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

武俊岭

诉说

武俊岭

    一成是村里有名的长工。

    一成家里只有一亩薄田。一年当中，他要在地主一金家里呆九个月。
   
    村子上的人， 1960年死了很多；一成家死了两个。1974年，卫星中学请一位当过长工的老农做忆苦思甜报告时；一成登上了讲台。

    面对台下一大片黑色的头发，面对台下星星一样的眼睛，一成开始讲话了。虽然，他的嘴唇不免哆嗦，好像淋了冷雨似的；但总算说下去了。

    提起以前吧，苦日子多了，比黄连还苦的日子多了。让我一辈子忘不了是什么呢？是1960年我家的“三小”饿死了；我媳妇吓死了。让我慢慢地给你们说说吧，你们这些学生娃，没有经历过那些事。

    住口！

    带一成来的大队书记一声断喝，跳上讲台。几步走到一成跟前，一把抓住，拉下去了。

    一成被关进了派出所。一成在那里挨了打。从此，一成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发现一成疯癫的是他的弟媳妇。这天，黑沉沉的暮色压迫得房屋的立体感快要消失了；人们正在回家吃饭。一成坐在街路旁边的一块青石上，突然起身拉住弟媳妇的手，说小柱他娘你坐下，听我说说你的侄子是怎么饿死的。

    弟媳妇被一成这位老大伯哥的手拉住，红热了脸。她的左手把一成的手一推，右手便脱离出来。她想说，侄子饿死的事我还能不知道。但是，看着大伯哥那急切的倾诉表情，她没有说出口。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的大伯哥。

    弟媳妇的表现，让一成说话的欲望一下子强烈起来。他开始说了。
人都大练钢铁去了，地瓜烂在地里没人收。人去偷偷地刨几块出来吃，捉住了就要批斗。我又胆小，不敢去偷一点粮食回家。到了春天，开始饿死人了。树皮、草根、玉米棵子，都吃光了。食堂里也没有多少粮食了。排二里多长的队，到大锅前只能领到一小盆稀汤。

    我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三小才八个月，他娘就断了奶。八个月的孩子，还不大会吃东西。

    一连几天，三小他娘，除了喂过三小几口玉米汤外，再没什么让孩子吃下。喂他水，他喝进嘴里，不一会就吐出来。

    一家人，饿得睡觉也不踏实。这天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到了集合上工的钟声敲响时，全家人醒来了。三小他娘去抱三小，让三小含一含奶头，突然发现三小手冰凉冰凉的，像一块冰。嘴唇没有了血色。三小他娘看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哇地一声哭起来了。

    三小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也哭起来。我也想哭，但泪水在眼里打着转转，没有下来。我是心疼三小的，但我更恨我自己。是我坚持着多要孩子，才又生下三小来的。

    在全家人的哭声里，我用一片芦苇席子，把三小卷了卷；然后，手持一把铁锨，抱儿子到村后祖坟上。离开祖坟三五步远的地方，我费了半天劲，挖出一个一米多深的小坑。我把三小放下去，开始填土。第一锨土，我朝他的脚部填去。我一慌慌，填得重了一些。我的心立即像是被一件东西撞击了一下似的，疼。我放慢土粒下落的速度。那土慢慢的，如金黄色的小米，慢慢地洒上三小身上。等把土坑填满时，我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三小的身体占了一定地方，盖住三小的土又不结实。这样，就剩下一些土在坑边，散发着新鲜的、湿润的气息。我倒在新土上，眼睛、嘴唇离得新土近近的。突然，我发现了几根茅草根，白白的、细细的。我伸手把草根从新土里抽出，甩了甩，捋了捋，便张嘴嚼起来。草根有点甜味，有点水分。我背靠新土，吃着草根。泪水，不知不觉地流淌下来。

    埋葬了三小，连续三天，食堂里一口汤也没有煮。村上人，天天有饿死的。第四天的时候，听说张寡妇把他的病死的儿子煮着吃了。后村，有人把埋了七、八天的人挖出来，洗一洗，把肉割下来，也煮吃了。

