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蒙正和 于 2015-8-29 12:17 编辑
迷而不失的人性
——宋炳龙长篇小说《迷失边城》解读
蒙正和
读完宋炳龙先生的长篇小说《迷失边城》,心头似压着块巨石,很是沉重。并非作品不晓畅通透,缺乏阅读美感,而是作品中一群社会底层女子的命运在滚滚红尘中痛苦挣扎,她们或因力图摆脱贫困而委身于灯红酒绿,或因寻求幸福而误入歧途,或因一时的成功而被金钱绑架迷失了人生度坐标,抑或因陷入绝境不能自拔而吸毒自戕走向不归之路——一双双失却血气的消瘦冰凉的手,紧紧拽着你的心,让人掩卷深思而不得释怀。
套用狄更斯的话,“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商机无限,财富遍地,人人皆可创业拼搏获得成功,甚至一夜暴富,应有尽有。“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物欲横流,沉渣泛起,礼崩乐坏,世风日下,笑贫不笑娼,笑廉不笑贪!时代大潮激活了地处西南边陲的千百年来民风古朴、世风纯净的边城古镇。一时间,客商云集,红颜沓来,经济繁荣,生活时尚,却让人难以逆料地陷入了深重的道德滑坡和信仰危机。
“霓虹灯闪烁成一条五彩缤纷的长河,闪烁成一个梦幻般的世界。”古城六条街,都是老派建筑,古朴典雅。“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古城边修建了一条新街”,这条新街流光溢彩,卓尔不群。本来此街应是第七街,鉴于它的诡异性,人们极其幽默智慧地将其称为“十三街”……这样的长篇小说开头,不说别具匠心,也是别出心裁,它紧紧抓住读者,试图窥探十三街别样风景。往下阅读,处处陷阱,步步惊心,欲读不忍,欲罢不能,让读者随着作品中人物命运的沉浮而备受煎熬,经历了一番人性的拷问与灵魂的洗礼!
“夜幕悄然降临,十三街醒来了,展开了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风景”:发廊酒吧歌厅桑拿足疗按摩厅,还杂有性病诊所。“一群群裸胸露乳的小姐,穿着各异,浓妆艳抹,展现着性感……”“小姐”一词本来颇有些敬称爱称昵称的意味,旧时对大家闺秀多称小姐,对良家少女也可称小姐。张大帅与赵四小姐相濡以沫的凄美故事,羡煞多少少男少女?时下不同了,在社会生活中“小姐”已是彻头彻尾的贬义词,街头巷尾村旁寨边你敢称哪个青年女性为“小姐”,不被唾面打嘴才怪。“小姐”再往里延伸,便成了“鸡婆”,便是骂人的称谓。然而被世俗避之唯恐不及的“小姐”却“不合时宜”地成了《迷失边城》的主角,一个个境遇相同而归宿有别的“小姐”跃然纸上,呼之欲出。这很容易引起争议,甚至被“道学家”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敢以“小姐”为主角写小说,而且是长篇小说,塑造“小姐”文学形象,作者挑战道统的胆量不小。
如果你认为宋炳龙先生是随大流写些少女失足红颜薄命,再与官场腐败、社会黑幕有些纠葛之类俗套的故事,那你就是从概念出发,先入为主,曲解了作者的良苦用心,将这部二十余万言的长篇误读了。
鲜明的批判指向
作品中有个易被遮蔽的人物——王凌。他是十三街的始作俑者,为了彰显政绩也好,发展经济也罢,总之这条“霓虹闪烁”“流光溢彩”的新街为他任上的杰作。“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当下众多公仆的口头禅,也是普通百姓的企盼。然而这条名称不俗实质不雅的“经济一条街”竟然成了藏污纳垢的场所,毒瘤满身,病入膏肓,埋葬了多少青春年少,酿成了多少罪恶。善之花结出恶之果,恐怕连王凌自己也始料不及。将这条街变成藏污纳垢罪恶之地的总推手不是别人,正是王凌。
