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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赵明诚:花钱买平安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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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19 10:1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赵明诚以故宰相三公子的身份,在士林中还是颇有号召力的。他能说些什么,赵桓大约也猜得到,无外乎战必败,和必乱,败而后和,和而后安之类的高论。
每当山河破碎的时候,都会站出这一路自以为聪明的人物,半点不稀奇,让赵桓疑惑的是究竟会有多少人?实力怎么样?
仅仅是发发牢骚,还是已经有了行动?
如果仅仅是几个文人发牢骚,大可以放在一边,比他们重要的事情太多了,犯不着浪费气力。
可若是形成了气候,内外勾连,这就不妙了。
“朱大官,你知道赵明诚身边聚集不少人,他们具体谈了什么,你知道不?”
朱拱之摇头。
赵桓又问,“那他们时常在什么地方聚集,都有哪些人?这你有没有耳闻?"
“这个……”朱拱之咧嘴。
赵桓面色不悦,“朱大官,你既然提到,却又吞吞吐吐,朕的耳目就是如此又瞎又聋吗?”
朱拱之害怕了,他接掌皇城司,赵桓可是进过,他是官家耳目,如今岂不是说他失职!
“官家!奴婢斗胆实说了,赵明诚结交的都是士林才子,豪门贵人。他们去的不是寻常地方,而是李大家府上。”
“李大家!”
赵桓沉吟片刻,瞧了瞧朱拱之的神色,突然想到了是谁!
李师师!
就是这位了,她不单是美貌才华,更有赵佶的垂青,因此多年来,李师师的府邸,贵客盈门不说,所有人都老老实实,丝毫不敢造次。
眼下虽然赵佶失去了权力,声望大损,但人家好歹还是太上皇,顶着官家亲爹的名头,倒不是说所向披靡,谁也不敢惹。可为了李师师,惊动了太上皇,再惹恼了官家,就得不偿失了。
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有一些人聚集在李师师的府中,高谈阔论,肆无忌惮。
赵桓眉头紧皱,原本他还是没多大兴趣的,但张叔夜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说那些话,主张议和的力量,一定非常强大,而赵明诚这种人,又最适合推到前台。
他出身好,名气大,娶了著名的才女,哪怕放在后世,不用包装,就是妥妥的意见领袖,随便说点什么,一呼百应,还真不能等闲视之。
赵桓沉吟片刻,对着朱拱之道“太上皇去李师师府邸的道还在吗?”
朱拱之差点趴下,“官家啊,还是让奴婢安排人,去仔细听听吧,回头一定把详细的事情告诉官家,就别劳烦官家大驾了。”
毕竟父子两代皇帝,同走一条密道,还往同一个名妓的家里跑,这要是传出去,父子俩人的名声全都毁了,考虑到赵佶已经不剩什么名声了,的确是为了赵桓考虑。
偏偏赵桓是个不懂领情的,居然怒道“朱大官,你要是提前安排人去打听,朕也不会怪你。就算牵连到了太上皇,朕还会拿你撒气不成?你倒好,非要跟朕讲,还不许朕去,你把朕当成孩子耍吗?别废话!赶快准备!”
让赵桓一顿臭骂,朱拱之抱头鼠窜,赶快给赵桓安排去了。
有人传说赵佶为了私会李师师,弄了一条地道,直通李师师的家。这点咱们必须要说清楚,赵佶没有这么败家,却也没有如此胆小……人家的确是修了地道,但只不过是通到皇宫外面罢了。
地道出口,就是一座宅子。
里面的建筑多精美就不用说了,光是马车就准备了三驾,全都宽大敞亮,舒适得很!
“看到这些东西,我是真想痛打太上皇一顿,他应该跟大宋百姓谢罪!最好在太庙弄一个跪象,让他反省一万年!”
朱拱之翻了翻眼皮,干脆低头赶车,他能说什么啊?官家你要是想干就放手去做,奴婢支持你!