    大小二小，大妮二妮，饿得躺在炕上，一动也不能动了。老婆虚胖着脸，慢慢地在院子里走。我知道，老婆不是闲着没事走着玩，她是在寻找吃的。找了半天，她在往年放柴草的地方，发现了几根鸡腿蘑菇。这下她高兴坏了。她想大叫一声，但忍住了。她轻轻地把蘑菇挖出。用水洗净。把蘑菇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找来煮中药用的砂锅，倒上清水，放上一点盐，开始煮起来。煮了半天，煮了两次，才煮出六碗蘑菇汤来。她往四个孩子的碗中，盛得蘑菇多一些。我们两个的碗里，只有一点蘑菇渣儿。她等到蘑菇汤不烫嘴的时候，才敢把孩子们喊起来。

    孩子们扑向盛着蘑菇汤的碗时的贪婪劲儿，比饿虎还厉害呢。孩子们把嘴伸向碗边，像喝水似的，几乎看不到他们咀嚼，蘑菇条就进了肚子。
老婆见了，爱惜地抚抚二妮的头，泪水下来了。她，可能是想到了三小。

    自喝了蘑菇汤后，两天，整整两天，又是没有任何东西进肚。只有水，只有一点水，在饿得实在没法时，才喝上一口。

    大小、二妮的脸与老婆的一样，虚胖起来了。一双眼睛，变得细细的，发出一线暗淡的光。

    我饿，娘，我饿。大小说。

    娘，娘。二妮说。

    二小，大妮，则一声儿不出，只静静地躺在坑上，微微地呼吸着。

    第三天时，大小从炕上爬起，脚还没有碰到地面呢，身子斜了下来。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老婆看看大小，想去扶他起来，却没有了一丝力气。

    老婆看看我，轻轻地对我说，人肉，能吃吗？

    我说人肉能吃。

    老婆看看我。老婆的眼光怪怪的。

    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老婆是起了一个念头。

    但是，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又埋了六、七天了。

    你去看看吧，如果舍不得，就去看着点，别让人家挖去了。

    那时，我也饿得没有了多少力气。可能是一家之主的责任支撑着吧，我扛起一张铁锨，往村后走去。

    饥饿让我走路时低垂着头，像是成熟的谷子。可是，谷子成熟后能让人吃了充饥。我低头，却差点让别人把亲生儿子偷挖了去。

    离埋葬儿子的地方十几步远时，我抬头，看见一个人趴在地上，偷偷地运动着双臂。当时，我还有点纳闷呢，这人在干什么呢？猛可的，我明白了，他在偷挖三小的尸体。

    悲愤，怜悯，让我发出了老牛一样的怒吼，狗日的，狗日的，快滚，快滚。

    那人扭头一看，慌忙立起身来。他极快地朝我再看一眼，便低头往北跑去。这人，我很面熟，是后村的；但叫不出名字来。

    走到三小的坑前，只见那人挖得已是看见了芦席。多亏了那个人，不然，我会没有挖开儿子坟墓的勇气。

    这样，我没费多大力气，便把儿子从坑里抱出来。然后，像埋葬他那天一样，抱着他，走回家来。

    老婆把儿子接在她的双手，紧紧拥抱起来。奇怪，此时的老婆一滴泪也没有流。我知道，她是在极力地克制自己。她怕她一流泪，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办法做下去了。她极快地把芦苇席从儿子身上撤去，又把三小身上的衣服脱去。最后，她把三小放在一个瓷盆里，倒上清水，开始洗起来。

    在清洗三小的过程上，老婆嘴里说起话来。她说的话，虚弱的我听来像是在唱歌。她说孩来孩来别怨娘，生你出来就遭殃。没有吃来没有喝，七天没进一口汤。爹吃娘吃哥哥吃，两个姐姐饿得慌。

    快洗完的时候，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走近来，围住瓷盆，同时发出了悲痛的哭声。

    我看他们哭起来没完，就把他们分开，从瓷盆里抱出儿子，走向堂屋。堂屋里有一口锅，是从董寡妇那里借来的。董寡妇胆大，偷偷地藏起来一口锅。

    锅里早就填好了半锅水。我把儿子轻轻地放进去。我让儿子的脸朝下。我怕看见儿子的五官.儿子虽然埋葬了八、九天，身体却散发出淡淡的芳香。那一会我想，儿子莫非真的是观世音菩萨派来救我们全家人的佛子？

