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读论语之两种并非可取的态度

yangyizhuo

敢读《论语》之两种并非可取的态度

一、关于“本义”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一般现代人的认为：如果这个可以忍受的话，还有什么不可忍受的呢？是说，有些事情实在让人忍受不得，要发脾气了，或者说要有所动作了。

　　这句话的出处是在《论语.八佾》，当时的语境，大约是一个极得势的人，僭用超规格的礼仪了。换成现在的情况，大约是：这个官员出门只是应当坐了“桑塔纳”，前后各一辆随从车才对。结果，这人一出门坐的是“红旗”，前后二三十辆车排着队就出来了。必经路段还设了戒严……也几乎是用了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排场出来了。

  　在当时，孔子看了，也就很生气。就愤然说了上面的话“是可忍，孰不可忍”。按注释，夫子是很气愤那个官员。本意在说：你这样的事情能够忍心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忍心做得出呢？他这样说，是表达气愤，是指责，是揭露。但如若按我们现在的“让人不能忍受”来解释，孔子是按捺不下怒火，要过去和那人理论一番或准备要肢体交流了。――但没有，也就说明孔子的本意和我们现代人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其实，这种情况，也就是古文本意和我们现代通行意不同，“源”与“流”差的很远，有的甚至褒贬相反，这种情况很多，翻翻其他古籍、成语词典也很能常见。譬如“朝三暮四”“难兄难弟”我们现代人常用，它们也已经有了固定的意义、情感等方面的内容。至于原本是什么意思，大多数人不究，究也没必要。在现实生活的使用方面，我认为大没必要去为“本意”纠缠的。语言不是一个人的行为，也是一个社会发展的过程。好多时候是约定俗成又将错就错的。大家大都错了，也就是对的了。

　　至于究其本义的态度，也不是错。只能说，这本是一种学术理论，和大众现实还是有区别的。也许类似于我们学历史的态度。真正的“第一历史”也就是当时的“真正本义”我们都不能见到。只是通过一些方法来尽量的接近“本来第一”。又，历史只能是丰富现实，却无法改变。

　　也所以说：得了“本义”的，也不必得意或者忧患“古义”不申；不明“本义”的，也不必古怪，或者自责浅薄。恰似“阳关道”与“独木桥”各走一边，又如“井水”犯不上“河水”吧。

二、读经是在做“证明题”吗？

　　看到现在很多的一些对于我们古典经籍的解读，大都像中学生在做的证明题：选取经典中的一言半句，然后就开始论证。有的是通过严谨的学术考证，有的是通过机窍的演译渲染。但总而言之，通过所有的“已知条件”，千方百计的，到最后证明，我们经典中的这一部分是“对”的。

　　这就无外乎西方人说我们的读书习惯了。由于我们原来的书简竹编的关系吧，传统的古书都是纵向写成的。所以，我们一字一句读下去，头就只能一下一下的点对着。像是在说“YES，YES”，现在我们的书已经西化，成为横排成的一行一行，在读过的时候，头是在左右左右的一摇一摇，像在说“NO，NO”，但实际上，内心里却还是根深蒂固的在点头。

　　我们又还有个习惯，即便是内心里觉得书上的本意并非都“对”，却不肯说是“错”，而是通过“注”“解”，“替圣人言”，说古书的话是没有错的，只不过人们读解的不正确，经过正确的解读，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意思，而是现在的这个意思了。总的来说，古人圣贤是没错的，错的只是我们后学读的不对。

　　于是，我们几千年来，最喜欢说的就是祖先的智慧，但却忽略了一点，也现时证明了我们后人的愚笨。多们经常在说，我们的先贤早在几千年前，就说过了这么深刻的话了。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却没想到，这话的背面却是，几千年的时间，我们一直没怎么进步。这就又多少可怜的说法。

　　我也还是援引古人的例子吧。孟子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孔丘曾问周礼于老聃。老子说，你说的那些事，已经过去。现在是现在，哪里能抱着原来的不放呢？

　　读书，包括读经典。是要论证的。但不是仅仅证明它的对。还要辩驳它的错。这是读书人的自尊，比较茫然的照单全收，或者曲意逢迎而言，这，也是对我们古人的尊敬吧。

柯英

这两则随笔颇有思想，新颖独特，文风严谨中又有风趣，十分看好。

曹国魂

文章独具慧眼，对论语的理解有抛砖引玉之意！

立青

欣赏问好，见解独到，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