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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年代
文\谭其森
在大学里,我读的是经济,但却对文学有着浓厚的兴趣.照同桌的话就是吃里爬外或者移情别恋什麽的。反正是说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务正业。我的态度倒很坦然，只有一句话：做人先有爱憎后有理论。
记得进大学的第二个晚上，跟一位与我一样爱文学不爱经济的同专业师哥促膝长谈。题目记得很真切：堕落究竟是一个过程还是一个结果。为什麽会选这样的题目却不记得了，不过我们谈论的并不是社会上的堕落，而是大学生们自诩的“纯真”的‘堕落’,或许说是单纯的高中生退化为思想复杂的半社会性质的大学生的现象。这是一个过程还是一个结果？令人失望的是当晚直至灯熄人散鼾声大起仍未有结果。倒是第二天清晨发现，我跟师哥二人睡在了一张床上，那个腰酸背疼呐。意见的分歧存在于师哥从切身的大学生活经历论证了堕落是一个过程，是堕落随时间的推移而不断的发展向前的；而我的论点却紧紧抱住书本和空想不放坚定的认为它是一个结果，导致辩论的夭折。
过了几天，师哥警醒我一般讲：“师弟，你就要开始你的堕落了啊！”
“为什麽？”
“因为你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当时我的神情好像是否定和不屑的态度的。这便是关于我的大学开始时的一些交待。也即我的堕落的开始吧，我后来想通了。
大学——是一个美丽的梦想年代。一方四四方方的天地，头顶蓝天神穹、素色幽云，脚浴晨露春晖，举目四色青青、楼宇怡人，交往有女友、闲谈有话友，无事看电视、无聊有网络，幸福欸哉，不亦乐乎呀！这一方于山于水于诗于情的居所，是在它处无论如何也无法寻觅到的。吾登在此即可以打着学习研究的幌子苟且偷生，又可横下心来学几天习体验一下当年高考的硝烟味道，难道不快乐吗？只不过一切的安排，已不象大学以前全由父母师长一手包办了。全凭自己的性情驱使，亦即长钾而歌、长啸而泣了。或许更明白一点的为所欲为了罢了。有人会讲，高考那场黑色战役给了我们太多创伤，现在急需要一段休整来疗治战争的创伤吗！是的，太对了，这也便是我的理由，也是尚以为自己仍十分纯真的思想境界。大学结束时，我回味起来，嚼出些许哀苦的味道，后悔便绵延了。
就这样被大学征服,开始了自己的堕落历程.后来见师哥的几次神秘的微笑,当时甚是不解,现在才明白他在用实践论蚕食我的根据地.
我曾经为自己的大学生活规划了一个宏伟的蓝图,整体目标与层次目标相结合,长远战略与短期战术相搭配,十分十分的具体.不客气的说如果按部就班的执行,那现在的我?哼!可惜的是该计划被后来的我给规划掉了.关于学习,关于社会,关于锻炼等等诸多的想法,都被接连而来的真实的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水般的现实生活挨个击毙各个歼灭了.学习一塌糊涂,社会交往是一班的狐朋狗友,锻炼的自己油腔滑调敷衍塞责.........
到了大二,回头想想大一的不争,便又一次常立志立常志发誓并进入了学生会.想在学生会里体味一下呼风唤雨引得眼波乱抛的感觉.加入倒是简单容易,岂不知上的梁山容易下山却难.学生会里呆了一年,认识了各院各系的各色人等不计其数,学习拉下了,工作做了许多.等到最后作工作总结了,忽又发现竹篮子打了一年水什麽也没捞着,净是开什麽会了,作什麽工作安排了,还有请客吃饭,别的便无它了.于是工作总结我就开始长篇大论空话连篇了,浮夸一串,虚报产量,写的主席喜笑颜开,直夸我文笔好.可我心里却虚的象棉花糖,生怕有人用手指头捅我一下,我怕连三十几度的体温也承受不了.倒是大二那年忙里偷闲干的一些营生令自己赢回了一些小小的虚荣心.大二一年发表了二十几篇文稿,弄得满城风雨,都知道我的大名了.干脆后来就不用真名了,改用起了"笔名",知道报纸上那么多名为阿毛阿狗的作家原来象猪一样怕壮怕出名, 而不是怕自己写的东西太"露".正所谓歪打正着,无心插柳柳成灾啊.信手涂鸦的东西成了别人认可的东西,不知是我无聊还是别人无聊,抑或是本来我们大家都无聊.
大三的生活也许是最丰富的吧,象舞台又象街道,打工挣钱,甚至利用别人被别人利用.从头到脚成了半个社会人,只是金钱的色彩稍微淡那么一点点而已.正是这一年我学会了"经营"一词的真谛,或许本来我就应该会,学经济的嘛,那时会太晚了.其实不晚,此经营非彼经营也哉.此经营与吕不韦诸葛亮之经营,与大盗窃国之经营类似矣.它的意思是为自己的长远作打算,放弃眼前利益的得失, 或者你仍未明白,就是忍痛割爱,宁可失天下而不失一人.懂了吧,此一人即我自己是也.
你也许记得刚开头我写到了我们,泛指大学生,后来变成了一人,专指自己了.这是一个集体主义向个人主义进化的过程,也就是说,大学生生活使一个大学生群变成了一群大学生.我并不是掩盖大学的积极作用,只是强调大学对个人思想独立的加强作用,促使其独立生存,这本就是教育的目的嘛.不过有人会理解为以我为中心的个人主义罢了,并且说这是一个消极的过程,一个不应该发生的过程.
不过,教育的目的却达到了.代价是牺牲了一群大学生纯真的思想,令其思想更成熟更完善更适应社会的需要,这是一种进步,是事物发展的过程.不过存在着我们从何一种立场去看待的分歧.
本来我是想写自己的"堕落史"的,不知不觉中又好像泛指了,不应该.我不应该对社会有太多的埋怨和偏见,这才符合社会的要求.其实我也明白,只是压抑了太久有些麻木.我的大学生活还剩可怜的一年多一点时间,我才从中痛醒过来,发了一番告白,悔过自新从头做人,准备埋头作一番的学问,继续考研.好在现在为时不晚.
现在我的确相信了堕落是一个过程,长达三年或四年,你以为一直很幸运或是很幸福的年代.
也许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吧.一时警醒了梦中人,那么他(她)们海涌般的伤痛该归咎于谁呢?这是我现在不想去分辨的一些东西.三年以前我也许会吧,那时我还为它与大师哥进行过辩论呢.那时还知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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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5-16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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