    在盖锅盖时，我闭上了眼睛；我怕看见儿子那皮包骨头的可怜样子。

    烧火的任务，交给了大儿子。自那天喝了蘑菇汤后，他的体力多多少少地恢复了一些。但是，也正是因为喝了蘑菇汤，他更想吃东西了。饿，饿，饿，他的眼睛里，迸发出的光芒这样急迫地说。

    老婆坐在炕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锅盖。

    不大会儿，灶下的木柴片子发出热热的、芬芳的气息。全家人都知道，这是松木发出的好闻的气味。这木柴片子，是坍塌的屋子上的松木檩条，被我劈开，留下用的。与这气息同时出现的，是从铁锅与锅盖之间的缝隙里飘出来的白色气体。

    随着白气的增加，一种原来没有闻到过的芳香，钻进了我们的鼻孔。我知道，那是我儿子的肉体发出的。那一会，我想如果锅里不是我儿子，而是猪骨头羊骨头，那我们全家吃起来，就是享大福的事了。可是，锅里煮着的却是自己的儿子。老婆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几个孩子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胸口发堵。我恨恨地骂自己，吴一成啊吴一成，你这半辈子算是白活了！你这个窝囊废，穷到吃自己儿子的地步了。你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墙上呢。你死了，还能让老婆孩子多吃几天。三小，八个月的孩子，浑身没有几斤肉，一顿也就吃完了。

    想到这里，我猛可地想到，由于觉得三小身体小，忘记把他的内脏挖出了。或者，是妻子不忍心挖开娇儿的身体。不想，这个仁慈的错误，让我们这个家的不幸连续发生。

    三小肉体的芳香，越来越强烈了。大小二小，大妮二妮，不由得流出了口水。二小起来，凑近锅盖，做出要掀开的样子，被老婆一声怪叫制止了。二小讪讪退后。

    灶下的大火毕剥作响。锅内的人肉芳香四溢。我隐隐觉得，大门口好像有人影在晃动。

    快点。我冲大小说了这么一句。我怕大队书记、民兵连长突然瘟神进来。那样的话，就不知有什么祸事发生了。

    大队干部虽然没有来到我家，但灾难还是从天而降了。

    灾难是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来到我家的。

    就在全家眼巴巴地等着吃三小的肉时，只听铁锅里嘣地一声，锅盖被一股巨大的蒸汽顶开，竖立起来，然后在锅沿上转动着，砸向大小。大小唉哟一声躲开。与此同时，铁锅内的儿子猛然一下子于沸腾的水中坐起来，形象一如活着时的模样。儿子全身的肌肉紧紧的；脸庞丰满着，耳朵垂子很大；眼睛好像睁开了，露出慈善的光芒。那一会，我觉得他就是一尊佛，坐在莲花上面，来拯救他的爹娘他的哥哥姐姐了。
水中坐起的儿子，使得老婆与几个孩子恐怖万分。只听老婆一声怪叫，儿啊，儿，咕咚一声倒在炕上，吓死过去。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窜到炕上，抱住老婆，大声呼唤，小他娘，小他娘，你醒醒，你醒醒。

    可是，任凭我怎么叫唤，老婆却是一动不动了。我用手一摸她的嘴唇，没有了一点气息。我知道，她是连饿带吓才死去的。她是一个信佛的人，她那一会肯定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饶恕。吃自己的儿子，还不是罪孽深重吗？

    四个孩子见自己的母亲死了，纷纷围上来，抱腿的抱腿，抱头的抱头，哇哇地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我看看锅里的三小，已不再是坐立的姿势了，而是平平地趴在开水之上，微微地起伏着。灶下的火已是快熄灭了，开水沸腾的程度小了下去，只冒出小孩拳头大小的水花。

    吃吧。我呜咽着说了这么一句，便紧紧在闭上了眼睛，顺势倒在老婆旁边。并且，我还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听到了三小被他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撕碎的声音。之后，便是一大片鞭炮一样的咀嚼声了。这声音，叭叭地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四个孩子吃着，看着他们死去的母亲，看着悲痛的父亲；便于咀嚼声之外，发出了轻轻的啜泣。

