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公赴宴

若水

纪公赴宴

若水/文

    这天早晨一上班，大家见纪公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只见他坐在椅子上发愣，眼睛也有些红肿。他这一故作深沉，还真让大家看着不顺劲，于是大家围过来探听究竟。


    赵姐首先关切地问：“怎么了，昨晚是不是又喝大了？一看就知道，觉没睡好，早饭也没吃。”


    同事老刘打着哈哈说：“昨晚又和谁鬼混去了，你小子真是一天不喝酒，酒虫子就会咬你。小伙子，这样可不行，身体要紧啊……”


    刚分来的大学生小宋说话直来直去，“怎么着纪公，喝酒也不叫兄弟一声，快说说有什么好段子、新鲜事，哎呀，你就别故弄玄虚了，我都要急死了！”


    我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睛看着纪念。纪念抬头看了大家一眼，又向我这边看了看，然后长叹一声，算是说书击鼓开了场。


    纪公说，他昨晚应邀参加了一场宴会，结果你猜怎么着，真是巧了，竟然遇到了多年前的老同学。纪公把老同学三个字拉长了音，不由让人想入非非。小宋接着话茬说，“大哥，是不是遇到了初恋情人了，哎吆，这回肯定是有戏了，快说说，大哥当年的风流事。”赵姐白了小宋一眼，纪公也顿了一下，好像都对小宋的插言不满。沉了一会儿，大家又都关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你的样子可从来没有过？纪公见大家伸长了脖子、瞪着眼睛都在看自己，好像恢复了原来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接着娓娓道来。


    原来昨天是他一个在化工厂工作的同学请客，而且是盛情邀请他前去赴宴。接到电话，纪公琢磨着可能是刚过完春节，同学们在一起聚一聚，往年也是这样，不是这个同学主动邀请，就是那个同学邀请，当然纪公也当过东道主，在市里海天大酒店宴请的同学们。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纪公也就没再问同学为什么请客，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在哪个饭店，哪个房间，下午下班后直接赶过去行不行。同学说行，下班后尽快赶过去，不要拖泥带水，他在那里候着他。


    下班后，纪公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赶，想换一身体面的衣服，因为有女同学参加，他可不想在女同学面前丢份。换好衣服，纪公又急急地往小区门口赶，因为那里可以打车。越是着急越是事赶事，刚走出不远前面因修路堵车了。纪公懊悔不已，本来他是知道近一段时间这个路段经常堵车，可一着急竟忘了这事。着急没办法，只能是等。就在这时，同学电话来了，问他到了哪里，怎么还未到。纪公说我已走在道上了，现在有点堵车，可能一会儿就到，实在不行你们先开始。


    出租车排在长龙阵中像蜗牛一样慢慢地往前爬着，而且每爬几步还得停下来歇一歇。车外不时传来焦躁地汽车喇叭声，纪公的心随着阵阵喇叭声也开始躁动起来，他甚至在心里开始骂娘，骂市交通部门不作为。可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纪公的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他甚至害怕手机的响声，好像赴宴就像战场一样，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感觉。电话那端同学焦急的声音时时在耳边回荡，那声音咋听都像是在哭，纪公的心很纠结，不知酒店里的情况，心中只是盼着堵车赶快散去。好在看到前面出现了交警的身影，在他们的指挥下，汽车很快流畅起来，纪公指点着司机快速地向酒店驶去。


    这是纪公第一次来这家酒店，早就听说这里的档次很高，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在化工厂工作的同学老邓，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化工厂工作，那时的化工厂不是很景气，职工的工资也不高，每次同学聚会老邓总感觉低人一等似的，席间不多言语，说话也没有底气。可化工厂自从领导班子调换以后，短短两三年不但规模扩张了一倍，而且职工的工资简直就是打着滚的往上涨。同学老邓更是被委以重任，在车间里搞技术工作。老邓从此腰板挺了起来，说话鼻音也重了许多，这不财大气粗的老邓竟然在五星级酒店请客了。


    纪公一边往酒店里走，一边想着今天来晚了见到同学们怎么打圆场。以往同学们聚会可不管你什么原因，只要是来晚了先罚三杯再说。他乘电梯来到六层，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打开了北京厅的门，只见老邓正在着急地打着电话，桌子旁还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纪公一下子有些蒙，要不是看见老邓，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见场面这样，他搜肠刮肚准备好的见面词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冲几个陌生人点了点头，然后傻愣愣地看站在一旁打电话的老邓。


