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春雪融融春意闹（散文）
■ 文/于文华
暮春三月，江南莺飞草长，杂花生树，一派欣欣向荣的明媚景象，而塞外西北，一场接一场春雪，呼啸着、飘扬着，飞落而来，给天地万物带来的好似依旧是雪花飘飘景致。
为欣赏雪景，起个大早，跑到路上，冰凉、温润的气息瞬间赶走了我的慵懒，也好像冲走了一冬积聚在胸的郁闷之气。我贪婪地拥抱着这久违的清新，捧起一把晶莹雪花，抛洒到半空中，让心灵更紧密地与春雪交融、缠绵、感悟、体味。路上，早有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逶迤着，延伸向四面八方——这是早起的路人与车辆，给后来者的前行提供了方便。外面路灯尚未放亮，黑乎乎的，有些冷寂。但四下里有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祖国的花朵们与接送的家长，不顾淹没鞋口的积雪，说笑着、谈论着、嘱咐着，向一个个学校走去。有家长开着小型三轮货车，想必路远，唯恐孩子路滑耽搁时间，拉着他的两个孩子，先送小的到小学，再将大的送往中学，叮嘱着放学后不见车来，就站在校门口。
四下里不闻风声，唯见瑞雪飘飘。起初，那雪像精灵轻盈的千千万万的白蝴蝶，又像是大块大块镂空的精美花朵，一朵朵有模有样，纯洁雪白的结晶体，晶莹剔透的样子，像是大自然精心加工的艺术品，那么精致、那么柔美，这样的巧夺天工，人力绝非能够制造，跳动着它优美的舞姿、轻柔的舞步，唱着轻盈的歌儿、欢快的音符，先是小心翼翼，试探着扑向地面，然后不慌不忙，徐徐缓缓，降落在广袤的大地上，立即被热辣辣的地亩融化——楼房的前面，铺了地板砖的人行道，有暖汽管道之处，雪旋下旋化，地面湿漉漉的，有股股雪水四下里随意流泻，且不论雪下的多大多厚，全部一股脑儿化为水。渐渐地，洋洋洒洒的雪越来越厚，越来越大，大多来不及消化，层层叠叠落在了一起，仅有极少的依然被消融。将天地接连成为白蒙蒙一体。群山不见了踪影，村庄消失了纯朴模样。渐渐地，天好似硕大无朋的箩，抖动、洒落、飘舞下粒粒针状雪花，在地面一点一点堆积。静听春雪的默默低语,灵魂不由微微颤动。
雪时大时小。时强时弱。时停时下。时舞时落。时而像柳絮般轻柔、娇美，轻盈灵活的似乎没有重量，时而又变成了细沙般的针状，天地间密密斜织着一副《春雪图》。这雪落在山顶，遮没了连绵起伏、高低不平的群山，遮没了层峦叠嶂、沟沟洼洼的区别，将天地连成为一副白茫茫无边无际的帷幕；落在早春的秃树兀枝上,变成了玉树琼花，不再苍白和单薄，有些落在残留树杈间干枯的枝叶上，像是一个个小鸟蹲在其上，风吹来，似要展翅飞翔的；落在松枝上，不见半点绿，唯有银装素裹，好像是抽象派画家的大写意，粗粗的线条，疏疏的枝干，显得俊朗，廓美；落在冬麦地里，给那些刚刚复苏的饥渴麦苗带来了丰沛的水，活泼异常；落在地上，铺盖了一层厚厚的银色被子。
上班时，雪依旧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地下着。路面上、十字街口，站满了身穿橘黄衣服的环卫工人。不顾弥漫的飞雪，不怕厚厚的积雪，铲的铲，扫的扫，拉的拉，为行人和车辆清扫障碍。不觉想起电视新闻里的感人场面：312国道坡大沟长的乌鞘岭路段，蜗牛样爬满了西去东往的各种车辆。交警、路政、养路工人冒着风雪赶赴现场，紧急疏通。有人指挥疏散着车辆，有人开着现代大型铲雪车开辟通道，有人开着车撒着防滑的材料——盐和细石沙，有人提着暖瓶、方便面、矿泉水，给围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之际的卡车司机和滞留旅客送去温暖。这场大风降温天气，带来了洋洋洒洒的春雪，也给刚刚兴起的阳光产业带来了灾难——塑料大棚内正起身的嫩嫩秧苗，保温措施不及时，就会影响严重。心系群众冷暖与疾苦的县上领导，连夜分赴各乡镇，检查防寒情况，督促基层干部到第一线去，到田间地头给力于老百姓。