朱拱之赶车,轻车熟路,到了一座别致的三进院落,赵桓是从后花园进去的,往常赵佶都是去东跨院,那里有一座三层小楼,幽会情人,看景赏月,弹琴赋诗,都是绝佳的所在。
如今赵佶不来,东跨院自然封起来,李师师住在西边,而外面的访客则是被安排在了前两层院子里,有那么十几个雅座隔间。
每一个都不便宜,而且还要有一定名望,寻常土豪,连门都进不来。
赵桓走的是通道,自然不担心这个。
只不过这马车一出现,可把府里伺候的专人吓坏了。
“我的老天啊,怎么这时候还来啊?”
朱拱之哼了一声,“你就别问了,咱家问你,赵明诚那些人今天过来没有?”
怎么不问姑娘,问起才子了?
老妇满脸问号,“是,是马车里那位要问的?”
“没错!”朱拱之哂笑道“怎么,你还敢不说吗?”
“不敢,不敢!”老妇连连摆手,却又仗着胆子道“可是官家?”
朱拱之瞧了眼马车,这时候赵桓的声音传来,“不是太上皇!”
妇人一听,顿时松了口气,甚至有点迫不及待了,忙道“赵公子还要等一会儿,不过他的朋友倒是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
“对,叫刘跂,听说他爹是老相公刘挚!”妇人抿着嘴唇,俯视着脚下,顿了顿气恼道“他们总说官家坏话,婆子不敢说什么,还请,还请明察!”
朱拱之意味深长点头,没有废话,他们到了紧挨着的房间。赵桓和朱拱之坐了下来,隔壁就是赵明诚的朋友,三四个人,簇拥着一个年近花甲的小老头,也坐了下来。
“斯立先生,您老从京东路过来,真是需要大智大勇,路上没有遇到金人?”
刘跂沉吟道“金人没遇到,乱兵倒是遇到了不少,有人打着勤王的旗号,四处扰民,又是征调军粮,又是强抢役夫,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兵匪一家,我看金人来不来,没有什么区别了。”
刘跂长叹,立刻得到了附和,有人侧身,恭敬道“斯立先生所言极是,这些日子有不少河北溃兵,逃难的百姓,他们路过京城,有人进来了,有人继续往南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真是可怜啊!”
刘跂嘲笑道“这才哪到哪啊?接下来的大战,兵连祸结,百姓四处逃窜,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他们正在说着,突然外面脚步仓皇,赵明诚气喘吁吁走了进来,见到刘跂,连忙施礼,彼此寒暄之后。
赵明诚就主动抱怨,“真是家门不幸,贱内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劝我要去山东,招募义兵,起兵勤王,还说要散尽家财,斯立兄,你知道,那可都是我的心血啊!”赵明诚如同被摘了心肝一般。
刘跂忍不住讥诮道“德甫兄,这也不算什么,我听说官家把艮岳都拆了,毁家纾难!”
一听这话,赵明诚连连摇头,“斯立兄,你是明眼人,你说一个艮岳,价值多少?”
刘跂感叹道“为了修艮岳,搜罗天下奇石,汇聚能工巧匠,花费时间,不计其数。以我揣度,艮岳价值,何止亿万缗!”
赵明诚轻叹口气,“谁说不是啊!结果就,就让官家给拆了,把那些石头运上了城头,那可是天地精华,奇珍异宝啊!就给随便砸成小块,当成顽石扔到了城下!还说是抵御金兵,我看暴殄天物还差不多!”
刘跂哂笑道“官家决心抗金,倒也不能说错,只是欠妥当罢了!”
“什么欠妥当,根本是糊涂!金人南下,索要岁币而已。把钱给了,自然就退兵了,天下又重新太平。可咱们这位官家,天天嚷嚷着血战到底,除了会喊两句好听的话,其余一无是处。”
赵明诚越说越气,看样子是把在夫人那里受的气,全都发泄到了赵桓头上。
“要谋略没有谋略,要手段没有手段,只知强硬,不通圆滑,实在不是百姓之福。你们想想,金人能要多少钱?一百万缗,还是两百万缗?不管多少,也好过现在这样,又是拆了艮岳,又是沿着开封城墙挖掘壕沟,拆毁的建筑不计其数。两河几百万人,流离失所,北人南下,抢夺南方百姓土地,南北又要大乱。”
“你们说,哪一样的损失,不比岁币大?”赵明诚感慨道“当年真宗皇帝答应给辽国岁币,忍让一时,换来百多年太平,百姓不知刀兵之苦,丰亨豫大,盛世繁华。我就想不明白,官家为什么不能学学真宗皇帝的胸怀,非要置天下百姓于险地?倘若金人攻破开封,百万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那,那真是他想看的?万民君父,就是这么当的?”
