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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蛇出洞:阳谋总是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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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高老庄主
时间:
2024-9-10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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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蛇出洞:阳谋总是不光彩
刘辩早就知道蔡邕的脾气犟,却没想到他的脾气这么犟。
贾诩得到的刘辩命令时已经晚了,他此前没有自作主张,放任蔡邕见到了陆骏。
然后……次日一早……
“陛下,孔子作《春秋》,寓褒贬,别善恶,微言大义。陛下可还记得‘郑伯克段于鄢’?”
蔡邕一出口刘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这一段他学过。
讲的就是郑庄公对他有野心的弟弟共叔段钓鱼执法的故事。
郑庄公故意放任共叔段显露野心,做下不义之事,然后他就有了反击共叔段的正义。后来郑庄公还和偏心弟弟的母亲上演了一幕“不到黄泉不相见”的戏码。
然孔子贬之。
描述此事的六个字都是有说法的,《春秋左传》对此发表了锐评——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郑庄公笑到了最后,但孔子认为他赢得并不光彩。
刘辩对着蔡邕点了点头,他没什么什么“不光彩,但有用”之类的话,免得把蔡邕气着了。
蔡邕在成为太常之后,最关注的就是太学事务了。他常常派出手底下的官吏去地方上挑选年满十八岁的青年才俊,其中多是贫寒子弟,政绩斐然。
刘辩只能在心里暗骂贾诩不给力,把麻烦引到了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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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继续劝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其上之民,皆陛下子民也。臣听闻为父母者应教导规劝子女向善而不为恶,未听闻有见子女误入歧途而听之任之的。”
“蔡师说的是。”
蔡邕见刘辩诚恳认错,但坚决不改,又劝道:“昔丁孝公曰:夫坏崖破岩之水,源自涓涓;干云蔽日之木,起于葱青。禁微则易,救末者难,人莫不忽于微细,以致其大。”
“今陛下既知周晖之过,岂可放任其成为祸患?”
刘辩这时才叹息说:“过去朝廷为了安置灾民,常有以公田假田于民,供百姓租种,与今之三辅屯田大同小异,然而今公田何在?”
“皆如庐江之公田,为豪右所占。”
刘辩说着,挥了挥拳头:“朕想着,不若借此机会,从重处置,以儆效尤!至于造成祸患,蔡师不必忧心,朕已有准备,彼辈乱不起来。”
但蔡邕显然不会被这么轻易说服,他既觉得没必要冒险,也不想看着皇帝行小人手段。
刘辩见状,心念一动,说道:“蔡师许久未见昭姬了吧?我昨日还听昭姬提起蔡师了,不如我命人唤昭姬来此与蔡师相见?”
蔡邕闻言登时心动,却还是佯装推辞道:“此举于礼不合。”
刘辩道:“云台殿亦属禁中,现下也没有别的大臣在,有何不可?”
说罢,不等蔡邕再拒绝,刘辩吩咐郭胜一句“速去”,后者立马派人去请蔡琰过来。
蔡邕没有阻止,见说的口干舌燥都没能说服刘辩,只叹息一声:“陛下务必要将此事托付给忠义之士。”
他的话让刘辩思索起来,贾诩虽是属驴的,打一鞭走一步,但关键时候应能靠得住吧?
而且随着第二批将校率兵前往凉州,三个月前回京受赏的关羽赵云张辽还未再度被派前往凉州,刘备马上就要从青州得胜归来。
还有朱儁坐镇雒阳。
这帮人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刘辩也就放心了。
没多久,蔡琰闻讯赶来,刘辩没打扰他们父女相见,没多久就寻了个借口,离开了云台殿。
他一路来到濯龙园,躺在了躺椅之上,脑子里一直想着公田之事。
其实在光武之时,各地战乱不止,那时的朝廷是握有许多公田的。
后来天下初定,光武帝赏赐公田给功臣,赋田给流民,用以安抚人心。
这时候,朝廷还是握有一定数量的公田,足以在面对灾祸的时候让灾民在公田中耕种,贷给种子、粮食和农具,谓之曰:假民公田。
究其本质,其实和三辅的屯田没啥区别,就连安稳之后的假税都一样是四成起。
但伴随着各个时期不断发生的天灾,尤其是邓太后当政的殇帝和安帝时期,十多年的时间全国各地水灾旱灾地震冰雹等一股脑的发生,为了安抚灾民,原本的公田越来越少。
所有权依旧从属于朝廷的假田却难以收回,最终以各种方式在实际上落入了豪强大族的手中。
此后,再有灾祸,便难以施行假民公田了,因为公田不够了。
对于刘辩来说,且不说收回以前被吞占的公田,现在三辅的屯田以及未来在南方新开垦的土地在许多人眼中可是香得很。
所谓令下而奸生,禁至而诈起,以前官吏们能把公田变为私用,现在也能将屯田变为私用。
刘辩之所以想要整一波大的,是想向豪强大族们宣告——莫伸手,伸手必被砍!