春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但节气毕竟到了春天，没有寒风呼啸，没有寒冷萧瑟，也没有刺骨寒冷和无情。人们站在阳台里，走在大街上，走在田野上，不再像冬天那样缩手缩脚，而以亲近和欣赏的目光看着它。
春雪完全不同于冬雪。带给人们的是美丽与欣喜，是清新与柔美，是心胸的爽朗与眼界的开阔。有人这样形容春雪的品格：“洁白已不足以状其形，纯净已不足以写其神，无私已不足以诉其德，坦荡已不足以颂其格”。春雪自有春雪的美丽：不俗，不艳，不媚。春雪自有春雪的魅力：不争，不抢，该来时就来，该走时就走；春雪自有春雪的独特：那低低的絮语，如母亲轻拍婴儿般恬静，似行云流水的款款乐章……
春雪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几日铺天盖地、飞飞扬扬的那场雪，早不见了痕迹。唯山头田埂的阴洼处残留星星点点的积雪，其余的都被春风吹没、被阳光消融。
一场冬雪一场寒。一场春雪一场暖。冬雪伴随着呼啸寒风，带给天地万物与人类是刺骨的冰冷，是坚硬的土地、萧条的生机，是冷寂的活力与寂寥的心情。春雪降临一次，春天的脚步就向我们逼近一步。春雪融化，湿润了干枯的地表，装扮了山峦的容颜，打湿了枯萎的万物，润泽了河川的心胸。雪过天晴，远处，雪裹着的连绵起伏的祁连山峦河谷,像银装素裹的银色世界，分外妖娆。近处，东升屲、西升屲、平顶山像是早春盛开的朵朵白莲，煞是迷人。早上还寒气逼人，但随着太阳热度一点点增强，地面的积雪慢慢消融，屋檐上、楼房顶部的雪先融化了，像雨滴般跌落下来,那水带着清凉，带着清澈，汇成小溪，流向路面和下水管道。松树上、白杨树、杨柳树枝间的雪也渐渐融化了,悄然滑落，飞溅而下。被厚重的雪压弯的松枝重新伸直,恢复了早春的浅绿。雪掩埋不住路前行的足迹，就像所有的苦难，拽不住勇敢坚定步履的跨越一样！仅仅一天，路面上的雪就被风吹日晒、车碾人踏的融化。而三两天过去，山头、田野的也大多消融。
春雪毕竟不同于冬雪。虽寒气袭人，吐故纳新的春光已然莅临，地气已然回暖，春光明媚。春芽萌动。春花烂漫。春意盎然。春播繁忙。好一派人欢机叫、热闹非凡的春播景象！人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或是机耕，或是牲畜种，或是借了亲戚、邻居的驴马搭对种，或是互帮互助，施展各自的本事与关系。冬生去冬拾掇好的耕地，趁着这雪的滋润与湿气，及时播种了小麦，早早背着铺盖卷去城市打工。栓柱家去冬浇过水但未翻犁，浅浅地犁一遍，耙的平平的，人拉着小型播种机，也播了制种玉米。刘德与我家的地块，浇水未挨上，只得等着。幸亏这几场春雪厚，山上的雪渐渐消融了，水库蓄满后，就开闸放水——先透透地浇足水，美美地被春阳晒些时日，待潮潮地将干未干时种了，待浇春苗时，比别人家迟不了多少天，也赶紧像候鸟一样飞向不同的城市。而有人却钻进温棚，精心侍弄碧绿的黄瓜、油菜，红红的西红柿，紫紫的茄子，照样能赚大钱。
一场春雪，涤荡尘埃。一场春雪，丰润大地。一场春雪，蕴育生机。一场春雪，尽显春色。经冰清玉洁融融春雪魔幻般双手抚摸过后，大地显露春和景明的生动景象：粉红色的杏花开了，朝霞般艳丽的朵朵桃花开了，千树万树雪白雪白的梨花开了，浅黄、粉红的迎春花也开了，招惹得蝶飞蜂舞，嘤嘤雯雯，人的心情不知不觉也受到感染，变得开朗、快乐。
大地之上，蓝天之下，接二连三的融融春雪过后，河西风吹草低、花开树绿的春天为期不远了。
[ 本帖最后由 于文华 于 2011-3-18 22:21 编辑 ] |
|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发表于 2011-3-18 17:44
收藏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