刘跂十分赞同,慨然道“老夫为苍生而来,只是无能为力,德甫,你可有办法?”
赵明诚发泄之后,气势也弱了,叹息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盼着能有朝中重臣,愿意挺身而出,当着官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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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19 14:50 | 只看该作者
“德甫兄,你在京城的时间不短了,能站出来,仗义执言的宰执相公,你还不知道吗?”刘跂绷着脸问道,有些责怪,也有些鄙夷……都到了这时候,还吞吞吐吐,真不爽利!
赵明诚脸色苍白,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官家已经斩杀了童大王,若是份量不够,不但劝说不了,还容易惹祸上身,着实不容易啊!”
刘跂捻着白须,眯着眼笑道“这么说,还是有合适人选了?”
赵明诚很为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知道一人对官家有恩,当初曾经庇护官家,只是官家登基之后,并没有重用此人,我怕他也没法说动官家。”
刘跂思忖了少许,隐约猜到了赵明诚所说之人,诚然,这位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也不是不能考虑。
“德甫兄,我这里有一份谏言议和救国的名单,本来是想送给白相公和李相公,请他们仗义执言,只是眼下这二位都不可靠,就只能托付德甫兄了。”
赵明诚接过一张纸条,扫了一眼上面的人名,顿时大喜。
“斯立兄,有这几位支持,我的胆子总算大了一些。咱们为民请命,不辞劳苦,我现在就去奔走。”
赵明诚起身,刘跂和其他人相送,出了房门,向隔壁一看,这才发现门竟然虚掩着,几个人头皮发麻!
坏了!
居然有人在偷听?
要命的事情,怎么能被别人听到?
赵明诚带头推开了房门,赵桓正坐在里面品茶,朱拱之却是不见了踪影。
赵明诚认真看了看赵桓,发现这位衣着虽然不错,但是有点旧了,坐在那里,只有一壶茶,似乎不算是什么贵人。
天可怜见,赵明诚虽然进京述职,却没有拜见过赵桓。而赵桓几次抛头露面,赵明诚都躲得挺远,包括他的这几个朋友,祭祀丘八武夫的典礼,他们是半点兴趣没有。
再加上登基之前,赵桓深居简出,他们居然没有认出这就是他们希望劝说的官家!
“这位朋友是?”
赵桓淡然道“来找人的。”
“找人?”赵明诚道“请问要找谁?”
“自然是忠臣义士!”赵桓冲着他们微微一笑,“这里是太上皇以往常来的地方,志趣相投,人以群分,我过来瞧瞧。几位,要喝茶吗?”
赵桓说着,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
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尤其是赵明诚和刘跂,思索着对方的话,难不成他是太上皇的人?
众所周知啊,官家逼着太上皇交出朝廷大权,紧跟着又把太上皇圈禁在龙德宫,只要是个人,就不会忍下这口气吧!
难道说太上皇心有不甘,故此安排人在这里寻找帮手?
可这也不对劲儿啊?
万一得罪了官家,可是会掉脑袋的。
赵明诚一时间傻住了,倒是刘跂年纪大,经验更丰富。
“太上皇已经避居龙德宫,不问政事,怕是再也不会过来了吧?”
赵桓微微一笑,“是啊,太上皇不会过来,但总有人想要尽孝,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刘跂深吸口气,惊道“先生是……”
赵桓没说话,而是伸出了三根指头,晃了晃。
三!
皇三子,恽王赵楷?
要真是他,也就对上了,完全是情理之中,简直不能更正常了。
本来恽王是有望成为储君的,可金人南下破坏了布局,太上皇只能禅位,没法易储,结果就出现了现在的局面。
要说恽王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
如果太上皇,恽王,再加上几位愿意出面帮忙的宰执,整个大局也就确定下来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眼前这家伙靠谱不啊?
