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结局

万俊华

无言的结局
万俊华

岁月漫漫的流淌，让老石从石局长岗位上光荣的退了下来，成为了一位货真价实的普通百姓。这种落差虽然对于老石这位一直处在清水衙门位置上的局长来说，没有很大失落感，但一天到晚无事可做的老石，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已为成了一位可有可无闲人的可悲。为了打发那些成天无所事事的日子，于是，他选择应聘到了一家私营企业做份工作以便打发自己生命中余下的这段无聊时光。然而，尽管老石身处“夕阳”境地，老天爷还是没有忘记他，仍然给他补上了在位时都没有享受到的“生动一课”。
　　
　　岁月默默流淌
　　
　　闭目养神的老石，让公交车一颠，眼睛随之张开。
　　放眼望去，在道路左侧一幢很不起眼的民宅楼房上空，一群鸟儿正在晚霞中自由飞翔。这群鸟儿看上去有30多只，飞得很有规律，也很有趣。它们围着这幢楼房，宛若一只“飞蝶”斜圆式盘旋在楼的上空，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地在这儿反复飞行着。
　　“好一道悬在城市上空的风景画！”一位朋友见此情景感概地说。
　　它们这是在做什么呢？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观的老石，好生奇怪。带着疑问，回到家中，看到天气尚好，便邀老伴一同在小区内空地上打起羽毛球来。
　　这群鸟儿也真怪，放着旁边金壁辉煌的大酒店不飞，它们为什么偏要围着这幢民宅飞行呢？第二次看到这种景观的老石，回到家中，见老伴不在，便自个儿抱着个篮球到球场投篮去了。
　　天天在这儿飞，难道它们就不知道厌倦了吗？第三次看到这种景观的老石，回到家中，由于身体不适，没有做剧烈运动，与老伴围着小区散起步来。
　　下着细雨儿还在飞，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感觉鸟儿好像少了几只的老石，第四次看到这种景观，带着疑问，回到家中，随后自个儿来到小区健身区锻炼身体去了。
　　突然有一天，鸟儿集体失踪。这让老石很是伤感：天气那么坏你们都坚持飞了，今天是怎么了？是放假了吗？但愿明天你们都能来呀。
　　心情不好的老石心血来潮请了几天假，和老伴呆在家中，也懒得去锻炼。好在有酒相伴，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想起自己这一生，悲从中生：年少时认真读书为考上大学；年轻时努力工作为提拔局长；如今退居二线了，为解忧郁，便应聘到一家私企工作。天天忙碌，日复一日，真不知道，这专门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儿，究竟为的是哪一般？
　　生话还得继续，可忙碌的动力和方向却再也没有了。就这样打发时光混日子，活着还能有什么意思？尤其是天天下班后还不厌其烦的坚持跑去锻炼。这又是为了什么呢？炼好了身体又能怎么样？了不起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地再多呆上几年而已。这又何苦呢？
　　极度悲观的老石，决定领完这个月工资就不再去上班了，也不再那么卖力的去锻炼了，他想下半辈子就这样随波逐流吧。这个月还有2天，做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
当老石又一次让那段高低不平的道路颠醒时，他又惊喜地看到了那群围着民宅飞行的鸟儿。
　　鸟儿们，你们好！一时兴奋无比的老石像遇到久违了的朋友一样亲切地问候鸟儿们，心中却一下子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哦，我似乎明白了，你们天天在这辛勤的飞翔，是否只是在圆自己的一个梦呀？想必这个梦一定是很美妙的。否则，你们这样执著地飞个不停，值得吗？
　　也许是受到了这些鸟儿们的感染，老石从此竟不再提辞职的事，他仍旧又恢复了往日那种上班、下班、锻炼身体的平凡日子。不知怎的，此后的每一天，每当路过此地，只要看到那群鸟儿还在它们的领地飞翔着，老石的心情就会随之开朗起来。
　　有时，老石甚至想到：鸟儿们这个梦，就算是虚无飘渺的，但它们只要是在这弹丸空间里追逐着，这追逐的过程本身，不也就是一支快乐进行曲吗？
　　是的，无论做什么事儿，只要自己感到快乐，这就足够了。老石像对鸟儿们，又像是对自己说。
　　
　　夜半电话铃响
　　
　　老石永远也不会忘记有那么一个漆黑的夜晚，一场大祸悄然降落在他儿子身上。
　　深夜，一阵电话铃声将老石从睡梦中叫醒。
　　我是公安局的，你儿子是叫石小林吗？话筒中传来声音：你儿子现在正在平安医院抢救，请你们家人过来吧。
　　儿子虽被歹徒捅了数刀，但好在都没有伤到身体的要害部分。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原来，这天晚上儿子在单位加班至11点。在回家下的士后串过一段小巷时，他看到有2个男青年正在对一位女孩耍流氓。路见不平，儿子便奋不顾身冲了上去。于是，2个歹徒便向儿子举刀，结果儿子被刀砍倒。幸好在此巡警及时赶到，歹徒才逃之夭夭。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位女孩竟然也和歹徒一样急切匆忙的从另一个方向跑掉了。那位女孩为何也要跑了呢？
几天以后，2名歹徒和那位女孩子都查到了。
　　2个歹徒双双认可，他们的行动只是想对那位女孩子耍流氓，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来，眼看就要得手，却让他坏了我们的好事。所以，我们只好对那小子举刀相向了。2名歹徒自然将会被以流氓肇事罪绳之以法。

