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堂小记5：书中的故事

南山菊

    在所有的书中，哲学书是最接近灵魂的。但是枯燥的书看不下，就选择了读一种散文和哲学融合的书。那一天，我被一篇《先方后圆》吸引，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觉得生活中方的东西很多，比如住房，比如书本，比如屏幕，不计其数；圆的东西也很多，比如太阳，十五的月亮，吃饭的盘碗，数不胜数。

     我决定看看他到底说的什么，看完才知道，是说书法，书法的骨骼，不同风格的书法家。作者说，练字的人，一开始要练刚硬气质的字，以后可以再转化为柔软的风格，但是反过来，是不可逆的。最后作者说，写字如此，做人也如此。

    一千个人眼睛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人心目中有一千种处世做人的方法。世上一切皆是缘分。权臣严嵩，很有艺术才华，攀附上皇帝之后，排除异己的手段非常阴险毒辣，把苏东坡等人的名字刻在石碑上，散发各地。无数年之后，这个成为一种耐人寻味的东西。

     北宋元丰3年，苏东坡被一位老乡告密，身陷乌台诗案。那年他45岁。离开京城开封，远赴流放地黄州。5年之后，元佑初年，新帝上任，他得到重用，并且连升好几级。（这应了官场那句话，说你行你就行。）在他回京途中，遇到当初审判他的官员，展开了一段有趣的对话。

    苏东坡笑吟吟地说，说个故事你听啊。

    话说，有条毒蛇毒死了人，被地狱判官判处死刑。毒蛇辩解说，我有罪，我承认，但是我也有功劳，可以补偿过失。你不能判我死刑。

     判官说，你一条毒蛇，圆滑而无心肠，一吐芯子就致人死命。行人无意中路过惊动了你，你就用毒液杀死人。你不但神经过敏，而且心肠毒辣，竟然还说有功？

     毒蛇说，我有蛇毒，可以置人死地，也能救人。尽管我咬死过暖和过我的农夫，也咬死过把我当成美女的男子，但是我被一个捕蛇者抓住后，他杀死我，用我身上的蛇毒，救活了一个被我咬伤垂死的人。

     判官翻翻生死薄，不语。准许它逃脱下油锅的惩罚。

     下一个是一头牛，这是一只初生的牛犊，顶死了一只老虎。判官要判决他死刑，牛开口了，我也有功，不能杀我。判官一声不吭，只用眼光示意牛说下去。

     牛说，我身上有牛黄。牛黄也能救人。我活着的时候，还为主人耕田犁地。

     判官也只好放过这只牛。

     最后押上来一个人，这个人非常惊惶地说：“我也有黄。”

     判官眼梢高吊，撇着嘴角说：“蛇毒牛黄天下皆知，你是人，何黄之有？”

     苏东坡讲到这里，望了望那位审判过他的判官。

     这位判官低下头，脸红如烧红的螃蟹，用蚊子的声音说：“大人，我没有黄。只有惶恐而已。”
     
     看完这个故事，我觉得苏老爷子真不愧是我崇拜的偶像。你传奇的一生，几起几落，已经是少见。竟然还如此幽默。这个世上，被人踩到脚底像蚂蚁一样蹂躏的草民，何其多，有几个能有东山再起的机遇？

     话语权，掌握在谁手里。看看这个"官"字，不言自明。

     苏东坡是幸运的，他还有机会讲述那个故事。（而不是报复。小人你不得罪他也不饶你，君子你得罪了也是安全的，所以，宁可得罪君子。）

     古代有苏东坡，现代有没有这样的特例？真有一个，就是莫言。

     莫言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站上高高的瑞典领奖台之后，说的还是故事。

     莫言讲述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详。南山菊无需在此呱噪。





     然后我说一说女人。祖师奶奶有句话，所有的女人都是同行。其余的话，大家都比我聪明，我不多说。然后我说说她和苏青。众所周知，她们是一对好姐妹。

     张爱玲生前有段话很著名，是抬举苏青的，如果必需把女作者特别分作一栏来评论的话，那么，把我同冰心、白薇她们来比较，我实在不能引以为荣，只有和苏青相提并论我是甘心情愿的。

     然而，三毛也说过，有两样东西，不能与人分享。一样是牙刷，另一样给大家猜着玩吧。

     我曾经想到，张爱玲公然说欣赏苏青的文章，一定不是胡说八道。苏青的小说相信大家都看过，是琐碎的写实派。她自己的小说，也是如此。

     张爱玲是通过苏青认识胡兰成的。有一次张去苏青那里，看到胡兰成。我估计那个情况跟张爱玲去看流落异乡的胡兰成，却看到范秀美，差不多。

     女人总归是女人，即使是这样的朋友。即使是亲姐妹。

     世间最美好的情感，还是友谊。

     我有位好朋友，很多年了，现在一直很亲密。但是我们之间有个小秘密。很多年之前，她告诉我她喜欢上一个男孩，跟我说了她去找他。我不知道他们见面没有，如何发展的，但是没成。后来我这位朋友嫁给了另一个人。

