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开巡洋舰餐馆的中国女人

马克

　　一过关人们就纷纷跑起来，导游小蒋举着手里的小旗让大家快点，于是我们这伙人在他的指引下也朝那个方向奔去，有几位三十左右年纪的中国女人将偌大的旅行包扛在肩上，从我身边不断扑咚扑咚跑过，个个一幅行走如飞的模样。夹杂其间回国的少数俄罗斯人则显得安静得多。

　　跑了会儿才发现，距车站一二百米的大树下停着十几辆旅游大巴。

　　“快点快点，跟上！”小蒋边跑边回头喊。

　　大家就咬牙继续快跑。

　　我忽然对脚下这片土地异常陌生和反感起来，边跑边想，这他妈是什么旅游啊？整的跟总攻开始了抢山头似的，可人家跑你也不能不跑。等我们跑近，接待的大巴已经都有人坐上了，除了我们十几个人之外，还有另外数个来自中国的团及部分散客，抢到座位放下东西后，每人发了一袋食品，里面有几段小香肠、面包、饮料和西红柿。

　　小蒋和其他导游告诉大家赶紧都去方便一下，说车一开起来就是好几个小时，中途来屎来尿的可不停车。车上刚刚抢到座位的男男女女，一听这话又纷纷下车去寻厕所。

　　离大巴三十多米有一座木板厕所，男的这头里面十来个蹲位，女的那边可能更少。大家蜂拥而入，一下子就蹲满，没地方了。我是小解，进去瞅了瞅，就磨头出来了……

　　“哟Ｘ夫稍马依！”

　　尿完，我正在那抖裤子呢，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叫。

　　开始我根本就没想到这是有人叫我。俄罗斯人生地不熟，谁认识我呀。可等我慢悠悠提上裤子转过头一看，一大帮上厕所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概他们一听有人叫喊就感到了不妙，逃之夭夭了，剩下我一个，想走，走不了啦。两个穿灰绿色制服的俄国人朝我包抄过来，操着生硬的中国话一边挥手一边喊叫，向我发出指令：

　　“尼（你）！别久（走）！国赖（过来），国赖（过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看女厕所那边，落后的几个女人提着裤子朝大巴疯跑着……

　　看样子我是跑不掉了。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系完裤子被两个大汉气势汹汹地挡住去路。他们一句话不说，拉起我就走，“哎哎哎！你们呀干什么你们？”但挣扎是无用的，他们把我带到附近一幢漆成绿色的大木屋里，门口挂着一块方牌子，看样子象警察所。

　　二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样子非常不友好，因为语言不通，所以抓我的人就省略了对话，其中一个大个子直接用手比划着，伸出三个手指让我掏钱。

　　我急了，问：“干什么呀你们？凭什么让我掏钱，总得有个理由是不？”

　　“罚款！你，外边尿！”

　　比划的大汉在我面前做出撒尿状，恶狠狠地指指我的鼻子。我这才恍然大悟，噢，随地大小便罚款啊？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何况遇见的还是洋兵。

　　而且，我真明白他们为什么抓我了。争执了一阵，我怕耽误了正常旅游，只好破财免灾，老老实实掏钱。但是，递给他们三张十元的卢布，不行，明明说要三十卢布，可他们一看见我掏出的卢布很多，又伸出两根粗壮的带毛手指，没办法，又给两张才算了结此事。大汉撕下几张小票交给我，仍然不客气地摆摆手，说：“尼（你）！久（走）。”

　　在人家的地盘上，语言不通，真让我没脾气。出了门，看见远处只有一辆大巴还停在那等着，小蒋在车底下朝我焦急地招手，我赶紧朝车跑去。想想也是，中国男人几乎有一个算一个，差不多都有这逮哪尿哪的臭毛病，犯到老毛子手里，人家可不惯你。

　　一上大巴，白喜胞、江乎斌在座位上朝我鬼笑，“哎马老师，俄国朋友请你干啥去了？”我最看不得他们那副幸灾乐祸的得意样儿，屁股使劲往座位上一敦，说：“老毛子叫中国获奖作家去认认门，想交朋友呢，让我回来时到他们警察所喝杯咖啡。”

