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虞城传奇 于 2015-8-12 17:37 编辑
窗台上的米兰
书房的窗台上，摆放着一盆新来的米兰。它茂密葱绿，生机盎然，还有点点黄花点缀其间，给我的书房带来了活力与温馨。这花是学生在毕业典礼上赠送给我的礼物，当然，在场的每一位毕业班老师都享受到了这样的待遇，我们一起上台接受了学生的这份临别馈赠。
看着眼前这郁郁葱葱的米兰，我想起了我的学生扬子。
学期末的一天，正在办公室埋首填写各类表册的我恍然听到一声招呼。抬头一看，我被惊呆了：“办公室门的上沿边怎么突然长出来一颗脑袋？正在发愣间，门口进来一个含笑招呼我的帅小伙。哇，好高的个儿，脑袋都快碰到门框了。一番辨识，我才将这个一米九十多的大高个与记忆里的孩子对上了号，原来是六年前的学生扬子。如今他考上了上海一所名校，今天专程前来邀我前去赴宴呢。
那日席间，我还遇上了不少与扬子同班的学生，好久不见，正好借着扬子的宴席好好叙叙旧。随着自然流淌的欢声笑语，六年前的那一幕幕往事，于不经意间飘然而至，又一一在我们眼前呈现。
当时，我接受了学校的一项任务，要求以我班为基础，筹建学校的第一支铜管乐队。一批锃亮崭新的各式乐器摆在我的眼前，有小号，有圆号，还有长号，当然也有萨克斯，此外当然还有一些定音鼓乐器。一批毫无基础的菜鸟队员摆在眼前，音乐基础相当薄弱，从未接受过乐队训练，对乐器演奏与配合协调也毫无概念。没有经验可循，乐队上下连我在内都是第一次鼓捣这类玩意；没有助力可借，周围没有现成的榜样可以学习；没有支撑可凭，学校的底子相当薄弱，就连乐队乐谱都要靠自己一一亲手绘制，一切都得靠自己。但是，当时的我和孩子们都拥有热情，努力学习的热情。就是凭着这股热情，我和一帮学生蛋子硬是克服了重重障碍，终于搭起了第一支铜管乐队。
训练是艰苦的！我和学生都要不折不扣地完成正常的工作与学习任务，额外的训练只能以挤占业余休息时间为代价才得以进行。就这样，在接近一年的时间，我跟孩子早出晚归，废寝忘食，一门心思地投入到了刻苦的训练之中。几乎每个清晨和傍晚，校园里都会回荡着乐器的各色声响，一开始那声音的确非常嘈杂刺耳，慢慢就转为颇具金属质感的声音，最终则进化为了悦耳动听的乐音。
这句话是我的一位同事对这一现象给出的评价，概括得很是精彩！
孩子们基本都是全心投入，尤其是那些勤快的同学。他们甚至还抓住中午不多的休息时间来找我学习与讨教，扬子就是其中之一，那时他是乐队的首席萨克斯手。至于他是怎么成为首席的，那就得追溯到他和萨克斯的缘分了。个子高高、外表俊朗的扬子颇具明星气质，在刚进乐队确定乐器的时候，仔细斟酌后的我给了他一把萨克斯，并勉励他好好学习。好学的扬子回家特意找来了肯尼﹒基的萨克斯风仔细欣赏，结果他就此深深地爱上了这件有趣的乐器。此后的扬子一发不可收拾，对萨克斯的学习投入了自己的最大热情，功夫不负有心人，快速成长的扬子很快就成了我那支乐队的首席萨克斯手。
除了扬子，当然还有很多乐队成员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起出席扬子谢师宴的帅小伙郅诚和悦诚，就是乐队里小号与圆号的代表。巧合的是，他们都还记得当初我的严厉，说起曾经的乐队经历，这是给他们印象最深刻的东西。悦诚说其实当年的他们曾颇有怨言，现在想来其实全是老师对他们的爱与呵护，所以应该感谢老师的严厉。虽然中学六年悦诚并没有再去接触乐队，但之前的底子却打得很扎实。到了大学，他一定会再次拿起乐器，继续学习。就像扬子说的：萨克斯会一直陪伴他走过大学生涯。
我为学生们的成绩与成长感到欣慰。只是有相当一批的乐队学员随着升学散处各校，已是一方，就连曾经的同学们都联系不上，只能期待有缘再见。但当年的师生情缘，却就此结下，只需一个契机就会从记忆深处浮现。身处席间的我，眼前已情不自禁地闪过那一个个记忆犹新的身影，英姿飒爽的乐队指挥小陈，坚忍不拔的大鼓手小朱，搞笑有趣的长号手小周……
郅诚还特意提起了乐队演出的经历，那段大家都苦累并快乐着的有趣经历。他对演出的回忆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乐队规模不小，总共有三十六名成员，再加上人手一件大个子乐器，演奏场面声势浩大，演奏阵容庄重整肃，颇有小小军乐队的风范。自从这支乐队在学校活动中向全市作了一次震撼人心的亮相之后，演出活动的邀请就纷至沓来，而且基本都是大场面。自此，我和乐队就经常在市级的各项大型活动中担负调动气氛、烘托氛围的重任，进行伴奏与演奏。
郅诚提到的那次活动是学校参加的公益活动的演出，这是他们唯一一次在市中心的大街上迈着正步进行演奏的经历。虽然在操场上演奏的经历曾有不少，但在市中心的演出活动确实就此一次。
那天，孩子们穿着正装出席了这次活动。指挥是一身相当抢眼的深红制服，而乐队成员则是一色的白色套装。大家都一样的是一款的黄色长裤镶边，以及短檐高顶的乐队礼帽。迈着整齐的步伐，穿着整齐的服装，带着一色的白手套，走在市中心的乐队的确很有气派，很能吸引眼球，但正真折服观众的还是队员们精湛的技艺和整肃的仪容风貌。
队伍里的我不时在关注学员们的状态，因为天朗气清，阳光直射，一身正装的情况下怎么都不会觉得凉爽，孩子们都很投入，但必须得注意体力的合理分配。尤其是大鼓手小朱同学，瘦长型的她技艺精湛，但体力堪忧，是我需要重点照顾的对象。可没想到小朱情况稳定，倒是一直正常的郅诚却出了点状况，小脸煞白，摇摇晃晃。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吃坏了肚子，突然发作。幸亏我发现得早，处理得及时，强撑的小家伙迅速被我换了下来，委托同事送往了医院。也难怪这小家伙对此印象深刻，这样的经历毕竟不会常有。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有不可磨灭的情缘。我和一批批的孩子相伴走过青春年华，在一起共同经历了一段人生，这是一笔人生财富。正因有缘相，所以就此在心底注册了份为期一生的师生情缘。我愿孩子们在今后的学习生涯中不断进步，成就一番人生事业。不仅是扬子他们，还有我早些或晚些送走的孩子们。
看着窗台上那盆生机勃勃的米兰，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那隽永的歌声。那优美的旋律与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一起，于不知不觉间钻进了我的脑际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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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1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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