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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二胡之殇 (附录:小泽征尔指挥的《悲怆》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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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16:0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要完整地听完一曲二胡版的《二泉映月》,于我,是艰难的。
  
  可以说,在写这篇文章时,对于这首中国民乐的巅峰之作,我几近于回避的态度,敬而远之。从不去触摸。它就像一段结痂的往事,不敢碰触。而且,在聆听地时候,我经常会从音乐里跑出去,跑到久远的时光中,与一条林间小路不期而遇。
  
  那条小路,是外婆家通往山外大路的唯一山道。林间没有别的树木生长,唯茶树满坡。四五月间,洁白的茶花,芬芳了整个村庄,连盘绕村庄的河流,似乎都带着茶花香。泥土里,都是茶花香甜的味道。通常情况下,茶树林,在这时是不安宁的,小孩子们会在茶林间,吮吸茶花蜜,会切切地等着结茶泡。什么时候,临近村庄的茶树林,都少不了孩子们漫山遍野脆生生地笑声。唯独这片茶林是安静的。茶林里,布满新坟旧坟。山里人,对于坟墓,并没有多少惧意,可半大不小的我们怕。那片茶林,除非有大人的引领或者好几个小伙伴结伴,才敢穿越。茶林很密,即使白天,也难有阳光透入。晚上更是阴深凄冷。而我和三舅,每每在夜间穿越。
  
  在外多年,几乎已经刻意地遗忘了那条小路,可每次聆听二胡演奏的《二泉映月》却一次次让我月下回奔。回到和三舅大手拉小手地走在林间的旧日时光里。我紧紧地拽着三舅的胳膊,不敢偏离半步。三舅,却并无惧意,总是拍拍我的头,给我胆量。此时的我,还沉浸二胡的咿呀里---------三舅,刚刚在小镇的街头,拉了一曲《二泉映月》。不知道和我一起走在林间小路上的三舅的耳边,有没有二胡的咿呀,有没有阿炳踩着月色一路拉着二胡归家的凄凉,那时的我,尚不知人世的艰辛与沧桑,更不知原本可以亲近花红柳绿的三舅,在上山下乡的浪潮中失去双目之后内心的痛苦与哀伤,甚至,找不到一句像样的话语来安慰。反倒觉得,和三舅一起踩着月色回家,虽有些害怕,但也好玩儿。三舅在街头拉二胡赚了钱,还会时不时地给我买点零食,这在小小的心里,更多了幸福的盼望。如今想来,多么幼稚。
  
  三舅是个瞎子。可他会写诗,会吹箫,会弹吉他,会吹笛子,会拉二胡,还会下象棋。三舅下象棋最绝,那时全区象棋大赛,三舅的朋友给他报了名。别人给他说对方的走子,他再说他想走的子。很轻易地就胜了有一双明亮眼睛的对手。区冠军,三舅的大名在乡里一夜之间如雷灌耳,没人相信他是个瞎子。因为三舅的眼睛是睁着的。
  
  小时候我也不相信三舅是个瞎子,我在外婆家一有点动静,他总能知道我在哪,又在鼓捣什么,准备捉什么祸事。即使我安静下来,一声不出。他也会很清楚地知道我坐在什么地方,在想什么,然后很轻易地走到我身边,摸我的头或者吹笛子给我听。我不相信三舅是瞎子。母亲怎么说三舅是瞎子我都不相信-----三舅的双眼是睁着的,大眼睛双眼皮。
  
  可事实是,三舅就是个瞎子,双目失明。
  
  母亲说:那叫青光眼。
  
  幼年。我是三舅的眼睛和拐杖。三舅不爱柱拐杖。他也不愿意承认他是瞎子。因为,他并非先天失明,而是响应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下乡时的一个意外。这个意外,改变了三舅的一生。
  
  三舅完全失明时,他刚刚年满十九岁。
  
  阿炳,在他三十五岁那年双目失明。他的失明,是放任自己种下的恶果。他的荒唐,有对自身际遇不满的自甘堕落:与父亲朝夕相伴,却直到父亲因病去世。才知晓自己的身世。或者,是年青人血气方刚对黑暗现实的一种反叛。
  
  如果阿炳没有双目失明,中国的音乐史上,还会不会有令世界惊叹,令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跪”下来听的《二泉映月》?
  
