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专毕业生

一缕清风

　　刘猴子本名叫刘继光，与当年那个用胸口抵挡敌人枪眼的英雄，黄继光同名。他很瘦，脱了上衣，一根根肋骨清晰可数。高中体检的时候，穿着裤衩的他站在电子秤上，只显示99斤。他央求着老师说，给记100斤嘛！给记100斤嘛！大男人不到100斤多丢人啊。体检表上，才算到了100斤。
　　
　　上了大学，寝室其他几人看刘继光消瘦且略有驼背，两只胳膊显得细长无比，与“手可过膝”的刘备颇有一拼。简直就是个长臂猿！所谓猿猴猿猴，猿跟猴估计也差不多，所以寝室哥几个从此就叫刘继光“猴子”。
　　
　　刘继光对这个雅号颇为不满，但是“不怕不识号，就怕天天叫”。他们日日叫，夜夜叫，上课叫，说梦话叫，刘继光终于变成了刘猴子。
　　
　　大专三年下来，刘猴子还是瘦的让女生看了都牙疼。只是唯一让自己牙疼的是，毕业证没有拿到。
　　
　　即将毕业之际，与家里通电话才知道母亲病倒了。两个膝盖上长满了骨刺，为了省钱，她一直忍着，直到忍无可忍的时候，终于疼得站不住了。家里还有一个不争气的哥哥，一身名牌，一月四千多元，养了两个老婆，经常向家里伸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家里给刘猴子打来一万二千元的学费。
　　
　　刘猴子望着取款机上数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那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毕业证暂时不要了，拿着钱去南方找个好工作，先赚钱再说。
　　
　　兜里揣着一万多块钱，刘猴子离开武汉，来到广州等地。
　　
　　他毕业那天，恰巧赶到全国经济危机。每逢毕业时，学校都会主动联系各个公司，看他们需要多少人。这次，辅导员打去电话，对方只说了一句话：“我们正在裁员。”
　　
　　就是在这种大背景下，刘猴子连个大专毕业证都没有，他又想找个好工作。自然是四处碰壁。在广州等地呆了几个月后未果，钱已花去过半，在贵州的时候，遇到几个骗子，险些丢了小命。
　　
　　最后，刘猴子转了一圈，又回到他上大学的那座城市——武汉。
　　
　　武汉，位于华中地区，长江中下游，世界第三大河长江，及其最长支流汉江横贯市区，将武汉一分为三，形成了武昌、汉口、汉阳三镇隔江鼎立的格局，唐朝诗人李白在此写下“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因此武汉自古又称“江城”。
　　
　　武汉是个南北方人混杂的地方。在校园的操场上，刘猴子曾经见到冬天穿着裤衩打球的同学，然后几位穿着羽绒服的女生从一旁走过。因为南北混杂，各种文化相互碰撞融合，就显得丰富，也显得凌乱。丰富是习俗、是思想、是小吃，户部巷里接踵摩肩，天下小吃云集。乱的也是各种思想习俗的混杂，让你难以捉摸，乱的是交通，各种车辆人群来回穿梭，车祸已习以为常。再加上武汉人那种辣椒炒牛逼的暴脾气，大街上司机开口来句“婊子养的”，再正常不过。
　　
　　这或许和武汉的天气有关，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刘猴子想。炎炎夏日，武汉的温度似乎并不比其他地方低，但是感觉太阳离你很近，一种刺痛的灼热感。寂寂寒冬，武汉潮湿的空气润物无声般渗透你的衣服，侵入你的身体，让你觉得不管自己穿了多少件衣服，在武汉的寒冬里，都是赤身裸体的，一种渗入骨子里的冷。
　　
　　在云南长大的刘猴子自然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冬天，他常常躲在被窝里不出来，甚至连课都不去上，怕冷。
　　
　　毕业后跑了一圈没有找到好的工作，刘猴子也想到了回家乡发展。记得一年前，跟家乡的一位做了小老板的同学联系。刘猴子开玩笑地说，我回去跟你混得了。不想初中毕业的同学，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这伤害了刘猴子的自尊心。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个大学生，大学毕业跟着只上了初中的同学混，那你大学上的什么？只是一纸文凭？只是脸上贴了一层没用的金色？
　　
　　刘猴子实在是拉不下脸，只得再回到武汉。他毕竟在这里呆了三年，还有一些关系可以利用，对这里也更熟悉。
　　
