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刘彦林 于 2023-11-15 09:31 编辑
于凡俗生活萃取别样的清芬
——浅析雨荷诗歌的叙事抒情特征
雨荷的“诗龄”不算短，在陇南诗坛也有一些“诗名”，但写作属于低姿态而时断时续的状态。若把这种现象比喻成鸟的吟唱，姑且目之为一只不起眼的“杜鹃”，偶尔鸣叫着飞过天空时，却留下了清晰的身影。如此判断，雨荷的诗歌有着不应忽略的存在。
一、真情流露：对故乡一往深情的回眸
故乡是一个人出生的地方，也是父母至今仍在生活的家园。诗人心里的故乡，既是自己生命诞生之地，也是长期生活工作过的地方，更是在灵魂深处设置的一处“栖息地”。海德格尔说：“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诗人则更多是对故乡的“回望”，甚至做着精神“返乡”的梦境，尤其是地处大西北一隅陇南腹地的诗人，对故乡地域特征的描摹与情结更为浓郁，雨荷也概莫能外，尽管她的这类主题的诗歌较少，但也能佐证其借助诗歌这种艺术形式，对故乡传递着“游子式”的情谊。“记忆的沉浮里\飘荡着久远的船只\童年的故事从徐徐升起的炊烟里\慢慢变得浓厚”（《乡愁》），以“船只”为意象，瞩目“童年的故事”，通过截取不同场景的画面，呈示记忆里故乡的映像，关涉的对象有“月光下赤着脚丫的少年”，有“燕儿、柳条、阳光、花朵、风”等故乡的事物，更有“父亲、母亲”等亲人的身影，以及曾经居住过十多年的“老屋”和童年熟稔于心的“歌谣”，从“人、物、景”与“声、光”的融合上，把故乡的往昔展示在读者眼前，都是她的一份弥足珍贵的精神“富矿”。虽然并没有直接地抒发对故乡的感情，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诗句隐含了心灵的悸动，则是较为高明的处理方式，正如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话：“没说出的话比说出的话更重要”。诗人艾青也说过：“是故乡的土地把我培养成为诗人”，这句话对于雨荷的诗歌写作也很恰切。也许是故乡引燃了她的“诗心”，她才走上了诗歌书写之路。她的诗行质朴，意象朴素，但本真、真诚、真挚，也算完成了回望“故乡”的使命。
二、真切抒怀：对亲情发自肺腑的感恩
一个生命的诞生，源头是母亲的孕育；一个生命的成长，依靠的是父辈的肩膀，因而，亲情在生活中从来都不能无视，它也是诗歌书写难以绕开的重要命题。古今中外的很诗歌，都寄托了对母亲的思念与牵挂。尽管现代社会，人们为生计纷纷离开故乡在外谋生，但从来不会忘记父母、家人和孩子热望的目光。雨荷的诗歌中，关注父亲辛勤劳作的场景，“父亲黝黑的脊梁\在阳光下折射出黝黑的光芒\我看到金灿灿的麦子\齐刷刷割倒在地”（《父亲的脊梁》），在她的凝视中：“父亲额头的皱纹是岁月耕出的田地\父亲额头的汗水是流在我心底的泪”，这是对父亲的疼惜和感恩。她对母亲的牵挂更是铭刻于心，即使在“黄河”之畔，因为“母亲河”这一称谓的缘故，即刻联想到“母亲却在故乡的村头”（《那年三月》），便以“星月”代言传递盈胸的思念。对于随波逐流的生活中，难免有奔波与离别，她以女性特有的细腻，表达对在外工作的家人的惦记：“让思念变作高天上的流云\汇同你美好的名字\唱一支动听的歌\永远甜透你的心”（《寄语》）。关于亲情的作品，雨荷更多以散文随笔的文体，追忆哺育儿女的情景，截取抚养儿子过程的诸多画面，细节性地传达让人感动的温馨与美好。她的诗歌中就有写给女儿的《宝贝，乖乖地睡吧》：“只有妈妈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多彩的梦才是脱缰的野马……亲爱的小宝贝\请你别再责怪爸爸和妈妈\在你熟睡的时候\偷偷离开了你感觉时常清冷的家”，这是一位母亲为了工作而不得不离别女儿时的无声呓语，却直击人类普遍情感的核心，真情地诉说却让人泪花涌动。这也佐证着一种事实，不论何种形式的作品，只要出于真情实感，就值得被阅读者尊重。
三、真诚叙述：对生活处于本真的感悟