  对于一个并非先天失明的人来讲,他的记忆深处,有七彩炫目的太阳之光,有百草千花的姹紫嫣红,有朝阳晚霞蓝空云彩,有四季色彩的变化与交替。而这一切,都将被屏蔽,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是永远也爬不出来的没有一丝光线的无底洞。年幼的我,不知道三舅逐渐陷入黑暗时的绝望与挣扎,即便,我是他的亲人,他疼爱的人。阿炳,我就更无法知晓,一个放荡不羁的年轻人,从花红柳绿中转身,跌入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内心的排山倒海。
  
  看不见世界周遭的污浊,反而更加洁净。也许,还应该感谢死心塌地陪伴他走过后半生的一位女子,和江苏无锡从没有抛弃他的淳朴乡亲。所以,阿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站在话筒前,面对人群说:为了他的父老乡亲,拉死也甘心。
  
  唯美的音乐,从来都只在纯净的内心诞生。音乐,也是内心的救赎。
  
  相传《二泉映月》是阿炳在外卖艺每天晚上踏月归家时,边走边拉之作。日日奔忙,却生计艰难,时常还因不攀附权贵和辛辣讽刺权贵们的骄奢淫逸遭到毒打,社会之黑,伸手不见五指,在街上拉了整整一天弓弦的阿炳,携妻月下晚归。秋风横扫,寒意渐生,落叶满街,琴声如泣,深夜寂静的小巷,哀伤与悲愤,凄凉回响,荡气回肠。
  
  听过1950年秋阿炳原版录制的《二泉映月》,没有高档的录音设备,琴音暗哑,杂音也多,何况,那时的阿炳,因为时局的混乱和社会的动荡,以及身体的原因,放弃在街头拉琴卖艺,而以修理胡琴为生。也许还有对音乐的失望。他一生,自创了几百首二胡曲,却依然穷愁潦倒。对二胡逐渐生疏。所以,那次录制的《二泉映月》并没有拉出阿炳的水准。可也就是这次录制,竟成阿炳先生的绝唱。同年12月,因病永远地离开了这个给了他无限哀伤与凄清的世界,离开了这个群魔乱舞的苦世人间!
  
  阿炳先生遗世曲目仅存几首,先生属民间艺人,取材于社会底层的疾苦,为他们吐露心声。随拉随唱,即兴而起,民歌调子、江湖说唱,均是弓弦之音,从无正规曲谱记载,因此,随着他的离世,大多散矢。和他的命运一样,令人扼腕而叹。
  
  二胡的音色凝重深沉,沧桑嘶哑。病入膏肓的阿炳先生,在1950年解放之初,录制此曲,应是千般感慨郁结于胸。琴声格外凝重沙哑,如诉如泣,又坚忍不屈,是一生感慨的脱缰吧?更是一生际遇的悠长叹息。情如破竹,却又堵在胸口,多少时光已然东流,多少年华已随风逝,哽咽难言。
  
  音乐,并非旋律的优美而令人沉醉,在旋律之外,更要情感的深沉,阿炳的《二泉映月》堪比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是个人际遇的写照,更是对民族命运的感叹与担忧。个人命运,从来都不能脱离民族命运独立生存。文革十年,一代人的命运因此改变,失去自我,个体独立的思想清泉根本不能存在于那个“红流”如涛的时代。
  
  弦乐合奏的《二泉映月》比二胡版的明朗。我能完整欣赏,没有聆听二胡版时层层乌云不断涌来的压抑,轻松许多,短短的过门之后,舒缓的旋律里,居然有月下花开的美好宁静之感。“弦乐重奏中,小提琴的音色,描绘的是清朗月光下景色,另一番心情。”师父说。
  
  而由陈佐湟指挥,中国交响乐团演奏的《二泉映月》却综合了二胡版的凄凉凄清,和弦乐重奏的明朗清亮,低沉处,有二胡版的影子,婉转处,有弦乐重奏的月下美景。激扬处,还有一种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音乐的理解与表现,大约也是观众眼中的哈姆雷特。艺术家给观众的呈现,在音乐的主旋律之外,定也承载着对个人情感对音乐表述的影响与期望。
  
  史铁生的《命若琴弦》里,一老一少,两位艺人,也双目失明。在这篇小说里,史铁生赋予了小说人物一种神秘的色彩,可是,我相信,这种色彩,真实存在。
  
  三舅和阿炳,有着同样的命运。并且,他们有着在不公的命运面前一样的刚强。如今每每想来,不愿住大舅的砖瓦房,坚持和外婆居住在破败的泥巴屋的三舅,是那么地难能可贵,并且,以己之身,教会了我,如何在逆境中独立坚强。
  
  月夜清辉,一把简单的竹椅,双目失明的三舅,漫无边际地拉着二胡,我坐在三舅旁边的小板凳上,托着腮帮,静静聆听。那样的时光里,那如诉的丝弦中,是不是也是三舅想要说给我说给命运听的语言。只是,我听不懂。而命运,定也没有听懂,不然,它何以让三舅郁结于心,英年早逝?
  
