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映工人阶级的电影,记忆里会呈现出《沸腾的群山》、《火红的年代》、《创业》,在浩劫年代看到了**\思想武装起来的工人阶级,具有着强烈的主人翁精神和令人赞叹的创造能量。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国家,工人阶级的地位,是写在宪法里的。流行歌手开始在媒体上声情并茂声嘶力竭地演唱《从头再来》,工人们告别工厂,沦为失业下岗中的一员,为温饱奔波,想起杨在葆演过的《血总是热的》,电影也曾经正面表达工人的选择,但是现实却冷风扑面。在电影里寻找新的思想状态和艺术的趣味,也就遇到了反映工厂里的工人们的《年会不能停》。
《年会不能停》的海报上,标明了属于喜剧,所谓跨年档爆笑喜剧,打工人发疯嘴替。工人变成了打工人,所谓时代造就的环境和语境。钳工胡建林在集团公司裁员之际,稀里糊涂被调入了总部,属于机关系统了。这等好事发生在下层工人之中,犹如中彩票一般的幸运。待遇会提升,人前也显贵。按理说,即使出现错误,发现问题及时纠正就可以了,但是在一个一切以私企老总为马首是瞻的环境里,出错本身可能会付出代价的,可能会让无意犯错的人付出不愿意接受的惩罚,宁愿将错就错,糊弄过关也不错。没有人解释胡师傅为什么直接提拔到总部工作,所以就有了捕风捉影的穿凿附会,人们从老总和胡师傅亲近的身影里,视胡师傅和董事长有特殊关系。胡师傅的上级们转而低下身姿,也对胡师傅巴结起来,于是乎有了笑料,也有了难以融入的人际关系的呈现。
做为一个对工作和业务非常认真的熟练工人,胡师傅具有一般机关混混们没有的优点。在满嘴不好好说话的机关圈子里,在人们貌似忙碌的景象中,依旧存在着出人浮于事,贪污腐败的现象。一方面集体公司要裁员几百,一方面要花费好几千万去举办年会。让没有经历过的普通工人感觉到了荒诞和扯淡。私人老板一手可以遮天,可以随意去安排人上岗和下岗走人,人们没有看到改制的先进和高效,似乎看出了更多的搞笑和混乱。从影片《年会不能停》里,人们看到了胡师傅所在的企业规模还是非常大的,也出现了问题,涉及到的根源,似乎并不是产权问题,而是一心为自己,还是一心为公,爱厂如家,一心爱钱,一定是有差别的。编导说过不管什么体系,每个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想趋利避害,想要自己更好的地位前途,想要金钱上的收获,也都不想背锅,出了事希望责任别砸到自己头上。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难以摆平的困境,你爱老板的厂子如自己的家,老板也未必乐意,甚至产生恐惧和反感和害怕之类的反应,还是哪里凉快到哪里凉快去吧。
《年会不能停》中重要的情节是集团要进行大规模裁员。谁能留下谁要卷铺盖走人,会牵动众人的心。老板的红人胡师傅被众人献媚,为的无非是能够保住饭碗。本来可以维持住的规模,设计成工人们因为生产出了不合格产品,所以要被淘汰出局。欲加之罪,小计一条。无辜的工人们甚至觉得下岗,也是老胡的出卖和设计。市场经济环境中,裁员是竞争中的必然结局,是随时可能发生的经常性的现象,和计划经济体制下,有着明显地区别。竞争也同样利用设备和技术的进步,让雇佣劳动比例降低,以此降低相关成本。电影《年会不能停》涉及到裁员的场面,让人们看到了并不多见的工人的反抗,即使在风起云动的下岗潮中,人们也难以见到工人群体的反抗行为,像东北某厂产生巨大冲突的景象实属少见和罕见。电影中却显示出工人的某种血性本能能够,他们要揍老胡,实属冤枉的胡师傅当然不能去背这个锅的,他要借年会之际,揭露自己和集体公司的真相,换取个清白。
《年会不能停》中的恶人是总裁徐云峰,他的人格有点问题,或者不算是个问题,有人想进机关送礼给他,结果答应了却不兑现。感觉他是相当冷静地意识到,下岗掉几百人对企业更有利可图,向互联网转型,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工人。只是他的手段有点下作,栽赃陷害工人们,最后被揭露。这样的人,才是符合当今现实要求的人才和管理者。企业老总因为在机械厂当过厂长,对那个机械厂有旧情,不太舍得砍掉。来自机械厂的胡师傅在年会上的揭露总裁的阴谋,机械厂被留了下来,小范围的不下岗还成功了,皆大欢喜的年会,成了众人的欢乐舞台。
违背现实逻辑,都会付出代价。在一个难以自圆其说的电影里,难以正剧解决,还是靠着喜剧蒙混过关好一些,不然如何去面对沉重的课题呢?
个人感觉电影观感比较火爆,这种火爆之感,不是军火的缘故,而是语言的设计和人物众多带来的不适。好多人物都有工具人的特点,看不出多少个性和有趣的地方。甚至觉得不如另一部反映工人题材的电影《钢的琴》来得凝重和有意思。公司裁员,本身就不是让人愉快的事情。下岗意味着从头再来,意味着没有人要的失败人生,想折腾出一个好的结局,需要好多人想破脑袋,需要顶风冒雨去拼搏奋斗,也不一定有什么前途。不如来点美好的结局,让大伙高兴一把,大过年的,谁想多添堵呢?
电影的结尾年会的展示,就搞得很春晚,载歌载舞,欢天喜地。其中一个被宣布不在下岗之列的女子,还主动辞职一把,要去唱歌选秀舞台去风光一把,这种选择其实风险很大,但是值得去尝试,万一成功了呢,也是可以风光一把又一把,不再愁地位和生存了。整部电影,轰轰烈烈的过程,虚头巴脑地结束。要求不算高的话,感觉还是一部可以观赏的电影。让你乐呵乐呵,电影制作方已经显示了足够的诚意。
2024/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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