……
另一边,陆俊两只手紧紧地抱在胸前,脸色苍白,仿佛是在面对什么让他十分恐惧的东西。
坐在他对面的贾诩言笑晏晏:“公逸放宽心,你不是说了吗,知道你去拜访太常公的只有马超一人,何必惊慌?”
陆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道:“贾公,下官……”
“不行!”贾文和的脸上带着独属于他的温和笑意,拒绝地却很果断,“公逸,你也不想连累家人吧?”
陆俊闻言喏喏道:“下官只怕再去见周晖等人,万一被识破了,会坏了贾公的谋划。”
贾诩摆了摆手:“无碍,你就保持着现在的模样,挺好!”
陆俊脸色更白了,只能在心中暗自呼唤:“太常公,勿忘我!”
云台殿中,被陆俊千呼万唤的太常公蔡邕望着入宫近两年的小女儿,一时间颇为感慨,将无关人等抛在了脑后。
他有心说上一句“清减了”,但他瞧来瞧去,总觉得女儿似乎比记忆中胖了点。听着女儿谈起宫中的日子,眉目间也不见愁色。
虽然过去他的夫人每隔一阵子都能进宫探望,但转述和亲眼所见终究不同。
见女儿在宫中过得顺心,蔡邕也安心了。
作者:
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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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9-10 17:55
时值六月,右扶风赵融上书,曰:茂陵失火。
灭火后没几日,有吏于屯田之民所住之村中发现玉箱、玉杖,疑似茂陵之物。茂陵有被盗之忧。
武帝的茂陵不是第一次被盗了,实际上,在武帝入葬三年后的昭帝时期,就已经被发现有人盗掘了。还有此后的宣帝时期,以及后来赤眉军的公然盗掘。
这两件事一同出现,不得不让刘辩怀疑背后有没有人捣鬼。
刘辩立马下令赵融与陶谦严查此事。
然没过几日,三辅传来急报,地震,震中右扶风。
刘辩心头一紧。
他赶紧询问起了地震的受灾情况,但急报中并未细说,估计至少也得有一个县的百姓受灾,具体的只能等待接下来的文书。
刘辩一面宣召卢植等人商议救灾方案,一面思索着这场地震的影响。
在他的战略中,作为大后方的关中可谓是重中之重。
而这两次灾异俱发生在了右扶风,三辅中屯田数最多的地方。
……
周晖很是激动,右扶风的地震瞒不过人,他听闻后当即狂笑三声。
茂陵失火加三辅地震,皇天上帝都在帮助他!
“一定是有人违背天意,做了不仁不义之事,上天才会降下灾异。”周晖口中重复着这样的话,“右扶风,上天所指不言而喻,哈哈哈……”
“对,就是这样!”周晖喊来仆从,准备外出,去告诉旁人他的观点。
但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声。
周晖心中不满,马上让身边的仆从去查看,但好一会儿仍不见回音,甚至还传出了哭喊声。
他心中一怒,觉得自家这些仆从成何体统?好心情都要没了。
正要去喝骂两句,忽见几个身着甲胄之人出现在了他的院中。
“汝等是何人?竟敢擅闯此地?不知此处是鸿胪卿的住所吗?还不速速离去!”周晖倒有几分胆气,面对甲士毅然拔出了佩剑。
“你是周晖?”
“正是!”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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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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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9-10 17:58
周晖心知这么一帮甲士青天白日之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家中,必然不简单。
难道是他做的事被人发现了?
“尔等擅入此地,可有诏令?”周晖不愿束手就擒,他持剑做着最后的挣扎,心中幻想着他从庐江带来的数个身手不错的门客,能从前院杀过来。
却见眼前的几个甲士拔出刀来快步向他逼近,其中一人道:“骠骑将军部下奉令行事。”
那人继而怒喊道:“司马有令,反抗者,死活不论!”
周晖心里一慌,下一刻,只感觉手上一痛,佩剑脱手而出,掉落在青石地上,发出的响声让他的心沉入谷底。
同样的一幕不止出现在此处。
被抓捕的人身份不一,官秩最高者不足六百石,低者或为太学诸生,或为处士白身。
他们有一个共同点,皆出身扬州诸郡。
同时接到通报的河南尹府和雒阳县寺,以及执金吾,皆默契地对此袖手旁观。
无论是崔烈还是袁术都一样,扬州诸郡之人的事,他们缘何要插手?