令人费解的是，石小林为了救她，身负刀伤，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那位女孩为什么竟然会见死不救，也和那俩歹徒一样一逃了之了呢？
　　人家与歹徒搏斗，身负重伤完全都是为了救你呀，一位警察说：你就不管恩人的死活，忍心就这么跑了呢？
　　自己被流氓欺负之事如果说让人知道了，我怕男朋友不会要我。提到她为什么会跑掉之事时，这位女孩是这样解释的。
　　儿子虽然躲过一劫，保住了生命，却留下了很多后遗症。由于走路一拐一拐的，有损形象，儿子单位上也将其辞退了。一夜之间，原来生龙活虎的儿子如今却落下个终身残疾。
　　看到儿子生活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老石常常会对天长叹：老天爷呀，你为什么总是要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过意不去呢？是不是我老石前世做了什么坏事，老天爷要我今生还清了呀？就算是这样，这也应该是我出事而不应该让儿子代我受过呀。
　　几个月之后的一天，老石在报纸上看到一则举报人让被举报人雇人用车辆撞死的新闻，这不由让他又想到一位朋友的提醒：是呀，几个月前儿子身上发生的事故，这会不会也是一起有人雇人杀人的早有预谋的案件呢？
　　引起老石想到这事的原由是半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怪事。
　　如果说，没有发生这样一件怪事，老石一生的生活轨迹，也许就是以这样一种平淡的方式度过，生命也将以这样的方式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然而，谁也预料不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半年前的突然有一天，老石这样平静生活的湖面陡然泛起了阵阵波澜。
　　不过，话要说回来，要说儿子的事故是有人雇人杀人的报复行为，这也是有点说不过去呀。这事完全是一起凶手对女孩耍流氓事件，只因儿子多管闲事才引火烧身的呀。很显然，假若说儿子不去管凶手对女孩耍流氓这事的话，他们也许就不会找儿子的麻烦了。儿子也就平安无事了。因此，要说这起事故的起因是一起有人雇人杀人早有预谋的报复行为，也太过于牵强了些吧？
　　这事公安局经过调查也排除了报复性雇人杀人的可能结论，得出完全属于正常的“英雄救美”见义勇为行为。
　　
　　湖面陡泛波澜
　　
　　提起发生在老石身上的那件怪事，至今都让他心有余悸。
那是半年前的一天中午，老石像往常一样工作，吃午饭，然后在办公室边上的单人铁床上倒头便睡。
蒙胧中他耳旁好象听到了自己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当他伸手拿起电话一接，睡意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纪委找我？是不是打错了电话呀？
　　我是地区纪委的，姓吴。你是平台县计生委退休的石磊吗？正在午睡的老石让这个电话一下子吓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是的，我是。老石警觉地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你一件事。吴在电话中一字一句认真的说。
　　什么事呀？老石试探着问。此刻，在他心中，他最清楚，官场中人与纪委有牵连的人，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可我已经不当局长多年了，与官场早就罢罢了，还会有什么事牵涉到我呢？
　　你近日与地区主要领导发过举报信息吗？吴同志问。
　　没有。老石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心中一块石头终算落了地。自己在位时清清白白，也从来没有与纪委打过一次交道，现在早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那就更不可能会与纪委有任何牵连了。吴同志硬说我举报他人且还用真名呢，这种无聊之极的行为，我又哪来这样的兴趣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我的所为，可打电话人还是要他一定要去一趟纪委说清楚，并说立即就要过去。
　　放下电话，老石想到了2件事，一是是不是有人借纪委之名绑架我？他立即打个电话问了一下朋友。朋友说，地区纪委还真有这个姓的人，说明这个电话还真是纪委打来的。二是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其它事，让人举报到了纪委，他们不便说明，便用这种方式让你失去警惕性，等先把你弄进去了再说？老石瞬间回想了很多自己在位时的往事，得出结论：自己一生没做过一件亏心事，相信他们决不会在我身上找出一件可以为难到我的事情。如果说真有这种举报我的人，那他也一定是捕风捉影，或者说是弄错了。
　　老石一坐上纪委开来的小娇车，那位纪委干部就打电话询问上级领导：吴主任，人已带上了车，送他到哪儿去谈话？
　　就到办公室来谈吧。电话中声音尽管很小，但老石还是特别仔细的听清了。一听说到办公室谈话，老石的心中又少了些许担忧。
　　在这之前，也就是说，他赶在纪委来人之前，赶紧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电话是给他老伴打的，告诉他纪委叫他去了，有可能回不来，有事找某某朋友打听我的下落。因为老石早就听说过纪委干部在一个聚会上，叫一个干部出来一下，这个干部就再也没有回来。但愿这种事情不会在我的身上重演。第二个电话，就是那位某某朋友，如果我一时回不来了，烦他帮忙照顾一下家人。更为主要的事就是帮打探一下我去了哪儿。
　　想不到退休多年在家的老石，今生竟然还有缘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让人请进了纪委的大门。当老石来到纪委会议室时，向接待他的纪委领导说了这么第一句话：真是不胜荣幸。
会议室已有几位干部都在等候着老石，包括那位姓吴的主任。老石一进办公室，这个吴主任先说了声请坐，便对与陪老石同来的干部说：去把王书记和陈常委叫来。
还好，进来的两位领导并不是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倒还和颜悦色。
　　石局长，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进一步了解详情。常委领导和气的对老石说：你就谈谈情况吧。
　　领导，你要我说些什么？我不明白你说这话的意思。我反映了什么情况？老石纳闷地问：这话从何说起呀？
　　你不是最近向地委主要领导发了一条实名举报某某领导的信息吗？这位领导反问。
竟然会有这种事？老石大惑不解：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连信息都不会发，又如何去给地委主要领导发信息？尤其是还是发的实名举报信息，我人都退休多年了，何苦还要这样做？那不是吃了饭没事干吗？
哦，是这样呀，那我问你，你还有个儿子叫石小林，在挡案局工作。这位领导继续问道：对吗？
　　这些都不假。老石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但我决没发这种东西。这一定是有人冒名举报他人。可笑的是，这冒名举报人之事竟然会发生在我的头上来，真是岂有此理。这发信息的人也太抬举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吧？借用我这种人的名字举报他人，这简单是在开玩笔嘛。
　　如果说真不是你举报的话，这位领导严肃地看着老石，一字一句地说：那就是有人想要害你呀。
　　有人想要害我？老石不解的问：我一生与人为善，这怎么可能呢？再说了，我都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还怕什么呢？
　　你是否有仇人？这个人又会是谁呢？可以这么说，这个人还是对你很熟悉、很亲近的人。这位领导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可以这么说，我一生没有一个仇人。老石想了想：至於对我很熟悉、很亲近的人那就更没理由这样做了。
　　那么请问，你县还有与你同名同姓的人吗？这位领导又问。
　　老石想了想，还真有一人与我同名同姓，并且还是我的叔伯兄弟石明的外甥。然而，自己已经无缘无故的走进了纪委的大门，难道说还想让一个家族中第二个人再次来这儿遭受这一份惊吓了吗？
　　没有。老石想了一想最终说出了这么一句假话。
　　我还是要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发不发这样的信息？这位纪委领导再三严肃的说：发了，就给我们好好谈谈详细情况。
　　我再与你这位领导再重申一次，老石也很认真的说：我没有发这样的信息。
　　那么好吧，请你记住我们的电话号码，那位副书记说话了：想到了新情况随时给我们来电话。
　　
　　并非小题大作
　　
　　回到家后，老石再次认真的“遍访”自己一生，却怎么都没找到半个仇人。亲朋好友中也没发现有异常情况的。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虽说倒是有一个，因为那条匿名信息中还专门提到了我的儿子，那举报人的意思也就是让纪委人知道此事与他无关。这就可以肯定不是他，那又何必要让人家也来遭受一次和我同样的惊吓了呢？
至于说倒有人要害我，老石想倒的是，得罪了县领导，大不了我儿子在这个县里不能进步了，还能怎么样呢？不进步就不进步吧，总有工作做，有饭吃，这就足够了。这年头要混个官当也难。既然儿子没什么大问题，那我和老伴退休在家多年，都是早已退出工作这个历史舞台的人了，这还又能怕他个什么呢？
