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枫落吴江 于 2015-10-3 14:42 编辑
炒鸡店的通缉犯 文/吴金松 夏天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过去了，初秋季节的晚上，凤城这小县城少了五成的路边烧烤摊，街面清净了很多，公路两边的门市业主和老少乡亲们终于可以到街面呼吸新鲜空气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刚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李希武和刘华能光着膀子、穿着拖鞋在街上溜达，看李希武那双拖鞋，已经不能算是拖鞋了，油污污的无法入眼，只有那秃而亮的大头，杂乱无章的硬胡茬，一米八九左右的魁梧大个子，遍布后背、前胸和小腿上的青龙纹身和一脸横肉告诉路边的人，这家伙在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有两个小伙迎面走来低头哈腰的，李希武看都不看一眼，随意的一招手。刘华能是李希武的小弟，一米七四的中等个子，三十来岁，比李希武小七八岁呢。两人像游魂一样目光向两边寻觅着，看到路边有个蒙山炒鸡店，两人走了进去。
“老板，给俺哥俩弄个炒鸡，四五斤的就行，两瓶小村外白酒！对了，再赠两个菜....”刘华能按照大哥的吩咐点菜，李希武直接到大厅后面的雅间去了，老板刘兴田没有做声，点点头，面部带着微笑，等刘华能也进了雅间，他冲着雅间的方向“呸”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两个人四五斤的鸡肯定吃不了，还要我赠菜，到时候给不给钱还不一定呢，渣子！
今天下午，李希武和刘华能在棋牌室搓麻将，输了点钱，两人加起来输了二百多块，李希武搓麻将是个能手，觉得输了这么钱是因为刘华能没配合好，不会看眼色，牌局散了，刘华能怕大哥不高兴，就主动提出来请客喝酒，李希武一肚子的怒气，他寻思着在饭桌上唠叨唠叨。
“你他妈的什么脑子，张家奎那水平都能让他糊，你猪脑子啊！”李希武趁着还没有上菜的空闲功夫开始数落起刘华能。“从明天起，别跟着我丢人了，滚到家里陪老婆去！”
“大哥，我不会打牌你慢慢教我，教会我了还不是你的帮手？”刘华能一边给李希武倒水，一边陪着笑脸。
“好，那可说好了，晚上你陪我喝高兴了，咱这事就过去，不然，没完。”李希武以老大的绝对优势拍了拍刘华能的肩膀。刘华能赶紧的起身，给李希武捏起了肩膀，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好嘞好嘞”这四个字。
李希武不是本地人，是东北和内蒙交界的嘎子村的牧民，大约是九零年左右吧，读初中的他因为偷同学的钱，被开除学籍，初中还没毕业就去深圳某水库工地截钢筋，后来开了个老李炖大鹅特色小餐馆，因为醉酒调戏女顾客，自己被邀请到拘留所呆了几天，等到从所里出来，再回到店里，才发现店里的伙计们全走了。损害了声誉、失去了所有，而且没有文化，没有学历的李希武一下子变得沉默了很多，见人也不再说话，总是一脸的愁容，好在自己有一副东北大汉的好身板，总有不少的人邀请他在夜店看场子、带小姐，打打杀杀，勉勉强强的混口饭吃是没问题的，李希武也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生活，起码饿不死吧。
二零一五年，广东警方开展了娱乐场所专项整治活动，李希武寄居的灰暗地带瞬间成了门口贴着封条的冷房子，他嗅觉还是挺灵敏的，知道自己这些年干了不少坏事，如果不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再次进入拘留所，加上失去生计、没吃没喝的日子也由不得让他在广东继续混下去了。在初春冰冷冷的深圳火车站，他啃着一个干面包，泪水打湿了双眼，他发誓，要混出个样来给别人看，便踏上了北行的列车，列车“古当古当”的的节奏就像他的心情，没有一刻平静过，李希武望着窗外的岭南景象、城市繁华，突然感觉心里好像失去了些什么，或者正要失去些什么。
今天，由于输了点钱，李希武也是格外的不痛快，想起自己多年来的不容易，不由得心中多了几分悲凉和怨愤。在这个小县城已经一个多月了，李希武给一家城郊的无证KTV当保安队长，说实话还是原来那工作，只不过收敛了很多，平常不上班的时候就到红玫瑰棋牌室打打牌消遣一下，赢个小钱，也算是一种营生。
李希武正愣神，香喷喷的炒鸡端了上来，还有老板赠送的一个尖椒肥肠，一个木耳鸡蛋。李希武也饿了，没和刘华能打招呼，自己就狼吞虎咽的吃起了大块的鸡肉，右手拿着鸡肉，左手端起二两半的酒杯一饮而尽，刘华能不断的在旁边提醒着：哥，你慢点吃，慢点喝，晚上的工夫不着急。李希武不搭理他的茬，用咬的满口是油的嘴很奢侈的吐出几个字：跟上，跟上，倒酒啊，傻啊！