批判的锋芒直指这个七品“公仆”。对于十三街,正常人难免谈街色变,谁要在霓虹初上夜幕降临之时出现在这条街上,必定成为社会舆论抨击的焦点和市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然而,作为一方政要的王凌,却反其道而行之,频频出没于十三街。当然他不是在光天化日、灯火辉煌时出现在众人视野中,而是“穿风衣架墨镜戴礼帽,当夜幕降临之后”幽灵般闪进街边宾馆,吸食卡苦,寻求刺激,醉生梦死,点小姐过夜。此公人面兽心,对逃出他魔爪遁入凌霄山佛门的小尼抓死不放,甚至为了金屋藏娇,长期蹂躏这位天生丽质的风尘女子,竟恬不知耻地将其引荐给蒙在鼓里的发妻和玉兰,还要把她撮合给小舅子和鸣。上有所好,下必效焉。长期给王凌牵马缒蹬拉皮条还要埋单的驾驶员李然,一副马屁精嘴脸,是王凌行恶不可或缺的鹰犬,自然捏着上司一大把证据。为了封口,王凌将权力当私产,送他个“城关派出所副所长”的肥缺,转正只是时间问题。你想想,让这样的恶棍掌控一方朝政,掌握专政利器,不诬良为娼、草菅人命才怪,十三街哪能健康繁荣!读者诸君且慢,见怪不怪,表面温文尔雅内里卑鄙无耻,主席台上正人君子、十三街头男盗女娼,毒蛇般缠绕着小尼、龙英、阿华,把阿华蹂躏至残的王凌,非但没有失职丢官,而且加官进爵,由县长而书记再晋升副州长,可谓官运亨通,仕途坦荡,真让人义愤填膺,要拍案而起!这便是十三街之所以成为十三街的总根由。还有那个在改革大潮到来时饱食终日、不思进取,吸毒贩毒,诱良为娼的民族歌舞团团长张浩,是把艺术院校科班生龙英推上绝路的罪魁祸首!作品虽然没有正面地对王凌、张浩等进行义正词严的批判,但是已经将其缚在耻辱柱上,让道德法庭和读者进行严厉的审判,削去王凌、张浩伪善的“公仆”外衣,把他们的龌龊面目和肮脏灵魂展示于众目睽睽之下,暴露不可谓不彻底,批判不可谓不深刻!
作品写了失足女孩小四川与张军的婚礼,表面看,这是对小四川人生走向的交代,实际上是对传统世俗的反叛。这场有些尴尬的婚礼,让风尘仆仆回到边城来给同病相怜的小四川当伴娘的小尼、阿华左右为难。小尼道:“小四川是边城出了名的小姐,阿华是才走上这路不久的,现在已经离开了这行,谋了正道,自己在过去也只是偶然为之,现在已经有条件跳出这个肮脏的地方。如果明天在光天化日之下,百人千人眼里给小四川做伴娘,那不是标明自己也是小姐吗?”如果爽约,又对不起小四川,坏了姐妹情分。犹豫再三,阿华决断说,让小尼装病,她与龙英到医院陪护。事实是阿华二哥住院,阿华要陪护。龙英、阿华与小尼送了贺礼,连夜回了州城,三人全身而退。这个“全身而退”,实质是从十三街全身而退,她们已经省悟,这是一条不归路,此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而对于小四川来说,有小尼、阿华当伴娘与否已不重要,龙英参加婚礼与否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青春我作主”,她与张军举行了婚礼,而且是个风光得近乎夸张的婚礼。“婚车以五公里时速缓缓而行,绕过一条街道又一条街道,鞭炮声一浪高过一浪……礼花象信号弹一般飞向空中爆炸……万人空巷,赛过盛大节日。”不是为“小姐”新娘小四川开脱,一位涉世不深的女孩能有如此胆量挑战世俗,勇气可嘉!事实上,与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自命不凡的王凌、张浩相比,“小姐”们的情操多么高尚,灵魂多么圣洁。在她们内心深处,闪烁着人性的光华。张军迎娶小四川,给了道貌岸然的伪善者一记响亮耳光!