“生活”有诸多譬喻性的表达，比如：是一本书，是一条路，是一首歌，是一杯酒，是一杯茶，是一汪水，是一盏灯，但在诗歌写作者那里只能是“一首诗”，这也符合“我手写我心”的准则。然而，要真正叙述生活，那种缤纷多姿、错综复杂，却难以具象和穷尽，事实上只能是生活的某一截面，叙述体验与感受，言说情愫与认同。在凡俗的尘世，她对遇见的事物有过凝视，以它们作为抒情喻体，或状物写态，或借物述怀，都有心灵体察后的表露。她关注到的有“蝶、枫叶、古藤、格桑花、雪莲、月亮、香樟树、小草、雪、蜜蜂”等，睹物感怀则是一种不可隔离的常态，其中写“梨花”的短诗刊发在2014年第2期《西北军事文学》，其中有：“披一身素雅，着一身洁白\随着三月而来的风悄悄绽放\留给世人永久的清香和淡雅\如约而至……以优美的身姿迷惑土地\以芬芳的香味赢得路人赞赏\勤劳的蜜蜂一次又一次\吻着它洁白的胴体”，不仅对“梨花”进行细致入微犹如特写镜头的描绘，也有对其精神境界的歌咏与礼赞。《甘肃日报》刊发的《念》：“我喜欢静静地看着晨阳\披一身盛装\也喜欢踩着一径绿色\聆听小鸟歌唱\像是这个春天\给大地一次深情地表白”，也是她对生活中某一现象的感怀。当然，这不是她最优秀的诗歌。相比较，她从生活细部入手，有感慨，有叹息，有喜悦，有悲愁的诗歌，才融入了更多对生活的个体感知，要比她单纯观照事物的诗歌内蕴更丰盈，也更有质感与感人的力道。“挖出了黑夜与白昼\挖出了光阴\生活里我用一针一线缝制起来的日子”（《一个人的午后》），这是她对生活感念的一种汲取，尤其是“用一针一线缝制”这种理解更贴近生活状况。而难以避免的“痛感”，则更让她由衷地发出感喟与叹息：“强忍内心的忧伤和伤痛\关上记忆深处那扇虚掩的门\请上帝给我一些温暖”（《夜的窗口》），这是一个深夜被“突如其来的雷”惊醒后的体验，却发出了最真切的心声。生活的万花筒无奇不有，生活也是值得深挖的永恒主题。相信，她会有令人期待的诗歌呈示。
四、真挚表达：对情感源自心灵的传递
心理学关于“情感”的定义是：情感是态度这一整体中的一部分，它与态度中的内向感受、意向具有协调一致性，是态度在生理上一种较复杂而又稳定的生理评价和体验；具体表现为爱情、幸福、仇恨、厌恶、美感等。雨荷诗歌中的“情感”，像大多诗歌写作者那样侧重“爱情”。从《诗经》首篇算起，古代典籍中“爱情诗”何其多哉，也充分说明“爱情”理应作为情感的重要部分，进行源自心灵情愫的外在式显影。雨荷的这类诗歌，写得深情而细腻，“只是一个眼神，我已懂得\那些精美的语言与词汇\在一个人的世界\就那么静静地开花\朵朵都是我谜一样的前世\或者今生的期盼\怕只怕——\月光会揉碎了心房”（《刻度》），还有“只是一个梦\那一团篝火，于是\就把一个人的希望点燃\夜风拂起的衣裙\让盛夏的果实甜蜜\黑夜吞噬了白光\那一盏灯火，依然\满怀幸福”（《为你妆容》），这两首诗共同的特征是精短，简洁的语言中熔注了浓烈的情思，也有意象纷呈的意象与迁移，以“本我”情愫的“破壳”来安妥与抚慰心灵。“黄昏的歌声里\我愿做一片落叶\在你每天必经的路口\就那么静静地等待\你不经意的眼神\恰似\一个人的低眉”（《秋天的秘密》），读这首诗，不由想起原籍内蒙古的台湾诗人席慕蓉的《一棵开花的树》：“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诗人都是以“等待”的方式表达对爱情的期盼和真挚热切的。雨荷更短的诗《誓约》：“一个人的影子，就是一个人的梦\一个人的影子，就是一个人的诗行\蝴蝶追逐着花朵，我追逐着梦”，则多了内敛，从另一面表明她对如何驾驭诗歌有了新的理解。
雨荷在诗歌书写之路已经采撷了一些瑰丽的花束，虽然并不耀眼，但也有属于她自己的色彩。她的诗歌抒情多于叙事，在诗歌技巧与锐利的锋芒上与当下的诗歌是有差距的，不过，也不能过于挑刺，只要能在忙碌之外萃取一份诗意，为人生增添一抹光亮，这就无憾于对诗歌的热爱。在此，也表达像她那样执着于诗歌写作者的敬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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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15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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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3-11-16 09: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