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海棠

何足道哉

　　葡萄海棠


　　家里的阳台有一些绿植。高大一点的有发财树，平安树，摇钱树，都是一些很吉祥的名字。很明显，是那些商人为了卖点而想出来的名堂。而购买的人，也喜欢。谁不想在家里摆放一些绿植，还有很好的寓意呢。其余的是一些矮小的植物和吊兰等，大大小小十几盆，有几分袖珍花圃的样子。


　　却唯独没有开花的草木。


　　有人来，看看一阳台的草木，啧啧称奇一阵子，总是忘不了说一句，缺少开花的树。


　　妻子笑笑，不说话。


　　原本是养着一些开花的草木的。比如栀子花，米兰。


　　栀子花，又名栀子、黄栀子，龙胆目茜草科。属茜草科，为常绿灌木，枝叶繁茂，叶色四季常绿，每到花开的时候，芳香四溢，很招人喜爱。只是很难养，在人家花圃里开得很旺盛，拿到家里时间不长，花朵开始枯萎，凋谢，最后整盆花树都死掉了。折腾了几个来回，买了死，死了再买。最终放弃。


　　于是相中了米兰。米兰属于木本，适应力强，好侍弄。枝叶茂密，叶色葱绿光亮，一年内多次开花，夏秋最盛。开花时清香四溢，气味似兰花。其花朵不及栀子花硕大素雅，好在花期长，皮实，不需要怎么精心栽培。唯一不足的是一茬一茬的花开了，就会有一层一层的落花，小米粒一样，落到地上，花盆的底下，很不好收拾。


　　每一次收拾屋子，妻子就抱怨。这些落花真麻烦，一天一层。看看那些吊兰，发财树，还有那仙人球，好养还好收拾。


　　我便笑道，它们不开花。养花养花，不开花还养什么。


　　妻子说，外面什么花没有，喜欢就去外面看。野花哪里比得上家花，我还是喜欢家里的花。妻子含笑不语，有些意味深长。


　　最终，那盆开花落花的米兰，生了病，死掉了。


　　在花市看见了一盆很好看的花。叶片也好，花朵也漂亮，不免有些心动。问问店主，说是叫做“葡萄海棠”。叶片与葡萄树的叶子相似，枝干也如葡萄藤一样，细长，斜向伸展。也有叫做“竹节海棠”的，枝干一节一节，有点像竹子，却没有竹子那样坚挺。其实还是“葡萄海棠”更加贴切一些。资料上说，竹节秋海棠，秋海棠科。秋海棠属的多年生草本植物，直立或被散亚灌木，平滑无毛，具分枝，叶肉质厚，斜长圆形至长圆状卵形。顶端尖，边缘浅波状，叶柄肥厚紫红色，圆柱形，花聚散花序淡红色或白色，无香味。看看那叶片，看看那花朵，犹豫再三，还是搬回来一盆。


　　花被经营得很好，枝繁叶茂，花朵丰硕。


　　叶子有大有小，舒展开来，蓬蓬勃勃的样子。叶子的后面，呈粉红，就像婴儿面颊。正面，是一种沉郁的绿，就像许多岁月的沉淀。叶脉有规律在叶片上面爬行，将血液输送到叶片的每一边缘，尖角处。叶片是舒张开的，一种优美的挺括，有一种自然的张力。顺着叶脉，点缀着一些白色的斑点，没有什么章法却一点也不杂乱，自自然然，有沧桑感。就像蝴蝶羽翅上的花斑，就像七星瓢虫脊背上的星星，自然天成却又美不胜收。


　　花朵是嫩嫩的淡红或者浅白，一层一层包裹着，绽开着。一朵一朵挨挨挤挤，成了一串，然后就一排一排手挽着手组成了半圆的花环。远远看过去，就是硕大的一捧。这里一串，那里一串，在叶片之间垂下来，那么赏心悦目。


　　海棠的花色，是一种娇嫩的粉，却不单薄，不流俗。


　　妻子见了，也颇喜欢，围着花转了几圈，不再说什么花开花落了。


　　早上起来，却发现原本盛开的花朵落了一地，点点滴滴，不觉一愣。昨天开得那么旺盛，怎么一夜之间，便是落红一地呢？顿觉有些郁闷，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伤感。宋代诗人李清照有一阙《如梦令》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我们这里无风无雨海棠却是难以如旧了。卷帘人说，海棠依旧。李清照却说，应是绿肥红瘦。是啊，绿的叶子依旧肥肥大大，那粉红的海棠花，却是消瘦了许多。就像我眼前这一盆海棠。这才明白了苏轼当时“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的心境。看起来，海棠是说开就开了；说落，也就落了。


　　海棠的凋零，往往让人猝不及防呢。


　　红烛高照，那花朵就不憔悴不枯萎不凋零了么。


　　我转身出去拿一把扫帚，将花盆周围那些点点落红，清扫干净。再看那海棠，依旧那么精神抖擞，那么娇娇嫩嫩。那些悄然凋零的花朵，并没有给海棠带去什么影响。


　　花开就会花落，有什么值得叹惋呢？


　　那些古之“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文人骚客，之所以去“溅泪”，去“惊心”。那是因为他们对时局的感怀，对离别怀有幽恨。


　　花开时便开花，花落时便随风飘落。对我们普通人来说，一切不必萦怀，不必去做扭扭捏捏女儿态。磊落一些，洒脱一点，岂不很好。

何足道哉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24-11-3 18:27
何版夫人厉害，这些高大乔木都能养活，手艺不错。
我买的除了绿萝活着，大都夭折了。
米兰也是一年寿命

那个发财树最怕浇水，最多一个月浇一次水，勤了，大多就浇死了。

何足道哉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24-11-3 18:24
难怪我买了三盆都没养活，白费大洋。那玩意本来就是你们南方花卉，在北方不容易成活。

是啊，是啊，有些花我们北方还是不好养的。

何足道哉

喻芷楚 发表于 2024-11-3 18:06
妥妥的爱花人，找到同道中人

喻版也是爱花之人，

何足道哉

欧阳梦儿 发表于 2024-11-3 16:33
妥妥一篇抒情散文。枙子花适合酸性土壤，自来水自然要死滴。

原来如此，那些卖花人为啥不告诉呢。

何足道哉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4-11-3 09:04
憾言缺少开花的树，更是反映绿植的茁壮生机了。
花有开谢，草有枯荣，我们养护于室，不只是追求情趣，更是 ...

谢谢煮字先生点评，问好。

幸福小草

何版夫人厉害，这些高大乔木都能养活，手艺不错。
我买的除了绿萝活着，大都夭折了。
米兰也是一年寿命

幸福小草

欧阳梦儿 发表于 2024-11-3 16:33
妥妥一篇抒情散文。枙子花适合酸性土壤，自来水自然要死滴。

难怪我买了三盆都没养活，白费大洋。那玩意本来就是你们南方花卉，在北方不容易成活。

喻芷楚

妥妥的爱花人，找到同道中人

欧阳梦儿

妥妥一篇抒情散文。枙子花适合酸性土壤，自来水自然要死滴。

草舍煮字

憾言缺少开花的树，更是反映绿植的茁壮生机了。
花有开谢，草有枯荣，我们养护于室，不只是追求情趣，更是相伴其生命过往。
那些常开不败的塑料花、绢花，虚假的娇艳，缺乏雨露滋养，终归蒙尘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