温暖的人文关怀
好的文学作品,必须有深厚的文化内涵,体现出抚慰心灵的人文关怀,如阳光雨露,直入心田。对于王凌一类的“强者”,要拷打他们的灵魂;对于小尼、龙英、阿华这样的弱者,要关心他们的生存状态,唤起社会良知的同情和关爱。作品是这样立意,也是往这个方向努力的。社会转型期,人们的思想观念、生活方式发生了深刻变化,《迷失边城》中的人物,你很难用也不能用“好”与“坏”这样简单的标准来评判。
追求物质是人的本能,也是人类的共同目标。“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人来到世间,一分律平等。然而社会现实错综复杂,在物质利益上断然不可能实现人人平等。当这种对物质的追求与物质对于人们的不可能平等的矛盾日益尖锐之时,贫穷出现了,罪恶也随之探出头来。维克多·雨果在《悲惨世界》开篇写道:“贫穷使男子潦倒,饥饿使妇女堕落,黑暗使儿童羸弱。”而当下的社会现实则是,“贫穷使男人颓废,物欲使女人堕落,金钱使儿童羸弱”。这不是社会生活主流,却是客观存在。一个人出了问题,原因主要在家庭;一个家庭出现贫困,原因主要在家庭自身,而更多的家庭长期贫困,根本原因在于社会。就整体而言,因为自然环境、生产条件、生产资料优劣的差异,形成贫富差异。因为这样的差异,造成了人的差异,诸如受教育程度、劳动技能、财富谋取渠道手段等等的差异,这是客观存在。人人都应该体面地工作,尊严地生活。但是,小尼、龙英、阿华、刘琼们搭不上这班车,她们是社会底层,拼不了爹也拼不了妈,又不甘心贫困,向往小康,轻率地选择了拼颜值、用青春赌明天这条路。有个老段子:“此地钱多人傻,速来。妹不来姐来,嫂不来姑来,姐妹姑嫂不来,妈来……”现实生活无比残酷,百元大钞哪能当街俯拾。善良少女踏入十三街,你即便真的未曾与之同流合污,守身如玉,鬼都不信,唾沫星子淹死人,你还想怀抱钞票缓缓归,全身而退?
作品着力塑造的主要人物小尼,来自遥远的黑土地,家庭无依无靠,弟弟樊斌正在上大学。作为姐姐,她义无反顾地挑起了供弟弟学业的重担。不是说“知识可以改变命运”么,一旦弟弟学成谋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姐弟俩甚至下一代便可以“有尊严地生活”了。虽然抱定“坐台不出台,出台不出轨”的初衷,十三街五彩缤纷的灯光和灯光背后光怪陆离的现实生活无情地撕碎了她美丽而单纯的梦想。小尼首先落入了王凌的魔掌,把肮脏的钱寄给翘首以盼的弟弟后,她后悔醒悟了,为了逃避色狼王凌,还为了弟弟樊斌的前程,更为了自己的美好青春与人格尊严,万般无奈,遁入佛门,削发为尼,另寻生计。然而羊羔落入陷阱,逃不脱魔爪,王凌还是厚颜无耻地寻来了。面对现实,为了生存,更为了弟弟,弱女子走投无路,又回到十三街。几番挣扎,焦头烂额,甚至与龙英到太阳谷赌场跳起脱衣舞。读着这些带泪的文字,谁不对她们的辛酸际遇深表同情?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马蒂亚•森对于“贫困”的定义是:“贫困必须被视为是一种基本权力的剥夺,而不仅仅是收入低下。”与小尼相比,龙英的沉沦更加令人扼腕长叹,她属于“基本权力被剥夺”的个案。艺术院校毕业,分配到民族歌舞团,专业对口,如鱼入水,天生便是民族文艺舞台优秀人才的龙英要一展抱负,塑造精湛的舞台艺术形象,实现崇高艺术追求,用青春与天赋演绎完美的人生。理想很烂漫,现实很残酷——还没上岗先下岗,报到后团长张浩暧昧地对她说:体制改革,剧团无节目可演,给演员发基本工资,奖金什么的靠演员自己到歌舞厅出台分成解决。