转眼间，半个小时过去了，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八点，李希武自己喝了有八两半白酒，刘华能喝了四五两，对于刘华能的酒量来说已经是超常发挥了；李希武似乎是有点吃的太快了，愣了一会，然后挺直脖子，像一只老公鸡，“呃，呃，呃”的连续打起嗝来，他招招手示意刘华能帮他捶一下后背，刘华能哪敢怠慢大哥，像个奴才一样，在大哥的后背上轻轻的捶打着，“哇”的一声，吃进去的鸡肉全吐出来了，一股酒和肉混杂的臭味迅速蔓延了仅仅不到二平方米的大理石桌面，李希武大声的喘着粗气，这下终于舒服了。
刘华能赶紧小跑着出去找卫生纸和抹布清理现场，李希武则靠在椅子背上若有所思。“我说，我老人家酒量从来没这么差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小子今天要的是假酒啊，我怎么看看你瓶子里剩下的多呢，拿过来我闻闻。”李希武说着要拿过刘华能的半瓶小村外。刘华能赶紧抢了过去，因为自己的酒瓶上已经慢慢的都是李希武的呕吐物了，他随手把酒扔进了垃圾袋里，没想到这可惹祸了。
李希武醉意战胜了理智，他“蹭”的站了起来，把一只脚跺在餐椅面上，右手掐腰，差一点点晃到，愤怒的用左手拿起一个杯子就朝着刘华能砸了过去，正在清理卫生的刘那想到了飞来“子弹”，连躲闪的意识都还没有产生，脑门就开了小红花、结了个小山丘。
“你他妈的不想混了，给我喝假酒，自己喝真的，倒了我就不知道了是吧，看我不打死你！”李希武或许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了，“我这就用椅子轮死你！”说着一把椅子扔了出去，哗啦一声，方向偏离轨道，雅间的玻璃门碎了一片，狼藉满地。刘华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他本想诚心实意的尊重这个大哥，期盼着平常多给予照顾，可没想到好心当了驴肝肺，心里那种不痛快就别提多压抑了。
刘华能喝的酒少，比较清醒，他拿起角落里的立式电风扇冲着李希武就砸了过去，李希武像一只身上浇油且被点燃的大猩猩，噗通一声仰倒在地上，发出了被硬物击伤的嗷嗷叫声，然后就没有了动静。刘华能一下子就傻了，双腿颤抖。
雅间里的吵闹声京东了外面吃饭的几个人。
“都站住，干什么呢？别动！”从残碎的玻璃门外走进来五位挺拔英武的警察，走在最前面的这位一米八五的个子，蓝色短袖衬衣上的警衔是一毛三，光光的头，眼睛像铃铛一样，瞪得圆圆的，皮肤黝黑的，胳膊大腿很健硕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是过年时的门神一般，饭店、洗浴、桑拿、足疗场所的人都认识他，县治安大队的城区中队长程海峰。他身后站着的三位男士都是一样的装束，蓝色短袖警服衬衫，青黑色的裤子，短头发，其中的一个稍微高点，大约在一米八左右，另外的两位则在一米七四左右，表情严肃，都以稍息的姿势背着手，是那么的整体，这几位分别是刘晓辉、李朋和詹雨庆，是程队的得力干将；最惹人注意的就是最后面的一位女警官，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尤其是那双眼睛，暖若秋水，但是却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这是刘晓辉的女朋友沈志华，在县刑警大队上班。除了程海峰，这几位帅哥美女都静静的盯着刘华能，那整齐的警服、犀利的眼神、夺人的气势对刘华能是一种致命的震慑，平常也打打闹闹，狐假虎威的他一下子就没有了精神头，噗通一声跪在了最前面的大个子警察脚下，“程队，这是我哥，我们都喝多了，我这就带他去医院，没事，没事，没事，没事....”这没事一口气就说了十几个，他内心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能看在喝酒过量的份上放过他。
程海峰没有搭理刘华能，只是冲着刘晓辉简单一挥手，刘晓辉点点头，和李朋、沈志华绕过餐桌去察看李希武的情况，这时候的李希武只是在喘着粗气，紧闭双眼，一动不动，见此情况，詹雨庆到外面开车打算送李希武去医院；程海峰也赶紧扶刘华能起来，让他坐下，问是怎么回事，刘华能把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流泪，好似一肚子的委屈似的，程海峰见况觉得这位肯定也喝了不少酒，也没听他继续唠叨下去，而是拍了一下刘华能的肩膀，让他跟着去医院。沈志华是刑警队上的法医，对这种情况并不感到意外，她一边提醒大家不用惊慌，一边用手挑开李希武的眼皮，仔细的观察瞳孔。