  三舅的二胡,随他深埋黄土。我想,这一生,我也听不完整二胡版的《二泉映月》了。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3-4-19 11:3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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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8 16:03 | 只看该作者
  小泽征尔说过:《二泉映月》要跪着听,所以附录一则写于去年有关于他指挥的乐曲的短章。

                                     心灵的旅程

      我对日本人,是存了成见的。
  
  由此,小泽征尔指挥的柴可夫斯基的《悲怆》被我屏蔽在音乐聆听的领域之外。当然,包括他的一切资料,我都带了一种厌恶的情绪,不去搜集,也不去了解。
  
  民族情绪的存在无法否认他是一名非常出色的音乐家,他的指挥从来没有指挥棒,只是用他的两条手臂,以及,脸上的表情,和整个乐团一起,完成一次音乐带给心灵的震撼旅程。
  
  吾师在给我上音乐课时说:“艺术是没有国界的。小泽征尔是世界著名的指挥家,对中国十分友好,曾表示‘要跪着听《二泉映月》’。现已去世。对著名指挥家的了解,不能只停留在卡拉杨、伯恩斯坦等少数人身上,多多领略他们各自的风采才好。
  
  小泽征尔“要跪着听《二泉映月》“打动了我。
  
  忧伤的河流,在小泽征尔沟壑纵横面颊深陷的脸上聚海成涛,山雨欲来风满楼。巴松,低声呜咽。小泽征尔凌乱而驯傲不羁的白发里,藏满不安的、痛苦的音符。紧蹙的眉头,贮满忧伤的双眼,律动的手臂,拉开《悲怆》的序幕。
  
  哀伤的小提琴,在内心纠结回旋。哪里才是出口呢?虬根盘绕,圆号与单簧管,带来一丝微茫的光明,巴松和小提琴,却让这一丝光明,咋现之后,重归沉寂,无边的黑暗,在心头,如乌云,沉沉压落。
  
  冬夜的旷野,远归的旅人,踟蹰独行。哪里才是故乡?哪里才有暖灯柴扉?
  
  瞬间沉寂之后,弦乐奏响强音,是对故乡的呼唤,是内心的呐喊,是长久压抑的释放。那些流落他乡的痛苦,那些天涯旅人的无助,长笛、单簧管与弦乐的相互倾诉,急促地,迫不及待地,一如旅人,昼夜的奔赴。长号的加入,进入到主部主题的一个小高潮,是旅人心中情感的奔涌与翻腾,然,终是没有一丝温暖,圣经般,温暖归途。
  
  一切,又归于沉寂,依旧是旷野茫茫,荒渡孤舟。
  
  是哪里呢?有天籁传来,柔情脉脉,水波荡漾。像梦里母亲温存的呼唤,似恋人温柔的呢喃。是懵懂无邪的童年吧?还是,花未开全与半圆的少年时光?摄人心扉。优美的弦乐,在光影里引领,摇荡,跟随的长笛如细碎的阳光,在枝丫的缝隙,轻巧地舞蹈,圆号和双簧管,偶尔顽皮地跳进来,在弦乐和长笛的音符交织的舞场,转一个圈,又顽皮地退回去。小号、双簧管、单簧管,也来了,被弦乐的温柔吸引,忍不住,拉了拉她的手。小泽征尔快速地挥动着手臂:来吧,一起来。脸上沟壑里渐渐舒展,冬日的河流在春风中回暖,绿意复苏,跑遍四野。一派盎然生机。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光芒普照,春风抚慰。祥和而温暖。
  
  这是梦境。小泽征尔的梦境,柴可夫斯基的梦境。异乡旅人的梦境。这梦境,令人神往,让人沉醉。小提琴试图将这个梦境无限延续,舒缓的,摇曳着迷人的光斑。星星睡了,月亮也睡了,弦乐弱下去,再弱下去,只有双簧管风声如水,哼着催眠曲。定音鼓,如星光坠落枝叶。。。。。。小泽征尔,似乎不愿醒来,陶醉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可以忘记一切尘忧的时光。
  
