿了。读来还觉手生。
建议你还是染指吧
作者: 秋实声像    时间: 2022-10-12 10:18
人生如茶，细心品味，幽香绵软四溢，友情似歌，倾心吟唱，韵律源远流长！
作者: 小平_gMTT8    时间: 2022-10-12 10:18
本帖最后由 小平_gMTT8 于 2022-10-12 18:40 编辑

       阅读感觉：第一段，笔力不太集中，思绪有点乱，没有起到启迪下文的效果。

       下面一段描写很好，很入心，估计对全文，对主题都有启示作用。 “那是她第一次做绘画模特，虽然不知情。换句话说，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被一个独具慧眼的人认真看了，用心感受了，并且用画笔表达了出来。那是一种透视服饰直达肌肤、骨骼和内心的独特洞察力，那是一种和自己最亲近的丈夫或者闺蜜，都不具备的欣赏能力。是的，那幅画上的自己，她看了都动心。或许，如果不是心有灵犀，绝美的女子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另外请舍弟斟酌一下“婚宴阑珊”  的阑珊，虽可取“将尽”之意，但同时给人以凄凉的感觉；虽有“春意阑珊”、“灯火阑珊”的用法，但用于喜庆的“婚庆”是否妥当还望兄弟详查。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0:20
秋实声像 发表于 2022-10-12 10:18
人生如茶，细心品味，幽香绵软四溢，友情似歌，倾心吟唱，韵律源远流长！

对，爱情太奢侈了，男女主人公还是保持友情吧。
作者: 秋实声像    时间: 2022-10-12 10:25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2-10-12 10:20
对，爱情太奢侈了，男女主人公还是保持友情吧。

大师兄这个观点值得商榷，如果真的 “ 男女主人公都保持友情 ” 的话，世界岂不灭绝了人种！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0:31
本帖最后由 草舍煮字 于 2022-10-12 10:45 编辑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0-12 10:18
阅读感觉：第一段，笔力不太集中，思绪有点乱，没有起到启迪下文的效果。

       此段描写很好 ...

第一段的作用的确有点隐晦。初夏与初秋景物、意象的对比，是女主人公沿途所见，体现她此时的心情——每年初夏追赶花期的生涯即将结束，爱情即将功德圆满，有个结果。
“婚宴阑珊”依然是暗喻，小说中几个人物的婚姻不太如意，或者当事人不满足。
谢谢老哥，对每篇文章都非常用心，向您学习！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0:38
秋实声像 发表于 2022-10-12 10:25
大师兄这个观点值得商榷，如果真的 “ 男女主人公都保持友情 ” 的话，世界岂不灭绝了人种！

小沙弥问：倘然普罗大众全心修佛，俱不婚娶生子，世界岂不灭绝了人种！
老方丈答：普罗众生有几人受得清心寡欲、苦行终生？
作者: 青于蓝    时间: 2022-10-12 11:00
全部看完。
最后结尾发人深思，初恋的一段情，最后敌不过养女与养父的感情。以后书珍还会赶牡丹花期吗？漫漫长夜中她又如何忍受丈夫的无能？或者她还是接受已是单身郑总？这是作者留给读者的思考。
写小说辛苦，写小说快乐。
作者: 邱天    时间: 2022-10-12 11:05
人到中年再回忆“初恋”挺有意思的。

喜欢老师的《初恋》！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1:06
青于蓝 发表于 2022-10-12 11:00
全部看完。
最后结尾发人深思，初恋的一段情，最后敌不过养女与养父的感情。以后书珍还会赶牡丹花期吗？漫 ...

青老师一眼看穿，就是这个意思。爱情和婚姻总难两全。
作者: 秋实声像    时间: 2022-10-12 11:14
本帖最后由 秋实声像 于 2022-10-12 11:18 编辑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0-12 10:18
阅读感觉：第一段，笔力不太集中，思绪有点乱，没有起到启迪下文的效果。

       此段描写很好 ...

首先，为小平版版的认真负责的阅读、点评点赞助力。我喜欢这样的版主。
我看小说，目揽二十行，读得太慢了。所以，非常吃力地找到了藏在犄角旮旯的 “ 婚宴阑珊 ” 。
纵观上下文，璞楠喝的一塌糊涂，被人架到更衣间……把婚宴即将散尽时的场景，形象生动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这时用 “ 阑珊 ” 表示宴席将尽时的灯火稀疏、凋零落败的景象，合适不过。
我很少来太虚，看到有小平这样的好版主，我决定改变主意，来太虚发文。但水平有限，望多多指教！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1:20
邱天 发表于 2022-10-12 11:05
人到中年再回忆“初恋”挺有意思的。