    老邓心急火燎地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对刚进门的纪公说着歉意的话。而纪公则斜眼扫了一下餐桌，知道不仅人还未到齐，更不用说开席了。接着，老邓向纪公介绍那几位朋友，说都是他们化工厂的，看着年龄最大的老张是厂设备部的部长、文质彬彬的是厂企业管理部李部长、紧挨着张部长的是销售处王处长、另一侧还坐着一位美女，老邓说是他们车间的刘主任。纪公嘴里一边说着“幸会、幸会”，一边一一和他们握手算是认识了。接着，老邓把纪公叫到门外，悄悄地对纪公说：“伙计，今天你可得帮帮兄弟，好好陪陪那位领导，这可关系着兄弟我的未来。”


    “还有谁没来，看把你急得跟猴一样！”纪公开着玩笑说。


    “我们厂的姜厂长，她是常务副厂长，掌握着厂里的人事权，给你说吧，今天来的这几位都是姜厂长的嫡系，我和他们关系也不错，现在我不愿在车间里干了，想往销售部门去。妈的，看着销售那些业务员，一个个的全发了，我心里就不平衡。我在车间里没黑没白地忙活，挣的钱和人家比差远了。凭什么呢？咱也不比他们差，现在厂里很多人都想调到销售处去，而销售处王处长也正在向厂里要人，说是厂里产能扩张，业务员太少。我知道这一消息后，特意和大家商量了一下，现在只要姜厂长点头，这事就成了。”老邓一股脑地把他请客的目的倒了出来。


    纪公当胸给了他一拳，“你小子不早说明，我还以为是同学聚会呢，再说了我是狗肉包子上不了大席的主，我看你还是找别人吧！”说着话纪公迈开步子就想溜。


    “我的大哥，你可不能走，你这不是成心晾我吗！”说着话，老邓一把抓住纪公，并顺势把他推进了房间。


    “各位领导，姜厂长马上到，领导就是忙啊，咱先坐好吧。张部长，你看咱怎么坐？”老邓求援似地看着老张。


    老张曾是老邓的老领导，当过他所在车间的主任，就是他发现了老邓的才能，并着手培养老邓先后干技术员、维修工长、车间工程师等。美女主任是在老张调到设备部后，从别的车间调过来的，老邓和美女主任的关系也不错。如果老邓到销售处，美女主任得同意才行，因此老邓也请了她。老邓请美女主任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姜厂长也是位女同志，这样桌上有两位美女不至于冷场。一开始美女主任推脱想不来，说只要厂里同意，她没意见，再说了搭档这么长时间了，我还能拉你的后腿。但做事缜密的老邓还是把她请了来，并架出姜厂长来做招牌，因此美女主任不能不来。


    纪公心里暗暗叫苦，一边心里骂着老邓，一边拿起茶壶给各位领导续水。老邓这时才想起介绍纪公。“各位领导，这位是我大学的同学纪念，我们都叫他纪公，我这位同学可是我们班的骄傲，我的酒量不行，大家知道，所以今天特意把他请了来陪大家。”老邓正说着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后便急匆匆地出门，下楼去了。大家都知道重要人物出场了。果然，一会儿老邓陪着姜厂长出现在大家面前。姜厂长很年轻，据说是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后被化工厂挖了来并委以重任。其实这里面有一定的渊源，就是化工厂的老总和姜厂长家有亲戚关系，这一层只不过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


    老邓安排姜厂长落座在主宾席上，然后自己坐在主陪位置上，其他人员刚才也都站了起来，姜厂长示意他们都坐下后，他们才又依次落座，纪公当然地坐在副主陪位置。自从姜厂长一进门，纪公就不错眼珠地看着她，他没有想到这位厂级领导这么年轻，而且还是女的，这还不为奇，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姜厂长看起来是如此面熟，她太像一个人了。像谁呢？像自己高中的同学姜秀丽，而这位厂长也姓姜，难道真的是她，十几年了，都说女大十八变，他不敢确认这位姜厂长就是自己曾经的女同学姜秀丽，因此他十分认真地打量着姜厂长。