这是名副其实的逼良为娼!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了生计,龙英去了最不该去的地方,民族文艺希望之星沦为歌舞厅小姐,染上毒品,拉赌客,赚点微薄的“牵猪费”,最后被逼倚门卖笑,脱衣而舞。她深深怀念着同窗恋人吴子祥,“这样做天理难容,对不住他”,一遍遍自我谴责审视,要离开十三街,还原自己。“吴子祥能原谅吗?”在矛盾与痛苦中不能自拔,只能靠吸毒求得片刻解脱。世俗往往把一盆盆脏水泼到这些弱女子头上,认为她们是黄赌毒根源,社会不安定因素。龙英危难之时,没有得到张浩的同情,是小尼施以援手,帮助她戒毒治病。同样地,当小尼遇到困难时,也是阿华、小四川等姐妹急人所难,倾力帮助。当阿华被王凌蹂躏残害,又是小尼雪中送炭,温暖了她冰冷的心。十三街繁华的霓虹灯下,曾留下这些青春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荡漾过她们欢愉的笑声。作者紧紧追随她们的人生走向和命运轨迹,没有嘲笑奚落讽刺抨击,而是通过风尘女子间的相互搀扶体贴温暖关爱,展现友谊之美,人道之真,表达了对这些涉世尚浅、可亲可爱的社会底层人物的人文关怀。
无需讳言,黄赌毒的泛滥,严重地危害着家庭和社会的肌体,个人问题、家庭问题最终成为不可回避的社会问题。作品在正视社会问题的同时,对这世人深恶痛绝的现象进行了理性剖析。如果说小尼、龙英的误入歧途有其特殊性,那阿华的不幸就更多的是家庭问题了。她的家在怒江大峡谷,算是本地人,应该明白边城十三街这塘浊水的深浅。当徐娘半老的老妈丢下浇灌了一层的楼房,不顾世人诽谤,到十三街干起“短平快”的营生,二嫂随后去了,自己也便去了,二嫂不久就染上了难以启齿的性病,这让阿华无地自容。又是小姐妹们伸出无缚鸡之力的手来,借钱让阿华给二嫂治病,嘱她早日脱离这个苦海。偏偏事情到这里还没有打住,二嫂把挣来的不干不净的钱交到老公手上,承望他把烂尾楼盖好,像邻里样过上光鲜滋润的日子,老公却鬼使神差地揣起媳妇的这把特殊的钱,到十三街寻快活去了。阿华爹也一样,下岗女工刘琼陪阿华二嫂回家,给了阿华爹五十块“见面礼”,老汉拉上脏兮兮的小孙子转身便去小卖店打了酒来喝,还教小孙子学着品。这些描写,让读者心里无比酸楚——不但自己这辈人贫困,还要进行代际传递,这是人性的劣根!对于父兄,阿华和二嫂“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无力扭转局面,面对每况愈下的家庭境况,只能自暴自弃,随波逐流了。贫穷是可怕的,它让你无法选择。而精神的贫困更加可怕,它让你无法自救。
光明的生活希望
深陷不幸煤场下岗女工刘琼,孩子夭折,与失地农民老公黄二狗分手,但她有一颗仁爱之心,得知阿华二嫂生病,想方设法借钱应急。陪同她回家时,看清了他家的处境,同时也发现了这个家的希望,发现只要把这个家庭的命运与温馨的土地紧密联系起来,埋头苦干,点石成金,富裕无需多少时日,完全不必要更不应该舍本逐末,自取其辱。刘琼的眼光即是社会的眼光,阿华家的情状即是某些“贫困”农村的情状。事实上,作品中的风尘女子都有自己对生活的美好愿望与不懈追求,她们迷而不失,在思想深处闪现着人性的光华。批判揭露不是展现原罪和绝望,而是让人们看到希望,并激励他们为之努力奋斗。