喜欢老师的《初恋》！

对哈，青涩加苦楚。               
作者: 喻芷楚    时间: 2022-10-12 11:47
这里真是有好几种感情问题的出现，却是生活中常见的意外事故，夫妻情，亲情，爱情，真我本性，为人理性思维，最后的回归，挺好的。做人本来难，情感外还有责任。
理性是本文最大特点，又不乏浪漫唯美的细节描写。
作者: 小平_gMTT8    时间: 2022-10-12 11:47
本帖最后由 小平_gMTT8 于 2022-10-12 11:53 编辑

         第六段写得好！在用对话导示心绪活动，使得情节发展灵动起来。
  相比之下第（四）段的情节转换的叙述过于平淡，失去了小说的灵动。
              常言说，人之《初恋》刻骨铭心，第（五）段“不知为什么，一向大方伶俐的书珍这个时候低下了矜持的头，脸上的红云蔓延到了脖子——刚才直面对方令她猛然想起他竟然是自己大学时的初恋！那个时候他有个很土的名字。”   
      这段描写使得书珍和云舒的初恋重逢就缺少了激情。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2:03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0-12 11:47
第六段写得好！在用对话导示心绪活动，使得情节发展灵动起来。
  相比之下第（四）段的情节转换 ...

第（四）段写的时候确实有点吃力，其信息量不是这些文字能够容纳的。考虑总字数已经挑战读者的耐心了，只好放下了。
初恋相见应该是个高潮，但书珍心事重重，又碍着洛丹在场，只好内敛。
作者: 小平_gMTT8    时间: 2022-10-12 12:04
　　“别动，别动。”云舒制止了她想要拉起被单遮挡胸乳的动作，又说，“保持慵懒的状态。”
　　
　　她幸福地笑了，笑意被倦容抵消了大半。这是云舒第一次为她画裸像，她理解为这是云舒接纳她进入家庭的开始和表示。牡丹花期已过，花开当有结果。昨夜二人激情十分，她向云舒宣布了自己已是自由之身。有点意外的是，云舒没有任何异样，仍然一如每次那样，耕作她身上的每一处丰腴秀美之地，时时喃喃地赞叹，是你守身如玉，还是时光把你遗弃？四十岁的肌肤依然宛若处子，温香软玉。艺术家的情话自是不同凡俗。
　　
　　这幅油画一气呵成，表现了人物从身姿到心情最轻松自如的状态。
　　
      此段描写好！ 语言、动作、心绪一气呵成，灵动、深刻且有磁性。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2:06
喻芷楚 发表于 2022-10-12 11:47
这里真是有好几种感情问题的出现，却是生活中常见的意外事故，夫妻情，亲情，爱情，真我本性，为人理性思维 ...

做人难，难在做自己。情感有回应已是万幸，无奈责任缠身，心不自由。
作者: 喻芷楚    时间: 2022-10-12 12:19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2-10-12 12:06
做人难，难在做自己。情感有回应已是万幸，无奈责任缠身，心不自由。

一句话做人难！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2:26
喻芷楚 发表于 2022-10-12 12:19
一句话做人难！

做人难，做女人尤其难。一个生活优裕，家庭幸福的女人，又想要维系爱情关系，难！此番挣扎看来是要失败了。
作者: 喻芷楚    时间: 2022-10-12 12:47
本帖最后由 喻芷楚 于 2022-10-12 12:48 编辑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2-10-12 12:26
做人难，做女人尤其难。一个生活优裕，家庭幸福的女人，又想要维系爱情关系，难！此番挣扎看来是要失败了 ...

你给的希望回归还是大点，主要初恋那养女不是亲生女，很可能会有故事的。是我，初恋肯定是不会要那段感情，跟他职业也有关系。
作者: 小寒微雨    时间: 2022-10-12 13:06
草版好久没写小说了，这篇新作我得好好欣赏。至少二刷。
作者: 小寒微雨    时间: 2022-10-12 13:11
第二段，我觉得写到“现在牡丹花期早已过了，她自然不是去看牡丹的。”就可以打住了。后面那句“其实......”去掉。这样一来，反而激起读者的好奇心，会忍不住去想，她不去看牡丹那是去干啥？你觉得呢？
作者: 小寒微雨    时间: 2022-10-12 13:18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0-12 10:18
阅读感觉：第一段，笔力不太集中，思绪有点乱，没有起到启迪下文的效果。

       此段描写很好 ...

我也觉得婚宴阑珊有点......能否改成“席间觥筹交错，璞楠醉得一塌糊涂”?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3:20
喻芷楚 发表于 2022-10-12 12:47
你给的希望回归还是大点，主要初恋那养女不是亲生女，很可能会有故事的。是我，初恋肯定是不会要那段感情 ...