凡是用实名举报领导的人，原来怕的地方还多着呢。
　　有一次，老石与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聊起这事，朋友说：想不到人老了老了还能中这个头彩，你真行呀。老实告诉你，这事肯定会有后遗症，而且还有可能会是很严重的后遗症。
　　你别吓我呀，老兄，我可是有心脏病的呢。老石对朋友说。
　　我可不是吓你，朋友一脸严肃地说：虽说举报人不是你，可人家借用了你的名字举报领导，是啵？这就等于你在举报领导。只要这个领导一旦得知了是你在举报他，他还在位，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加害于你及你的家人。做这种事当然领导自己不会亲自动手，他可以雇用杀手开车造成交通事故的假像，或者晚上在你及你家人常常经过的地方下手，有的甚至干脆就跑到你家里来行凶。
　　不会吧？事情会有这么严重吗？老石被这一说，一下子就吓出一身冷汗：那我该怎么办呢？
　　最好的办法是能找到那位借你名字举报领导的人。只要能找出那个借你名字举报领导的人，才能帮你洗刷掉举报人的名声，那也就彻底解决了问题，一了百了。朋友说：实在找不到这个人的话，那你就要背负举报领导人的名声度过这后半生，还有你的儿子。那你就要叮嘱家人，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能不外出尽量不要外出，以防不测。
　　老石不太敢相信朋友的话。不就是人家借用我的名字举报了一下领导嘛，又不真的是我举报，何必要小题大作呢？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提醒你了。朋友说：到时候真有了什么意外，可不要怪朋友我没说就是了。
　　举报他人，肯定会受到别人报复的，尤其是举报领导，那问题就更为严重。可以想象领导一定会这样想：你不让我活，我会让你活的自在吗？老石对这个问题在心里也想了很多：尽管这个举报人不是你，可有人借用了你的名字举报领导，在被举报领导人的眼里，这个举报人还就是你。既然举报人是你，他不对你下手，还会对谁下手呢？说到底，总不会对你发善心吧？这事一旦摊上了，肯定没有好事。要说起来，怪不得这个借用我名字举报他人的人，他这一借刀杀人的招数可真够歹毒的。
　　然而，这位这么对待老石的人，究竟会是谁呢？看来，一生与世无争、没有一个仇人的他，这辈子是很难找到答案的了。
　　既然找不到借刀杀人的人，那么，老石就要永远背上这个举报人的名字。正因为知道被举报人会报复举报人，因而老石及家人此后凡是遇到麻烦事，自然而然地要往这上面去想。
　　这事确实不是小题大作。在许多电影、电视节目中，老石也常常看到很多举报人被伤害的故事。
　　看来，这位借用老石名字举报领导的人，可谓用心良苦呀，他这一招正有一箭三雕之意呀。一是借用老石举报领导，如果说这条线索是有价值的话，那么，这位领导就“死定”了。这是这位举报人的第一目的，可能是这位领导得罪过他。所以，他才想置领导于“死地”。其二，领导“死定”了，领导的家人就会想方设法查到举报人是谁？一旦知道了是老石，你说，朋友，他们会放过老石及其家人吗？让被举报领导恨我老石，以至出现一些雇人杀人情节也很有可能，这就叫借刀杀人。其三，老石的儿子今生如还在这个地区工作的话，这辈子就永无进步可言。也就是说，从此从政治上宣判了儿子的“死刑”。
实际上，还有一点，让老石根本就没想到是，这个举报人其实真实用意并不一定是要举报领导，他所想要的结果是，通过用这种方式，让老石进入纪委的视线之中，让纪委盯上老石，查他一下，这就是这个借老石名字举报领导人的真正用意。这一点，目的也几乎已经达到了。如果说老石是个有权的单位局长，又还在位的话，纪委也是会将老石列入调查范围的。他们也清楚，举报领导的线索不明显，写这条信息的人的用意，不就是要把老石推到纪委面前让他们查一查吗？只是，老石原来的局，就是政府部门的一个清水衙门，加上他又退休在家多年了。假若弄他三五个月内查外调，结果是什么收获也没捞到，那不太亏了吗？所以说，老石这号人哪能引起纪委的人的兴趣了呢？
虽然没有这些之忧，但并不等于老石其它方面就是安全的。
　　
　　祸事接锺而至
　　
　　一年以后，一辆小娇车追着行走在人行道上的老石撞，这场车祸从此使他半年多瘫痪在床。这次事故，公安局经过审理得出的结论，也还是属于意外事故造成。
　　一直瘫痪在床的老石，这些天来老是在想着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全家人一直好好的，因了别人借自己名字举报后，这祸事就接锺而至连连找上门来了呢？
　　现在想起来，当初纪委领导说的那句话：这个人是想害你呀，不好理解。是呀，我老石一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又多年退休在家，我怕什么呢？现在终于理解清楚了，原来被举报的领导他会采取报复行为来加害举报人。如今，看起来，这个借我名举报领导的人是想加害于我的话，那么，朋友所说的会有后遗症却原来正是以这种方式应验了。
　　虽说老石受害之事应验了，可人家做的又很巧妙，就算是报复加害了你，你却又找不出半点加害你的理由来。发生在儿子和自己身上的两起事故，都是以意外事故造成而结了案。到现在，老石不仅连借他名举报领导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连这位被举报的领导人又是谁？老石也还至今都不知道。你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这个仗还怎么打呀。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一定要将自己的这些想法清清楚楚的告诉办案人员，让他们做到心中有数。
　　当老石将自己怀疑的这些想法与公安等有关方面反映时，大家都是众口一词：你的想象力也真够丰富的，可惜的是用错了地方。这明明就是两场意外事故，却硬要说成是有人报复所致，你也太多心了吧？
　　看来，这事还真的就说不清了。你说别人报复你，可有证据吗？拿不出证据来，就算是你对事件的发生理由推断的再正确，又有谁会采信呢？如果没有得到公安等有关部门认可你是遭人报复的话，那么，不但这已发生的两起事故不会深究下去，就连以后如若再发生了更为严重的事件，坏人还是可以依然逍遥法外。既然坏人做了坏事可以逍遥法外，那坏人还不是可以继续胆大妄为报复有加了吗？老石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要说起来，不管是不是遭人报复，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消除自己是被人借名为举报人的误会。只有这样，这才能真正消除终生的隐患。而要做到这一点，唯一的办法还就是一个，那就是一定要找出借用老石之名举报领导的人。
　　然而，这人究竟又会是谁呢？他（她）为什么非要用这种狠毒的方式将老石及家人置于死地呢？我的仇人，你到底会是谁呀？老石重又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脑海中查找着这个人。
　　在老石印象中，似这般下三滥的人，他从没交过。自己要举报他人，又怕别人报复，可以不用署名呀。既然要署名，那就署自己的名字好了，何苦要盗用别人的名字呢？是不是没有署名的举报有关部门不会受理？因为没有细微的线索可查，那当然查不下去呀。因此说举报一定要署名，才会引起纪委的重视。可好汉做事好汉当呀，你为什么不署自己的名字，却要将别人的名字写上呢？自己拉了屎却要让别人帮你擦屁股，世上哪有这样臭不要脸的人呀？老石可以肯定地说：像这种既没有骨气且又没有人格的人，不论是在他的朋友圈子当中，或者说是在他假设中的仇人之中，真的就连影子都难以找到。可现实是，这事还又真真切切的确实存在。面对这种被动局面，我该怎么办？如今的老石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再往深处一想，盗用别人名字举报他人，这个被盗名的人很快就可以找到。一找到只要说明不是老石举报的，线索自然不就中断了？那么，有关部门显然也就不会再浪费时间去查找被举报人的贪污受贿情况。请问：这样的举报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让有关部门能及时找到老石，这位盗用别人名字举报他人的人，真是煞费苦心，还将老石的电话号码，过去工作单位以及儿子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全都写上了。这就意味着，这位盗用老石名字举报领导的人，还就希望有关部门一下子就能找到老石，这样就可以不要祸及那些与他同名同姓的人。
　　如果说，这样的举报对被举报人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危害性的话，那么，醉翁之计不在酒了。很显然，这位盗用老石名字举报领导的人，也许根本就不是为了举报领导，说穿了，无非主要就是为了举报他老石呀。
　　要说起来，老石一生为人处事实实在在，光明磊落，举报他显然没有证据，这也就等于做了无用功。
　　直觉告诉老石，家中前后发生的两起事故，肯定是有人早有预谋的。如果不找出盗用他名字的人，后面类似这样的续集还将会继续上演。为了让后集事故不再发生，就一定还是要找到这个盗用他名字的人。
　　老石日夜想这件事，想了几天几夜之后，他决定将被人盗名举报领导之事的一些想法告诉老伴和女儿，看能不能从她们身上找到突破口。这是因为，老石的事可以牵连她们，反过来她们的事也可能波及到老石。女儿参加工作时间不长，显然没有什么仇人。老伴呢？要说起来，她与人为善一辈子，又能会有什么仇人呢？
　　我这一生，与人红脸的事都很少发生，哪还会有什么仇人呀？老伴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不出所料，寻找仇人的线索看来到此算是彻底中断了。



