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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樱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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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27 13:4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是在某个夜静阑珊之时认识那个男人的,确切的说邂逅他更来得浪漫些,对于浪漫,我几乎确定不了那词的含义,似乎已离了我许多年,象某场渴望已久的蓄谋,没有欲的引诱,只能任其压抑在心里的某个角落,直至被尘封,乃至遗忘。

  对于那些夜静阑珊的日子,已习惯把它比做一杯苦咖啡,初喝的时候,在满嘴吐不出的苦里流泪,再喝,是那种涩涩的麻,麻之后倒也强迫自己去舔舐一份虚空的甜,正如时间可以冲刷一切,幸福的悲伤的,你拥着它们坐在时间的巷子口等到的或许就是那一刻久违的平淡。

  那是个初春的夜晚,空气潮湿,清新,夹着淡淡的青草味道。我喜欢这季节的气息,让某种压抑在心底的细胞重新燃烧。

  周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家,我知道他除却应酬还是应酬,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他这大半生都被那些无谓的应酬统治着,与旋转的机器没有什么区别。

  我已习惯一个人的日子,孤单得不需要浪费一点片言支语,只需用自己的掌心来温暖自己的脸颊,廉价而不奢侈。喜欢把自己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在肌肤上洒瑰丽的花瓣,洒晶莹的浴盐,然后在BEN的低音萨克斯风里闭上眼,享受皮肤分子分裂的快感,有股火山喷发前的热,那是一种溢满寂寞的热。

  那个将近12点的夜晚,我开始披上睡衣,在橘黄的台灯下梳理一天平淡却渐觉乏力的思绪。指下的键盘发出答答答的声响,触在夜静阑珊之时,寂寞被张扬成了种喧扰。

  我开始拼命挖掘脑海里的文字,深的浅的,喜的悲的,掺和着窗外浓郁的夜色,给寂寞制上华丽的外衣。周曾嘲笑我,枯竭的文字和萎谢的容貌。我却一直以为能懂得涂抹颜色的女子毕竟还是美丽的,纵然花已凋谢,可枝头的残红却仍是一抹娉婷。

  寂静的夜,网络里却显得异常的繁华,大屏上跳跃着一串串字母或文字组成的名字,它们拧旋着各种玩笑,无论暧昧的随意的,都无法洞穿某双闪在夜里的眼神。其实都是一无所知。

  我穿梭着自己那个虚幻的头像,挤在一场寂寥的盛会里。看列表里的名字一个个的逐渐消失。

  看有片下载已久的网络文字,很感性的文字和故事,看着,发觉眼里已弥漫了水雾。

  该是很深的夜了,网络里的人们打着呵欠道着晚安爬上各自冰冷的温暖的床。诺大的空间发现除了自己还有个男人的头像,男人的名字简单的让你看一眼就很难忘却,他叫眼睛。

  于是,我很想和他打个招呼,只为了某场浅淡的萍水相逢。

  眼睛……我竟表现的象个久违的故人亲切的叫上他的名字。

  眼睛给了我一个微笑,眯着眼,感觉开心至极,你是今天晚上第一个打我招呼的人。

  你也是今天晚上我第一个招呼的人。我给了他同样的微笑。萍水相逢,我们要的只是某场快乐的感觉,我想。

  一阵的沉默。

  我起身去端茶杯,汲了口杯里的白开水,很满意这种纯正的口味,便宜不破坏本质。

  我刚才在找烟,眼睛说话了。

  给我也来一支。

  女孩子抽烟不好,眼睛犹豫着,就给你抽一小口,别太多。

  呵呵,我对他笑,事实上,我真的咧嘴在笑。我告诉眼睛,在我17岁那年,我就知道了烟的味道。

  什么味道,他问。

  我那个时候抽的是一种叫摩尔的牌子,吸到嘴里,冰冰凉凉的,就象吃着夏天的冰激凌。

  哈哈,他笑说,那烟是专门给女人摆设用的,真正的烟味不是这样的。

  我也尝过了,是苦的,涩的,麻的。

  真正抽烟的人不会说烟是苦的,烟是种飘悬的东西,无论你是怎么样的心情去品它,都无法左右着它,它只给你某种寄托而已,而不是真实。

  你现在在抽什么牌子的烟?