……
在获悉右扶风地震后,贾诩的反应很快,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赵云。
曾与贾诩在调查王芬谋反案上配合过的赵云行动也很迅速,兵分多处,将与周晖及其结交的同党一一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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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连续两件发生在右扶风的灾祸还是不可避免地导致了物议哗然,即便少了周晖这等人在其中添油加醋,议论之声却依然逐渐变得与当初七郡国大水时无甚区别。
上一次地震还是十年前,那时候正是宦官当政最专恣的时候。
而今右扶风地震,波及陵寝,总要有人负责。
廷尉府,董卓笑意盈盈地望着不断被押进诏狱的犯人,他自并州入京已经快要两年了。这两年间,他的腰围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脸上也圆润了一圈,笑起来倒让身上的武夫气息淡去不少。
但一开口,便原形毕露了——“子龙,可需老夫代为审讯?老夫这一年来担任廷尉卿,却没遇见什么大案,手痒地很!”
赵云望着董卓,他思及自己过去应和董卓没什么交集吧,为什么廷尉卿对他这么热切呢?
明面上,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下官此番乃是奉陛下之令协助贾校事,至于如何处置,还当由贾校事禀明陛下后再做计较。”
从鸿胪丞一路跟着董卓成为廷尉正的钟繇见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取笑道:“董公这回想要说笑却找错了人,子龙下官是知晓的,为公事时向来不假辞色,当初在东宫时就这样了。”
钟繇以前和赵云同属东宫,曾有过数面之缘。
董卓当然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唐突,不过他的确没想到赵云拒绝的这么直接果断。
他马上调整过来:“这么说还真是老夫的错了……”
又摇了摇头,对钟繇道:“不对,应该是元常的错……若非元常一直以来明察当法,勤恳能干,老夫也不会如此清闲。”
钟繇马上道:“公言之有理,是繇错了……”
赵云听见两人间的玩笑话,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违和,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两人似乎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亲近。
不过他没计较这许多,待到新抓捕的一批囚犯被送进诏狱,赵云先后朝董卓和钟繇先后一拱手,告辞离开,寻贾诩去了。
赵云在向贾诩说完抓捕的进度后,没忍住向贾诩说起了在廷尉处的感受。
他知道贾诩是智谋之士,或许能替他解惑。
贾诩闻言,倒也没对着赵云装傻。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子龙,此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便止于此。”
赵云是贾诩的故人,在贾诩的心中也是个实诚人,他还是挺希望与这位皇帝看重的猛将继续保持友好的关系。
赵云闻言,马上说:“既然不方便,那贾公不必同我说了,省得贾公为难……”
正要喝茶的贾诩听到这话,手一抖,茶汤差点泼了出来。
饶是以他的脸皮,面对赵云真诚的话语,竟差点忍不住老脸一红。
真诚才是必杀技。
贾诩饮了一口茶汤,轻咳一声,言语中多了几分真诚:“倒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相信子龙能守信……子龙不知,廷尉卿董公在入朝之前,只希望在州郡领兵,陛下应是察觉到了。”
赵云脸色一变:“廷尉卿如此岂非乱臣贼子所为?”
他想到了董卓一直带着笑的面孔和粗疏爽朗的做派,这一形象在他心中一下子崩塌了。
“非也,董公不是早就应诏来京了吗?去岁还被陛下除为廷尉卿。”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赵云忽开口道:“贾公,我懂了,陛下是故意让廷尉卿明白陛下早有察觉。”
贾诩点点头:“子龙懂了就好,下次记得不要将此话这么坦然地说出口来……”
从贾诩处离开,赵云只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这是与在皇甫嵩帐下相比不同的见闻。
……
鸿胪卿周忠并不在逮捕之列,周晖在家中被抓时,他还在大鸿胪府衙处理政务呢。
周忠一门心思地光大门楣,想要在自己这一代成全庐江周氏二世三公的美名。
忽闻家仆来报,对于周忠来说恍如晴天霹雳。
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在周忠看来,他的长子前来探望自己,顺便结交一些乡人好友,为再度出仕做准备,自无不妥之处。
这是大族子弟惯常的做法,没什么问题。
周忠还准备过段时间,就去寻一位名士,为周晖点评一二,增加名声。
家仆跟着上门来的甲士,亲眼看着周晖被抓去了廷尉的诏狱。
到底是亲儿子,周忠不敢怠慢,立马命人驾车,要亲去廷尉府问一问董卓,凭什么抓他的长子。
周忠打定主意,若不给他個说法,他定要上书好好弹劾一下那位凉州武夫。
出发没多久,周忠回过味来,叫来同行的家仆,问道:“廷尉府中不该有甲士,可知那些甲士是从哪里来的?”