“先生,我等虽然身份低微,却有心匡扶社稷,救民水火,只是我们人微言轻,徒有一腔热血,却没法施展。”
赵桓笑道“谁说出身低微,就不能干成大事?更何况你们几位身份一点也不低微。之所以一头雾水,是你们没有找到破局的办法,想当年,郑侠一张流民图,就逼退了拗相公,不可谓不高明啊!”
赵桓似笑非笑说着,可是听在赵明诚和刘跂等人的耳朵里,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啊!
思路来了!
赵明诚简直顿足捶胸,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怎么没有想到?
“我也会画,我现在就画个流民图!”
他说完,刘跂忍不住笑了,“德甫兄,你要是画流民图,人们见了只会更加恼怒,嚷嚷着和金人不死不休,又岂会议和?更何况……”
赵明诚皱眉头,“斯立兄,你怎么也吞吞吐吐了?”
刘跂道“德甫兄,要我说,不管是作画,还是写诗,倘若易安居士能够出手,必然胜过你许多啊!”
赵明诚翻了翻白眼,无奈道“让她写?她只会写什么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又怎么会以和为贵?”
赵桓听在耳朵里,突然笑了,“倒是两句好诗,没想到易安居士女流之辈,居然有此烈性,难得,难得啊!”
赵明诚还以为赵桓是讥诮他管不住老婆,因此更加恼怒,“妇人无知,女流之辈,她哪里懂什么军国大事!”
赵明诚低着头苦思,流民图的思路太好了,但是想一下子就创造出打动人心的作品,着实太困难了。
“这位先生,多谢你提点,我要先回去思索一番,咱们改日再会!”赵明诚打算告辞。
赵桓也没拦着,而是笑道“我等候几位的好消息,不过我觉得要想撼动人心,就要从普通人下手,要通俗易懂,哪怕是贩夫走卒,也知道朝廷打不过金人,议和是唯一的出路。这样一来,才能以大势压迫,让官家低头啊!”
赵明诚连忙点头,“先生之言有理,不知道先生有没有主意?”
赵桓笑道“我不通诗词,也不会作画,只是偶尔想了几个小故事,要不说出来,大家听听。”
“好啊!”赵明诚和刘跂围坐过来,聚精会神听着。
“这第一个是关于高太尉的,说有西军将士登门,说洒家是高太尉并肩作战的好友,特来拜会。守门士兵满脸鄙夷,你肯定不是太尉的袍泽……因为太尉根本没有上过战场!”
赵明诚和刘跂互相看了看,略微沉吟,都忍不住笑起来。
“先生说得太好了,高俅小人,根本就没上过战场,官家以他领兵,岂能不败!”
赵桓含笑,“那我再说一个跟官家的有关的,话说太上皇,官家,还有康王,三个人泛舟金明池,突然一阵狂风,游船翻覆,三人落水。有人就问,谁得救了?”
赵明诚眨巴眨巴眼睛,他担任希望太上皇得救了,可很显然,这个结果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大宋!”赵桓轻轻吐出两个字。
顿时赵明诚又忍不住笑起来,太好了!
这可是狠狠讽刺了昏君,有这样的糊涂皇帝,还能赢吗?
“还有吗?”
赵桓托着下巴,思忖片刻,又道“官家问刚刚荣升太宰的李相公,说你对朕不惜一切,抗击金人的主张,有什么意见?李邦彦一本正经说我是有意见,但我绝对不同意我的意见!”
这一下连刘跂都憋不住了。
够狠!
真是太妙了!
“李邦彦迎合天子,就是个十足的小人!朝堂之上,文恬武嬉,尽是这一路货色,还要跟金人斗,简直自取其辱。”
几个人喜笑颜开,赵明诚抚着巴掌,欣然道“先生言辞犀利,颇有曼倩(东方朔)之风,在下似有了主意,我这就去构思。”
赵桓笑容不减,“赵明诚,你怕是走不了了。”
“先生什么意思?”
