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庄子》（1）之“真人功夫”

yangyizhuo

读《庄子》之“真人功夫”

　　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
　　――原文自《庄子内篇大宗师》
　　在庄子看来，“真人”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我们归结一下，真的特点庶几可分做内在修为和外在能力。
　　内在的，真人有很好的心理素质，可以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里借儒家的话来旁注下道家，但并不是儒的本意。他们的有所不为正是为着集中力量而有所为。）。不知说（“悦”）生，不知恶死。是之谓“不以心损道，不以人助天”。做到这些，可以做是真人的“内功”。
　　应当说，如此的内功层次并不是很高妙的。也无非是不知不觉，不管不顾，死活一样。所谓真人与现代医学所论断的“植物人”大有缘分。老庄在说起一些得道者的表现时，也差不多如此，呆若木鸡，如一断呆木头。在他们看来却是极高妙的事情。
　　高妙何在？似乎也能说些明白。痛苦的根源在于欲望，那么消除根源的痛苦就在于“无欲”。――不要想得到那么多的快乐，自然也就没有了患得患失的苦恼。也或者说，在内心里消除了痛苦和欢乐的界限，也就无所谓喜悲了。
　　然而，木头是木头，木鸡也是木头。“若木鸡”就有血肉的。是活物，能活动，有生命。为着生命活动就要有需要求。要吃些小米或者草籽，要喝些清水或者浊汤。这些东西从哪里来？来不得怎么办？这也应当是费苦恼的事情。但若它是鸡中的“真人”或者叫做“真鸡”的话，它就可以想到，小米和草籽是一样的，清水浊水是一样的。得不得一样的，饱与饥一样的。若饿的要死掉了，也还是可以想，生与死是一样的。若此，也确是鸡中“真品”。叫做得道之鸡了。
　　之于人，有了这种表现，在几千年后，还有个含贬的概念叫做“精神胜利法”也就是“自以为是”，自己觉得胜利就是胜利了，不用别人看法或者其他的任何标准。但从功利的角度来看，这种胜利也是极实用的。因为成败得失，说到底，也不过是自己的一种主观感受，即便需要参考一些另外的意见，但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感知。在外界来看，或者已经可以满足，但于自己并不以为然，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在外界看来不以为然的，自己也完全可以自满自足。所谓心内别有洞天。关于这些矛盾饶舌的说法，散见各色文字，不需笔者聒噪。
　　但，我们也应当知道，有些标准是主观的，但有些标准也是主观不得的。
　　比如说：不倚众凌寡，不自恃成功雄踞他人，也不图谋琐事。错过了时机不后悔，赶上了机遇不得意……如此这些，可以精神胜利，可以内功意念解决。
　　再如：（真人）……登上高处不颤慄，下到水里不会沾湿，进入火中不觉灼热。……如此这般的功夫就并不是想达到就能达到的境界。水里火里走一趟，是“不觉得”，还是“不害怕”，还是快烤成八成熟了还要紧咬着牙关说，“好凉快”的“死不认承”？若这时候，想征服自己的信徒，他需要表现不应当是“肉烂嘴不烂”的精神意念，而是确实有赴汤蹈火，毫发无伤的真功夫。只有这时候，人家都会信，才会真正的拜服：“真人”也！
　　庄周也确实描绘过一些有着神奇本领的真人。譬如年龄极大，面貌却如儿童的女偊，可以御风而行，无所依靠的列御寇。但那些人的真实性都并不可靠。或许说，大部分是庄生半梦半醒中，在半人半蝶的状态下构制的艺术形象吧。
　　说到艺术形象，就忽地想起出现在《聊斋》里的一个女子。此女天生娇憨，整天莫名大笑，不能禁止。所以俗务在她内心都不经意，完全婴儿般烂漫。我们可以理解为，她也是个庄生提倡的真人。并且，因她是狐女，也确实有些超人的本事。可以幻化，估计也能水火不侵。如此形象，的确可爱可敬又可羡的。但，我们又都知道，蒲松龄写的鬼狐，他自己也并不信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我相信，蒲是读过庄子的“大宗师”，因为，他为那女子起的名字叫做“婴宁”。…… 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撄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经过纷乱，最终达到至清境界。）
　　我们一般俗者，很难求到“真人”那种超常功夫，但也不易到达“植物人”“木头人”的境界。但又有何妨：天既生人，人本就在天道。喜怨痴嗔是人情，也是天理。又何必强求强不求？

夫子山闲人

赏读
学习

曹国魂

我们一般俗者，很难求到“真人”那种超常功夫，但也不易到达“植物人”“木头人”的境界。但又有何妨：天既生人，人本就在天道。喜怨痴嗔是人情，也是天理。又何必强求强不求！
大千世界，身居红尘很难达到圣人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