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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不知何方来历的人要向我学习，一开口就给我戴了两顶大帽子：“很有成就”“非常了得”。呵，这帽子太大了，不适合我戴，因为我怕自己没什么水平来教人家，到时候反落个浑身的不是。而如果由此而使其人得个前恭后倨的态度，那就更让人觉得害怕。所以，一向热心的我很断然地拒绝了此人的要求。与其交往之后得罪人，不如交往之前断了念。
高帽子听着舒服，戴着却很难受。有人喜欢戴给别人高帽子，有人喜欢别人给自己戴高帽子，更有甚者喜欢自己给自己戴高帽子。戴高帽子一次语出处《北史·儒林传下·熊安生》：“道晖好着高翅帽、大屐，州将初临，辄服以谒见。仰头举肘，拜于屐上，自言学士比三公。”而清代乾隆年间学者翟灏撰《通俗篇》卷25“服饰”类“好戴高帽”条，引述此条史料后，加按语曰：“今谓虚自张大，冀人誉己者，曰好戴高帽子，盖因乎此。”可见，我们古人就有这种以吹捧恭维别人之能事的陋习。说白了，戴高帽子就是吹捧恭维别人，甚而至于阿谀奉承。清朝年间有个大臣叫和珅，特别喜欢给乾隆皇帝戴高帽子，而乾隆这位君主也了得，就喜欢和珅给他戴的高帽子，主仆二人各得其所。和珅利用皇帝对他的宠信，大肆耍弄权术，搜刮财富，据说他家产富可敌国。只是大凡贪官最终结局都不大好，和珅也不例外，最后不是也栽在了乾隆皇帝的儿子嘉庆手里么。呵呵，扯远了。
还是古代的故事。有这么两位“门生”，初次调任外省任职，临行前去拜别恩师，恩师谆谆教导他们：“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真理难行，好人难做，你们初次为官，老师没什么可送，只有一句话，切切记在心中：逢人送顶高帽子，万事皆可游有余”。一位门生答道：“老师讲的太对了，如今社会上像您这样不喜欢高帽子的又有几人呢？”老师大喜过望，看来他的学生比及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尝有门生两人，初放外任，同谒老师者。老师谓：“今世直道不行，逢人送顶高帽子，斯可矣？”其一人曰：“老师之言不谬，今之世不喜高帽如老师者，有几人哉？”老师大喜。既出，顾同谒者曰：“高帽已送出一顶矣！”——清代程畹《潜庵漫笔》）
又想起文革时期见到一些所谓的“牛鬼蛇神”戴上高帽子，走村串巷被游行批斗的情形。我们村里没有地富反坏右，但经常有从外村来的游行队伍，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人，高高的大纸帽子下畏缩着渺小的身躯。那是一种由白纸糊成的帽子，高高的、尖尖的，戴在头上，让人觉得既滑稽又悲哀，甚至于蒙羞。如此，我便对高帽子有一种极度的恐惧感和抵御力，唯恐那种晦气沾上自己。我喜欢平民式的交往，人与人之间交往是平等的，是实事求是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而不是虚以委蛇，言过其实，更不是恭维吹捧，阿谀逢迎。
看菜吃饭，量体裁衣。戴帽子亦如此，要根据脑袋大小而戴。帽子的尺寸合适，戴上它就舒服熨帖，而不合尺寸的高帽，戴上它总会有种摇摇欲坠之感。帽子越高越大越玄，别说是大风，就算是一阵小风，也可以将帽子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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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8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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