　　心里却骂：这他妈老毛子！

　　小蒋在前面跟俄罗斯司机说：“达瓦利什（同志），走吧，人齐了。”又笑着回头说，“一车人等你半天了，你是不是叫人家罚款了？罚多钱哪？”我说：“操他大爷，先要三十，又要二十，都是缘份哪！”

　　一车人哄堂大笑。

　　我把包放在旅游大巴旁边的空位上，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虚惊一场。

　　汽车在起伏连绵的森林中穿行，冷气开得很大。

　　从乌苏里斯克，即中国人惯称的双城子到海参崴之间大约需要四五个小时车程，广袤的俄罗斯土地地大物丰，人烟稀少，别说，通往旅游目的地沿途还真别有一番特色，越往前行，森林越密。

　　山坡上大片大片的密林中五颜六色的木刻楞（一种漂亮的木房子，据说那是俄国普通市民的度假别墅）点缀其间，远远望去，尖尖顶的红板房巧夺天工，黑绿色的八角铁盖洋楼敦敦实实，土黄色的似中国南方少数民族地区的阁楼，好象画舫一般在林海中飘忽不定，其形各异，其状之美，为陌生的俄罗斯大地增添了生机和气息。

　　路边粗壮的树干、茂密的枝叶中闪现的板房、别墅，不由勾起了我的遐想，似乎又置身在长白山的密林中。家乡那里也是这样的山，这样的树，只不过没有板房和别墅，有的是地窨子，“撮罗子”。

　　一个女人从后面移到我的座位旁，低头看了一眼我身边放东西的空位。

　　“同志，这里有人吗？”

　　我还在想一入境就被老俄罚款的事，钱不多，可窝囊。我摇摇头，瞅瞅她，把东西拿起来放在上面行李架上。

　　女人笑笑，坐下了，轻轻说了句：“后面挺颠的。”

　　不知说给我听，还是自言自语，我笑笑，表示理解。这女人绛红色的高跟鞋，风摆柳絮一般，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哈尔滨口音，年约二十七八岁，面容姣好，气质不俗。她的衣着挺随便，黑紧体裤，印花真丝绸圆领衫，整个给人一种淡雅清新的感觉。

　　远行在外，身边有个漂亮的异性总不是件坏事，如果从后面移过来个浑身冒汗的汉子，我会很反感。但这个女人散发出来的是一种淡淡的香气，我一下子又想起包里始终担心的麝香和虎骨——刚才折腾了半天，竟把它们忘得一干二净！

　　白喜胞又在车厢里讲起他的黄段子，逗得一车几个旅游团的人哄笑不断。

　　他肯定注意到了坐到我身边的这位漂亮女士，一边讲，闪光的眼珠子一边往我这边扫，女士一乐，他就更添精神，讲得更来劲了。这个“著名花匠”，我知道他一边讲一边在眼淫呢。

　　两三个小时后，汽车终于在一处路边停下来，小蒋和几个团的导游告诉大家：

　　“休息２０分钟，放放水，活动一下。”

　　大家就下车，各自到森林里去方便。有意思的是，男人女人自动分开，即使到了境外也仍象在国内一样，男左女右，好象去厕所一样。我一边尿一边琢磨：老白这小子有点儿阴阳怪气的，那天得罪他之后，关系变得挺微妙，不即不离，有些事好象还有意无意挤兑我。我也觉得那天的话，怪我嘴黑了点。心里希望尽量修补一下已经存在的感情裂痕。

　　这地方美得很，除了路边的几所大木房子，旁边还有几眼清澈的泉水，有人又喝又洗。我从树林深处方便出来，在路边碰到了那个女人。她手里采了一把野花，见到我莞尔一笑，我也报以微笑，就去喝水。

　　嗬，又凉又甜！白喜胞凑过来，黑黝黝的脸一笑，露出一口异常洁净的白牙：“小马，行，厉害！”我明白他说的啥意思，开玩笑道：“去去去！要不咱俩换换座？”白喜胞说：“换不过。”其实，他身边坐的那个女人也不错，我一拍他Ｔ恤衫下凸鼓的肚皮说：“换不过还说啥，你小子，狗改不了吃屎，到哪都三句话不离本行！”

　　上车后，那个女人已经回来，正把小巧的鼻子凑近手里的野花在嗅。见我回来，偏身让开腿，我脸朝前往里进时忽然感觉屁股碰到了一团软乎乎的肉，心一跳，我知道蹭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回头瞅瞅，女人倒好象没觉出什么，她转头看窗外。说：“这花真香呀。”