  一种廉价的雪茄,便宜却不破坏烟的本质。

  和我一样,我只喝白开水,便宜却不破坏本质。

  谈到这里,我们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微笑,眯着眼,开心快乐的模样。

  我忽然有种忧伤的开心,那张在电脑背后吞云吐雾的脸,居然和我一样,撕守着生命里某种淡然的东西,竟执着得不想去更改。

  我起身撩开了房间的窗帘,初春的天空显得有点清冷,楼下那条白天拥挤不堪的马路现在却极为平静,一旁的路灯惨白的照着,照不到一个有生命的影子。蓦然,天际有流星划过,灿烂的,似乎还可听见它呼啸而过的声音,很美,却沾染着某种凄惨,让人在它陨落的瞬间怅然若失。

  我便想到了曲终人散,我对他说,走吧,休息去吧。

  他说,好,反正烟也抽完了,我们就一起睡觉吧。

  一起睡觉,本该是肤浅和暧昧的涵义,现在却让我感觉一种无助的悲伤和温暖。

  是的,一起睡觉,两个同样淡然同样陌生的人在同样虚空的夜里,一起分别入睡。

  周回来的时候,大门发出了咣铛声响,虽不重,却刺耳。我侧身借着房里微弱的月光,看了看钟摆上的指针正好划过三点。

  周开始在客厅里倒水,喝得太急,发出一阵咳嗽。我断定他今晚又喝了不少的酒。

  我懒懒的蜷缩着自己的身子,把脸颊埋进鹅黄的菊花枕心里,闻到那些风干的菊花在棉布枕心里跳跃的味道,这夜,原来是精灵复活的温床。

  周蹑手蹑脚的走进了房间,他没有开灯,黑暗里有悉悉嗦嗦衣物褪去的响声。很快,我身边就多了条身体,他把酒气、烟气以及街上叶子散发的二氧化碳统统的喷发在我的头发上。我眯着眼,蜷着身子,努力地把呼吸调横到最佳状态。很快的,他在我的背后发出咕咕的呼噜声。那个时候,窗外的天呈现了鱼肚色。

  那是个三月,阳光很明媚,窗外的世界开始在各色花开的声音里渐渐喧嚣起来。

  我时常去楼下的花园散步,那里载着一大片的樱树林,一朵朵细小的粉色花瓣坠在枝头,假如有那么一阵微风吹过,它们便飘飘洒洒的飘落,远远望去,犹如下了场粉色的花瓣雨。我喜欢伸手迎接它们,把它们在嘴里咀嚼。那些遗落在肩头的粉色微末,残留着一股清香,我喜欢把那阵香带进我的房子里。

  我告诉眼睛我这里下起了樱花雨,纷扬的,清香的,怀念的,缱绻的。我问眼睛喜欢樱花吗?

  喜欢。眼睛告诉我许多年前有个女孩在给他的信里就只夹了片樱花,薄薄的花瓣被压成了履浅浅的粉紫色的印痕。说到这里,眼睛说他竟找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美,多年积累的词汇在这一刻竟变得空白。他说他为了这片薄如蝉翼的樱花竟冲动地跑去了千里之外,而那个时候,送樱花的女子已去了异国他乡。

  呵呵,一个迟到的美丽陷阱,眼睛说,他陷进去了,她却逃脱了,逃的那么远。魂牵梦绕依相见,他在梦里对她招手呼喊,回来吧,他想跑过去牵她的手,却发现怎么也跑不过隔在他面前的那条河。

  我看着眼前他那些跳跃的文字,想象着在某个城市的角落,一个男人抽着棕色雪茄,看着落地玻璃窗上孤单的影子,回忆着生命里曾经拥有的抑或现在失去的某些环节,烟雾缭绕。

  我甚至可以想到他为何要叫眼睛,每个有着欲望的人,都期待那一场眼睛与眼睛的相逢,如同流星相逢流星,那一场震撼的美。

  我也是个有着欲望的人,只是欲望被姗姗而过的年轮压在了底下,压在心尖某个最隐晦的角落,偶尔在某场暴风雨来临之时,把它放飞在贝多芬狂热的交响乐里,把它交给经过我灵魂的某个灵魂。

  周开始责备我为什么每天要摘那么多樱花铺在餐桌上,周对我皱眉,周大声的喧嚷,他不喜欢这种花,周甚至说我和樱花一样矫情。

  我说,周,我不是你的下属,你没权利管辖我。

  什么,周恼怒,如果不是我每天辛辛苦苦的赚钱,你能摆着你那矫情的样子做那些无聊无知的事吗?