这后面的事情就只能由读者见仁见智了，我江郎才尽啦！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3:22
小寒微雨 发表于 2022-10-12 13:11
第二段，我觉得写到“现在牡丹花期早已过了，她自然不是去看牡丹的。”就可以打住了。后面那句“其实...... ...

后面那句话在修辞上叫做重复，作用是强化读者的疑问，或者悬念。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3:23
小寒微雨 发表于 2022-10-12 13:18
我也觉得婚宴阑珊有点......能否改成“席间觥筹交错，璞楠醉得一塌糊涂”?

这个问题，读者有正反两方面意见，咱们再等等。但是你这意见也不错，刚好回避了争论焦点。
作者: 冰峰雪鹰    时间: 2022-10-12 14:48
一股书卷气扑面而来也
作者: fonyuan    时间: 2022-10-12 14:50
建豪出大作，砖家来捧场。
此乃短小说之真容也。
望建豪同志再接再励。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5:39
冰峰雪鹰 发表于 2022-10-12 14:48
一股书卷气扑面而来也

问好雪鹰老师，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2 15:40
fonyuan 发表于 2022-10-12 14:50
建豪出大作，砖家来捧场。
此乃短小说之真容也。
望建豪同志再接再励。

应景之作，没敢告诉你。
作者: 冰峰雪鹰    时间: 2022-10-12 15:40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2-10-12 15:39
问好雪鹰老师，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作者: 莹莹子期    时间: 2022-10-12 17:35
今天有事忙了半天，才来拜读煮兄大作，煮兄这篇才是短篇小说楷模，写的大气，意蕴丰富，细细品来，每人对初恋感觉不同，追求的的婚姻也不尽相同，煮兄对细节的把控尤其精准，人物内心也饱满，相比之下我写的太失败了。真值得我好好学些，学习，再学习。问候煮兄秋安。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3 01:00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22-10-12 17:35
今天有事忙了半天，才来拜读煮兄大作，煮兄这篇才是短篇小说楷模，写的大气，意蕴丰富，细细品来，每人对初 ...

这篇写来也是手生了，久不写小说，完全不得章法。看似篇幅不小，退步十分明显。
作者: 荷花淀派    时间: 2022-10-13 09:28
一篇爱情题材小说，故事构架大，人物刻画入微。初恋和柴米油盐的婚姻，两条线先后出现，不一样的情境，不一样的心态和不一样的感悟。在小说的艺术升华里，读这篇小说人都会联想到自己的过往，剖析男女的情愫。这篇小说值得品读。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22-10-13 09:32
小说三条线，书珍和泰谦的婚姻是朴素的，本是郎才女貌可以相濡以沫的平凡夫妻，却因为丈夫遭遇车祸丧事性功能面临风雨飘摇；洛丹和璞楠的婚姻比较如意，丈夫替人受过，降职处理，婚姻的堡垒有了无法弥补的缝隙。闺蜜俩的生活好像走进了一个魔咒，巧遇了大学同学云舒，云舒也有两段失败的婚姻。小说三条线相互缠绕，揭示了饮食男女婚姻的现状，世上没有完美的感情，生活不会按照设计的方向前进。与其苦追花期，不如思考当下。
问好大师兄，洋洋洒洒八千言，老功底不可小觑。
我砸一砖：小说是描述艺术，少一些叙述，多一点细节，就更完美了。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3 09:37
荷花淀派 发表于 2022-10-13 09:28
一篇爱情题材小说，故事构架大，人物刻画入微。初恋和柴米油盐的婚姻，两条线先后出现，不一样的情境，不一 ...

谢谢荷花淀老师厚爱！
篇幅稍长，读完的都是爱好者，为了文学舍得付出的人。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3 09:42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22-10-13 09:32
小说三条线，书珍和泰谦的婚姻是朴素的，本是郎才女貌可以相濡以沫的平凡夫妻，却因为丈夫遭遇车祸丧事性功 ...

这一砖砸得很准，写的过程中就纠结了。已经将近9千字，展开细节太折磨读者的耐心。现在想来，太多有故事的情节一叙而过，真是败笔。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22-10-13 16:02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2-10-13 09:42
这一砖砸得很准，写的过程中就纠结了。已经将近9千字，展开细节太折磨读者的耐心。现在想来，太多有故事 ...