　　“香？”

　　“是呀，你闻闻。”

　　她说着那束野花就举到我鼻子底下，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我注意到，拿花的那只手纤细光滑，犹如冰雕玉琢般闪着柔和的光泽，不知是她手上的香气还是花的香味，给了我鼓励和勇气，反正车开后，前一段路一直没说话的我们就这样搭上了话。

　　她问我们这帮人是干什么的，去海参崴旅游还是做生意？我说：“自然是旅游啊，你看我们像做生意的么？”她说：“现在这人可没法看，听说你们这帮人都是作家？真的么？”

　　我未置可否。停了一下，问她：“那你到海参崴是旅游还是做生意呀？”她一笑，轻轻摇头。“你看呢？”

　　“看不出来……”

　　“我在这边做生意。”

　　“什么生意？”

　　“酒店。”

　　哦，这倒让我没想到！我再扫一眼这个年轻女人，也许是漫漫长途太寂寞，也许听说她在海参崴做生意，我马上又想起包里带的东西，想试探着打听一下能不能让她帮忙卖出去。我就跟她聊起来。

　　她告诉我，她叫陆小丹，是跟自己的丈夫在海参崴开饭店，已经七八年了。她这次回哈尔滨是父亲有病，顺便办点店里的事。她说：“你是作家，对不？”

　　我说：“三流作家。”

　　她马上反驳说：“哪能呢！我没事时就愿意看看书，也挺佩服你们这些人，真的。三流一流都没啥，关键是看能不能写出好东西来。”

　　没想到她还挺在行。我刚想问她都喜欢看哪方面的书，陆小丹倒先说了，说她看书就是看热闹，喜欢破案、言情什么的。陆小丹说她和丈夫都是多年前就来俄罗斯做生意了，后来才辗转到海参崴开的这家酒店。因为生意越做越大，必须要和当地的政府部门合作，因此这些年来她经常跟市长、局长打交道，还得跟俄罗斯黑道周旋。她说她在俄罗斯的经历极为感人，写出来一定会吸引国内大批读者。这句话立刻牵动了我的神经，马上来了精神，把我想打听的事也咽回了肚里。

　　我问：“你们在这多年，有不少故事吧？”

　　女人黯了脸色：“唉，提起来心酸……”

　　她沉吟了下，问：“大哥，要是靠写东西赚钱，就得写点内幕什么的好卖是不是。你说‘马帮’怎么样？叫座不？书贩子的事我也知道些，听说北京卖钱的稿儿，千字也几百元呢。哈尔滨就有个人，跑俄罗斯来啥买卖也不做，就是写内幕，一年一本书，拿北京去一本就卖二三十万，然后回来再写。听说他还雇俄罗斯小姐，白天帮他打字是秘书，晚上让他搂着就是老婆，三天两头就换一个，玩得比我们都潇洒。”

　　我听得心火升腾，暗想果然是做生意的女人，看穿衣打扮挺文静，说起话来样子就不同了，见多识广，荤素全来，她的这些话对我来说都是新闻，很新鲜。我想问问那个写内幕的哈尔滨人是谁，但更吸引我的还是女人前面提到的那两个字，我问：“马帮？什么‘马帮’？”

　　“俄罗斯的黑手党呀，这帮人黑着呢，我跟他们打过交道。”

　　“黑手党？俄罗斯不是叫他们光头党吗？”

　　陆小丹说：“也就是黑手党，在这，俄罗斯人管他们叫‘马帮’，可不是咱中国云南那边少数民族过去电影里演的驭运货物的那种如诗如画，如歌如韵的马帮。这‘马帮’可了不得，里面的各种黑幕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不管黑白道，全得靠大把卢布来运转呢。”

　　我说：“这么厉害？”

　　“那可不！你没听说，这帮人跟美国教父，意大利黑手党那两帮都世界齐名呢！”

　　“还真头回听说，你知道内幕吗？”

　　陆小丹欲言又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没想到这次俄罗斯旅游，竟会碰上这么一个让人感兴趣的好题材。开始我还有点心不在焉，听着听着就转过了脸，不再看窗外景物。这个话题确实吸引了我。中国人现在对美国教父，意大利黑手党已尽人皆知，但对所谓俄罗斯“马帮”则前所未闻，一无所知。要是抓住这个题材写一本书，肯定会吸引国人。跑菲律宾的中国女人，回来写出国卖淫妓女经历的书都被炒得沸沸扬扬，陆小丹说的信息如果写出来，肯定是一个让人关注的好题材。如果能通过她采访到“马帮”一些内幕，岂不是这次海参崴之行一个意外的收获吗？