“主人,他们自称是骠骑将军的部曲。”
周忠听罢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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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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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9-10 18:01
“你为何不早说!”
周忠叫停了车驾,心中惶恐起来。
面对周忠的质问,他家的仆从伏跪在地,不敢答话。
但周忠已经无暇理会他了。
而今太平时节,有能力调动骠骑将军部曲到九卿家中抓人,还能送往廷尉处的能有几人?
屈指可数。
除了骠骑将军本人外,宫中的那三位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这一刻,周忠无比期望周晖做了什么惹怒董重的事。
“速去皇宫!”他吩咐道。
……
云台殿。
随着更多奏书公文抵达雒阳,刘辩获悉了更多关于右扶风地震的消息,他对着在场的卢植、马日磾等人说道:“右扶风杜阳县受灾最重,屯田百姓所居之房屋多有倾塌,此外,此地羌人居多,屯田不过一两年,恐有宵小之辈不服教化,借机生乱。”
“朕有意调附近郡兵前往杜阳县,用以震慑宵小,并协助救灾。却又担心军纪不整,郡兵借此欺压百姓,诸卿以为何如?”
严明军纪,多加赏赐,恩威并施,时时监察……这些郡兵本身就是从百姓中抽调服役而来的,在卢植几人的建议下,结合刘辩自己的想法,很快就定下了章程。
之后,有小黄门前来,告诉刘辩,鸿胪卿周忠在威兴门外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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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已经知道了贾诩为了防止意外提前收网之事,他对贾诩如此果断的行动很满意。
他问道:“鸿胪卿请得何罪?”
小黄门答道:“教子不严之罪。”
刘辩想了想,吩咐郭胜说:“将此事告诉校事校尉,由他处置。”
周忠的九卿肯定是当不了了,唯一的问题是他在其中参与了多少。
……
雒阳的物议还在继续,就贾诩的调查,周忠似乎真的不知其子的所作所为。刘辩的心终究还不够黑,没拿周忠的命去挡雒阳的物议。
未久。
丹阳太守上奏,山越贼帅祖郎、焦已因恐惧朝廷假借屯田之名吞并其部众,率山越作乱,山贼严白虎率众万余于吴郡响应。
无独有偶。
桂阳郡太守周昕上书急报,交趾刺史朱符,于苍梧郡以乡人虞褒、刘彦等使百姓开垦田亩。
然因强赋过重,百姓怨叛,联合山中盗贼及蛮,攻略郡县,朱符逃亡入海,生死不知。
说起来,数月前刘辩还因为周昕反对均输法而让贾诩派人查过他,其在会稽郡的家中资产颇为丰厚,暂未发现什么问题。
此时的交趾刺史部还没改名交州,在汉家的存在感一向不强。不过因为太过偏远,一旦出事解决起来向来麻烦。
像此类民变,因为气候水土不同,还有瘴气的困扰,很难派训练有素的中央军前往,只能依托附近州郡的郡兵。
但郡兵战斗力往往有限,除非对手更菜,或者为帅者足够善战,否则平叛的时间常要以年计。
如十多年前朱儁为交趾刺史平定南海郡叛乱时,便先在家乡会稽郡遴选乡兵,配合各处的郡兵,最终旬月之间,州郡平定。
一战打出了自己的赫赫威名,此后满朝公卿皆知朱儁武略。
交趾刺史朱符是朱儁的长子,刘辩在看到奏书后没有隐瞒,第一时间召朱儁来见。
但朱儁了解到交趾部发生的问题后,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关心长子的死活,而是先代朱符向刘辩请罪道:“臣子息无能,未能替国家镇守一方,家门不幸,实在是愧对陛下信重!”
刘辩急忙上前亲手将朱儁搀扶起来,安抚道:“公何出此言啊,且不说此只是桂阳太守一家之言,交州山高路远,道路崎岖,焉知事实真相如何?”
“为今之计,当速速传令沿海各郡,找回朕的交趾刺史!”
朱儁被刘辩搀扶起来后,虽骤闻噩耗,却还是一脸坚毅地主动请缨道:“陛下,臣十余年前曾担任过交趾刺史,平定叛乱,对交趾颇有了解,如陛下不弃,臣愿为陛下谋划一二。”
刘辩见朱儁如此情形下仍丝毫不提亲自去交州,心头忽有些堵得慌,建议道:“不若由朱公亲往,有朱公在,交趾刺史部弹指可定。也能尽早找回朕的交趾刺史。”
朱儁只一犹豫便摇头道:“非是臣不愿领命,只是而今雒阳物议沸腾,扬州亦不安稳。交趾部偏远,其民乱为疥癣之疾,借州郡之力便可定之。”
刘辩又劝道:“朱公放心,而今京中还有刘备、关羽、赵云、张辽等将,扬州山越也不是第一次作乱了,有荀公坐镇,乱不起来。”
他瞧出朱儁脸上有意动之色,遂拍板决定道:“就这么定了!”