这人到底是谁
　　
　　在一个细雨绯绯的晚上，晚饭之后，刚治好瘫痪病不久的老石和老伴像往常一样，又来到住宅小区内的小路上散起步来。走着走着，他们无意闲谈之间又聊起了那个让他们今生都念念不忘而又始终找不到的那位神秘人物来。
　　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你能不能再回忆一下，与你比较接近的人当中，有没有异常的人。老石提醒老伴。
　　经老石这么些天来的再三提醒，这时的老伴又沉思了一会儿，还别说，还真就让她想起了一个人来。
　　这个人会不会是何艳？老伴反问老石。
　　决不可能！这事怎么可能会是她所为？老石毋容置疑肯定地说：她可是我的弟媳呀，自己家里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一件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呢？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真的想不到倒底是谁来了。老伴说：可这个想害我们的人是确确实实的就在我们身边呀。这个神秘人物到底会是谁呢？
　　你凭什么想到会是她？你可千万不要乱猜呀。老石说完，他们正好来到小区一排座位边坐了下来，老石说：我倒想听听你能拿出一些什么事例来可以证明何艳就是这个人？没有确凿依据，你可千万不要乱猜呀。
　　接着，老伴回忆起她们在一块工作的一些点点滴滴来——
　　虽说我和何艳都在一个单位上班，但不在一个科室。按理来说，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太多。由于何艳自己口无遮栏，所以她在她们科室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于是，上班时间她有事没事天天都要往我这儿跑。
　　本来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我们都是一个大家族的人呀，走的亲近些，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只要她一来到我们科室，总是与人说4种话题来。一是她多么有钱，可以天天买好衣服穿。何艳喜欢在人前摆阔气，弄得我们科室的人也都很烦她，都不理她。她就只好天天找我说东道西的。二是说他的老公领导很是欣赏他，还说是马上就要升任副县级干部，也就是副局长，她很快就会升为局长夫人了。弄的我们科长对我说，请你告诉她，请她不要再到我们科室来，我们不欢迎她。三是她老是说，有个单位有个人生了二胎，被开除了公职。意思就是说，你要听我的，你如果胆敢不听我的话，我就要去告发你生了二胎，让你丢了工作。四是听说单位要改制，天天叫我去举报领导，因为我们都是国营职工，都是被改制对象。
　　你去告发罗主任，何艳对我说：他想让我们活不成，我们也要让他不好过。
　　你这种人心也太黑了点吧，这种事都做的出来呀。我说：我才不会去告人家呢，要告你去告，人家又不是自己要这么做，这不也是大势所趋，政策所逼、上级要他这么做的吗？
　　那我不管。何艳说：只要他要改制，我就要告他。
　　你怎么告领导？我说：人家又没有做什么贪污受贿的事，你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何艳说：我就是瞎编几条，也要让纪委查他个3月半年的。
　　我劝你还是听天由命吧。我说：举报了人家又能怎么样呢？退一步说，就算这领导让
你举报下台了，新来的领导还不是照样改制不误。你这又是何苦来着？更何况，你也不一定能把现任领导告下台。只要他没下台，你举报领导，你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我才不会那么傻呢。何艳说：我不会用真名去举报人。
　　那你是不是要采取匿名举报呀？我好奇的问了一下。
　　我听说匿名举报人家纪委几乎是不查的，何艳说：这样的话，那不白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那还不是要署你的名字在上面吗？我问：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就不可以署上别人的名字举报吗？何艳说：你也太小瞧我了。
　　事后不久，一则借用他人名字用手机发的举报信息让县纪委来人还真就查了领导3个多月。
　　老石，你说，老伴说：就凭她这常做这种事的人，我猜借用你的名字举报领导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
　　听你这么说来，我只信她这种人是做的出这种事来。老石说：可她是我家里的人呀，她有何理由要加害我们自己家中人呢？
　　她叫我举报领导，我没听她的，老伴说：她就狠我，从此就没理过我。
　　这算什么理由？老石说：就凭这些，她下这样的狠毒之心，你说，如果是你，这可能吗？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这人到底会是谁呢？老伴说：总不会是鬼吧？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有預感，这个鬼就是她！
　　
　　帮助石明转正
　　
　　要说这个借用老石名字举报领导的人是何艳，打死老石都不敢相信！是呀，要不是他老石出面帮助石明，她老公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转正？或许一辈子都拿不掉这个副字也还说不定呢。
　　三年前，老石调到石明所属单位的下级一个县里任局长。作为县局一局之长，与地区局长是常有联系的。老石有时会到地区局里去开会，有时由地区局长带队到外地学习、出差，三天两头要与地区局长接触。
　　一天晚上，石明夫妻俩来到老石家，石明直截了当的说：大哥，你与我们局长关系那么好，又经常在一起开会，出差什么的，请你帮我说句话，我当副处长也当了好几年了，能不能让局长给我转个正呀？
　　大哥，何艳说：都是一家人，古语说的好，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弟的忙都不帮还帮谁呀？
　　好。我明天就去找局长。老石说：至于给那个处长到你当，我就管不了了。
　　没关系。石明夫妻俩异口同声的说：只要能转正。什么位子都行。
　　临行，何艳再三表示：只要能帮石明转个正，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大哥你的大恩大德的。
　　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福星包房，老石请来了地区局长，再叫来了石明。
　　石局长，你与石明是什么关系呀？地区局长随口问道。
　　局长，这你还看不出来吗？是兄弟关系呀。老石说：石明是我弟弟。
　　哦，地区局长若有所思，难怪你今天请我来赴宴，原来是有事要求我了。
　　局长英明。老石说：我正有此意。
　　说吧，地区局长说：是不是想让你老弟转个正呀？
　　不好意思，老石说：我给局长出难题了。
　　这算什么难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地区局长说：好的，这事包在我身上。
　　那太感谢局长了，老石说完，拉上石明：我们一起来感谢局长关照，你随意，我们干了。
　　石明呀，地区局长说：你是知道的，我们局现在有两个位子空缺，正需要人。一个是事务处长，一个是招商处长。招商处长位子已经名花有主了，再说这个位子也需要个八面玲珑的人，你就别去了。剩下一个事务处长位子了，你干不干呀？
　　干，干！石明连连点头并表示谢意：感谢领导栽培。
　　好，既然你大哥为你的事这么用心，他这么一开口呀，我就不好拒绝了。地区局长说：你这事就这么定了。来，我们今天不谈公事，任务就是一个：喝酒！干杯！
　　下酒桌之际，老石不忘拿出一个红包放进了地区局长的荷包之中。
　　临行，在另一桌吃饭的老石的司机小吴，与地区局长的司机也早已办妥了两份要送的丰厚礼品。
　　地区局长不但没有食言，而且雷令风行的第二天就召开了局长办公会议。会上提出要提拔两位副处，请分管干部的副局长带队，对两位拟提拔的副处长找有关人员进行谈话征求意见、了解民意、民主投票等走完全面考察的一系列程序。一周后公示拟提拔干部名单，再一周后两位被提拔干部已经收到了正式任命书。
　　
    有了重要左证