大师兄当年发表在北京文学的功底还在。哈哈，砸你的时候，我手一哆嗦，砸在自己脚上了。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3 16:16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22-10-13 16:02
大师兄当年发表在北京文学的功底还在。哈哈，砸你的时候，我手一哆嗦，砸在自己脚上了。

哪里哪里，你客气了。你这砖的实力我的头结结实实感受到了，以后这样的砖要多砸，砸砸更健康。
作者: yugongjin    时间: 2022-10-13 17:31
这幅油画一气呵成，表现了人物从身姿到心情最轻松自如的状态。 　　欣赏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4 08:12
yugongjin 发表于 2022-10-13 17:31
这幅油画一气呵成，表现了人物从身姿到心情最轻松自如的状态。 　　欣赏

谢谢公谨老师来读，早安！
作者: 小平_gMTT8    时间: 2022-10-14 08:42
          第八段着重叙述云舒两次失败的婚姻，稍显平淡冗长，相比之下和书珍的“初恋情结”反而模糊起来，使得《花期》 黯然失色。（建议斟酌一下，情节选用最好能为主题服务。）
   
        第九段结尾我个人觉得不错，激情终归生活现实之中，人生在苦、甜、酸、辣中继续，婚姻在亲情和爱情中选择......。剧中人物的归宿，留在读者的思想里......。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4 08:56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0-14 08:42
第八段着重叙述云舒两次失败的婚姻，稍显平淡冗长，相比之下和书珍的“初恋情结”反而模糊起来， ...

我是这样构思的，书珍每年赶一场花期，最终是奔着婚姻去的。而云舒由于两次婚姻失败的经历和心理因素，对婚姻已经望而却步了。这和随玉那篇《初恋》一样，初恋情人再次相恋时，书珍还带着“初恋情结”，而云舒已经不是初恋时的那个他了。
所以，写的不是初恋这个故事，而是曾经初恋、旧梦重温的两个情人，以及他们面临的问题。
作者: 何叶叶    时间: 2022-10-14 16:02
小说类型独特，中间写得很入心，看着入迷。非常有味道的一篇佳作。学习了。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4 16:50
何叶叶 发表于 2022-10-14 16:02
小说类型独特，中间写得很入心，看着入迷。非常有味道的一篇佳作。学习了。

谢谢叶叶高评，篇幅有点大，阅读辛苦。问安！
作者: 枕石问天    时间: 2022-10-15 20:07
这么长我还是罚歌吧。飘飘的落花如流水，才知道花期的珍贵。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0-16 08:41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2-10-15 20:07
这么长我还是罚歌吧。飘飘的落花如流水，才知道花期的珍贵。

是啊是啊，人生短暂青春逝水，生活无常焉能无悔。
作者: 随玉    时间: 2022-11-5 17:29
特意翻草舍兄的这篇小说来看，一看就入了迷。
草舍兄的小说字里行间有一股正气，严肃小说的范儿，写了几对婚姻的状况，非常有代表性。
婚姻像围城，这句话是绝对的真理，不管是书珍和泰谦，还是璞楠和洛丹，他们的婚姻都不是十全十美的，然而，这样不完美的婚姻依然有其珍贵的地方，这世界上属于自己的东西是非常少的，每个人都只能得自己应得的份例，所谓完美爱情也只是一个短暂的梦而已。好在，书珍最后明白了这个道理。
草舍兄的文笔越发精湛了，佩服！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1-5 23:19
随玉 发表于 2022-11-5 17:29
特意翻草舍兄的这篇小说来看，一看就入了迷。
草舍兄的小说字里行间有一股正气，严肃小说的范儿，写了几对 ...

这篇虽然篇幅稍长，但也感手生吃力了。
玉兄喜欢可能是故事还可以，但在表现上还是偷懒了。
作者: 唐僧没有肉    时间: 2022-11-6 12:06
唉，这个结尾啊，为什么这个结尾啊，哈哈。
关于爱情，男人和女人还是很有差别的。
草舍兄虽然不大写小说，但写出来的都比较有质量，写得比较实。
作者: 唐僧没有肉    时间: 2022-11-6 12:06
对了，在你贴子下面，我看见久违的芳源冒泡泡。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1-6 14:25
唐僧没有肉 发表于 2022-11-6 12:06
唉，这个结尾啊，为什么这个结尾啊，哈哈。
关于爱情，男人和女人还是很有差别的。
草舍兄虽然不大写小说 ...

我不大写小说？哦，最近不大写了。在中财我的小说超过百篇了吧。
这个结尾我也不满意，但是正像你说的，女人的爱情大概率是这样的。
作者: 唐僧没有肉    时间: 2022-11-6 15:41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2-11-6 14:25
我不大写小说？哦，最近不大写了。在中财我的小说超过百篇了吧。
这个结尾我也不满意，但是正像你说的 ...

那是因为我来中财晚，你的小说更多是在更早发的吧，在我印象里你一直在杂版，文章学理类阐发逻辑性强的占多数，以致让我生出错觉你不大写小说。
贫僧闭塞了哈，阿弥他佛，敲一下木鱼掩饰一下尴尬。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2-11-7 08:36
唐僧没有肉 发表于 2022-11-6 15:41
那是因为我来中财晚，你的小说更多是在更早发的吧，在我印象里你一直在杂版，文章学理类阐发逻辑性强的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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