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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最后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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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2 10:1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年关将近,住在老家的叔叔打电话给我,嘱我择日回老家看看。说:“如果再不回家看看,老家恐怕将不复存在了。”
  
  我的老家在西部山区的“曼甸”上,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小山村。最早的时候,居住着几十户人家,近十多年,陆陆续续搬走了不少,只剩下十几户了。看来,这几年又有人家搬离,那岂不是成了“空村”了吗?
  
  周末的一天,我买上一些生活用品,很早就从市区出发,一路驱车向西,向久别的故乡进发。过了收费站,就进入了山区,公路两旁山越来越多,越来越高,路一会儿在山谷里穿行,一会儿在山腰间盘旋,路变得越来越难走,路上的车辆越来越稀少。
  
  进入冬季以来,没有下过一场雪,空气中除了寒冷就是干燥。公路两边山上显得十分荒凉,枯黄的野草,灰褐色的山峰,还有不时闪现的光秃秃的树林。牛羊已经被圈进了圈里,山野空荡荡的,只偶尔看见几只寒鸦,在公路边的树杈上孤独地叫着。坐落在山坳里的小山村,时隐时现,很少见到行人,显得宁静、空寂。
  
  行驶到了乡政府所在地,公路继续向西延伸,我却不能沿着公路继续向西,我要在这里停下,翻越公路后面的大山,到“曼甸”去,我的故乡就在那里。
  
  所谓“曼甸”,就是从公路后面的大山翻越上去,是高山上面的相对平坦的山地。那里纬度高,寒冷、干旱,无霜期短,生存环境艰难。连绵的大山平坦而宽阔,土地贫瘠,山石裸露,水土流失严重,形成了一种有别于山区的地形地貌。说起来,这里与著名的河北“坝上”同属一个纬度,也应该属于一个山系。然而,这里却没有“坝上”那样迷人的自然风光,这里山高人稀,十分荒凉。
  
  这里是山区里的高原,山高而平,就是所谓“高高的山冈”那一类。在这一地区,在这个我们所知的“曼甸”上,在大大小小的山坳里,分散着几个自然村落,最北边的一个叫做“杨树沟”小山村,就是我的故乡。
  
  我在山下乡政府的餐馆里草草吃了午饭,就开始翻越大山。过去,这座山只能走行人,是无法通车的,后来,在当地政府和乡亲们的努力下,修建了一条简易公路,轻便的车辆是可以翻越的。我小心驾驶着车辆,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盘旋而上。经过一段艰难的路程,终于到达了山顶,就是到了“曼甸”之上了。山上的路就平坦多了,车也快速行驶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子的外面。村子是顺着山向,坐落在半山坡上。进村的路,大多是用石板、石块砌成的,窄而崎岖。车是没有办法进村了,就在村头找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将车停好,取下车里面的东西,徒步向村里走去。
  
  村子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很多房屋坍塌了,到处是枯黄的野草,进村的石板路也已经破败不堪,非常难走。只有村头那几棵老榆树还在,迎着强劲的寒风,倔强地挺立着。只是,它们又苍老了几轮。那一身粗粝的树皮愈发显得狰狞,龟裂的老皮,比老人额头上的皱纹还要深,像曼甸上被撕裂的条条沟壑。这几棵老榆树,几乎就是这个小山村的象征。不知是何人栽种,不知栽种于何年何月。人们一辈一辈与它们相依相伴,看着它绿了又黄,黄了又绿。风里雪里不曾退却,不曾低头,在这个贫瘠的环境里,艰难缓慢地生长着。渐渐地,在过往的岁月里,成了这个小山村的见证,成了这个小山村艰苦岁月的象征。
  
  这几棵老榆树是有资格成为村子象征的。在过去的岁月里,每每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几棵老榆树常常是村里人最后的希望。粮仓见底了,几乎断了顿,人们就来到老榆树底下,撸下一串串的榆树钱,掺上一点点杂粮,做出可以充饥的饭食。榆树钱撸没了,就用榆树的叶子来代替,帮助村里老人孩子度过一年中最为难捱的时光。无论年景多么不好,几棵老榆树都是蓬蓬勃勃郁郁苍苍,挂满头的榆树钱,挂上一村人一年的希望。它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自然环境,已经将根深深扎进石头缝隙的泥土里面,哪怕山石缝隙里面有一点点养分,都会被它们吸收上来,养一头郁郁苍苍。
  
  有一年,青黄不接的日子真是太久了,榆树钱没有了,榆树叶子也被摘光了,那些饥饿难熬的目光对准了几棵老榆树的皮。村里的老人们慌了,榆树钱撸了,明年再长,榆树叶摘了,或许盛夏来临,阳光普照的时候,还可以重新生长出来,树皮如果扒掉了,就会断了榆树的血脉,要了老榆树的命。几个辈分高的老人守护在老榆树的身边,日夜不敢合眼。面对那些饥饿的目光,怒吼着:“人的命是命,树的命也是命,谁想扒老榆树的皮,就先把我们的皮扒掉。”
  