赵桓没说话,指了指外面,这时候朱拱之在前,高俅和李邦彦从外面闯了进来。
赵明诚和刘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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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19 16:3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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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0 15:54 | 只看该作者
张悫走得决然,其实刘豫出现在阳武,就已经非常离谱了。就算他没有降金,按照丢城弃地办了,也是理所当然。
张悫之所以替他说话,一半出于私人情谊,往常习惯,另一半,却是没有适应大局变化,还拿过去的经验套当前的局面,岂有不倒霉的道理。
按理说,赵桓大可以取了他的脑袋,警醒百官。
但这位看起来很莽的官家,竟然没有那么做,还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管怎么说,都是皇恩浩荡,张悫除了玩命,还有什么选择?
望着张悫的背影,赵桓微微摇头,似有所思,随后自嘲笑道:“朕刚刚说了你们几位,其实朕何尝不知,囚禁太上皇于龙德宫,又重用武夫,败坏大宋规矩,对士人官吏严苛……”赵桓把目光落在赵构身上,无奈道:“甚至还逼着康王出城,以身犯险,朕这个兄长不合格啊!”
“官家!”
赵构吓得慌忙跪倒,磕头作响,随后他抬起头,昂然道:“臣身为大宋宗室,国家危亡,社稷崩坏,臣,臣恨不能一腔热血,洒在阵前!官家让臣出城,换回何老将军的遗体,臣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愿意,又怎么会抱怨兄长?”
赵构动容道:“这几日臣在金人军中,所见所闻,触动颇深。完颜宗望固然有些军略,可他嗜食蜜糖,每日至少饮用半斤蜂蜜。完颜兀术暴虐好色,账内有不下十名美女伺候,而且日日更换。还有完颜阇母,喜欢吃生肉,还不洗澡……”赵构顿了顿,苦兮兮道:“诸位相公,这就是咱们的对手,就是这么一群粗鄙野蛮的家伙,陈兵京城之外,把咱们大宋压得喘不过气,几乎亡国!”
“我,我想请问诸公,你们饱读诗书,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为什么?咱们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来自赵构的灵魂拷问,让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哪怕不要脸如李邦彦,脸也红了,至于李纲,那就更咬牙切齿,怒火三千丈了。
其实直到现在,金国还不能算是一个国家。
从他们的权力结构,领兵模式,上下关系……最多就是部落状态,甚至还没达到春秋战国的程度。
可就是这么一个只有几十万人的野蛮部落,吊打了几千万人,富庶冠绝历代的大宋。
究竟是金人人均天兵天将,还是大宋是在太菜?
又或者二者兼有?
这个问题从赵构的嘴里问出,多少有那么一点滑稽。但考虑到这是仅仅只有二十岁,一腔热血还在的赵构,又顺理成章了。
或许正因为找不到答案,又或者知道了答案,却又无力改变,才会选择做“完颜构”吧!
毕竟能站着,谁又不是天生的软骨病呢?
这时候平章军国重事白时中缓缓开口了,“康王殿下,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朝自立国以来,文武相制,大小相制,内外相制……不用说别的,光是我朝的官制,就登峰造极,超过前代无数。朝中官吏有十分聪明才智,能用在办事上面,尚且不足一分。能脱颖而出,身居高位,并非什么德才兼备的贤臣,只不过是精通明哲保身,阴谋算计的高手罢了。”
白时中深深叹息,无奈苦笑:“如此之臣,哪来本事匡扶社稷,救济黎民?遇到了外敌入寇,哪怕只是一群夷狄,也只有想着议和投降的份儿,又岂敢愤然一击?”
白相公石破天惊,这番话简直泄露了大宋最高机密,把在场文官的老脸都给揭了。
赵桓忍不住咳嗽道:“白相公,你过了!”
白时中摇头,“官家尚且觉得处置太上皇,是不孝之举。臣反躬自省,顿觉自己是小人丑类,无颜活在世上啊!”
赵桓冷哼道:“白相公,你不会又打算辞官回家吧?”
“不!”白时中用力摇头,“官家,臣想通了,往事已矣!想挽回过去的错误,唯有同心同德,抗击金人,中兴大宋,扫清耻辱。到了那时候,纵然还有错处,也无关紧要了。千秋青史,才不会以大宋士人为耻!”
白时中转身,对着在场诸公,深情呼唤,“诸位以为然否?”