“啊..”的一声，从餐桌那边传来，好像是沈志华的声音，程海峰赶紧问，怎么回事，呼吸还正常吗？沈志华从那边缓缓站了起来，上衣一片的呕吐物，原来是李希武醒过来了，冲着正翻看他眼皮的小沈就吐了一口，小沈躲闪不及，全落在了衣服上，这种味道，那种恶心，那种无可奈何，让小沈的心情糟透了，他心里想，今天这么好的心情全让这醉汉糟蹋了，刘晓辉感觉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一摞餐巾纸帮小沈擦掉秽物。
李希武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刘华能，你他妈的还敢报警，看老子不弄死你全家！他慢慢的坐起来，看着身边的几位警官先是一愣，却看不出半点惧意和收敛，他先是看了看程海峰，然后揉揉眼，依次看了看刘晓辉、李朋，最好贴近沈志华上下前后打量一番，嘿嘿一笑，晃晃荡荡的坐在了临着墙角的一把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从地上捡起一根抽了半截的烟，色眯眯的瞅着沈志华，叼着烟的嘴往前一拱一拱的，示意让沈志华给他点烟。沈志华本来已经一肚子的气了，看着这个流氓，真想揍他一顿，双手开始攥紧，关节咯吱咯吱的响，他是省院刑事科学技术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跆拳道六段，如果是自己不穿这身警服，说不定就要施展功夫了，但是她很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第一自己不是治安大队的，原则上不能未经请示越权办案，第二身边有几个大男人，男朋友在现场，也不好意思失了风度，她用一根手指狠狠的指了指李希武，“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出这个雅间。李希武在后面猥琐的喊着：警花妹子，回来，回来，给爷点上烟再走啊！
站在一边的刘晓辉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被这个臭流氓调戏，自然气不打一处来，让谁心里也舒服不了，他缓步走到李希武面前，大声喝道：“住嘴，你喝酒了还这样没出息，就不怕我拘了你吗？走，赶紧去医院。我们送你去，看看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吧。”刘晓辉警校毕业四年了，当初的暴躁脾气被工作打磨了不少，作为男人，他想给女朋友出口恶气，但是作为警察，这是工作纪律不允许的，再看到李希武被打成这样，县里的感受是酸酸的、苦苦的，毕竟这二流子在没有犯罪的情况下也是需要保护的群众，是群众就不能坐视不理呐。
刘华能的酒本来就喝的不多，看到李希武醒了过来，自己也感觉轻松了很多，他走上前去，拉着李希武的手，示意他赶紧走，因为他知道，如果再不离开这个地方，可能就离不开了。李希武看到刘华能过来，一肚子的气又升腾上来，他什么话也没说，沉默了一分钟左右，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盛着滚烫茶水的小碗冲着刘华能又是“啪：”的一下，刘华能捂着头嗷嗷的叫起来。
程海峰从警十三年了，当治安城区中队长六七年了，可谓是见多识广，但是在县城里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的人还真不多，他大脑急速的运转着，看这李希武打扮，这嚣张的气焰脾气，就基本肯定绝对不是一般的社会痞子，他冲着李朋使了个眼神，李朋转身退出雅间，他从兜里掏出警官证，要求李希武先去医院后去队上一趟。李希武对程海峰看不都看一眼，依然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办法，程海峰、刘晓辉、詹雨庆走上前去打算架起李希武，把他带到警车上去，还没有完全靠近，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李希武从后面裤兜里拿出一把十四五公分的折叠式不锈钢弹簧刀，左左右右的比划起来，嘴里大声的吼着：谁敢靠近，谁靠近弄死谁，爷光棍一个，宰两个就赚一个，警察怎么了，让那妞进来给大哥我点烟，陪我喝酒，伺候舒服了，我就跟你们走。酒精已经让李希武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叫着，笑着，喊着，狂着，也自我毁灭着。
程海峰知道，这小间空间狭小，旁边还有炒鸡店里的其他客人，如果继续在这纠缠下去，很可能会伤及无辜，他用兄弟们心领神会的手势示意弟兄们退到饭店外面去，然后，冲着李希武大吼一声：你小子有种报上名来，咱两人出去单挑，敢不敢？我叫程海峰，你呢？李希武哈哈大笑，自爆是梁山好汉李希武，跟随者程海峰到了饭店外面，刘华能也沉默无语的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跟李希武小声的说，哥，咱走吧，要不就走不了了。当然，他不明白，现在确实想走已经走不了了。