  我抚弄着掌心里的樱花,它在我的手心里舒展的很好,柔柔的清香。我说,周,其实你也知道,你是无权管辖我的。我说的很小声,如同手心里的樱花那般柔软。

  周说你真不可理喻,在他愤怒的摔门声里,我把一滴泪遗落在自己的手心里,很温,只能自己感觉。

  梅雨季节很快就来了,空气开始份外潮湿起来,窗外的,窗内的,柜子里,地板上,衣服甚至包括藏在衣服内的身体。

  我开始有了忙不完的家务活,拖地,拖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指划下去不再有痕迹为止,擦玻璃,擦到能在玻璃里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瞳人为止。我开始照着菜谱烧些简洁的小菜,然后,温上一壶上好的女儿红,等周归来享用。我开始慢慢遗忘了那个叫眼睛的男人。

  周最近变得早了些回家,回到家,偶尔也帮我烧几样小菜。我几乎开始满足这种状态,平淡的融洽的温馨的。虽然我不知道能维持得了多久,但我一直奢望能继续下去。

  周偶尔也会陪我去逛逛街,给我买漂亮的首饰,买垂着流苏的丝裙,虽然我不喜欢那些式样繁复的装饰品,老以为那只是女人上街炫耀自己的东西。周是个善于处理细节的男人,喜欢把领带一丝不苟的打在脖子上,喜欢洒青草味的古龙水。周喜欢漂亮玲珑的女人,周买垂着流苏的丝裙给我,周说,流苏能把女人埋在骨子里的媚态挖掘出来。

  而有那么一天,当我见到Ami的时候,我相信了周的话。Ami穿着条及膝的紫色蝉丝裙,斜边设计的裙沿垂着蝉丝手工拉制出来的流苏,领口处,打着几个薄薄的折边,衬托了她细致白嫩的颈项,这是个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都能心动的女人,她细长的眼线露着隐隐风情,微微翘起的唇湿润晶莹,以及被薄薄的蝉丝包裹着的身体,让我想到长恨歌里的王琦瑶。

  我是在周庆祝公司5周年的宴席上见到她的,周对我说,这是Ami,公司新来的秘书。

  Ami对我咯咯笑道,你好,周太太,紫色眼线覆盖在她那双细长的眼睛上,妖魔般的媚。

  我不得不承认,Ami是个性感的女人,她冲着每个人媚笑,把男人和女人征服在她设置的旋涡里眩晕,然后朝着她不得不用上那么点欣赏赞许的目光,她在大家的面前,就如某张艳丽的画面,让人忍不住望上一眼。她是个懂得把美绽放的女人。

  琉璃灯下,杯光槲影。Ami旋着迷人的猫步,如条游离在水晶杯里的蛇,吞吐着绛红色的唇。她朝着周笑,经理,他们非要灌醉我,你替我喝两杯吧。周太太,你不介意吧。她转向我,两颊绯红一片。

  我笑着摇了摇头,她即便拉起周,周朝我做无可奈何状。

  我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捧着茶杯,杯里是刚沏的白开水,冒着热气,水雾升腾一片。周在另一端显得意气风发,周的身边贴着Ami长长的绛紫色指甲。一群人围住他们喝彩嬉笑,热闹非凡。

  突然,我发现诺大的房子里是那么的空洞,找不到一双让我凝视的眼睛,就连呼吸都是如此的奢侈,我如一只匍匐在人群中的蚂蚁,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痕迹,只能看着别人踩脚而过,然后默默收拾那履属于自己的残骸,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幸福。

