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莹莹子期 于 2023-5-4 21:06 编辑
五一临近,是时候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新闻里到处是人山人海,花团锦簇,或是浓重,或是淡雅,世间似乎只有色彩最能诠释万物的情感。
趁着清风明月,去敖包山寻找一种叫木兰的花。琴琴听说了,便笑我,木兰早春三月就开过了,你可是去寻木兰影子么?我调侃她,你没听鲁迅说过物以稀为贵的典故么,那我再给你背一次吧,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
琴琴在那边狂喊,打住,打住,你快饶了我吧,一说话就掉书袋。我在这边笑得直不起腰:所以,你知道了吧,草原的春季是从五月才开始的。而我最喜欢这个时候的木兰花,有一种千帆过尽向新而行的别致。
木兰花语是:高尚的灵魂。这似乎与朋友没有什么关系。但与我却是极其奢望的。学生时期总觉得朋友是很神圣的词语,一如木兰,容不得半分亵渎。曾经把朋友如积邮一样小心翼翼珍藏起来,且引以为耀,后来才发现我精心收集的友情不过是一个个名字而已。
随着人生阅历的累积,越来越发现这个词与我预期想象相差甚远。不要说困难时候的帮助,连共同话题渐渐都乏善可陈,常常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甲方想得到乙方的关注,乙方希望得到甲方的肯定。或者一个说一个早已神思天外了,到底是谁偷走了友情,曾经的默契怎么突然之间就灰飞烟灭了呢?
人到中年,越来越现实,也越来越市侩。柏杨说:天下只有一种东西不能忍耐,那就是俗焉。而大部分人越来越俗,越来越油腻,这跟文化知识无关。男人坐在一起大都是喝酒吹牛,女人在一起不是孩子就是老公,或者吃饭,美容,总离不开这些琐碎庸常,就像路边的大排档随手一张板凳就能坐下来,但我们的友情不该是清晨带着露珠的初心么?那些蓬勃的热情,向往与自我放飞的梦想就像被风雨吹折的花朵一夜凋敝。想想真是愁煞人也。
逢年过节同学聚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只是我实在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八卦的话不会说,家长里短又不能开口,还能说什么呢?每次聚会对我都变成一种折磨,后来索性找借口推脱。时光流逝曾经这些熟悉的名字如同蒙了一层灰尘渐渐被掩盖,最终变成过客。
爱文字的人内心敏感而深情,总嫌纸短情长,希望那些文字像一个个萤火虫张着翅膀替我们去照亮前方,也许那些光亮不足以感动别人但足以在夜深人静之际宽慰自己。
那天琴琴说,人生就像一个枷锁,从出生那一刻我们就被套牢了,人生不过就是在排队等待死亡。这话看似很残酷,但现实何尝不是呢。青春,自由,梦想,思想被现实的悲欢离合磨得没了棱角,最后只剩下行尸走肉。琴琴说,现在看到婴儿的降生不但不心生欢喜,内心反而多了悲凉之心,人世间不过又多了一个来受苦的人罢了,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呢?
所以真正的朋友才是灵魂上的渡者啊。身体和思想总要有一个在路上啊。所以我要找到木兰。她笑着回复我,木兰不在山上而是在你走过的路和读过的书中。所谓的知己不过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而朋友是你带你体验人生过程的隐者。
无论遇见谁都是我的缘?哈哈,是的,比如你与我的相识。她发了一个俏皮的表情。 我绕了大半个山头在一排红柳之间,才看到一小片白色的木兰花,满树洁白,晶莹剔透,不染尘埃,毫无杂质。就像那条缓缓流淌的锡林河,静静伫立在那里,却夺人心目,在草原刚刚透出一点绿意中尤为震撼。我给琴琴发视频,山上是恢弘的佛家圣地,而山下就是充满烟火气的广场,一个入尘,一个是脱尘,多么强烈的对比啊。在这熙熙攘攘的人世守着这株木兰修一刻安宁,内心也是富足的。
她告诉我:人生本就是修行,热闹是烟花,寂寞才是人生常态。站在木兰树下,双手合十祈愿它能渡我抵达灵魂的彼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