　　然而就是在这里，本科生月工资不超两千元，研究生月工资不超三千元的武汉，手里只有学校开的一张证明的刘猴子，上演了第三个月就收入万元的神话。
　　
　　哪个单位最有钱，答案当然是银行。刘猴子去了银行找工作，如其所愿的当上了银行卡部的销售员，专门负责推销透支卡。
　　
　　透支卡又名贷记卡，其实是最基本的信用卡。其特色及与普通借记卡最大的区别是：用户不用先存钱，凭卡内的有效信用额度，享受先销售，后还款的超前消费生活。
　　
　　选定工作之后，他在阅马场附近租了一间几十平米的集体宿舍。
　　
　　阅马场原为清军马队操练之处，后成为一个富有革命传统的地方，是武汉知名度很高的广场，新中国建立后，这里经规划建成一座占地4.8公顷的纪念性广场。场内红楼巍峨，巨像昂然，丰碑卓立，松柏苍翠，人们多到此瞻仰与游览。与武汉著名景点黄鹤楼相距12.22公里。
　　
　　这里也称得上寸土寸金，刘猴子去了很多地方，才在一栋集体宿舍楼租到了一间小房。这栋楼建造伊始，就是为了出租所用。单是走廊，两个像刘猴子这样身材的人，才勉强可以并肩同行。
　　
　　他租的房间是一卧一卫式的，放了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一把板凳，一台电风扇，一台电脑，和他的一个大皮箱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也放不下更多的东西了。
　　
　　这里就像旅店，除了晚上过来睡觉，其余的时间他都在外面跑。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是对着电脑一直在为工作铺桥搭线。电脑后方右侧，是一扇窗户。窗外是一条小街，小街对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摆满了各种体育器材。只是，在这匆忙拥挤的城市里，大家都在为金钱疲于奔命，鲜有人来锻炼身体。
　　
　　每天晚上，刘猴子坐在这里，窗外行人和几个小摊位上熙熙攘攘，直到深夜，窗外夜色渐深，人声稀少。他依旧忙碌着。
　　
　　刘猴子非常适合这个工作，既可能赚到很多钱，又是自己喜欢的销售。
　　
　　考量对比了多家银行之后，他最终选中了光大银行。光大银行对于办卡人的要求相对而言不那么苛刻。银行成立于1992年8月，1997年1月完成股份制改造，有一定的市场潜力。
　　
　　然而万事开头难，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起初，他和其他刚接触这个行业的人一样。穿着西裤，白衬衫，除了早晨去单位报到之外，就是夹个包，里面装着笔、纸、银行的各种表格、照相机满街跑。就像发传单一样，见人就问，你要不要办卡。
　　
　　他又不能坐在公交车上办理业务，只能靠着双腿不停地走，不停地询问。开始的几天，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在推销。
　　
　　对于他这种游兵散勇式的推销员，不少人报以警惕的心理。就像你去商店买手机，店员向你推销某种手机，是非常正常地。但是在大街上，突然有人向你询问，要不要手机，你多半会警惕地离开。再加上他的销售对象仅限于武汉本地户口，又要有相当的收入水平。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人家本身有这种超前消费的理念，愿意办卡。
　　
　　多种限制因素综合起来，再加上刘猴子这种碰运气式的推销方式，过了一星期后，他就有些吃不消了。
　　
　　一周下来，他签了五个单子。一个单子十元钱。而他要付出的是一星期的房租，一星期的水电费，一星期的饭钱，一星期的手机费等等。平均一天不到十元钱的，一月几百元的基本工资，除了必要的生存所需外，甚至不够给脚底不断磨出的血泡买药的。
　　
　　此刻，他躺在自己的小屋里，望着窗外明暗相间的居民楼。他头上的汗珠，顺着消瘦的脸颊滑过脖子，然后渗入衣服。浸出一小片水渍。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必须换个思路。
　　
　　珍惜你的资源。
　　
　　这是刘猴子刚进光大银行的时候，一位经理在培训时，所说的一句话。此刻，正是蹦到刘猴子脑中的这句话，打开了他的思路，从而改变了他的命运。
　　
　　刘猴子联想到他在学校图书馆里，看到的有关销售的书籍，参加的有关培训，以及从自己哥哥那里学到的经验。慢慢的，他微微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他猛地坐起来，打开了电脑。