  那一年,是人们记忆里最难捱的一年。没有了救命的粮草,有些牲畜死掉了,有年老体衰的老人去世了,几棵老榆树艰难地存活下来,一个深山里小村子的希望保留下来。从此,村子里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无论年景多么不好,榆树钱可以吃,榆树叶也可以吃,唯独榆树皮不能扒。可以说,村里每一个人,都是老榆树的子孙。
  
  每一次回到村子里,我都会在几棵老榆树中间盘桓。听一听老榆树的枝杈在山风中发出的或舒缓,或尖锐的声音,像是在聆听岁月老人深沉的叮咛;用手抚摸那苍老的树皮,像是抚摸父亲那粗糙的手,有一种坚韧、亲切贯通全身。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根”,一种深深根植于血脉深处的根。人们常说魂系于故乡。故乡是什么呢?所谓的故乡常常就是一座老屋,一口水井,几棵老树,或者是一座难以忘怀的大山。这些东西就是故乡的“根”。人挪了,根却难以撼动。从这里出去的人,“根”可能就是村头这几棵苍郁的老榆树吧。
  
  山中的光阴比山外要短不少,刚过了中午,太阳就偏西了。斜照的阳光洒在崎岖的石板路上,洒在用石头、石板砌成的矮墙上,洒在那些破败不堪、低矮的茅草房上,像一幅陈旧的画面,无端增添了许多怀旧的色彩,增添了些许惆怅。站在村头的小路,我看着,看着眼前的小村庄,心中有些酸楚,这就是那个熟悉的小山村吗?
  
  在小路的高处,出现了一个影,手拄一根木棍,蹒跚着,向这边走来。那是我的叔叔,我急忙迎过去。
  
  叔叔前几年因为高血压引起一次“血栓”,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可从此腿脚就不大好使,行走不太灵便了。所幸尚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农活,生活基本可以自理,不用麻烦儿女们。
  
  见到我,叔叔十分高兴,拉着我的手,一瘸一拐地朝自家里走去。几年的光景,叔叔又苍老了许多,走起路来,愈加不方便了。沿着一级一级的石台阶,费力地来到叔叔的家门口。用碎石砌成的院墙,已经残破很多了,根本起不来保家护院的作用,倒像是残存的古长城的遗迹。大门是用几根木棍钉在一起的栅栏门,可以起到阻拦牛羊的作用,没有锁,用一根铁丝挂着。站在大门口,可以清楚地看见村子里那些破败的房屋,荒废的庭院,空空荡荡的街道。村子里已经没有几间可以住人的房子了。叔叔指着邻院已经倒塌的房子说:“那是你大爷家的院子,现在已经不像样子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黯淡了,完全没有了刚刚见到我时那种高兴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的祖上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小山村的,只听说最初村子里几十户人家都来自于山东,我们家也是。我没有见到过爷爷,究竟在这里生活了几代,就更加不清楚了。爷爷去世早,他那辈弟兄三个,他最大,我的二爷爷早年参军在外,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只听说复员后在河北娶妻生子,定居下来,但久已断了音讯。老爷爷一生未娶,孤苦一身,也早早去世。父亲这一辈也是弟兄三人,父亲排行第二,上有一个哥哥,下面就是我的叔叔。我父亲十七岁参军,在城里安了家,我们一家从没有在这个小山村生活过,但每隔几年,我们都会回到这里,寻找家的感觉。所以,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棵树、一座山,都充满了深深的感情。几年前,大爷去世,儿女们都搬离了这里,从此,大爷一家就从这个小山村消失了,只留下几间坍塌的茅草屋,一院子枯萎的荒草,还有满目凄凉。
  
  叔叔推开屋门,婶子闻声出来。婶子的身体更加不好,天一冷就很少出门。她张罗着让我坐在炕上,把火盆弄得很旺,火炕烧得很热,坐上去,一会儿就暖遍了全身。火盆的热度也上了了,冒着缕缕的青烟,屋子里暖融融的,弥漫着一种很浓的烟草的味道。地下有两只小羊羔乱窜,“咩咩”地叫着,很招人喜爱。这里冬天大都这样,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都会养在住人屋子里。冬天的夜间很冷,羊圈里常常会有小羊或年老体弱的羊冻死。
  