　　我又问：“这些马帮的事，细节和内幕你了解不？”

　　陆小丹没说了解，也没说不了解，沉吟一下只说她这阵忙，没空。但如果我感兴趣，她可以抽时间讲讲她的经历，因为她认为自己在俄罗斯做生意所经历的一切本身就是一本书，也可以找一个人讲讲“马帮”的事。我暗暗高兴，好嘛，路上碰到这么个采访对象。

　　快到海参崴时我便有了采访陆小丹的暗示，陆小丹也挺爽快。

　　“行，我经历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写出来就卖钱，你们在海参崴能呆几天？”

　　“大约五六天吧？”

　　“差不多，如果你真想写这件事，”她拿出张名片，龙飞凤舞地写了几笔，交给我说，“时间够了，白天你们旅游，晚上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号码和地址上面都有。”

　　我说：“谢谢，真没想到！”

　　她一笑：“客气什么，我是不会写，我要自己会写，还不告诉你呢。今天也巧了，碰上一个作家。哎，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去看马戏，来俄罗斯不看马戏，等于没来你知道不，而且很便宜，五六十卢布一张票，在国内是很难看到的。”我说：“那就更得谢谢啦！”

　　看看名片，上面用中俄两国文字印着：

　　海参崴巡洋舰中国餐馆

　　陆小丹　总经理

　　餐馆地址：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海滨大道Ｐ２３３号

　　订餐电话：００７－４２１３－３１２４３３　００７－４２１３－３１２９７７

　　我不知怎样感谢这位同车偶识的陆小丹，她有那么丰富的异国经商经历，还跟“马帮”打过交道，这样的东西弄到手就不怕写出来没人买帐。忽然想起赵本山范伟演的那个小品，差点笑出来：缘份哪！我也将名片给了她一张。她认真看了看，表情很惊讶，放进精巧的鳄鱼皮手包里。

　　“政府秘书？你不是作家么？”

　　“都是。”我笑笑，点头。

　　“不过，”陆小丹说，“餐馆很忙，事太多，如果没有时间你别见怪，我会尽量安排。”

　　“理解，理解，”我连连点头，“到时再约。”

　　黄昏时分，车到海参崴。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进入宽阔的大街后，海参崴这座著名远东最大海港城市的面容便展现在眼前。旅游大巴上坡下坡，最后停在海边一座大型宾馆广场上。

　　专门接待各国游客的Holiday Inn（假日饭店）外面乱哄哄的，停车场人声嘈杂。围着大头巾，穿着大布拉吉的胖老太太，挎着篮子提着包，匆匆穿梭在人群中。一群头戴旧式尖顶红军帽，脚上穿着大皮鞋，脸脏得像花猫似的小乞丐，手里拿着棍子在人群中乱窜，几个彪悍的俄罗斯女人叉着腰冲他们大声叫骂着：“哟Ｘ夫稍马依！”

　　小乞丐们不怕她们，边跑边冲她们伸舌头做鬼脸。

　　列宁，一个矮个子、大脑门的布尔什维克男子站在不远的黑色花岗石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远方。

　　满载着中国人的旅游大巴滑入停车场。

　　我从窗口望出去，看见眼前的日本海苍茫一色，游人如织，船舶汽笛声偶尔响起。

　　车门洞开，附近衣衫褴褛正在打闹的的小乞丐们蜂拥而上，彪悍的俄罗斯女人紧随其后，穿布拉吉的胖老太太，挎着篮子提着包被挤在了后面……

　　“到了，下车！”导游喊道。

　　兴致勃勃、风尘仆仆的中国游客们下车伊始，在看到目的地秀丽风光的同时，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那些蜂拥而来的俄罗斯女人和孩子几乎全挤在了各个大巴门口，见怪不惊的各队导游们推搡着挤出车门，回头举着小旗招呼着自己的团队赶紧下车，不断回头叫喊“跟上跟上！”

　　“大伙儿都看好自己的东西呀，丢了包旅行社可不管！”