刘辩记得,在汉末,交趾部被士燮掌控,其行事做派还要超过当初的南越王赵佗。
派朱儁去,虽有大材小用的嫌疑,但若能借此再增加一些朝廷对交趾部的掌控,削减一下当地的豪族势力,也不是不行。
只是朱儁虽出身扬州南方的会稽郡,但距离上次去交趾部已经过去十二三年了。
想了想,刘辩说道:“近年来鸿都门学张机与华佗钻研伤寒杂病已有所得,此前张机已前往荆州寻找草药,治病救人。朱公此行务必经荆州带上张机,以防行军途中沾染伤寒瘴气。”
刘辩同时准备让仍留在鸿都门学边著书边给人看病的华佗选出个得力的弟子,跟随朱儁。
在刘辩记忆中,南方的瘴气极有可能是通过蚊虫传播的疟疾,不可大意。
朱儁觉察到了刘辩的想法,慨然道:“臣如今尚能饭斗米、肉十斤、披甲上马!”
刘辩听出朱儁举的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故事——郭开贿赂赵王派去见廉颇的使者,使者回复赵王时如实说了廉颇的饭量,却私加了一句“一顿饭拉三次”。
最终廉颇未被赵王启用。
刘辩回应道:“今无郭开之佞,朱公尽可施为!”
此后,又有来自包括零陵太守和附近监察从事的在内的数份奏书抵达到刘辩面前,与周昕所言有不同之处。
朱符也有了两种形象,一是盘剥百姓的恶吏,二是施行善政却为人所欺。不管哪种,朱符已经逃亡入海是肯定的。
作者:
高老庄主
时间:
2024-9-11 22:48
不过面对小黄门高望的态度,何颙也是有风骨的,他就是一路走到死,也不会坐一下这驴车!
其余八人刚开始时也都与他一般。
除了风骨之外,何颙心想,到了弘农郡,难道本地的大族子弟会不出面吗?雒阳那边没有追过来的人吗?
到时这些人来了,见他们坐着驴车,一世名声岂非要毁于一旦?
但身体却是诚实的。
扛不住就是扛不住。
又坚持了一日后,始终不见有人来拦车,何颙听到郑泰叹息说:“我若不上车,只怕被我等连累者也不会上车,若因此落下伤残,岂非是我的过失?”
“骂名,我来背!”说罢,郑泰大义凛然地上了驴车,然后招呼起了另外六人。
周昂也不动声色地上了车。
何颙见着郑泰和周昂在他身旁的驴车上坐着,而他自己则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他只能在心中暗骂。
又坚持了一日,何颙终于明白,他想等的人,不会来了。
然后何颙面对郑泰等人的劝说——虽然郑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何颙的表现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而何颙也借坡下驴,顺势说服了自己:“何必同宦官计较呢?”
这便有了开头那一幕了。
若是高望刻意折辱何颙,何颙其实不惧一死,但要因为走路脚疼而死,怕是要沦为笑柄了。
作者:
高老庄主
时间:
2024-9-12 23:01
须知就在刘辩入宫前一年,曾为太尉的张良之后张延,与宦官素有矛盾,被下狱而死。
而本朝,就算是数个月前被罢免的周忠,对外也只能诚心诚意地感慨天子仁德,不然以他儿子私下串联的事,真要将他置于死地,又不是不行。
当今天子虽然有些值得商榷的行为和决定,然总归是锐意进取的,对名士向来会留些情面——何颙、郑泰等人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这些影响放到明处,便是来京或游学或交友的名士愈发多了,愿意接受征辟的名士亦多矣。
能被公府征辟,自然比被州郡征辟要好,而最好的入仕途径,莫过于天子亲自征辟。
既要在天子面前辩论,总归要有支持者,要有反对者,双方各有论点,也各要有定数。
总不能到时候在天子面前乱糟糟的吧,万一再混进个无君无父之辈……
所以能够出现在刘辩面前的辩论人选,在太学之议开始前,须得先定下来。
此事由尚书台主导,三公府联合施行。
至于支持均输法的主力,虽然曹嵩没回来,然朝臣之中其实不乏均输法的支持者。
士大夫们在野是一个立场,为地方长吏是一個立场,为中枢朝臣却又是另一个立场。
没有哪个有前途、有抱负的朝臣愿意看到地方郡国不服管制,在这方面朝臣们就算有私心,但坐到这个位置上,总归是有些默契的。
而且旁的不说,曹嵩均输法所得可全是用来供给军费的。太尉掌兵事,大将军与骠骑将军掌征伐,三方作为军队的最高长官,岂能坐视不理?
