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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滂沱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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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6 21:0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滂沱的大雨

   
  去绵山的第二天就下雨。黎明时分,房子华被一个电话吵醒。他摸过手机,听清了里面是一个女声,但懵懂中很难确定是哪一位。然后他的耳朵里就灌进了雨声。落雨的声音比对方的说话声略高,所以当他听到了雨声,那个电话就变得若有若无。喂,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不得已,女人在那边提高了声量。他没有回答,事实上已经听到了。她的刺耳的声音把他的耳朵都快震聋了。这里下雨了,他说。接下来他挪步到窗前,这才发现窗户没有关上。外面雨水扯天扯地,像把积年的雨聚集到了一起。他看见对面的山脊上有人影晃动。黯淡的晨曦中并不能将外面的一切看得很清晰,但他觉得自己还是看到了那山上的人影。他站在那里太危险了。这样想着,他就试图阻断这个电话。因为受到雨水的干扰,他一直不能确定说话的这个人是谁。她的语意含混不清。
   
  你究竟在干什么呢?女人可能被激怒了。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愈发大起来。莫名其妙,房子华嘀咕了一句。然后他就听到她发起火来。你他妈的什么狗东西,离开才几天就把老娘忘了吗?房子华被这骂声惊醒了。他确实刚刚醒过来。绘丹吗?是丹丹吗?他小心翼翼地求证了一句。不是!那边回答得干脆利落。但他不相信不是。电话却“啪”的一声挂上了。房子华骂了一句娘,想想还是不解恨,就加了一句,不是你这狗操的还能是谁?太过分了,他想。但手机上显示的,的确是一个陌生号码。跟他认识的哪个女人都不沾边。这也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他后来基本判断出她的声音来了。但是不能确定。他的心思就被这个电话搞乱了。房子华睡不着了。
   
  起床后,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了,放进了电脑包里。又简单翻了翻采访资料,把它们归了类,塞进了那个旅行袋。剩下来的事就少得可怜。这时才上午六点半,离早餐时间还早着呢。他在等待。他觉得那个电话还会来。方才那个女人肯定不死心。他差不多认定她是绘丹了。她就经常这样神经质地挂断他的电话。除了她,还会有谁呢?这样一想,房子华就安然了。除了她,别的女人就更没什么了。他刚刚浮起的一点躁乱就渐渐地下去了。隐没了。看不到,摸不着了。房子华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枝烟,然后把电视打开。电视里也在下着雨。房子华叹口气,忽然就有些忧伤了。每到雨季,他就会忧伤。这几乎成了一个惯例。所以每到雨季,他就尽量避免一个人独处。今天真是例外了,为了赶这个稿子,走得急,他没有来得及叫任何一位可能同行的女伴。他想着自己的忧伤,就愣神了,有点不知道今昔何昔的味道。
   
  雨水从敞开的窗口里射进来。一点两点,直至汇成一片,把窗帘弄湿了,把里面的窗台也弄湿了。其实早就被弄湿了。由于下雨的缘故,房间里也开始变得凉飕飕的。昨天晚上的热气一下子都跑丢了,不留一点形迹。这雨下得还真是大啊。房子华把玩着手机,发了几个短信息,然后手机就响了,与上一个电话,差不多相隔了半个小时。快七点了。
        
  很奇怪的,刚才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电话。真等到了,却反而觉得多余了。也许本来就是多余的。他想。电话里的女人已经安静下来了。这也容易理解。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絮絮叨叨的,房子华集中了精神去听,还是免不了漏掉一句半句。他不时地回应一两句。她恢复了柔情,仿佛再也不会歇斯底里地骂人。他依稀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她说她只有在他这儿才是这样。这会儿她又说了。他呵呵笑了一声,仿佛嘲弄她是小孩子。后来她却突然停顿了下来。大约有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她不吭声,他也不去问。就让静默延续了那么一阵子。她才郑重其事告诉他:我们结婚吧。
   