　　“这帮小王八蛋可厉害，手比钩子还利索！”

　　大巴门外，过道被挤得水泄不通。在导游小旗的带领下，大家只好奋力或登或拽，往下挤，挤出去的我回头拉了陆小丹一把，白喜胞等人又被小乞丐们从两头包抄挤了回去。有的脸带微笑点头哈腰，有的递上一支俄罗斯劣质香烟，有些干脆就往我们这些陌生的中国游客手中送照片……

　　“朋友！朋友！”

　　“卢布！卢布！”

　　我被纠缠得哭笑不得，看出这些小家伙的目的只有一个：要卢布。

　　在车上时导游早已提醒并告诫过大家，但没料到会这么凶。我被缠得心生不忍，要掏腰包，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挤过来的陆小丹冲我使眼色，扭头不客气地挥手让小乞丐们“走开！”

　　冲出重围的白喜胞和江乎斌一帮人，将刚刚散放在瓦愣椅上的方便袋食品，马上飞快地又全塞进大包里，警惕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两个小乞丐眼看我已经开始掏腰包要给他们钱了，却被陆小丹拉开，气得叽哩咕噜冲陆小丹做着鬼脸，朝地上唾唾沫，若无其事地走来走去，并不时地抽着烟，乜着眼，观望着这些远方来客。

　　我和陆小丹总算也摆脱了纠缠，都热得够呛，笑着说再见。我犹豫一下又叫住了陆小丹，小声说：“陆小姐，你在这边时间长，熟人多，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事，你说？”她回头，眼睛闪闪烁烁，煞是谜人。

　　“我帮朋友带了一点东西，打算在这边卖出去，方便的话，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

　　“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秘？”

　　“麝香，还有虎骨。”

　　“麝香，还有虎骨？”她暗吃一惊，扫一眼往宾馆大门移动的旅游团，似乎有点为难：“你来旅游怎么还带这些东西呀？难道你一个政府秘书和作家连这点知识都没有？俄罗斯大片大片的森林，不缺这东西，”

　　也许见我眼神和脸色都掩饰不住地有点黯淡，她又点头说：“那好吧，我尽力帮你办一下，有消息告诉你。不过话丑说在前边，办成了你别高兴，办不成你也别怨我，其实这些东西海参崴这边真不缺。你想卖什么价格呀？”

　　小蒋在远处叫道：“马老师，快点进宾馆啦！”

　　没想到，后来我差点让这个在俄罗斯的女同胞害死在海参崴，当然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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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楠

继续跟着旅游走，沿途故事好浓厚；一波未平一波起，精彩小段在里头！

问好马老师！

袁和鲁

看来马兄一路旅游收获不少，文笔老练，情节合理。不错的东东，谢谢支持。

曹艳艳

精彩！

絮飞黄昏

支持一下马克老弟,有空再细读,请原谅!

马克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继续跟着旅游走，沿途故事好浓厚；一波未平一波起，精彩小段在里头！

问好马老师！

谢一楠斑支持！！

马克

最初由 袁和鲁 发表
看来马兄一路旅游收获不少，文笔老练，情节合理。不错的东东，谢谢支持。

谢和鲁斑支持！！

马克

最初由 曹艳艳 发表
精彩！

谢艳艳支持！！

马克

最初由 絮飞黄昏 发表
支持一下马克老弟,有空再细读,请原谅!

谢黄昏支持！！

张漪

行走，的确是……
行走之中思想也如同起飞一般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向马克一样啊～～～

袁和鲁

最初由 马克 发表
谢和鲁斑支持！！

不用谢，应谢谢你的好文。

吴建中

呵呵，我发现这到也是免费旅游的好办法，跟着马兄的文章走！

若荷

喜欢马兄的小说。

葛瑞英

最初由 马克 发表
　　一过关人们就纷纷跑起来，导游小蒋举着手里的小旗让大家快点，于是我们这伙人在他的指引下也朝那个方向奔去，有几位三十左右年纪的中国女人将偌大的旅行包扛在肩上，从我身边不断扑咚扑咚跑过，个个一幅行走如飞...

哇！读了此文，好象是跟着马兄出去溜了一圈，好文，学习，问您好

马克

最初由 张漪 发表
行走，的确是……
行走之中思想也如同起飞一般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向马克一样啊～～～

谢张漪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