帮了石明这么大的忙，按理说，何艳应该是要好好感谢老石的，还又都是一家人呀，怎么反而会对他下得了这么狠毒的手欲致老石一家人于死地呢？别开亲情不说，老石还总算是帮肋过石明的人呀。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然而，这个神秘人物不是何艳那又会是谁呢？

要说起来，老石也不是不怀疑何艳会做出这种事来，他是了解何艳这种人的个性的。种种迹象表明，像她这种女人，可以说，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是因为，你拿她当家里人，她需要你时也会拿你当自家人。一旦不需要你了，或者说，你已经没有多大利用价值了，她就会做出翻脸不认人，乃至加害于你的事情来。她毕竟不是家族里的人，而是外来人口。当然，这种人与老石大家族人的情感也只是体现在表面几句客套话上而已，她决底不会真心对老石一家人好的，尽管你帮了她的大忙。
从何艳平时的言行来看，她就有喜欢举报人的劣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加上她对举报人这种事情又了如指掌，知道没署名的举报信息领导不会重视，等于白写了。要举报人就一定要署上名字。这些，她全知道。当然，光听她说说也是没有用的，关键是她还真的就这么做了。那年他们单位要改制，她就真的借用他人名字举报了单位领导。这是她亲口与老伴说的，弄得单位领导足足坐了3个多月的冷板凳。还算这位领导在经济方面过的硬，否则，真就要让她给害死了。后来，那个让他借名举报领导的人，也让领导以莫须有的罪名给辞退了。当时老伴还说了她，你举报就举报呀，何必要害小秦（被何艳借名举报领导的人）呢？你听何艳怎么说？她说：我就是要达到这一箭双雕的目的。谁叫小秦不听我的话呢？