  梦,就是梦呵。一夜短暂。未及天明。
  
  一声鼓响,震碎了梦境。小泽征尔,忽被惊醒,痛苦,再次爬满他脸上的沟壑和白发,沉睡的音符,睁开惊恐的眼神,慌乱地跳起来,不知所措,梦不是现实永远的港湾,我们总要从梦境里走出来,面对现实。
  
  现实世界里,有庸庸碌碌是刻板与平凡,也有激情四溢的不甘不屈的拼搏,那些美好的闪亮的温情的片段,交织在温柔的慢板里,它们那么渺小,那么卑微,始终没有成为生命的主旋律。孤独的刚刚从冰冷的旷野,走回他故乡的城市的旅人,徘徊物是人非的街头。失望、迷茫、归宿何在?那些梦中的美好的痕迹何在?
  
  他失去了他的故乡,他的温暖家园。
  
  弦乐时时而悠扬,时而急促,想要勾起归人的回忆。木管音乐,积极配合,营造气氛,失去的美好,还能不能再来?大提琴无奈地叹息着,终于失声。曾经的美好,滑入时光隧道,渐行渐远。
  
  徘徊、彷徨、踟蹰。茫然四顾。不知该去向何方。小泽征尔,左旋右转,小提琴、长笛、圆号、双簧管紧紧跟随。等待启明星亮,晨曦破云。
  
  回忆中的美好段落,深深地铭刻旅人的脑海。那些曾经与恋人在一起的呢喃情语,那些风华正茂秉烛夜谈的时光,那些与亲人围炉轻语的温馨片段,枝繁叶茂。
  
  只是,灯火阑珊,何处是归宿?
  
  “甚活泼的快板,G大调,4/4拍子,谐谑曲与进行曲混合而无发展部的奏鸣曲式。”。第三乐章,似在努力冲破某种心灵的禁锢。小泽征尔的挥舞的手臂,充满着向上的力量,他要打败一切的腐朽,一切的对命运的不公,还世界朗朗晴空,还心灵一片广袤而茵绿的草原。每一个音符都洋溢着动感。
  
  然而,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柴可夫斯基,没有贝多芬的勇气。
  
  《悲怆》,是一场心灵的孤独旅行,柴可夫斯基,做了命运的俘虏。哀伤的弦乐,几近让人泪落。巴松,奏响浑厚低沉的旋律。所有温暖的回忆,不过是虚构的梦境。华丽的、美好的。都沉入记忆深河,逝水东流去。悠长的圆号,回荡着旷野雪夜独行的荒凉凄冷。
  
  小泽征尔,像一匹踟蹰的雪狼,满心不甘。只是,一切都已无从改变。长号呜咽,所有的音符,相继流星般滑落,只剩弦乐,低低地,倾诉着这一生的坎坷的际遇,生命的音符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小泽征尔,闭上眼睛,低下花白的头颅,瞬间佝偻,一夜老去。

                                   2012.9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3-4-18 16:05 编辑 ]
3#
发表于 2013-4-18 16:52 | 只看该作者
想听着二泉映月读这文章,竟然搜到的是有配歌的。彭。是我孤陋寡闻了。只是好不习惯啊,那歌声虽美,但就像仙境进了人声。
4#
发表于 2013-4-18 18:22 | 只看该作者
看过晰子写过去三舅途中的蔷薇花开,现在又与二胡一起,品读他的命运。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首属于自己的曲子。
而我曾经写过的,就不再拿出来分享了。
5#
发表于 2013-4-18 20:28 | 只看该作者
晰子这文让我感动,我仿若看到月光下那一双大手拉着小手的行走镜头。文贵自然,性情见真, 古人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晰子两文,又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炉火纯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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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9 09:19 | 只看该作者
听音乐,是要有灵性的。
晰子对音乐的聆听,将生活的履历融入其中,仰俯之间,饱含深情。她在文字里保持着婴孩式的初始状态,如混沌初开,万事莫解。又象初涉旷地的幼鹿,竖耳警敏,时刻捕捉周围的任何一丝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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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9 11:24 | 只看该作者
音乐对人的撞击往往猝不及防,然后无奈缴械,等着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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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9 17:24 | 只看该作者
“可以说,在写这篇文章时,对于这首中国民乐的巅峰之作,我几近于回避的态度,敬而远之。”——真的,也有同感,历来不堪其重和不堪其痛!
华彦君是天才音乐艺术家,他的非凡之处在于能够以宇宙为背景来审视苦难的人世,虽然这一点他本人并不懂、并不知道。
然而,他以一个盲人的内视觉之所见来重新诠释生之悲壮和生之辉煌。我们可以从乐曲中感受“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奈是扬州”的古典与浪漫,理想与现实,热烈与沉静,悲苦与欢愉。
人的生命过程是一个个巧合事件,这些巧合的事件在时空维度里又无以伦比,生命现象本身已经超越了人的理性思维的逻辑性和因果性,使人自己不知所来,未知何往,能够感知到自身存在的过程让人自己惊惧不已!那么,即便生的过程不完美,乃至多舛,但作为高智能的存在本身却会让人获得极大的满足感。去日不追,来日可求,当下是真,因而,我们能从《二泉映月》中“听”出皓洁的月光,“听”出无处不在的清辉,“听”出生命的自在和心灵的宁静,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欢畅。
在《二泉映月》中,音乐和诗歌已经没有严格的文本、体裁界限,诗歌的节奏性特征和音乐的旋律性特征实现了最完美的结合,自然的物景和人心的所寄高度相容,整体音乐情绪是让所有的人得到生命带来的巨大鼓舞,看到生命自身所含的全部希望。