  婶子张罗着到外屋去做饭了,我和叔叔守着火盆,拉着家常。
  
  这个原本几十户人家的村子,现在剩下只有几户了,就是剩下的这几户,有的已经打算过年开春就搬走。到那个时候,村子就更加冷清了。说起现状,叔叔有些迷惑,说这里的自然条件不好吧,自古以来就是这样过来的。祖祖辈辈没有搬家的打算,一辈一辈就是这样守着贫穷,守着艰辛,守着这里的山山水水,与这里的一草一木相依为命。谁知在这近十多年间,生活的条件有所改善了,人们却越发不安分了,好像一下子在这里就无法生存了,纷纷从这里搬出去。姑娘嫁人走了,小伙子进城打工不回来了,后来,就有一家一家搬走了,眼瞅着这个不知居住了几代人的小山村一点点消失了。说起这些,叔叔忍不住叹息,他的境况也很不好。他有两女一男,女儿一个嫁到城里,一个嫁到镇里,儿子也在山下开了一家诊所,肯定是不会回来的。只剩下他们老两口,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他们能在这里坚守多久呢?寻找新的生活并不错,可是,我们可以凭自己的双手来创造新的生活啊。遇到困难就选择逃避,放弃坚守。年轻人逃避了,年纪老的,也放弃了生活半生的家乡。叔叔的内心很纠结,很痛苦。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叔叔和我就扛着一个小方桌,拿一些祭品,到山里去上坟。这里的习俗就是这样,年节的时候,总要给逝去的先人们上上坟,祭扫一下墓地,烧几张纸,无非表示后人还在,人丁兴旺。虽然还没有进腊月,但离年也不远了。叔叔说难得回来一次,就去上上坟,烧几张纸,告慰先人们,让那些已经逝去的先人们知道,我们还没有忘记他们。说这些的时候,他的心情很不好,眼里有泪花在闪,有些哽咽道:“谁知道今后还会不会有人来给他们添添土,烧烧纸呢。”
  
  坟地就在村子后面的半山坡上。上山的路很不好走,碎石沟坎,长满了没膝的荒草,坚硬得像钢丝,撕扯着衣角和裤腿。以前这里缺柴缺水,每年都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打柴打草,储备一冬天牲畜的饲料和过冬的柴火。现在人少了,牲畜也少了,漫山遍野的野草疯长,再也不用愁饲料和柴火了。可是,藕断丝连的蒿草还是牵绊不住那些坚决出走的脚步。
  
  坟地里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坟头,有的很高大,有的只剩下一抔黄土,都被凄凄荒草覆盖着。我们用铁锹除掉了那些连片的荒草,一个一个坟头显现出来。叔叔绕着一个个坟头走着,不停念叨,这里是谁,那个是谁。我只记住了爷爷,大爷的,其他的随听,随即就忘记了。看着叔叔认真整理着这些大小不一的坟头,忽然有些心惊。如果有一天村子不复存在了,这里的坟墓还会有人看守吗?还会有人定期来添土上坟吗?从我们民族的习俗来看,如果祖坟都没有人祭扫了,一个家族的血缘就断了。
  
  血缘是维系一个家庭,一个家族重要的纽带,生前即便不能生活在一起,死后也要埋葬在一起,所以,血脉得以延续。年节的祭祖,扫墓,也是血缘亲近的机会。如果连这样的机会都不存在了,血缘就会变淡,亲情就会变薄,世间的冷暖谁会相问呢?我不敢往下想了。祖祖辈辈居住的老屋坍塌了,一个个生活了几代十几代人的村子消失了,似乎已经成了必然。而那些流落四方的人,再也找寻不到那曾经的远亲不如近邻的感觉。孤独、浮躁就伴随而来,一生漂泊的苦楚向谁诉说?
  
  把方桌摆放好,在上面摆上水果,白酒等祭品,拿出纸张,拢在一起,点燃。山上的风很大,点燃的纸被风吹着,在空中打着旋,随即就熄灭了。叔叔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指着大爷坟头边上的空地说:“那是留给我的,我死也要死在这里,埋在亲人中间。”他的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如果有一天我埋在这里,不知还有没有人来给我上坟烧纸啊。”
  
  山风不停刮着,刚刚燃烧的灰烬,马上就被山风吹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太阳已经很高了,山坡上有了一些暖意。站在山坡四下望去,这里还真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些风水先生所谓的风水宝地吧。背后是高高的山峰,前面是纵横的山川,坐落在山坳里的几个小山村隐约可见,可谓自成一番气象。可是,仍旧留不住那些想往繁华的目光。也许,后人们再不会来这里寻找安眠之地了。
  
  我的父母都安葬在城里的公共墓地里,一个方寸之地,价格不菲。可有什么办法呢,祖宅坍塌了,村子消失了,祖坟就成了没有人守护的荒凉之所。又如何能将父母放置在一个已经没有了人烟的荒凉之地呢?
  
