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想(外三首)

万禹

有点寒凉的早晨，我的思绪还是飞往了远方
一点带着口音的新疆话是不是，篡改的生活
再见他时，依然一副天真的乐观派
这么多年，他的脾性未变，他的情绪未变
他把挂满的笑，融入到每一句词汇里
未变的还有，我和他的友谊

在他结婚的时候，我无力的感伤，是否还伤到了生活
伤到了我们曾经的友情，在日月轮回中变得清淡
但背负的债务是否已经足够让他理解我的生活
但我还是略略担心，就在这个寒凉的早晨
我看见他背负着在外漂泊的忧伤
一样背负着生活的负重走在人生的路上
那条路是那么悠远，我看到它向西
西向新疆


祭奠

祖先在里头，我在外头
我站在祖先曾经站立的地方
.树立了自己的圆心
这个圆心以我为中心，以我生活的疆域为半径
悄悄地淹没我的理想，乡愁和我的年少青春

三株香燃尽了那一时间，却没有燃尽那一丝乡愁
三个响头磕尽了人世的酸甜苦辣，却磕不尽人生百里的跋涉
那跋涉何时到头，何时能到达人生的终点

教我阅尽风霜的是堆放着的祖先的骨头
我知道那白骨就是人生的彼岸
我取经。阅读
读懂的却是一堆荒草和荒草背后的寂静

春天就这样走过了，冥币燃烧的火焰
像一缕光影留在我的心里
留在时间的沧海，多了一份虔诚



童年的儿子

夜晚，我和五岁的儿子行走在大街上
一个熟悉的人，握住了我的手，告诉我要去的方向
继而又问我要去的方向
模棱两可的回答和一直都随意的生活
此刻，它们显得那么紧张

熟人离去，心情回到了生活的原点
回到了身边的儿子和大街上
一阵凉风熟透的夏天
儿子乖巧地问，爸爸，你们握着手是在做什么
我告诉儿子那是在问对方好
我说，你也可以握着你的同学的手，说，你好！
听罢，他欢快地笑着蹦着，说，太高兴，太有意思了！
是啊，生活太有意思了，对于一个刚刚才成长的儿子来说
但对我们却显得那么荒诞和无聊

在路过马路的时候，一棵树前，儿子站定
他告诉我，他要拜那棵树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只默默地看着他
用谦恭的姿势，像我们匍匐在孔老圣人的像前
向树作揖。
不知道，儿子的举动是对树的感谢，还是对树的敬畏
还是也表示了友好
我没问。我知道，这是他的童年和童趣
这是他的心灵在悄悄适应这个社会


去酒泉

一路上，我紧闭了眼睛，想在睡梦中渡过那些无聊的时间
但是窗外，走过的大山和纵横的沟壑又一次深深吸引了我
其实这些景致，我不止一次地看过
每一次我都像例数着一座又一座被雕琢成的山峰和丘陵
还有那一望无际的戈壁，沙丘，我知道骆驼城的古城就在那里
回头再看，一片绿洲，那定是我居住的县城和黑河的所经之地
但沙漠是怎么到这里的，是风吹过来的，还是土地的沙化
被远古的海水冲到海岸上的沙粒的脱变体
我不知道。我只是带着好奇的追问，向大山，向那已经存在的漫漫黄沙追问
我看到那沙漠蜿蜒数十公里，才渐渐掩没

再看大山，一排整齐的山峰，和峭拔高耸的山巅
我看到山顶上披着的雪衣
听说这几年由于地球气候变冷而祁连山上的雪线下降
但是，我知道那山上曾经落满厚厚积雪
是再也不会有了
它曾花了一千年的时间裁剪的厚厚棉衣
它花了一千年的时间把它脱下
等脱下之后，它才发现自己已不再年轻
干瘦的身体，早已昭示了它的年岁
它流淌的血泪，那流出沟壑山谷的河
如今都已干涸，成了一条条皴裂的伤口

我知道一个人的年老是那么痛苦的事情
年轻曾让我们忘记了一切
但年龄的一天天渐老，让我们感受到了岁月的煎熬

如今，我还从一些历史书籍中，探看到它年轻时的容颜
还听到过有关它的历史和铮铮岁月
曾因它的存在而有无限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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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万禹 于 2013-8-12 13: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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