马日磾本就是经学大家,而何苗与董重就算不能参与辩论,总该派自己的长史掾属出马吧。
当了万石的官职,就该做这个官职该做的事。
所以,这三人是一定要派人的,而马日磾不仅要派人,自己说不定也得上场说两句。
而三人之中,最着急的当属董重了。
对于董重来说,他早就明白天子留着他继续担任骠骑将军,主要是为了太皇太后。
无论是政事还是军事,他这位骠骑将军都插不了手,便是开府将军最重要的拉拢人的手段——征辟府掾与举荐贤才,放到董重身上,征辟到自己府中倒是没问题,但奈何他举荐的贤才尚书台大都不认,虽然这些贤才本身也拉胯了些。
在那日被袁隗公然上书大骂了一顿之后,董重索性摆烂了,只出现在该出现的场合,反正他手中最关键的部曲有人管着。
但摆烂归摆烂,面子上的事总得过得去。
董重原本只想看戏的,毕竟自家将军府上的那帮臭鱼烂虾是什么水平董重还是知晓的,平时拍拍马屁、摇旗呐喊没问题,真要与人唇枪舌剑地斗一斗,只怕旁人多引两句经典便不知所云了。
好在他府中到底不全是废物,还是有人能给他出出主意——太学之中,博士日日教习经典,口才上应无问题,寻个不那么迂腐的当个领头,再有几个有口才的府掾在在其身后以为助力,不说出彩,总归能说得过去。
董重怀着这样的心思,来到了太学。
还没找上哪个博士呢,却遇见了自己的一个熟人。
“仲颖如何会在太学?”
正是董重族弟董承曾经的上官董卓。
有董承在,还有董卓刻意恭维交好,两人关系不算差。
“拜见骠骑将军,卓在此与好友相见叙旧。”董卓恭恭敬敬地拜道,完全不似羊续、黄琬那些党人一样对董重不假辞色。
他身旁一个儒生打扮的人也跟着董重拱手作揖,自称是太学博士李儒。
董重看着李儒,忽灵机一动,问道:“仲颖也打算寻一个太学博士参与太学之议吗?”
却是有了取巧的念头。
董卓本就是个人精,联想到最近雒阳热议的话题,哪里不明白董重的意思。
马上说道:“卓并无参与之意,倒是文优,素来有见解,也是支持均输法继续施行的,只是寻不到门路。”
董重见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连忙道:“我所求者,正是这样一个人啊!”
说罢,他也不管人李儒愿不愿意,想起自己府掾们七拼八凑用来考校人选的问题,立马对着李儒问出了口。
李儒年近六旬,他当然不甘心只当一个博士,也不在乎董重的失礼之处,一一作答。在天子面前有所表现才是真的。
也得亏是求上进的李儒,否则换做一些有气节的博士,见董重如此做,哪怕是骠骑将军,也是要拂袖而去的。
董重问完,顿时满意不已,当场决定让李儒代他参与太学之议。
李儒闻言立马再度对董重拜道:“儒必不负将军重托!”
董重了了一桩心事,轻松之余,又同董卓和李儒二人闲聊许久,有后两人颇为默契的逢迎,直至天色稍暗,董重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作者:
高老庄主
时间:
2024-9-12 23:18
董重离开后,余下两人四目相对,都觉得结交对了人。
董卓赞道:“老夫一早便知道文优胸有沟壑,非池中之物,有骠骑将军相助,必能前途似锦。”
李儒却起身郑重向董卓躬身一拜,道:“若非董公推举,儒岂能这般轻易地为骠骑将军选中,董公大恩,儒绝不敢忘!”
董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哈哈大笑着起身拉着李儒的手一同坐下:“你我本就是好友,当初全靠文优替老夫解惑,如此来论,又何必谈论恩情?”