    有抽两袋旱烟的工夫吧，四个孩子就把他们的弟弟吃完了。这时，他们身上有了力气，哇哇地一齐痛哭起来。

    我任凭他们哭泣，躺在老婆身边，紧闭双眼，捂住耳朵。

    我等他们哭得差不多时，说，找辆地排车子，把你娘你弟弟拉到祖坟上，埋了吧。对了，把你们的三弟，再用芦苇席包起来。

    大小毕竟年龄大一些，他出去，工夫不大，就拉来一辆地排车子。他把他三弟的骨头收拾收拾，用芦苇席包了起来。然后，他走近炕边，说爹爹你闪一闪，我们把娘抬到车上去。

    这个时候，我只好起身了。到了院子里，找到一个草苫子，铺到屋当门，大小二小抬起他们的母亲，轻轻地放在苫子上。然后，一卷，死去的人就只剩下两只脚露在外面了。看着自己的女人这样死去，我悲痛得浑身发颤。

    爹爹，你留在家里吧，我们几个把娘与三弟埋了。大小说。

    不行，我也去。我说完，走到锅台前，用匀子盛了锅里的肉汤，到嘴前，吹了吹热气，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

    转过身来，见大小正想与二小一起，把他们的母亲抬到地排车上去。我说慢点。我走到院子里，拉起地排车，到了南墙根。那里有二百块红砖。我极快地把砖装到车子上。然后对大小二小说，把砖拉到祖坟
   
    那里，把坑挖好，砌一口棺材，再回来拉你的娘与弟弟。

    两个儿子听了我的话，拉起地排车子，往祖坟去了。

    两个女儿，此时跪在母亲身边，无声地流泪。

    我走到包裹三小的芦苇席边，伸出无力的右手，去轻轻地抚摸。那动作，就像三小活着时，我把他抱在怀里，用手爱惜地抚摸他的软绵绵的头发一样。

    太阳偏西的时候，大小二小回来了。我们一起动手，先把死去的母亲抬起来，安放在地排车上；后是把可怜的小三，偎依在母亲身边。然后，慢慢地向祖坟行进。

    到了祖坟，看到两个儿子在挖出的大坑里，用二百块红砖砌出了一个棺材。我心里有了一点欣慰，觉得老婆没有白白生养他们。有了一个这样的棺材，老婆就有了安身之处，别人就不能轻易地把她挖去吃掉了。对了，埋葬完老婆后，我要让两个儿子白天黑夜地守护在坟边，要守到过了夏天。这女人跟着我，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如今她死了，我要保护好她，不能让人偷去吃了。

    主意一定，我心里减少了不少悲痛。要知道，死了的死了，剩下的五个人还要活下去。

    我跳进坑里，在红砖棺材前站立，与大小一起，接住坑外的儿女抬下来的母亲。之后，其他几个子女扑腾扑腾跳了下来，一起抓住死者，慢慢地、轻轻地往棺材里放。那动作，像是往温暖的火炕上轻放睡熟了的婴儿。把女人放好之后，我又轻轻地捋了捋她的头发。

    三弟，放在哪？大小问我。

    我听了，没有说话。我也是轻轻地，把死去后又贡献了自己身体的儿子抱起，安放在老婆腋下。这样的安置，就像是老婆与小儿子一同睡着了似的。

    封棺吧。我说，声音好像十分坚决似的。

    坑内只剩下大小二小。二人把一根粗棍，当成檩条平放在棺材上。然后，手持瓦刀，用粘土和成的稀泥权当水泥，两块红砖一行，压住木棍，封住了棺材。这样，这位母亲，就永远地与我们分别了。两位儿子，放下瓦刀，扑在棺材上，放声痛哭。坑外，两个女儿，自然也是哭得撕心裂肺。

    祖坟上多了一个新坟。

    两个儿子，在坟边搭起一个草棚，看守他们的母亲，一直到过了夏天。

    在一成讲述的过程中，渐渐地围了好多人，女人居多。一成在诉说时，泪水流个不停。包括一成的弟媳妇在内的妇女们，一边聆听一边流泪。男的也有流泪的，但大多眼睛湿润而已

    自此以后，暮色降临之际，只要不是刮风下雨，一成就要坐在那块青石上面，开始他那伤心的诉说。

    一成的悲情，感动的首先是亲身经历过那个灾难年月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其次，是1962年情况好转后出生的吴家后代。除了这两类人，受到感动的就不多了。好多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出生的青年，在一成身边听不上几分钟，就不屑地离去。有的，嘴里还发出这样的议论，饿死，那是你没有本事。