[ 本帖最后由 李兴文 于 2013-4-19 17:26 编辑 ]
9#
发表于 2013-4-20 10:09 | 只看该作者
对音乐不懂,但喜听二胡,小时跟表哥学了几天,能拉东方红。
对小泽征尔,唯一的印象也是这句话:《二泉映月》要跪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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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1 13:03 | 只看该作者
中国人,有几个是跪着听的?由此我很敬佩那个跪着听的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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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1 21:13 | 只看该作者
我也喜欢听,但不如作者听的这般唯美又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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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1 23:53 | 只看该作者
20年前我偶然听到一首曲子,那旋律如泣如诉,一听就着了谜。后来拿过录音机磁带盒子一看,才知道这是一首二胡曲,名叫《二泉映月》,作者叫阿炳。因为喜欢这首曲子,后来专门买了阿炳的专辑。其他曲子也很好听,感觉还是这首最打动我。小时候听父亲说曾祖父是木匠,会拉二胡,于是就记住了二胡这种乐器。可惜,我们家族中到了我这一代人,没有人继承曾祖父的木匠手艺,更没人会拉二胡。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和经历,听同一首曲子也是不同的心情。我心浮躁,听曲子也就缺乏深入的体验,比如我对这首《二泉映月》。本不好谈论这个话题的,因为是晰子的帖子,有点感触,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13#
发表于 2013-4-22 01:04 | 只看该作者
差不多是45~46年前的事了,我也听过阿炳《二泉映月》原版录音,是杨荫浏先生在解放初期给阿炳录制的。一个偶然机会,我在一位朋友家听到,还是用钢丝录音机播放的。
阿炳演奏的胡琴和通行的二胡有很大区别,1,琴弦不同,那时是绢丝,现在是钢丝,钢丝琴弦的音色显得明亮和刚劲;2,两根弦定音不同,通常二胡定音d1~a1,纯五度,但阿炳的定音不是固定的,随乐曲性格有所调整。在演奏《二泉映月》时,他将内弦定音调低了将近一度,这就使得乐音更加低沉缠绵;更为重要的是,阿炳胡琴的两根弦是纯四度关系,这与纯五度定音的演奏习惯和指法完全不同,但阿炳的定音,使得他在演奏时,轻易地克服了乐曲中的技术难点。杨先生是二胡演奏名家,他前后为阿炳录制了两次,第一次录完之后,琢磨了很久,在琴上反复试奏,却怎么也拉奏不出来,等第二次录制时,才发现阿炳是纯4度定音,这使得杨先生大为惊异和钦佩。
——楼主斯文提到中国名曲《二泉映月》,鄙人不揣浅陋,聊作一点补白。
14#
发表于 2013-4-22 08:09 | 只看该作者
音乐与诗一样,都在传达着某种意境与精神。真正有慧根的人才能聆听解读,感叹晰子的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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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2 13:16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舄兢 于 2013-4-18 16:52 发表
想听着二泉映月读这文章,竟然搜到的是有配歌的。彭。是我孤陋寡闻了。只是好不习惯啊,那歌声虽美,但就像仙境进了人声。
在音乐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验,问好舄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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