    当年她告诉我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男孩是谁，而且有另一段秘密，我没有告诉她。她只知道我喜欢过一个男孩，是在纸上的那种朦胧的感情，后来我自动斩断了那段缘。她永远不知道那个男孩是谁。

     这件事，我跟另一位共同的好朋友，从来没说过。我的朋友也有几个，有的也有一些故事，但是因为是朋友，怎样的事，我都当做没听见。别人说别人的。当然，我的朋友都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们也从没有让我去帮助她们做违背良心的事，比如，像打群架这种事。逢年过节，闲着了，聚聚会，说些开心的事。

    我写这些文字，似乎是只为我自己将来看的。

     是的。

     后来我看三国，特别喜欢桃园三结义。我喜欢那些男子之间的友谊。

     对了，苏青说，他喜欢白袍小将赵子龙。嗯，我也喜欢。如果可以，如果我们在来世的战场上相遇，就做结义兄弟吧。





     我喜欢简单，喜欢无牵挂，喜欢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喜欢武侠中的小龙女，也喜欢反派人物电影版的东方不败，林青霞扮演那一款。

     我当年有一位同事大姐，她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的丈夫曾经和她的同学谈过一段恋爱，没成。后来人家介绍给她。她问那个男子，是你不要她的，还是她不要你的。结果是，那个女子不愿意跟他的。于是，她决定和他谈谈。

    呵呵。好故事还在后头，就在登记之后，结婚之前，她和他一起散步，他突然拉了她的手。她很生气，回宿舍还想，这样的人要不要嫁给他。

     后来，他们过得很幸福。

     在爱情和友情之间，选择友情。在女人和男人之间，更向往男人的友谊。兰生空谷很寂寞，但是，没有爱恨情仇，是最美好的日子。山间的一株野草，也是。

     最后，再啰嗦几句，关于国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有，曾经的贵族，可以成为阶下囚，比如那位大词人皇帝。国王要的是权谋，是狠心，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艺术家当不了皇帝。像严嵩和珅那种，算是全才了。但还不是皇帝。

    国王也有苦恼。很多人抛弃了王位。有的为感情，有的为一份悠闲。

    国王有苦恼也有快乐。国王的快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受人拥护。其实人人可以当国王。如果有拥戴你的人。一个耍猴的，卖泥人的，等等，只要被人喜欢，享有足够的自由和由衷的喜爱，就是国王。

    这个观点也是一篇文章告诉我的，我觉得说得好，就拿来分享。

    陋室五间，依山傍水，写这些字，就如同流水一般从指尖流出。就像莫言说的，喜欢的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就算只剩下一个读者，也写下去。而我呢，现在写东西，仅仅是为了自己。我不再是苦行僧。我没有能力为任何人做任何事。我要隐居在文字的南山，做一丛悠然的菊。

    想写就写。记下流水账，留待老的时候读一读，也是乐事。

   


     


     

[ 本帖最后由 南山菊 于 2013-8-9 18:56 编辑 ]

清风盈袖

一篇性情的文字，展现出一个更为性情的南山菊，让人读后感觉亲切、清新无比，更是受益匪浅。文字，让我们靠近，友情，让我们温暖。

南山菊

谢谢清风版主。有个我很崇拜的人，说“把一生修炼成一阵清风”。看了你这名字，清风盈袖，真是喜欢。

南山菊

顺便补充说明说下，这个文字，昨天下得匆忙，还没注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电视剧开头总注明的那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如果这个坛子里恰巧有叫什么玲的，什么青的，什么成的，还有什么赵子龙的，请你们一概不要找我麻烦，你们一起上来，我就得逃跑哈哈。

南山菊

呵呵，文章中还没写到。我在这里说一点小往事。以前在一个科室，那个顶头上司本来待我不薄，但有两个同事天天在她耳边告状，最后几乎逼得我走投无路了。她俩在的时候，科室里的小姐妹都不敢和我说话。领导都怕她俩。后来我终于离开了那里。就在我最困难的那段日子，一位领导对我不错，她姓高，名字中带个梅字。现在我说这些不再害怕有人拿这些再背后传舌头怎样我。我只想说，人做好人，别人不会忘的。做坏人，也要有收手的时候。不敢看客信不信，真的有些事……

南山菊

不过文学论坛嘛，我喜欢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写。别人只需要看，就OK了。
我还看了几部电影，有空要接着写一下。

高迎春

快乐写作，享受过程，将来老的真写不了了，也是一笔精神财富。

南山菊

问好高版，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把这里当做学习的课堂，能放一张书桌可以写些东西，可以安静存放我心底的文字。还能看看老师和朋友们的文章，偷师学艺呵呵。

夏冰

原帖由 高迎春 于 2013-8-10 09:52 发表
快乐写作，享受过程，将来老的真写不了了，也是一笔精神财富。

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