李儒道:“倒是儒失言了。”
董卓口中的解惑,是有说法的。
那日董卓自觉就西域的问题表错了态,回去后倒是好好反思了一下,可一时却找不到问题所在。
说起来,他前一次请求带兵平叛还是青州叛乱,那时虽未被准许,却也因为没附合袁隗而得到了刘辩的重用,由鸿胪卿转为廷尉卿。
甚至因为袁隗后来的反复,董卓公然得罪曾经举主袁隗的行为并未造成多少后果。
董卓兴奋之余,自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且他本就没打算去西域领兵,因为无论是西域长史还是戊己校尉,都受制于凉州刺史和敦煌太守,自然不适合他这个九卿去干。在朝堂上所谓愿效班超,不过是表态罢了。
如此,董卓更是当局者迷了。
只是董卓身边没什么在智谋上能让他信任的人,他军中的心腹也不在身边。至于董旻,董卓从不在动脑子的事情上指望自己的弟弟。
似钟繇等人,董卓更是信不过。
然天无绝人之路,正在此时,一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太学博士李儒。
两人是在一场雒阳聚会上结识的,组织者是来自右扶风的名士士孙瑞,这种聚会很常见,无论是用来探讨经学还是借着前者的幌子勾连人脉。
董卓曾任右扶风,又是关西人。其在雒阳向来长袖善舞,与许多人结交,虽没什么经学造诣,然到底是九卿,也在受邀之列。
三辅原先荒凉,人口多集中,董卓担任右扶风之时,也听说过李儒的名声,知其为左冯翊之人。
虽是博士,却与朝中没什么牵扯,自然也没多少前途,这是董卓最看重的。
两人结交之后,不说是天雷勾动地火,也算是久旱逢甘霖了。
一个想要更进一步,一个想要多长点脑子,各取所需。
相交一段时间后,董卓就隐晦地向李儒诉说了自己的苦恼。
而李儒没什么出身,能通过太学考核成为博士,还是有些能力的。
身为局外人,他一言便指出了问题所在——董卓过去拥兵自重的嫌疑。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边,李儒拜别了董卓,回到了自己在太学中的住处,却见一人正指挥着仆从替自己打扫房屋。
他倒也不惊讶,只是问那人道:“伯续,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礼闻来学,不闻往教,何也?”
被称作伯续之人苦着一张脸,却是答不出来。
李儒也不恼,只引着伯续入屋坐定,讲解起来。
说完后,李儒见伯续仍有几分迷茫,知其虽资质不行,态度还算诚恳,倒也不算失望。
又说道:“往后几日,为师要为太学之议稍作准备,伯续于经学之上若有疑虑,可先询问你的师兄们,闲时也可往大都授一观。”
李儒见伯续面露喜悦之色,补充道:“太学之议后为师自会考校,若这些日子你无所得,为师自然要知会令尊了。”
伯续闻言立马慌张起来,他是京兆人士,前不久才被父亲带进京,得入太学。他父亲想要他借着太学奔一奔前程,为此还特意托关系让他拜在算是半个同乡的李儒门下。
若让他父亲知道他不务正业,失望之下,选择另外换个儿子扶持,那该怎么办!
寻常人自然不用担心父亲随便换儿子,但伯续不同,因为他姓高名延,是小黄门高望的养子。
高望押送何颙等人至右扶风,返程时将其带入雒阳。
高延深知自家宗族中被送到高望处当养子的不止他一个,但被高望带来太学的却只有他一人。
只是李儒的考校向来严格……高延忽然想到李儒之前说的话,说道:“老师要参加太学之议,不如弟子代老师去问一问阿父,看看能否为老师帮上些忙?”
这样总能讨好他的老师替他说些好话了吧。
李儒摇头道:“不可,令尊在宫中不易,岂能随意叨扰?”
高延见李儒毫不犹豫地拒绝,登时急了,忙说:“只问上一问,若是阿父知晓不是更好吗?老师就别管了。”
说罢,赶紧告辞,招呼仆从离开。
剩下李儒望着高延匆匆离去的背影。
宪帝之时,似高延这样的人,但凡本地二千石骨头软一点,完全有机会被举为孝廉。
但现在,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走太学的路子了。
作者:
高老庄主
时间:
2024-9-13 23:20
许劭赶着回家过年,期间刘辩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
陈宫在见完刘辩之后大概也回过味来了,上了一份表达自己保守派政治观点的奏书,然后才收拾东西往荥阳而去。
这种类型的奏书刘辩看得多了,其中的主要论点刘辩耳熟能详——无外乎一些圣人留下的大道理,再通过今人进行一代代的解读……至于过程中会不会出现歧义,答案自然没有意外。
陈宫的奏书主旨是治理国家首要便是教化民众,民众得到教化,明白礼义,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至于具体是怎么迎刃而解的,圣人没说,但一定能解。
反正古代圣王治下就是这样的。
当然,陈宫也并非都说虚言,严明吏治、轻徭薄赋、偃兵息战、与民休息等等具体的措施皆呈现在了他的奏书之中。
在陈宫的理论体系中,这些措施都是为了教化民众的终极目标而服务的。
陈宫的观点是极具代表性的,这也是当今儒学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
刘辩不在乎陈宫的理论究竟完不完善,只要他能够治理好地方,使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就行。
与陈宫相比,被刘辩拜为常侍谒者的宗承,在照例向刘辩上了一封与陈宫观点大同小异但更加务虚的奏书之后,他又上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奏书。
奏书中书写了与他同为南阳名士的何颙是何等的道德楷模、何等的胸怀大义,认为刘辩将何颙赶去右扶风种地是大材小用,使国家痛失贤才。
宗承希望刘辩能够赦免何颙。
说起来,自从刘辩真的出动了宦官将何颙郑泰等人送去屯田后,为何颙说话的人一直不多,像宗承这种为了何颙专门上书的更少了。
刘辩看着十分感动,然后在奏书上批复了一个“不准”。
宗承倒没有因此辞官,起码天子还批复了,也没有因为这份奏书恼羞成怒将他治罪,和先帝一比,他还能有什么奢求呢!