  应该是吃早饭的时候了,可山下的村子却看不见缕缕炊烟,听不见牛羊的叫声,没有活动的身影,是一片可怕的沉寂。见惯了这样情形的叔叔,似乎也有些触景生情,长吁短叹。过去那么多艰难的日子都捱过来了,现在怎么就过不下去了呢?住在人家的地方,日子就会好了吗?他不住摇头。他之所以选择坚守在这里,其中也有儿女们的原因,儿女们在外面的日子也都不宽裕。
  
  留守,是一份坚持,也是一份无奈啊。
  
  走出村子,又来到了村头几棵老榆树前。回望阳光底下那个毫无生气的小山村,禁不住悲从心来。如果哪一天叔叔不在了,小山村也就不存在了,一代一代的根就断了。山风掠过,树梢发出一阵尖锐的啸声。这啸声竟然如此凄厉,让人黯然神伤。
  
  人是可以选择的,选择坚守或者挪动。树却不能,只能接受。人是可以挑剔的,树不会,它们将根扎在这里,就注定生生死死在这里。无论贫瘠还是肥沃,无论阳光明媚还是风雪交加,日复一日生长着,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生生死死永不言弃。
  
  也许,当这里的人没有了,村子消失了,这几棵老榆树还在。在这个由村庄变荒野的土地上,繁衍出蓬勃的风景。
  
  2013-12-13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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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2 10:26 | 只看该作者
在时代前行的潮流中,最后的人家成为一种逐渐消失的标志,标志着在繁华闹市之外,在荒僻山野之中,曾有一些人,以生活的名义以人生的名义活过,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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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2 13:04 | 只看该作者
从大尺度的时间来看,生命都是流浪的种子,不会有一成不变的家园。兴衰有据,荣枯有凭。人总是即在的存在事实,前者不可追,后者未可知,独立的主体意识都是唯一的,语言的能力能够把人的共感成功沟通。
欣赏新作,即颂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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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2 17:13 | 只看该作者
一次回家,几多感慨。作者用细密具象的笔法建构了一次家乡之行,一次乡村之行,一次回望故乡之旅。从标题和主题来说,都不乏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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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3 08:16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青衫子 于 2013-12-22 10:26 发表
在时代前行的潮流中,最后的人家成为一种逐渐消失的标志,标志着在繁华闹市之外,在荒僻山野之中,曾有一些人,以生活的名义以人生的名义活过,活着。
谢谢青衫子第一时间来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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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3 08:17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李兴文 于 2013-12-22 13:04 发表
从大尺度的时间来看,生命都是流浪的种子,不会有一成不变的家园。兴衰有据,荣枯有凭。人总是即在的存在事实,前者不可追,后者未可知,独立的主体意识都是唯一的,语言的能力能够把人的共感成功沟通。
欣赏新作, ...
谢谢李版精彩点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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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3 08:18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剑鸿 于 2013-12-22 17:13 发表
一次回家,几多感慨。作者用细密具象的笔法建构了一次家乡之行,一次乡村之行,一次回望故乡之旅。从标题和主题来说,都不乏厚重。
谢谢剑鸿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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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4 09:17 | 只看该作者
最后的人家隐含着最后的希望,却又在这希望中让人看到凄凉,当生活的故乡成为荒芜之地,当走出去的人不再归来,引发的只有感喟。时代的变迁,时间的更替,人在自然面前的乏力,是生命之哀也是自然之哀,但我们还是应该有所希望,有所期待,期待万物复苏、春花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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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4 10:22 | 只看该作者
慎终追远是一个恒久的话题,也是生命续接的意义。村庄的消失也代表着新陈代谢的规律。文字描述苍凉,细腻,极具在场意识,能引人共鸣,表达了真性情。拜读,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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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4 13:04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3-12-24 09:17 发表
最后的人家隐含着最后的希望,却又在这希望中让人看到凄凉,当生活的故乡成为荒芜之地,当走出去的人不再归来,引发的只有感喟。时代的变迁,时间的更替,人在自然面前的乏力,是生命之哀也是自然之哀,但我们还是应 ...

谢谢木门版的精准解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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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4 13:05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澧水寒儒 于 2013-12-24 10:22 发表
慎终追远是一个恒久的话题,也是生命续接的意义。村庄的消失也代表着新陈代谢的规律。文字描述苍凉,细腻,极具在场意识,能引人共鸣,表达了真性情。拜读,问好。

谢谢版主精彩点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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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4 15:09 | 只看该作者
于疼痛中描绘出这坚守的悲凉,不论这坚守的意义与时间,也无论是记住还是遗忘,存在,就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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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4 15:40 | 只看该作者
这个时代的变迁必然涉及到具体的人,或者说具体的我们。在如此翔实的描述中,令人深切感受到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对那片土地的依恋,而在即将消失的村庄里,感受它带给人的隐痛。
14#
发表于 2013-12-24 16:52 | 只看该作者
文章有感而发,叙述沉稳深入,读来催人思索。
欣赏佳作,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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