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翠微 于 2014-12-16 21:28 编辑
第一次踏上临清的土地,便感觉亲切、温和,因为有朋友在等着接站。一路上,优雅的风景和厚重的人文气息让我迷恋。
当好友清秋热情地邀请去临清做客时,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因为临清的季羡林是名扬海内外的文学泰斗,国学大师,早就想去拜访了。我知道临清的运河大码头古今以来热闹非凡,临清的胡同游吸引了不少游客,临清的名吃粉蒸肉承传古今,在聊城我就见过很多诸如临清十样面、临清火烧、临清八大碗等名吃的分店。
沿着垂柳拂地的宽阔柏油路面一路北行,路边楼房高耸,街道整洁,一座座店铺掩映在紫叶李、冬青、法桐、垂柳之中,若隐若现。这个周末,出行的市民是悠闲的,或者在公园里含饴弄孙,或者优哉游哉地逛着街景。北边一个极宽阔的日月广场,大人聚在一起三三两两闲聊,小孩子在滑梯上蹦蹦跳跳享受幸福的童年。
一路上,清秋打了无数电话,给我们指挥着方向,到了临清市文化艺术交流中心的大门口前,已有众多文友等候。这是我早就想来的地方,它高大巍峨,气势非凡,从外面望一眼,就被一种精神的力量温暖和震慑。
一进入季羡林纪念馆的玻璃大门,门口是一幅季老先生拄着拐杖端坐的雕像。他和善的笑容,端庄的姿势,感觉是那么容易让人亲近。拥在季老身边,我扶着他的手臂,睁大眼睛,张大耳朵,好像听见他对我说些什么,哪怕是他正在轻轻诵读他的《夜来香开花的时候》或者《天竺心影》,我都会洗耳恭听,让先生的文字萦绕我的耳畔和心间。
季老的三十多部著作,长长的摆满了三节柜台,这里面耗费了他一生的心血,真可谓著作等身啊!他常穿的一件灰色中山装,一双圆口布鞋,和常用的一个黑色提包,也摆放在柜台里,成了文物,时时提示和警醒着后人。
季老幼年去济南投奔叔父进入私塾学习,十五岁,考入山东大学附设高中,后转入山东济南高级中学。其实,在初中、高中时,季羡林还是个贪玩的孩子,后来考上清华,才奠定了他一生事业的基础。清华四年,季羡林认为有两门课对他影响最大:一门是旁听而又因时间冲突没能听全的历史系陈寅恪先生的“佛经翻译文学”,另一门是中文系朱光潜先生的“文艺心理学”,是一门选修课。陈、朱二师的这两门课,让季羡林终生受用不尽。1934年,他毕业于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专修德文,于1935年夏入德国哥廷根大学读书,在哥廷根的十年,对于一介穷书生的季羡林来说,他所拥有的就是时间和书籍。学校孤独寂静的环境,正好给了他空前绝后读书的机会。这个时期,他有空就阅读的两大种类,一类是有关梵文、巴利文和吐火罗文等书籍,另一类是中文书籍。这一时期,除了星期日和假日外,季羡林都要阅读,对当时世界上梵文、巴利文和佛教研究的情况,心中有了大致的轮廓。在哥廷根,他主修印度学,获得哲学博士学位,回国后历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聊城大学名誉校长、北京大学副校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南亚研究所所长,是北京大学的终身教授。
季老就是躺在病床之时,也不肯停笔,依然完成了《病榻杂记》。季老的人格魅力和学富五车的才华,严谨的治学精神,深深地感染着、吸引着无数后人向他顶礼膜拜。他勤学、好学的精神,令无数后人趋之若鹜。看来,一个人想要成功,勤奋是必经之路。
因为他是文学泰斗,喜欢文字的我格外尊崇他,仰望他。
当解说员带我们走到一幅摄影面前时,我们几乎都无声地流泪了。这是季老的学生钱学忠教授拍摄的一幅“三睡图”。在季老家里,在读书的间隙,季老睡着了,而季老家的两只猫,好像也和季老一样,也累了,它们趴在季老怀里,蜷着柔软的身子,和季老一起,进入甜蜜的梦乡,享受片刻的宁静。在季老身边,身前,身后,都是堆积如山的图书,季老坐着的一把旧藤椅,已经是多处磨损,外面包着的一层藤条已经磨断。身为北大教授,学富五车的季老,在生活上如此简朴,怎能不让我们动情、动容!
在这里,我还了解了季老在德国留学期间的一个故事。在德国时,季老写的论文需要打印成文稿,而那时年轻的季羡林不会打字,也买不起打字机,这事被他房东的女儿伊姆加德知道了。一天他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伊姆加德第一次造访他,“羡林·季先生,我父亲的工厂刚好淘汰了一部打字机,而我正好想练习打字。”季羡林高兴得跳了起来,他问那个姑娘,“你不会要很高的报酬吧?我可是个穷学生。”伊姆加德用生硬的汉语说:“我要的报酬,是让你陪我走遍哥廷根的每个角落。”从此以后,每当伊姆加德帮忙打印完一篇论文,季羡林就会兑现承诺,带着她去哥廷根的某个地方欣赏优雅的风景。
后来,到了季羡林回国的日期,伊姆加德对他恋恋不舍,想让季羡林留下来,而季老说:“我的祖国需要我。”美妙的个人感情并没有止住季老报效祖国的雄心,他坚毅的回国了。
从此以后,两个人相隔天涯,那段美好的记忆只能是记忆,留在两个人的内心深处,这个故事被季老写入他的《留德十年》里。
再后来,2000年,香港电视台一位女导演在拍摄季羡林的传记片时,专程前往哥廷根打听伊姆加德的下落。幸运的是,伊姆加德还在人间,还是那个房间,还有洁白的桌布,银灰色的老式打字机,桌前并排放着小方凳和深蓝色沙发椅……伊姆加德说:“瞧,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一直在等他回来。我的手指依然勤快灵活呢,我甚至还能打字!”这个固执而坚忍的女人,伴着一台老式打字机,一等就是60年。为了季羡林,她付出了一生的光阴和爱情。 一个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
文友们都说,季老先生生在我们临清,纪念馆建在我们临清,真是我们临清人无可替代的财富和骄傲。这是用金钱无法衡量的至高无上的荣誉。当然,季老是临清的骄傲,也是全中国的骄傲,更是全世界的骄傲,值得每一个人学习和关注。他辉煌从容的一生、近乎完美的人格,让我们一拥而上,围在他身边,与他合影留念。我们都把脚步放轻,尽量不打扰一生都忙着读书、写文的季老。
从季羡林纪念馆出来,我们的心空似乎是因受到季老的感染,像是被柔软的春风吹拂了一遍,感觉无比坦荡和轻松。我们谈笑着,临清现在的文学创作氛围也是异常热烈和浓厚呢,大概是受到季老的影响吧。
初冬时节,天空有一些清冷和阴沉,但是只要我们愿意,谁又能阻止我们的心头随时都能阳光灿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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