    老邓看自己的老同学见了自己的美女领导有些失态，他故意咳嗽了一声。纪公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过分，心想可别让在座的领导们笑话，认为自己见了美女就拔不出眼睛。于是他拿起酒瓶开始为领导们斟酒，想以此来掩饰一下自己刚才的失态。旁边的服务员见状接过了纪公手中的酒瓶。姜厂长说自己不喝白酒，喝点啤的吧。这下大家不干了，在大家的劝说中，老邓顺手接过服务员手中的酒瓶，为姜厂长倒上了白酒，边倒嘴里还边说“姜厂长是女中豪杰，不仅人长得好，工作干得好，而且酒量也好，我可早就听说过，请领导给个面子，不会让你喝多。”姜厂长没有再推辞，而是用温柔的眼光打量着众人。老邓则高兴地对服务员说：“姑娘，抓紧走菜，大家都饿坏了，要快点啊！”服务员应着出门了。


    房间里放着暖气，姜厂长起身想把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一旁的刘主任赶紧接了过去。姜厂长又把手机从随身而带的小坤包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刘主任又把包接过去，也挂在了衣架上。这当儿，姜厂长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知道自己迟到将近一个小时，她一边说着对不起的话，一边道出了迟到的原因。原来，快下班时厂里忽然接到尿素车间反映的一个信息，需要马上处理，否则将会影响生产和交期。为尽快解决出现的问题，厂长赵全贵召集几个管生产的副总、生产部部长、尿素车间主任等人开会研究，直到制定出补救措施才散会。与会人员赶紧说着奉承的话，说什么姜厂长心系企业啦、关心职工啦，有他们这样一个领导集体企业才得以虎虎生威，跟着这样的领导干心里踏实啦等等。纪公没有插言，只是看着大家高兴地交谈着。看来姜厂长也很高兴，不仅看不出身居高位的官架子，而且还适时地和大家开着玩笑，引得大家笑声阵阵。


    其实，姜厂长自进门就发现了在座的人中有一个陌生人，因为除了纪公他们都是一个厂的，彼此很熟悉，只有纪公算是外人。她想等老邓介绍，结果老邓好像忘了这事一样，只是陪着他们说话。姜厂长见纪公一开始傻呆呆地看着自己，先是脸有点红，继而恢复了常态，她本想问一下纪公，可拿眼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位先生有些面熟，看着看着她的芳心一动，莫不是他？那个曾经让自己情窦初开、爱恨交加的他？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些激动，但同时又有些忐忑，怕认错了人，因此也就没有贸然相认，等着一会儿老邓介绍。


    老邓见服务员已经上来两个热菜，便举起酒杯开始了祝酒词。“各位领导、同学，今天诚邀大家光临，心里非常感动，谢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捧场，尤其是姜厂长的光临，更使这里蓬荜生辉。大家白天忙工作，辛苦，今天晚上就好好放松一下，刚好是过年的时候，还没到元宵节，这个年就还没过完，在这里我也给各位领导拜个晚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多多发财。这样，我带三个酒，然后让我的同学带三个酒。哦，忘了给姜厂长介绍，这是我的大学同学纪念，在纺织厂从事政工工作，他可是咱们市有名的笔杆子，经常有大作见报。好，我带第一个酒，来碰一下！”


    大家相应着站起来碰杯，纪念在碰杯的同时用眼的余光看了一眼姜厂长，他发现姜厂长的神情里带着激动、惊讶还有兴奋。大家碰了杯端着酒还未喝，姜厂长就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高兴地说：“哎呀，怪不得一进门就看着你眼熟，老同学，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姜秀丽啊！”姜厂长有些失态，脸红红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但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借着喝酒立即掩饰了自己的激动。


    纪念的心情应该说比姜厂长还要激动，特别是当姜厂长说她是姜秀丽时，往日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快速地闪现着……