龙英在绝望之际也曾看到了一线希望,为了弘扬民族文化,有关方面筹拍摄电视剧《松帕敏和嘎西娜》,与情与理,龙英为女一号不二人选。如此,她的命运或可柳暗花明,苦尽甘来。不但龙英看到了希望,读者也为之兴高采烈。然而,又是然而,残酷的现实再次击碎了弱女子的希望,女一号被安排给了别人。这对龙英是最后的致命一击,希望破灭,理想信念支柱坍塌,等同窗恋人吴子祥到来,便匆匆撒手人寰。和谐琴弦未及演奏出美好爱情乐章,薄命红颜香消玉殒,让读者嘘唏不已。悲剧就是把人生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同时也给人警省。吴子祥在龙英新泥坟茔前哭得死去活来,绝望中被一双纤纤素手扶起。此人便是龙英生前好友小尼。小尼内心感叹:“在这个物欲横流、世风日下的尘世间,像吴子祥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太少了。他为了爱情,不惜舍去一切,明知龙英不可救药仍不离不弃。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使自己颠沛流离的心灵得到永恒的安慰……”一个怀揣寻求财富拯救家庭培养弟弟美好愿望,千里迢迢来到边城的姣好女子,经历了悲欢离合,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伤心之地,去寻求自己真正的幸福!小尼与吴子祥最终是否走到了一起,作品没有说,但有暗示,这是作者留白,任由读者去接续丰富。故事结束,小尼、阿华、刘琼和小四川们的挣扎还没有结束。她们还年轻,希望仍在,生活仍将继续。
严峻的创作考验
前边说到,写涉及“小姐”的题材,对作者是个严峻的考验,弄不好会开罪方方面面,招来“诲淫诲盗”“精神污染”“践踏人性”的责难。作者迎难而上,选择了这个让社会广为关注的现象为题材,苦心经营,严肃创作,力图奉献给读者一部人性的颂歌。
炳龙先生与笔者有着相同的经历,因为“文革”,我们失去了接受系统的国民教育机会,但他数十年孜孜以求,取得了丰硕的创作成果,有了一定规模的读者群。据说《迷失边城》甫一出版,便有盗版销售,说明作品受读者欢迎,是成功的。但文无定法,艺无止境,创作结果与创作预期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以尽善尽美、思想性与艺术性的有机统一标准来衡量,作品存在一些不足。
首先,某些描写过于生猛直露,缺乏含蓄,有损于艺术美感。人物的有些内心活动应该含而不露,现实生活中有些场景应该点到为止。直白了便有“展示”之嫌。其次,有些地方语言表达尚待精雕细刻,校对差错时有出现。文学是语言艺术,语言风格即是作品风格,达到珠圆玉润的境界不是一日之功,但是我们必须向这个高度迈进。第三,对于作品中人物误入歧途的根本原因挖掘不够精深。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小尼、龙英、阿华、刘琼、小四川,她们的不幸有共同点,但又各不相同。这个相同点的深层次原因是什么,揭示尚显不足,导致作品的思想高度不够。小四川与张军的结合似乎有些牵强,特别是忽略了对小四川在婚礼中内心矛盾揭示,只写了她幸福的一面而忽略了她痛苦的一面,致使人物形象终止于平扁层面。以上不足,是我们这些业余作者的通病,相信炳龙先生会在今后的创作中加以克服,写出更加成熟的作品来。
2015-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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