李邦彦第一个点头,“白相公,这么多年,今天你的这番话,让我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随后,吴敏、耿南仲、包括刚刚归来的张邦昌,都一起点头,深表赞同。
十分难得,大宋君臣上下,能够产生共识。
这件事看起来寻常,但却是过去一百六十年,自从大宋立国以来,就没有实现的壮举!
简直就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更讽刺的是,此刻朝堂诸公,没一个是德才兼备的贤臣,甚至三分之二的人,还是被民间列为奸佞的小人。
不得不说,是一种十足的讽刺和黑幽默。
而身为这些“小人”老板的赵官家,居然也丝毫没有足够的觉悟,还十分满意,甚至有那么一点感动,觉得自己干得还不错。
“既然大家伙都明白了,朕也就不多话了。咱们君臣都不算是天才人物,朕没有贤君之德,你们也不是天纵英才。但是!只要咱们君臣能捏在一起,每个人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连成一体,上下同心,就能干出青史留名的大事,远的不说,咱们至少保住了开封城。而且我们还筹谋发动反攻,把金人赶回去,你们说,是不是大胜利?”
貌似还真是!
至少此刻开封的军民,九成以上,都不相信金人能轻易打进来,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经过招募整顿之后,城中兵马已经达到了五万之数,另外还有两倍数量的民夫。
此外开封城防,还有内部的壕沟,都已经准备妥当。
说句豪横的话,现在的开封,就是个罩着壳子的大乌龟,不是一般难啃。
当然了,弱点还是十分明显,危机也没有解除,但至少来说,从皇帝赵桓往下,越来越多的人心定下来了。
“官家,臣等何其有幸,能追随官家左右。官家心胸气度,只怕连汉高祖都要自愧不如。”说话的人是张叔夜。
赵桓笑了,“今夜朕坦然相对,这个马屁朕收下了。张相公,你有什么主张,就赶快说出来吧,不要迟疑了。”
张叔夜咧嘴笑了,今天的氛围简直梦寐以求,说话毫无负担,迫不及待想要把肚子里的想法说出来。
“官家圣明,臣以为派张悫清查赵明诚等人,恰如其分。朝廷应该拿这些人的家产,充实军用,继续扩充三万御营兵马。”
他刚说完,吴敏就大声道:“张相公,赵明诚等人虽然家产不少,但也绝没有这么多吧?”
张叔夜笑道:“吴相公所言极是,我的意思是趁机剪除大宋的一颗毒瘤。”
“什么?”
“冗官!”张叔夜毫不客气道:“裁汰一切多余的文官,同时将现有俸禄折半,剩下的钱,都充作军用。”
张叔夜说完,李邦彦和白时中,两位宰相竟然一起点头。
“官家,臣以为可行!”
其余众人面对这个场面,竟然也纷纷赞同。
还有什么好说的,官家的福宁殿都这幅样子,宫里的花销一减再减,身为臣子,还能无动于衷吗?
赵桓长长出口气,“冗官是一定要裁撤,但不能乱了方才,俸禄折半,但要限制品级,不能把下面办事的官吏给裁减了,他们活不下去,谁替咱们稳住天下啊?”
众人齐声答应,赵桓这才露出笑容,伸手指了指外面。
“走吧,出去瞧瞧。”
赵桓带头,群臣呼啦啦出来,这时候夜空如洗,明月高悬,突然,一簇漂亮的烟花,腾空而起,直冲天际!
刹那散开,化作漫天星辰,坠落天际。
烟花爆竹,在最近几十年,已经十分常见,每一个元宵佳节,都是从掌灯开始,一直持续到天明,万紫千红,东风花开,好一个热闹繁华的开封城!
在金人入寇之际,竟然有灯光,有烟火,人心振奋,简直难以形容。
李邦彦仰望着天空,脖子都酸了,突然道:“如此良辰,盛景当前,岂能无诗无词啊!”
众人瞬间将目光落在了赵桓身上。
李纲都忍不住了,起哄道:“官家,来一首吧!”
赵桓猝不及防,被闪了腰。
他是真的不行,难道要随便找一首充数?
可仓促之间,赵桓竟然找不出一首合适的。
这时候群臣仰望,翘首以盼,赵桓脑筋转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朕最近听到两句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赵桓深吸口气,老脸微红道:“朕勉为其难,续上两句吧!”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第51章 老种
靖康元年的正月十五,在漫天的烟花之中,顺利渡过,偌大的开封城,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个屁!