  我对周说,我头有点痛,先回家。我对Ami说,你慢玩,我先走。我笑着对所有人说,晚安。

  那晚,我步行回了家,从东到西,我竟走了一段那么长的路,路上有许多转弯,我竟也能在黑暗里摸索着拐过去。

  到家的时候,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滴在窗棂上,响起一种惆怅的声音。我突然想起了眼睛,我想和他说会儿话,哪怕只一分钟。

  我进了那个聊天室,开始在列表里搜索眼睛,确切的说是在搜索眼睛这两个字,至于那名字的主人,我们本只是萍水相逢。

  列表里挤满许多陌生的名字,我一个个的看下去,一遍遍的看,我在找眼睛,那份迫切的寻找让我感觉自己正走向颓废边缘。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找这个萍水相逢的名字,或许他和我一样也是个孤独的女子,或许他早已不来这里,或许我找到了他,而他已认不得l了我,可我却只想找着那名字,找着那个叫眼睛的男人,然后把自己靠在他的名字上,吸根久违的烟。

  我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樱花雨,这个季节已经没有樱花了,就连窗外的雨声都夹杂着夏天来临时的闷热。我的名字显得极度的失落。

  我在抽屉里一阵悉悉嗦嗦,摸到半合被周吸剩的烟,周不喜欢抽廉价的烟,周抽的是软壳中华,他说,抽烟是一种身份的展现。

  烟有点潮湿,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那味道竟是十分的淡恰,我吸了几口,吐了几个不是烟圈的烟圈,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心情来陪衬指间的烟雾缭绕。

  窗外的雨声开始织密起来,覆盖了外面所有能听到的声音,我突然感觉自己开始走向孤立边缘,站在悬崖边,脚下是深不可测的明天,如何跨过这万丈深渊般的寂寞,我竟一无所知,我只想抓住脚根边的每一根藤蔓,我想抓紧它,贴紧它,然后把我所有的悲伤苦痛所有的惆怅失落统统依附上去。

  我在等,很模糊我在等段什么结局,可能是一场悲剧,只是我很执着的在等,等属于我的哀愁与幸福。

  大屏上到处是红色的双杠线,有人在刷屏,有人在漫骂,也有人在调情,只是如此混乱的地方也能如此专注的调情,我感觉十分的可笑,原来所谓的情却是很轻浮的一种东西罢了。

  烟抽了一半,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熄灭了,我有点恼怒的把它甩向窗外的夜色里,我知道窗外的那场雨能一点点的把它分尸,然后把它埋进潮湿的泥土里,如我一样的渴望,我想一场雨,一场很繁密很狂热的雨,把我掩埋。

  那晚,我等了很久,始终未能等到眼睛,窗外,雨停了,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和各色小贩的喝卖声。我抬起眼睛,窗外一片阳光照了进来,焦灼得我忍不住眯上眼睛,我发现自己竟然蜷缩在椅子里过了一夜,那夜,周没有回家。

  夏天夹在热烈的阳光里来了,任何一阵吹过面颊的风都是热乎乎的,席卷着某种潜在的庸懒,我开始变得懒散,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一整天的时光差不多都是在那张暗红色的床上度过的,床很大,一个人睡着可以翻来覆去的打几个滚。我把身体放在那张床上,甚至一丝不挂的,我欣赏自己光洁的腿,平坦的小腹,我触摸自己细腻的肌肤,冰凉,没有血性的冰凉。

  我开始每天让自己做一个梦,我让自己在白天梦见晚上,在晚上梦见白天的自己。我梦见眼睛,梦见他踩着樱花,对我招手,我跑过去,可我老挪不动脚,我使劲的在地上匍匐,一阵风吹过,樱花飘落,落在我的发上,背上,落在我抓住他双脚的手上,痒得有股刺痛,我把脸贴着他的膝盖,我说,我找了你好久了,别离开我罢。