    县实验中学是重点中学，在农村长大的纪念在梦里都想考到这所中学，因为一旦迈进这所中学的大门，也就意味着一只腿已经跨进大学的校门。因此中考前夕，纪念拼了命地学，每天都要学到深夜十二点多。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纪念以全县第三名的好成绩被实验中学录取。巧的是全县第一名姜秀丽和他竟然分在同一个班。姜秀丽的父亲在县里工作，家庭条件优越，穿戴较为时尚，再加上人长得也漂亮，因此根本瞧不起穿戴土气、黑不溜秋的纪念。但纪念却不这样认为，心里想神气什么，咱用学习成绩来说话。自此，两人便暗地里较上了劲，学习谁也不服对方。渐渐地，姜秀丽的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渐渐地开始欣赏起纪念来，这位农村来的小伙子，不仅学习好，身体素质也好，虽然人黑了点，可那是纪念经常在室外打篮球晒的，而且他是那么的阳光，人穷却有着远大的理想，所有这些都是其他同学身上没有的。姜秀丽不再冷眼对待纪念，他们由开始相互不说话，不知怎么就发展到经常在一起探讨学习，憧憬未来，两颗年轻的心跳跃着相同的节拍。可好景不长，姜秀丽的父亲因工作调动而不得不转学到市里。那时不象现在通讯这样方便，更不用说有手机了。一开始两人还保持书信往来，渐渐地便断了音讯，原来是姜秀丽的父亲阻止了女儿的行为。从此两个人再未联系，更不用说见面了。纪念把这段交往当作了自己的初恋，而且深埋心底至今都难以忘怀。后来，纪念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市里一家纺织企业工作。参加工作的纪念暗下里曾几次打听姜秀丽的消息，结果杳无音讯。这也是他开始一直未找对象结婚的原因。这些我们当然不知道。


    “哇，你们竟然是同学啊！这真是太巧了！”美女刘主任满脸笑容地说。


    “老邓，该让你同学坐在主陪位置上，你俩该换换位置！”张部长悄悄地叮嘱自己的得意门生。


    “你们看，咱们的领导脸红了，看来他们之间……”久经沙场考验且年龄最小的王处长有些兴奋地说了半截话，便被身旁的美女主任用眼神制止住了话头。王处长自知话头过了，或者是还未到时候，毕竟是刚喝酒，氛围还未起来。


    姜厂长的俏脸在大家的嚷嚷声中爬上了一层红云，而且面带微笑。其实大家都明白，一会儿气氛起来职务的等级之分便会暂时淡化，大家可以尽兴地喝酒、开玩笑，或者酒后到KTV去轻松一下，这都是例行的套路，已经见怪不怪了。


    老邓见气氛一开始就这样好，而且老同学竟然和自己的领导是同学，今天请他来算是请对了，心里高兴便端起酒杯开始领第二杯酒。


    “各位领导，看来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仅我们邀请到了领导，而且还为领导请来了多年不见的同学，不管是星期赶上礼拜天凑巧也好，有缘也罢，反正今天高兴，双喜临门，来我带第二杯，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抬头见喜！来，干！”


    “什么抬头见喜，你用词不当，人家结婚时才用这词呢！”美女主任笑着对老邓说。


    “我看今天的聚会不亚于娶媳妇，来，喝酒！”张部长及时地为老邓打着圆场。


    老邓又举起了酒杯，“各位领导，我带第三个酒，然后由我的同学纪公带酒，六杯酒后自由活动。这第三杯酒，我敬在座的各位，感谢各位领导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和培养，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工作，不给领导脸面抹黑。我先干为敬！”老邓滋地一声把酒喝干，还向大家亮了一下酒杯，意思是真干了。


    吃着菜，老邓对纪公说，“老同学，咱俩换一下位置，然后你再带酒。”说着话，老邓硬和纪公换了位置，并悄悄地提醒纪公帮忙他的事。此时的纪公已经适应了环境，对化工厂的几位领导有了第一印象上的认识，他知道今天自己必须要喝好，不但自己喝好，主要是陪着各位领导让他们喝好。在服务员斟酒的过程中，纪公的大脑高速运转着，他在想用什么样的祝酒词来带这三个酒。老邓见纪公迟迟不发言，便又打着哈哈说：“老同学，你不是见了我们领导、你的同学连话也不会说了吧，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快点，大家都等着你带酒呢！”


    纪公环视了一下各位领导，见大家也都在看自己，他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于是端起酒杯开了口：


    “各位领导，很荣幸今天在这里和大家聚在一起……先和大家喝一个认识酒，我先干为敬。”


    “好事成双，来我们加深一杯……”


    “借同学的酒，今天我也认识了新的朋友，尤其是还遇到了我的老同学，下面我带第三个酒，然后我再和各位领导一一交流，谢谢领导们对我的支持和对我同学的关照，干！”