这样看来，还有一点值得引起重视的，那就是她对老石老伴也很有成见。同在一个单位工作，还是一个家族人，按理说应该是最亲近的人。然而，她们俩人最后弄到却连见面都不说一句话来的地步。不说一句话的起因前面已说了，还就是这个何艳一来，说起话来总是让老伴全科人都心烦，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这只能说明，像何艳这种人言行古怪，一不小心就会说出或做出一些让正常人不可理喻的怪事情来，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何艳与老伴不说话不打紧，但是，她从此找不到一个与她说话的人，这就让她很烦闷。而烦闷的结果，就会给这种女人的心灵上播下仇恨的种子。有了这种因素，那么，借用你老公的名字去举报领导也就有了一定的可能性。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借用老石老伴的名字没有用，一个很普通的职工，又会有什么分量呢？要借名就要借老石的名，老石出了事，他老伴的日子会好过吗？这不也就达到了她害老石老伴的目的了吗？从这点上来说，何艳借老石名字举报领导人的嫌疑应该说是最大的一个人。
　　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疑点，那就是举报信息中反映出来的情况。
　　老石清楚的记得，纪委常委提到了他的儿子，且指出了工作单位。这种举报信息用得着写这些内容吗？当然是画蛇添足。可举报人为什么就要这样做呢？老石想来想去，除了要想将他儿子也纳入纪委视线，让被举报的领导也把他当作举报人加害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不想让纪委弄错了人。因为，石明的外甥和老石是同名同姓的。一旦没写清楚，纪委的人就很有可能找错人，万一将石明的外甥找来纪委谈话，让外甥前去纪委跑一趟，那不弄巧成拙反而害了的自己的外甥了吗？这种事作为何艳来说，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就凭这一点来说，也就可以初步探定，这位借用他人名字写举报领导信息的人，也很有可能就是她。
现在反过来想一想，这件事就算是何艳做的又能怎么样？没有证据证明这事就是她做的，你还就不能说是她。而且，这种事要真查起来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比如你到某某店买了张手机充值卡
，用假名举报了某某领导，马上把这张充值卡
丢失或者说放起来从此不再用它，谁又能查出这位借用他人名字举报领导的人会是谁来呢？除非是买手机充值卡时要用本人真实身份证办理，可现在手机店里谁不是你拿钱我给手机充值卡的呢？
唉，这无头之案又有谁能使它水落石出了呢？


　　神秘人物浮现
　　

　那天，正读高中的何艳女儿小姗来到老石家找他儿子石小林玩。老石的老伴一个激灵便计上心来。
　　姗姗呀，老石老伴说：你的手机好漂亮呀，让我瞧瞧。
　　伯母，姗姗说：你拿去看吧。
　　老石老伴接过手机，这看看，那摸摸，并将其后版打开，将其中的手机SIM卡也拿出来欣赏了好久，故意一不小心，将其有意弄丢了。
　　姗姗呀，真不好意思，老石老伴说：你的手机SIM卡让我弄丢了。我找找看，实在找不到的话，我明天去给你去买个新的卡来。
　　于是，她假装真丢了似的在大客厅里到处找来找去，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伯母，姗姗说：找不到就算了。手机充值卡我妈妈那儿有很多呢，回去我让她随便拿一个给我装上就行了。
　　这多不好呀，老石老伴不好意思的说：都怪我，这么不小心，赶明儿我买一个还你吧。这手机SIM卡一部手机只是一个的呀，你妈妈怎么会有好多呢？
　　不是手机SIM卡，我是说手机充值卡。姗姗说：我也不知道我妈妈买来那么多手机充值卡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反正我看到她买了不少呢，还经常拿着一把手机充值卡换来换去的玩着呢。所以，不必麻烦伯母，等我回家找她要一个就是了。
　　姗姗一回到家，就问妈妈：妈妈，你有那么多手机充值卡，给我手机换上一个吧。
　　你这孩子真是的，什么不好丢呢？怎么连这个都会弄丢了呢？何艳说：手机充值卡我是有不少，但那里面钱没了就没有用了的呀。可手机SIM卡我那有多余的呢？
　　你就先给我换一个手机充值卡吧，姗姗说：用完了钱再换一个不就行了？
　　你那知道呀，何艳说：那些都是一次性充值卡，用了一、两次卡中没了钱就不能再用了的呀。
　　一次性充值卡只能用一、两次？姗姗说：那你买那么多又有何用呀？
你小孩子问这个做什么？何艳说：妈妈当然有妈妈的用处了，这你就不要管了。
于是，何艳只好为女儿重买了一张手机SIM卡。
哦，对了，你问了大伯近来外出了没有这事吗?那天妈妈很认真的问起了姗姗。
问了，姗姗随意地说：大伯近来一直都在家中。除了去一个私营企业打工外，哪儿也没去呢。你老问这事干嘛？
哦，没外出就算了，何艳说：这事就当我没问。