　　
　　刘猴子先在新浪网上建立了自己的博客，内容当然与办卡有关，起到广而告之的作用。平日里都是在寝室斗地主，这是他第一次玩博客，好好摸索了一番，他又加入了几个武汉的圈。没办法，谁让这卡只能办给本地人呢。
　　
　　接着他又注册了一家网站，当然，目的仍是吸引大家来找他办信用卡。这是一家专门给个人和企业做网站的网站，有一个月的试用期。这个试用期是吸引顾客的一种方法，就像免费让你吸两口白粉，待你上瘾之后，再掏空你的钱。
　　
　　不过这种方式却无法赚到像刘猴子这种人的钱。他先是注册了一个网站，过了试用期也不缴费，关了就关了，重新再注册一个便是。反正目的是宣传，只要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宣传就行，固不固定倒在其次了。
　　
　　另外，他也在网上发布招聘大学生做兼职的广告。拿到一个订单，自己就能提10元。他把这10元钱全部给自己的“下线”。这也是刘猴子的聪明之处。虽然这样看上去，他一点都没有赚到，却提高了这些做兼职的大学生的积极性，而他们跑的单，除了拿到10元钱的提成外，业绩却是全都算到刘猴子头上。当业绩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份订单的提成就会上升至50元。
　　
　　让我们算一笔账：刘猴子找了五个大学生给他做兼职，平均一个人每天只跑一个单子，每人拿到十元钱的报酬，刘猴子一天就拿到200元的提成，一个月就是6000元。当然，好的业绩还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
　　
　　同样的方法。对于那些流动量比较大的商业街，以及像集家嘴那样拥有很多错综小道的批发市场，一样是接踵摩肩。
　　
　　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尤其是这种人山人海的地方。但是这种地方并不适合做他这种工作，寸土寸金的商业街，又很难有一个固定的地点。刘猴子猴子一样地挠着头，眼珠转动了几下，又有了主义。
　　
　　就像他找大学生做下线为他提升业绩一样，他用同样的酬劳，换来了这几个街道的小售货亭作为自己的代销点。
　　
　　也就是说，在这几个每天都有大量流动人口经过的地方，每天都有一些小老板问顾客，您办不办信用卡？而他们每办一张卡，刘猴子就多了一个单子的业绩，更重要的是多了40元钱。就算你办了卡没有开通，刘猴子一样可以拿到一半酬劳。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刘猴子也不至于3个月之后就拿到一万多元。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刘猴子每天晚上对着电脑，用QQ打开很多对话框聊天聊出来的成绩。这也成为他整个渠道网络中的基础，以及和别人谈判的王牌筹码。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常识：如果你在一家银行工作，必须是全职的，而且，也只能在一家银行工作。
　　
　　刘猴子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凡是在武汉落座的银行，什么中行、工行、建行、农行、邮政银行等等，每家银行的信用卡推销员他都有所联系。
　　
　　单是这样也用不了那么久的时间。他还需要考察每个推销信用卡的业务员，直到找到他认为合适的为止。即使如此，也要找两个以上，这样才能确保其中一个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不至于影响到自己的工作。
　　
　　这就是他的筹码。
　　
　　试想，现在你就是一位光大银行信用卡的推销员。此刻，你问几位客户。
　　
　　您好！我是光大银行的，请问您需要办信用卡吗？
　　
　　哦。光大银行，不太方便。能办中行吗？
　　
　　我一直用农行，习惯了，能办农行吗？
　　
　　我想办邮政？
　　
　　如果遇到其他银行的员工，估计一五一十地说，对不起，我只能办本行的卡。而刘猴子就能理直气壮地说，没问题，只要武汉有的银行，统统能办！
　　
　　这时，他会联系别的银行的业务员赶过来，给客户现场办公。不方便的话，他可以先用相机拍下对方的身份证，留下客户的资料，回头填好了只要签个名就行。有时，很多工作他们私下里就做了。