    接下来，纪公又打了一圈，然后又和领导们单独交流，等到都差不多了，尤其是看到同学老邓说话开始舌头有些僵硬了，和领导们开始勾肩搭背了，甚至开始称兄道弟了，他自己也觉得酒壮英雄胆了，于是他起身为姜厂长又倒了一杯奥德曼红酒（姜厂长喝了第一杯白酒就换了红酒），然后和姜厂长边喝边续起了旧……


    当听到姜厂长至今还是独身一人时，纪公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一杯一杯地灌着酒，好像喝的不是酒而是水，是自己酿造的苦水。姜厂长见纪公这样，只是悄悄地劝慰着纪公，而越是这样，纪公越是感到自责，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为什么就没有再等下去，再去寻找她，还不如一个女人。而世事竟也这样地捉弄人，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伊却在灯火阑珊处。纪公醉了，但他的心没有醉，他分明感觉到当姜秀丽知道自己刚刚结婚时，脸上掠过的一丝愕然，那怅然若失的样子只有纪公能体会得到。纪公的心在滴血，可事实亦如此又能怎样？于是两个故人边聊边喝，姜厂长竟也有了醉意。好在美女主任还算清醒，在她的张罗下大家高兴地一一道别，结束了这次宴会。


    纪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的家，半夜醒来他睡意全无，宴会上的一幕幕以及姜秀丽的眼神、潮红的脸蛋、含情的双眸、哀怨的叹气，一次次在眼前闪过，这段割舍不下的恋情竟然以这样的结果收尾，纪公心有不甘。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他第一次放任自己思想的野马，体味同床异梦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飘离了自己的躯体，去寻找他的另一半。在空旷的原野中飘啊飘，最终他找到了日思夜想的另一半，并很快地融为一体，继而快乐的飘向远方。想到这里，纪公再次看了一眼妻子，妻子翻了个身，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身上，均匀的呼吸吹在纪公的脸上，痒痒的带着温热。纪公顺势给妻子掖了掖被角，继续着自己的幻想。他想象着自己和妻子离了婚，然后义无反顾地走出家门去寻找姜秀丽，并最终与姜秀丽结婚生子，相敬如宾，过着天仙般的日子……想到这里，纪公好像下了决心似的翻身起床，找出纸和笔写了起来。


    天渐渐地亮了，纪公终于写完，看一下表到了上班时间，他深情地看了一眼仍躺在床上的妻子，然后悄悄地开门走了。




[ 本帖最后由 若水 于 2012-3-31 10:37 编辑 ]

木门长子

先占座，待读，问好若水！

刘满园

篇幅太长，应当到连载版。

若水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2-3-30 10:01 发表
先占座，待读，问好若水！

谢木门！

暴雨迎风

故事不错。若水想写长篇呀。呵呵，支持！！

荦春

情节曲折，人物生动！学习了！

木门长子

梦里那个人不如身边人好，珍惜吧！

若水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2-3-30 10:46 发表
篇幅太长，应当到连载版。

刘老师，我本想是围绕一个人物写一个系列，每一个故事独立成章，并不连续，应该算不上长篇的架构，谢谢刘老师的关注，问好！

若水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2-3-30 17:40 发表
故事不错。若水想写长篇呀。呵呵，支持！！

我本想是围绕一个人物写一个系列，每一个故事独立成章，并不连续，应该算不上长篇的架构，谢谢迎风老师的关注，问好！

七笔氏

热闹的世俗反映得精彩，感觉叙述的速度有点慢了些。愚见，勿怪。

暴雨迎风

故事不错，支持！1

若水

原帖由 荦春 于 2012-3-30 18:02 发表
情节曲折，人物生动！学习了！

感谢朋友的关注和支持，问好！

若水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2-3-30 20:32 发表
梦里那个人不如身边人好，珍惜吧！

你说的对极了，问好！

若水

原帖由 七笔氏 于 2012-3-31 13:33 发表
热闹的世俗反映得精彩，感觉叙述的速度有点慢了些。愚见，勿怪。

谢朋友的建议，问好！

若水

原帖由 七笔氏 于 2012-3-31 13:33 发表
热闹的世俗反映得精彩，感觉叙述的速度有点慢了些。愚见，勿怪。

谢朋友的建议，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