这事老石老伴不久遇到姗姗时又旧事重提。
我妈妈说，那些都是一次性充值卡，用完一、两次就不能再用了的。姗姗说：我妈妈帮我再买了一张新的手机SIM卡。
你妈妈没给你手机充值卡吗？她不是有好多的吗？怎么不给你呢？让你重新买手机SIM卡，这多不好意思呀，老石老伴说：要么，这卡钱还是让我出吧。
大妈，我妈妈哪会要你出钱呢？姗姗赶紧说：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其实，这事老石老伴是最清楚的，买手机SIM卡时是要登记身份证号码的。所以，凡是用这种卡发信息，一下就能查到是谁，这当然不能用于举报人了。但买一次性充值卡就不一样了，那是可以不用登记身份证号码的，随买随用。所以，一些有其它用途的人，比如有发举报信息动机的人，就会买一些这样的一次性充值卡，用完一次其中没钱了就可以不用丢掉。用这种手机发了举报信息，马上也可以不再用了。这样一来，你要从发信息的手机上找到举报人，那就等同于大海捞针，比登天还要难呢。
综合种种痕迹分折判断表明，这个借用老石姓名举报领导的神秘人物，不是别人，正是何艳。然而，她又有些什么理由要致老石一家人于死地呢？老石还是觉得，尽管有很多理由让何艳会做出一些反常举动来，但这些个理由还不至于令她对我一家下得了这种狠心做出如此恶毒手段加害了我呀？也就是说，如果说真是她做的，那么，其中一定还会有更加深层次的动机。那这更深层次的动机又会是什么呢？


　  他到哪儿去了
　　
　　这天，老石闲来无事，便随意点开了几个平时从来不去的网页。因为他想知道，自己在位时相处较好的几位处长现在怎么样了？当他点开原来上级机关的网页一看，几位熟悉的处长不见了名字。他心中当然有数，唉，都老了，他们也因年龄原因退下来了。然而，他在这个网页中，还想看到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他的叔伯兄弟石明的名字。因为他是在老石上级单位工作的，也是个科级干部，在这些处长的名单中，却不见了他的大名。要说因年龄原因下来，这决不可能，他还只有40来岁，干工作正是当年。那又会是什么原因让他不在这些处长名单之列呢？
　　这事也真怪，石明怎么会不在这些处长的名单里呢？老石自言自语的说：就算是提拔了，也应该是在副局长的名单之列呀。他会不会是调出去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第二天，老伴让老石找人打听一下石明的去处？
　　你要我去问这事做什么？老石说：他到哪儿去，与你有什么关系？
　　很有关系。老伴说：你昨天说找不到石明现在何处？我听出一点弦外之音。于是，我也进了他们单位网页，找了好久果真没有他的岗位。这就奇了怪了，明明他老婆何艳以前天天在我面前炫耀他老公多么有本事，领导都说了要提拔他为副局长的，怎么现在不仅副局长名单中没有他的名字，就连原来的处长名单中也不见了他的踪影了呢？你不觉得这事其中很有奇巧吗？
　　这又有什么奇巧？老石说：你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有话就直说吧。
　　你想呀，老伴分析道：如果石明调出这个单位了，这倒没有什么。但假若还在这个单位，只是让领导“冷藏”起来了的话，这问题可就大了。
　　什么这问题可就大了？老石不解的说：这与我们又有何干？
　　你先问到了他的去处，老伴说：我就会告诉你为什么问题就大了。
经找朋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石明真让局长将其放到协会去当了个副秘书长“冷藏”起来了。
你怎么就会想到领导真的会“冷藏”他呢？老石对老伴刮目相看的说：你是如何有这个先见之明的呢？
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老伴说：是有些事情的出现与这有直接关联。
我知道，老石说：你还是说这事与那位举报人是有关联的事。这哪与哪呀，你的恼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呀？自从出了那挡子事，你现在想什么事都往那上面去扯。我算服了你了。　
好，现在我就来解释给你听，看你服不服？老伴说：据我估计，他下来之事，也就是发生在有人借用你的名字举报领导那么一段时间之前的半月之内发生的事情。
　　老石再找人询问，石明下来之时还真让老伴分析对了。
　　莫非这其中还真能会有什么关联吗？老石不解的问：这两件事情在我看来，是两件风马牛毫不相干的事呀。
　　不是我说你，你呀，就是不动脑子。老伴说：何艳老公活的春风得意的时候，她不会记得你帮了她老公的忙，那只能说明她老公有本事。当然，如是现在还是这种情况，她也不会想到加害于你。可她老公一旦下来了，不是你帮了她老公忙的吗？她不怪你还能怪谁呢？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老石说：我帮她老公找局长让石明由副处转为正处，她不但不能怪我，还得感激我呀，怎么就如你所说的竟然会恩将仇报了呢？我帮助石明高升半级，你得利了，就忘了我老石这位当初肋了你一臂之力的老哥，我老石都不怪你，我也从来没想到过帮助石明是为了得到他半点好处。但是你也不能在你事业一旦不顺之时，就昧着良心反倒怪罪老哥，做出世上最卑鄙的事情来呀。这帮人也是一时，并不能保证你永远只得好处，后来你的处境如何还得靠你自己去努力争取呀。这做人像这样自己后来一有不顺都这样怪罪于帮了他忙的人，并且恩将仇报的话，那以后谁还会再敢去帮肋他人呢？