雅间外的沈志华听到李希武这个名字，忽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相识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网络上，是陈立队长前几天好像无意间说起过，她记不清了，不行，得回队里一趟。他开着自己的车，喊上李朋回了刑警队。 饭店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群众，李希武的表演欲望再次被激发了起来，他劈开双腿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双手紧握拳头，要和程海峰较量一番。程海峰站在台阶下面，很平和的样子，看不出有半点的焦急和慌忙，作为一名老警察，他深深懂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如果采取强制措施，很可能被不明真相的群众误会而引起慌乱，和一个醉汉短兵相接，损害的是警察队伍的形象，他耐心的听着李希武的胡搅蛮缠，不时的提醒他一句“请保持冷静”，这种涵养来自于积累，更来自于对自身的准确定位，他始终要记得自己是执法者，执法者首先做到的就是要理性平和。
这条并不繁华的街道聚集了数百号的群众，老人，孩子，中年妇女，大家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议论的是什么，程海峰听不清楚，李希武也只顾得自己的表演，这时候，在一旁的刘晓辉和詹雨庆也没有闲着，及时的疏散着人群，劝说大家赶紧离开现场，可是市民乡亲们就像美国3D大片首映一样，没有一个人远离离去，人群多了一层又一层，估计五百人是差不多了。
李希武在路灯的灯光下，纷扰的人群中似乎找到了自己当年在深圳的感觉，兴奋的神经占据了他整个的内心，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冲着程海峰就砸了过去，程海峰身手利索，躲了过去，砖头正好落在程海峰背后刘晓辉私家车的前玻璃上，一个神经元状的裂纹扩展开来。程海峰，也似乎渐渐的失去了耐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用手指指了指李希武：“你小子如果还这样无理取闹，我就要按治安管理处罚法行政拘留你！现在我对你提出第一次警告！”但是李希武嘴里依然是骂骂咧咧，用浓重的东北腔调大声的叫唤着：乡亲们，看看吧，警察也是人，他也怕死，警告我没有，有种单挑，我是谁，你们认识不？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想当年在深圳杀人打劫的可都干过......。人群静了下来，只有李希武自己知道，这无非是给自己打气而已。
刘晓辉和詹雨庆走了过来，程海峰也攥紧了拳头，这时候，刘华能知道大哥是要自寻死路了，他头上流着血，踉踉跄跄的走上前去，抱住了李希武，近似哀求的劝他赶紧离开，时不时的冲着程海峰点点头，表示我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们自己去医院就行。
李希武属驴脾气的，越劝越上火，更是变本加厉的骂骂咧咧，不仅仅是语言，行动上也迈出了不可能收回的一步，冲着程海峰打了一拳又一拳，踢了一脚又一脚，程海峰心里别提多憋气了，如果他不是醉汉，也不能由得他胡来，可是周围群众那么多，万一自己动手了，被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自己就有理说不清了，他有时候偶尔也会埋怨自己这个职业，老前辈口口相传的警察威风哪儿去了呢？他忍着疼痛，一边用手臂挡着，躲闪着，一脸平和的继续做着说服工作。这时候，人群中陆续传来“你们没带枪吗？打死他！”、“警察是干什么的，还被人欺负”这样的声音，而且是声音越来越多。程海峰感到一丝丝的欣慰。李希武却感觉自己的心在不停的哆嗦，他不希望听到人们替警察说话，只想他们看自己的表演，他迅速走到屋里，拿起一个方形木板凳，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扔了过去。人群中顿时一阵骚乱，一个老太太应声倒地，旁边想起了孩子的哭声，群众的呼救声，打电话声，还有几分钟后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程海峰知道到了不得不强制带离的境地了，他示意刘晓峰、詹雨庆准备，三人迅速围了上去，三双眼睛，六个拳头，脚步缓缓移动，围着李希武做圆周运动，李希武再次拿出了刀子，左右旋转着身子，大声叫嚣着谁过来就捅死谁。