　　
　　刘猴子这样做，是一种资源共享，资源互换的方法。有客户需要办光大银行的信用卡时，其他银行的推销员也会联系他。刘猴子的厉害之处在于，武汉各家银行的资源都与他一人共享。
　　
　　这一切，为他接下来接一个更大的单子，打下了基础。
　　
　　近三个月铺渠道的过程中，刘猴子接下了最大的一笔单子，更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一笔单子，也是他整个渠道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是个“可持续”的单子，结束了他每个月先要完成任务的后顾之忧。当然，很久以前他就不再为完成每个月的任务而担心了。
　　
　　这天，刘猴子来到利民信息公司。刚开始他是步行，快到地方的时候才坐出租车。既要省钱，又要有些档次，这样才好进门。
　　
　　很多时候，看门人一看他西装革履，腋窝下夹个公文包，就知道他是搞推销的，二话不说就往外赶。
　　
　　那次他又被一个看门人禁止入内，他气得转身就走，撂下一句话，我是给你们送钱的，不是赚你们钱的。看门人一听，忙招呼他进来细说，但刘猴子也有刘猴子的尊严和脾气，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错。用信用卡不但可以透支一定数额的钱，可以用来应急，而且很多商厦都与各个银行有所联系，持卡消费还可以打折。平均一张卡的造价是二百元，但是顾客办卡是不收取一分钱的。银行并不赚取持卡人的钱，而是赚商家的钱。从这点来说，对于持卡人也是“赚钱”的，所以刘猴子说送钱也不无道理。很多银行，你办卡就送礼物。这也是各个银行不断夺取资源的一种手段。
　　
　　对于不懂节制的年轻人来说，信用卡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顺达公司的人事部负责人，拒绝刘猴子的理由是，我可不想公司的年轻人早早地成为卡奴。
　　
　　对信用卡地透彻理解，资源的丰富，都让刘猴子更加有信心。
　　
　　来到利民信息公司，他先不着急找谁。而是看了每层楼层的垃圾桶。从这些垃圾桶里，他看到了各个银行的单子。看来，有不少同行都打了利民信息公司的主意。
　　
　　这也难怪，几百位员工，每人一台电脑，整天疯狂地搜集、归纳、整理武汉的各种信息。他们的资源是非常丰富的，如果得到这份资源，每隔几天过来一趟，整理整理关于信用卡的需求信息就行了。这就相当于有了个充足的货源，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你的需求。
　　
　　刘猴子到了前台，开口就要见董事长。他的要求自然被当场拒绝。
　　
　　正如大家想到的那样，最终他在一间宽敞气派的办公室坐下，对面正是利民信息公司的董事长。刘猴子有自己的王牌，他不但是光大银行的卡部推销员，更笼络了武汉所有银行的信用卡推销员。只要有人找到信息公司，想要办信用卡，跟刘猴子一个人联系就行了。
　　
　　正是这张王牌让刘猴子这个普通的推销员，与董事长面对面地商谈。这位董事长看重的，正是刘猴子广阔的资源。他答应刘猴子，只有在二十张单子以上，就通知他过来。但是，每张单子都要抽取一部分提成。
　　
　　刘猴子嘴角扯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他开门见山地说，王董事长，您是干什么的我清楚，我是做什么的您心里也透亮得很。您给客户提供信息与方便，我帮您更好的完成您的工作，但是我从中获得我需要的资源。我们各取所需，优势互补，珍惜我们共同的资源。我们，似乎是公平的吧？
　　
　　听到这里，王董事长哈哈大笑。你这个小伙子不但有这么丰富的资源，而且还有灵活的头脑。我这里可以给你一间办公室，配置一台电脑和空调，天气热，没事了可以来吹吹风。
　　
　　刘猴子知道王董事长看中的只是自己的资源，他也不可能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自然不会留在这里。所以谢过了王董事长的美意。
　　
　　最终，他们达成了协议。王董事长每收到二十张单子的信息，刘猴子就过来迅速地整理办妥。他们互惠互利，彼此之间并没有金钱的往来。
　　
　　钓到了这条大鱼，也不过是完成了整个渠道的一部分。随着慢慢深入了解整个信用卡运作的流程，刘猴子也深深地感受到其中的水很深。后来，他又联系了几家套现公司，专门为那些从信用卡里取钱，又不想多给银行利息的人服务。
　　