至于这段时间里被传到刘辩耳边的许劭准备回乡的消息,刘辩只“哦”了一声,便把此事抛诸脑后。拒绝了他征辟的士人许劭不是第一个,必然也不是最后一个,刘辩向来尊重士人们的主观意愿,说要就是要,说不要就是不要。
与此消息不同的是,曾经刘辩留意要查一查的李儒,结果已经摆在刘辩面前。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好家伙,刘辩直呼好家伙。
他单知道李儒抱上了董重并不算粗的大腿,未曾想,在此之前,他已经和先和董卓以及他宫中的小黄门高望牵扯上了关系。
这还得了?
刘辩第一时间怀疑起了董卓是不是通过李儒同宦官勾连……现在敢勾结宦官,以后敢做什么不敢想哦!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便已成立。
刘辩心中不知不觉间已经生出了杀意。
“陛下,眼下虽无确凿证据,但李儒在太学之议前的确通过高望之子高延联络过高望,高望极有可能向其通风报信。”张让浑身上下写满了忠心耿耿和对高望的鄙视。
他请求道:“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必然能从高望口中查明真相!”
刘辩警惕的点在于董卓,而张让的重点则在于高望。
听到张让的话,看到对方跃跃欲试的表情,刘辩反而多想了一些。
对于筛子似的皇宫,刘辩心知肚明。
想要把皇宫整治的水泼不进本身就很难,毕竟皇宫从来不是孤岛。宫中之人不是独立的個体,也是有家人的,汉人重视亲情家庭,一刀切地隔绝联系不合情理,而且万一弄巧成拙弄出来了个不顾一切的家人侠,那刘辩不是坐蜡了。
而且,完全隔绝内外对刘辩来说绝对称不上是好事。
所以,虽然有了东汉版内侍宫女养老院这一勾连的大利器,刘辩还是故意放任了一些消息的流通。
必要的时候,宫中还能放出一些刘辩想让人知道的消息。
既然有漏洞,刘辩能用,旁人自然也能用。
上回渠穆贪腐案的首告便是高望,明面上,刘辩没让高望因为此次私下的首告受益。
然而隔墙有耳,过去总会或明或暗为同僚说话的张让,今日却毫不犹豫地攻讦起了高望,这让刘辩忽然忍不住怀疑他是否知道了此事,并借此机会打击报复。
同时,刘辩也意识到,现在的董卓,就算跟李儒和高望有联系,又哪来的资本让这两人替他效死?
想到此处,刘辩再度看向张让,否决了张让的提议,只在心中想着,用高望反过来监控李儒与董卓,似乎有可行之处。
对于刘辩的答案,张让看起来并不失望。
也因此,在张让离开之后,刘辩忽然想到,虽然张让行事一向嚣张跋扈,但在先帝和他面前向来谨慎,今日忽然攻讦高望,还表现地这般明显——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刘辩越想越觉得可能。
张让既然知道高望的事,进而明白刘辩不希望宫中宦官铁板一片的意图不是难事。所以他才故意在刘辩面前如此做,来与高望撇清乃至于树立敌对的关系,来向刘辩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忠诚。
而且也没什么风险——因为此事件中但凡将董卓和李儒换成另外两个人,刘辩并不会无端起杀心。
就算万一刘辩将高望交由张让治罪,张让也会顺势而为,绝对不亏。
“这老狐狸!”刘辩低声吐槽了一句。
当日晚些时候,刘辩听说张让狠狠地斥责了高望一顿,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这些皆是刘辩收拢在太学之议中表现优异的贤才们的缩影。
在各郡国上计吏齐聚雒阳之际,刘辩终于宣布了受太学之议“影响”后的新的均输法。
简单来说,就是李儒在太学之议中的中肯观点。
只多加了一项,在大司农之下重设平准令,记录协调雒阳及各地物价,而均输令则要带领手下均输官与平准令配合,平抑物价。
从而使均输官更多地作为一个惠民而非盈利的官署存在。
而新任平准令,正是原太学博士李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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