程海峰等人在不断移动中寻找着时机，就像要围猎一只凶猛的豺狼一样，找准机会，一蹴而就。这时，一辆防爆警车呼啸而来，这是刑警大队今年新配置的警车，从车上跳下来八个人，头一个是沈志华，第二个是李朋，第三个是刑警对大案中队长吴海清，身材矮胖但是健硕的吴海清左手里拿着一张纸，右手持六四手枪，面无表情的快步走到李希武面前：李希武，你涉嫌参与黑社会性质犯罪，现在我宣布你已经被刑事拘留，现在我们要求你放下武器，停止毫无意义的反抗。吴海清宣布拘留通知书的同时，从车上下来的六名防暴队员手持橡胶警棍协助程海峰等人把李希武围了个水泄不通。听到这个消息，李希武顿时清醒了过来，但是他确实不知道什么是黑社会性质犯罪，他把举着刀子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回头瞄瞄，左看看，右瞅瞅，无一例外，都是面无表情、威严肃穆的警察，李希武明白，这次是真的想走都走不了了，他把刀子扔在地上，抱头蹲了下来，一副锃亮的铐子戴在了手上。 程海峰拍拍吴海清的后背，调侃的说：“老吴，你小子又来和我抢功劳了是吧，别忘了，人是我抓的。”
吴海清一把推开程海峰，冲着他屁股踢了一脚，似没好气的回答道：“老陈，哪凉快儿哪儿去，我今天是你救命恩人，改天请客吧！”
两人会意一笑，拥抱了一下，然后冲着群众挥挥手，人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刘华能呆呆的站在那儿，看着远离的警车，目光呆滞，一言不发。炒鸡店老板刘兴田走了出来，拍拍刘华能的肩膀，刘华能心领神会，从兜里掏出了五百块钱，塞到老板手里，淡淡说了一句：老板，凳子桌子被砸坏了我赔，五百够吗？刘兴田什么话也没说，哼了一声就回屋了，人群也很快散去。
警灯闪烁，警笛划破宁静，程海峰、李朋、詹雨庆乘坐支援警车迅速驶离了现场，临走的时候，程海峰把刘晓辉推下车，刘晓辉正要问为什么，李朋冲着他挤挤眼，指了指刘晓辉背后，原来有一朵蓝玫瑰在后面呢。
刘晓辉低头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他深情的拉着沈志华的手，一脸的愧疚：“看，今天我加班到现在，明天早晨就要出差，这不叫着几个哥们打算陪你过个生日，被这家伙给搅了，真扫兴，当时没带家伙事儿，这小子拿着刀子，多亏你们来的及时！”
沈志华一脸的温柔，用手轻轻拍拍刘晓辉的脸，有点撒娇的说：“明年给我过农历、阳历两次生日吧，补回来，给你个机会。我在网上一查，原来是个通缉犯，赶紧和吴队做了汇报，不过他自己可能不知道，抓了个坏蛋，这也算特殊生日礼物。” 在他们两三四米的地方，有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正在用手机拍摄他们，或许是在照相，也或许是在录像，刘晓辉想上前去问问，沈志华拉住了他的衣襟，算了，咱们走吧，咱们也没什么不能拍的，咱先去吃饭，明天你出差我修车。刘晓辉一步一回头的走着看着，那小伙微微一笑，“明天记得看优酷视频奥！”
第二天早晨，刘晓辉就要去江苏出差，也没顾得上看优酷视频，到了中午，微信“叮咚”一声，打开来看，是沈志华发过来的一个链接，打开一看：两人手牵着手，凝视着对方，温情对话，下面一行滚动橘红大字：凤城最美警草抓捕嫌犯，才想起今天是女友生日，工作虽忙，不要忘记有人在等你问候，祝福他们吧，小盆友们！。刘晓辉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回了一条二十几个字信息：不是我忘记你生日了，舆论允许有偏差，申请你给予公证！“叮咚”一条短信：我懂你。 过了四天，榆州电视台《法制点点看》节目播出了一条新闻：“凤城县公安局民警在下班吃饭时意外抓获参与深圳黑社会性质强迫妇女卖淫案嫌疑人李某某，该嫌犯还涉嫌故意伤害等其他犯罪，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敬请继续关注我们的节目。”凤城电视台微信公众平台发布一篇文章，题目是《不知自己已被通缉、酒馆闹事被刑拘》，点赞人数超过了十万。 （共计7829字） 吴金松 山东省德州市宁津县文化艺术中心 新浪博客：雏鹰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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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3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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