傻子才会觉得天下太平,且不说城外的金人,光是张悫这条恶犬,就已经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赵明诚,刘跂,这几个“聪明人”被拿下之后,就开始了严刑拷问。
天可怜见,赵三公子自从生下来,就没受过这个罪,被关在大牢里,不能洗刷,不能安稳睡觉。
恶臭无比,也没个火炉,再加上不时爬过来啃脚趾头的老鼠……地狱也就如此而已。
他想吃的,想李师师家的时候,点了十八道菜,虽然只是鸡鱼肘子,一类寻常之物,却也比牢里的吃食好上一万倍,想想就流口水。
再看看牢里的东西,这哪是人吃的。
黑漆漆带着霉味的饼子,咬一口,比牙齿都硬。再看看那一碗菜汤,居然连一根菜叶都没有,根本就是刷锅水。
赵明诚连一口都吃不下去,他想找个地方趴着,只要一动不动,就不饿了。可这个该死的牢房,被子没有不说,就连稻草都是黑漆漆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里面都是蟑螂一类的虫子。
他的象牙床,他的丝绵被!
还有那些金石收藏。
对了,还有自己的才女妻子。
易安居士啊,那可是成名多年的大才女。
天下贵人何其多,想摘这朵花的,如恒河沙数,结果还是自己得手了。曾经相当长的时间,赵明诚都觉得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
可渐渐的,他不这么看了,李清照的才华是没的说,但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女人克夫,或者说,是没那么旺夫。
自从成亲之后,他的仕途就越来越不顺,更是在山东蜗居了十多年。
虽然近几年又开始当官了,但是同时期的官吏,不少已经爬到了尚书侍郎一级,甚至有人宣麻拜相。
他倒好,还只是一个知府,想往上爬,居然碰上了牢狱之灾。
李清照克夫!
赵明诚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等自己出去了,一定要想办法找人看看,不行就休了这个女人……
“赵明诚!”
有人低声呼唤,
赵明诚猛地抬头,发现一名上了年纪的官员,正在俯视着他。
连忙揉了揉眼睛,赵明诚认出来了,是张悫,张学士!
瞬间他就来了精神,“张龙图,张世叔,你是来救我是不是?小侄真的待不下去了,快让我出书吧!”说着赵明诚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起来。
张悫歪嘴苦笑,这人蠢也要有个限度啊!
“赵明诚,老夫是来问案……你替梁师成联络士林,阴谋议和,出卖大宋,还有谁是你的同谋?是否有太师蔡京,太保蔡攸,还有宦官李彦?”
什么?
赵明诚听到这话,简直傻了。
“世叔,别开玩笑啊,你是知道的,我爹和蔡京老贼不是一路人啊,要,要不是得罪了蔡京,小侄也不至于赋闲在家啊!我跟他是仇敌,怎么会替蔡家做事?”
张悫冷笑道:“你没有替蔡家做事,那你怎么和蔡家一样,都主张议和?”
“议和?”赵明诚突然来了精神,甚至有些激动了。
“世叔,你瞧瞧,大宋朝都这样了,还怎么打?赶快跟金人议和,请求他们退走,不管是花钱,还是割地,都好商量。只要议和,咱们才能过安稳的日子。小侄无意为官,只要让我回家,安安稳稳,摆弄金石,安享太平,也就知足了……”
赵明诚一脸的痴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幸福岁月,他突然抬头,还想继续说什么,却发现张悫人已经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要问案吗?
你倒是问啊?
赵明诚扯着嗓子大叫,拼命拍打,结果只惊动了几只草堆里的老鼠,再也没有人搭理他,这位宰相之子,才女丈夫,仿佛被人遗忘了似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有比他更重要的人要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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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0 15:56 | 只看该作者
yugongjin 发表于 2024-8-19 16:32
花钱保平安?说的不错         欣赏

如今呐,连非洲蕞尔小邦,也能拿台湾要挟,让天朝纳贡上岁币了。比弱宋如何?某些人呐,赵构比他们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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