你帮她老公当上了事务处长，她老公后来是怎么说你的？老伴说：你还记得吗？
　　记得呀，老石说：石明说，大哥，都怪你，让局长提拔我当了事务处长，我本来还可以当招商处长的，那位子可有权呢。这事务处长当了与没有当又有什么区别呀。这事全让你给搞砸了。
　　老石当初那个气呀，不打一处出：世界上还真有这种怪事，你帮了他的忙，他反过来还说你帮了倒忙，你说气人不气人呀？那时，老石一时气得发誓，从此再也不帮人的忙了。是呀，你帮人家的忙，人家活得有滋有味时，他是说他自己有真本事。一旦遇到什么不顺的事时，那就是你帮忙人的责任。世上竟然会有这种只认歪理的人？
　　这不就结了？石明在位子上时他还都这么说过你，老伴说：现在石明下来了，他们夫妻俩就会想到一处去，那就是你当初没帮好这个忙。这不就是你当初给他留下的隐患了吗？
　　你怎么也跟石明他们一样说话呢？老石说：我请局长喝酒，送礼，局长才答应给石明弄个事务处长当当的。否则，他连这个事务处长都当不到呢。这么说来，我请领导吃饭、给领导送礼不但不是帮他石明，反而是害了他呀？这哪说得过去呢？
　　不是我要这样说你，老石呀，是何艳夫妻俩在心里这样怪你呀，老伴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他们俩的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呀。因为有了你，才使石明当上了事务处长从而丢掉了招商处长的位子。这就让他石明得不到实惠，弄不到钱。他弄不到钱又哪里有钱向局长送礼呢？过去有个说法，叫“换届换届，送钱比赛。送得越多，提得越快。你若不送，大家别怪。”现在这年月不同了，你不向局长送礼，你就不但得不到领导的提拔，领导还就是要怪你，领导一怪你，你现在的位子还能坐的住吗？
　　真是岂有此理！我帮他的忙反而倒成了他报复、陷害我的主因。老石说：世上哪有这样的混账逻辑？这事我的回答就是四个字，决不可能。
　　当然，老伴说：我们现在还只是猜测。尽管何艳的嫌疑最大，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还不能去打草惊蛇。但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提防这种小人。正因为有了何艳的借名举报，我们一家人才会在这么短短的一年左右的时间内，遭受到了两次这么严重事故的致命打击。我坚信，这个狠毒女人狐狸尾巴总有一天会露了出来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天，老石老伴与儿子闲聊时，却意外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姗姗那天到我们家来找你做什么呀？老石老伴问儿子小林。
她学校有一位男同学，她很喜欢。小林说：想问一下我如何与这位同学说破此事。
你们还聊了些什么呢？老石老伴又问儿子小林。
哦，对了，小林说：姗姗还随意问起过爸爸，说他近来有没有出过远门？
你是怎么回答的呀？老石老伴再问儿子小林。
我就这样照实说呀，小林说：我爸爸天天在一家私营企业上班，哪儿也没去。
还有呢？老石老伴紧问儿子小林。
没了。小林很不耐烦的说：妈妈，你问这些做什么？这有意思吗？
没事，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老石老伴一说完，就找老石并将与儿子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这问老石是不是近来外出之事，肯定是何艳交待女儿的。否则，小孩子关心大人的事做什么呢？何艳最想知道，她发出举报信息后，老石是不是被纪委带走了没有？这个可恶的女人，她很想在暗中看一出“好戏”。然而，这出“好戏”却始终没有拉开序幕。这也令她失望至极。

不是这种种蛛丝马迹一个个都是指向何艳，要让老石相信是她做的这种不耻勾当，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本来，有了怀疑对象，打个纪委电话，让他们运用各种高科技手段，很快就能查出这个神秘人物来。然而，这个电话能打吗？如果说怀疑的对象是别人，那问题就简单多了。不但老石这个举报人的名声可以解除，而且老石和儿子的出事也许就有了个新的交待。
然而，如果说一个电话到打纪委，这就很有可能真的查出何艳就是那个借老石之名举报领导的神秘人物。何艳出事了，让人们都知道是自己家中人借老石之名举报领导，那不但何艳因污陷罪判了刑，而且，老石的名声又能好到哪儿去了呀？外人又不知道内情，说来说去原来是家中人借老石之名举报领导，可见这个老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自己家中人怎么会害他呢？
打一个电话是容易的，可是打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呢？这事就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另外，何艳至少还是自家人，她不念及自家人，但老石要念她是自家人呀。如果说让何艳判了刑，石明一家人从此可就全完了呀。不管何艳如何？总不能让石明老弟和他女儿这两个无故之人受到牵连呀。其实，这也是老石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结果。

看来，这出戏的结尾，只能是一个无言的结局了。
　　又是一个霞光映照的晴空。当下班的老石来到与那些鸟儿们相会的地点时，他那双迷糊的眼睛便会不由自主的睁了开来。这次的细心观察，让老石有了不少新奇的发现：这次参加飞行的鸟儿不仅比最初时还多了些，而且飞得很快。它们顺着飞了几圈之后，又折了回来向相反方向飞了起来。飞行圈儿也出现了一回儿高一会儿低变幻无常的现象。
　　前面的路儿还很长，鸟儿鸟儿慢慢飞。在老石叮嘱鸟儿悠着点飞行的那一刻，自己也好像奇迹般的长出了两只硕大的翅膀，竟也同鸟儿一样飞了起来。向着那群飞行的鸟儿，他义无反顾的奋力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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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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