    一成的倾诉，坚持了几十年，直到他生命的终结。

    这天，他觉得精神出奇的好，便又清晰地讲说起来，虽然听众只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学生。讲着讲着，一成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似的，紧紧拉住大学生的手，说我不行了，我快死了。大学生说我快去喊我大伯吧。一成说来不及了，你只告诉你大伯，让他在我死后把家里饿死人的事，请人写成文章，刻在石碑上，就刻在我现在坐的石碑上。最后，立在我的坟边。你记住了吗？

    大学生听了，说这事简单，你放心好了。

    一成听了，头一歪，倒在青石上，死去了。

    立即，大学生往一成大儿子家飞跑而去。

    一成的大儿子，大学生，大学生的当村长的哥哥，几个人一块商议，决定遵守老人遗言，把那悲惨的家史写成文章，刻于青石。文章，由那位大学生撰写。刻石的，是本地的一个农民书法家，他的勤礼碑体的颜字，正适合表达悲痛严正的内容。石碑刻好后，有一点没有听从老人的，那就是没有立于坟边，而是立在了村子西头。

    村子西头那里，是一片打麦场。1959年、1960年的时候，打麦场上停过不少体察民情的官员的小轿车；周围，则移栽过一搂多粗的大树。大树上葱葱郁郁的叶子，在轿车扬起的尘土还没有散尽时，就开始枯萎了。

  

[ 本帖最后由 武俊岭 于 2013-5-23 16:31 编辑 ]

西夏楼兰

武老师没有排好版，重排一下吧。

小说写了一个时期的生活，让人感慨。没有经历过，只是从父辈口中听说过吃不饱的岁月，也许我们这里没有这么严重，但真实的图景想起来依然让人难以平静。没有亲身经历。从武老师的小说中看到了严酷。

刘满园

先提一下，随后细读。

武俊岭

原帖由 西夏楼兰 于 2011-10-13 15:16 发表
武老师没有排好版，重排一下吧。

小说写了一个时期的生活，让人感慨。没有经历过，只是从父辈口中听说过吃不饱的岁月，也许我们这里没有这么严重，但真实的图景想起来依然让人难以平静。没有亲身经历。从武老师的 ...

我这里只有万能五笔一种方法，不好排版。看看电脑高手能给我装上其他方法不？

武俊岭

我写过一篇文章，探讨小说创作有待深化的三个领域：抗战、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饥荒与文革、当代官场。
对第二个领域，我进行了一番史料的搜集整理、采访当事人等形式的准备，写出了几篇小说。坦诚地说，不好发表，于传统杂志上。对此，个人倒不觉得有什么“失”，痛心的是，民族记忆得不到更广远的记录、流传。
所以，首发在这里，期望此篇拙作能够引起人们的一点点思考。

木门长子

这个故事令人心碎，“饿”总是让人失去很多，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那种年代。但愿再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妹姚

先收藏。问候武先生。

曾经沧海

原帖由 西夏楼兰 于 2011-10-13 15:16 发表
武老师没有排好版，重排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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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感，武老师写得细腻生动。问好。

暴雨迎风

史诗性的作品写得惊心动魄，读起来让人怵目惊心。细节不惜笔墨，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支持！！

若水

只听老人们谈起过那个饿死人的年代，却没听过人吃人的事，读来心里异常地难受，但愿人们能够记住这个悲惨的教训，强国富民，让子孙永世过幸福的日子。问好！

荦春

学习精华作品！问好武老师！

武俊岭

原帖由 西夏楼兰 于 2011-10-13 15:16 发表
武老师没有排好版，重排一下吧。

小说写了一个时期的生活，让人感慨。没有经历过，只是从父辈口中听说过吃不饱的岁月，也许我们这里没有这么严重，但真实的图景想起来依然让人难以平静。没有亲身经历。从武老师的 ...

谢谢楼兰！
我听人说，好作家是良知，是民族历史的记录者。我虽然不能至，但心向往之。

武俊岭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1-10-13 16:25 发表
先提一下，随后细读。

谢谢刘版主！
多提宝贵意见！

武俊岭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1-10-13 18:19 发表
这个故事令人心碎，“饿”总是让人失去很多，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那种年代。但愿再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记住伤痛，预防将来再次错误！

武俊岭

原帖由 妹姚 于 2011-10-13 19:59 发表
先收藏。问候武先生。

谢谢妹姚！
期待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