　　他还与几家帮助那些想办信用卡，却又办不了，或者不能申请到大额资金的客户服务的公司。这些公司以自己员工的名义，向客户提供工作证明，收入证明等等。等办到了信用卡，再从中抽取一部分费用。不过，这种费用通常是很高的。
　　
　　当然，还有一些非法的勾当。如卖掉客户的信息，一条三元；用客户的信息去别的银行申请办卡，卡下来之后，取出全部资金，然后把卡扔掉……
　　
　　干我们这行，搞不好可是要坐牢的。刘猴子会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他虽然知道一些非法的手段，却没有使用。是不是从来没有干过任何非法的勾当，这点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渠道路线到这里为止，基本就铺好了。
　　
　　后来的日子，就是去收取订单。或者在一个天气比较好的日子里，拿着简装的桌凳（银行给卡部业务员配置的），各种礼品，在一家家公司门前守株待兔。
　　
　　不过，并不是什么公司他都去的。事先他会考察好，哪家公司实力雄厚，给员工的待遇比较高，只有这种公司里的员工，发卡率才会比较高。
　　
　　那次我回母校，去了刘猴子那里。在一个风清气爽的日子，我陪他跑了两天。上面的记录，多半是他回忆这三个月的生活所得。
　　
　　那两天，还有一个武汉大学的毕业生跟着他一起跑。第二天下午，我对刘猴子说我要回去，不能再跟你跑了。他说好，然后转身对武大说，我们明天再跑吧。武大的高材生乖乖回去了。
　　
　　我问他，你不跑，人家可以继续跑嘛。他说，我没带他的时候，他只拿几个月的基本工资。他女朋友经营一家小店，开始生意不错，后来一些地头蛇总去捣乱，生意也萧条下去了。
　　
　　第二次与刘猴子通话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我笑着问他，你是不是已经实现了月收入万元的目标了？他不无骄傲地说，两三个月前就实现了。
　　
　　厉害！厉害！专科毕业证还没拿到，就是万元户，还好几万。像你这种水平的，绝无仅有吧。
　　
　　不！还有一位女生，特漂亮。她拽着人家说，帅哥帅哥，签个嘛。一个单子五十元，她有时一天就能签几十个。
　　
　　我唏嘘不已。难怪有人说，漂亮女生就算是靠着真本事成功，人们也会归功于她的长相。
　　
　　那位和你同居的小护士怎么样了？
　　
　　他笑道，怀孕了，年底回家结婚。
　　
　　我开玩笑，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武大怎么办？
　　
　　哦。他呀，吃不了这苦。已经和女友回家乡发展了。
　　
　　从未跟女生动过真格的刘猴子，家里还有一位女友等待着他的刘猴子，这次居然与同城发展的同学，结成了正果，让我略为感慨。
　　
　　武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与同样是高材生的女友无奈退居家乡，谋求发展，亦让我感慨良多。
　　
　　最后一次和刘猴子通话，刘猴子已经当了爸爸，正是父亲节那天。他说，这小子真会挑日子。
　　
　　遥想这一切，恍如昨日，依稀不觉已飞逝数载。不知他现在如何？
　　
　　谨以此文，回忆不足百斤的刘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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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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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迎风

只要你具备了聪明的头脑，加上你的胆量和挚着，就业不管你是大专还是本科，都能成功的。文凭只是一个文化标签而已。猴子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给那些在毕业后到处找工作的学子多一些启示。

木门长子

这个刘猴子真得很让人佩服，人才啊！

一缕清风

用散文的手法写地纪实类小说，能让大家记住刘猴子，记住小说里的人物，也就够了。

烟雨飘过

刘猴子的个案，在当今时代算得上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