  他挣扎着,他说,放开我,我不属于你,你也不属于我。

  我抱紧他,把温热的唇贴上他,我几乎呓语着说别离开我。

  他挥着胳膊甩掉我,近乎粗暴的,得意的狂笑,你是抓不住我的。他如风般的飘去,在樱花飘落的尽头,他回过了脸,意气风发,我看清了,那是周的脸。

  我是哭着醒来的,我开始害怕这个梦境,我有种突然的预感,我和周,是在进行着什么样的轮回啊。

  那天,周回家的时候,我很平静的告诉他,我想要个孩子。

  他显得很诧异,却突然哈哈大笑,好啊,孩子好,多可爱的东西啊,正好可以陪你打发无聊。

  我有点悲哀,他终是没明白过我想的什么要的什么,原来要一个人走进我的世界是如此艰难,明明是该两人撕守的时光,却变成我一人在交织着那些意乱情迷。

  我还是做了选择,我丢弃了一切的避孕工具,我要我的生命里有个跳跃的影子,那就是我的孩子。

  我开始收拾起我的颓废荒芜的生活,我把一天整理得有条不紊。我去楼下的花园晒晒阳光,我学着和那些年轻的妈妈们交流,我学着散步,学着找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学着慢慢的脱离网络。

  其实周并没多少发现我的改变,他太忙,大多的时间他是在外头度过的,只是那么少得可怜的一点时间,他纵然在家,也只是刮刮胡子,洒洒古龙水,然后整理他那只庞大的公文包,把那些爬着蚂蚁似的文件一张张的看,从头到尾能看上好几遍,然后满意的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一点都不好看,扭曲的如条爬伏着的蜈蚣,张扬舞抓,可他似乎很满意,带着略乎自赏的美态,我想他是故意如此的。

  一日,我终于忍受不了他的这种自我满足态度,我说,周,你的字迹真不敢恭维。

  他很吃惊,着是Ami专门给我设计的,怎么不好看?我倒认为很另类。

  Ami,那个蛇般妖媚的女子,她竟能把自己融在周的笔迹里,那份扭曲的媚竟是周眼里欣赏的风景,对于这些,都是我意料之中的,那些假如和猜测对我来说甚至是多余的,第一眼看见Ami的时候,我就懂得告诉自己许多事情都是没绝对性的,爱情也如此,今天他爱了你,吻你了,甚至和你做了爱,明天他未必就不会与别人重蹈覆辙,所以,当我严重悲伤的时候,我试着在我的泪里一一与它们吻别,它们很愉快的走了,走的很远,我相信我的世界已没有了悲伤。

  秋天终于来了,樱花树开始被风吹得落下了一片片的叶子,直至枝头残留某种褪色的黄色,不知道秋天是收获希望的还是收获失落的。

  我的身体起了明显的变化,厌倦,看见什么东西都恶心,甚至看见周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就开始吐,直至吐出黄疸和血丝。

  我挑了个宁静的午后与周面对面的坐着,房子里依然放着我最爱的BIN低音萨克斯风,我喝着白开水,他喝着麦斯威尔咖啡。

  我说,周,我们分开吧。

  为什么,我还不够好吗?他奇怪的看着我。

  不是,你很好,只是我已经不能适应你对我的那种好了。

  你一直让我不可理喻,我给你吃好的,住好的,穿好的,天天让你在家呆着,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朝他笑了笑,有阳光穿过窗玻璃,于是我在玻璃里看见自己笑的很甜。

  他显得很气愤,你想要什么?

  我端着茶杯,看着他,他的脸光滑细腻,一些岁月的皱纹被很好的淹没着。我只要我自己,我的声音很平静。

  好,你本来就是你自己的,我从来就没彻底的拥有过你,从开始到现在。说完,他拂袖而去。

  窗外,天空蔚蓝,一大朵棉絮般的云从眼前飘过,很快,让眼睛无法抓住。

  那个秋天,我和周结束了三年另四个月的感情,确切的说是婚姻。

  那年,我怀了孕。

  在秋天快要逝去的一个晚上,我偶然进了那个久违的聊天室,我看见了那个在某个孤独的晚上萍水相逢的叫眼睛的男人。

  我与他打了个招呼,眼睛……

  他说,你是……

  我叫樱花雨

  噢,我以为你是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呢,她第一次和我聊天也这么叫我的,我很久没见她了,找她也找不到,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噢,对不起,我叫樱花雨,第一次和你打招呼的,你聊愉快,88

  噢谢谢,88

  关了电脑,我发觉有滴泪落在掌心,很温很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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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27 19:43 | 只看该作者
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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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27 20:02 | 只看该作者
不错的网络爱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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