  她在说什么呢?房子华想。这样突然讲出来,怎么说呢?没有一点铺垫的,有点说笑的意思。也许开始时有过一个轮廓,房子华记得自己勾勒出这个轮廓的形状。后来却慢慢淡下去了。他甚至都想不起来是不是曾经认真探讨过这个问题。有一天黄昏,房子华记得,他们刚刚在新装修好的家里做完爱,她伏在他的胸口,把右手伸到他的腋下,挠他的痒。他肆意地笑着把她翻下去,认真地看她的鼻梁和嘴巴,看她的脸型。他发现自己与这个女人之间的陌生,就那么近的,还是感觉到了陌生。他在心里说:我们两个人没有夫妻相。一点都不像的。他突然觉得悲哀。因为在这么近距离的时空中,他觉得自己离开她了。真的离开她了,而她却不知道。她在看着这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天真地做出小女儿形状:子华。吻我。她说。
   
  房子华不能把这样的想象附加到另一个男人身上去。他看着她,心却飘到窗外去,好象外面还是在下着雨,烟雾蒙蒙的。房子华感觉到自己的忧伤了。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尽管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他仍然感觉到忧伤。他觉得自己真的无可救药了。他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目光移动了,她追随着他,有点不放心了。外面下雨了吗?她说。外面下雨了,他说。然后他把目光移开来。因为暮色降临了,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一片浓重的黑。他揉了揉眼睛,再度看了看她。我记得你说过:并不爱我?对吗?去年的今天,我拉起你的手。你说过的,就那样说的,你的心不在我这里。对吗?
   
  你在说什么呢?子华?你别吓唬我。别吓我。好吗?她用手环起他的脖子,然而他只是感觉到忧伤。
   
  外面的滂沱的大雨。他说。你听到了吗?下得好大。丹丹,你把灯打开吧。我看不到你了。房子华说。
   
  他终于听到她的叹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还有她的哭泣,转眼就变得隆重了。他小心地摩挲着她的背,温存而敏感。她僵硬着身躯,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看着她将自己的身体洗净了,然后将头发松松垮垮地盘起来。因为心情不好,她的脸色呈现出他所不熟悉的那种东西。他愈发觉得彼此之间离开得远了。但他始终弄不明白,她会离开那个男人,到他的身边来。他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无视这个事实,而全盘接受她。她都说过自己不爱他的。那一天,他眼睁睁看着她挽着那个人的手臂,经过了自己的身边。她没有和他打招呼,装做不认识他。那时她应该沉浸在热恋中吧。他看着她的后背裸露的部分肌肤,流露出婉约的风情,那时候,他既可怜她又嫉恨她。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主意。有一些时候,她缩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兽。他看着这个女人的身体,心里也曾经是满满当当的。
   
  房子华把电视的声音调低了些,专心听她说话。丹丹。他亲昵地叫着她的名字。现在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样的调子是从他这里发出来的。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真的。他为什么这样对她。果真是,他喜欢她吗?然而他在心里拒绝着。提妨着她。他不是不相信她已经铁了心跟他了。只是,他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的身体陷在沙发里,然而心里看到的那个自己,面对着这件事情,却不是游刃有余的。他在她喋喋不休的话语面前举止无措起来。他已经把第二枝烟点着了。然后是第三枝。第四枝。但她仍然没有完。仿佛要证明什么,又仿佛要故意扯开话题,给他留下一个回味和思考的空间,她的说话,终于变得闪烁其辞起来。他的聆听也不再专心了。外面的雨声又大起来,超过了手机里的说话声,他觉得这样的干扰是及时的。他甚至合上眼睛,有了点睡回笼觉的意思。
   
  她可能已经察觉到,就在她的话语里,他已经隐去了。她忽然不出声了。过了一会儿,连他也体会到这里面的空寂了。房子华,他听到她又喊了一声,好象要发怒了。然而还是没有。他甚至感受到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个王八蛋”——她的兴致来了,是会这样骂人的。但真是没有。她忽然变得柔情和软弱起来。她这一次的停顿卓有成效,房子华在她的叫声里到底被惊动了。他迅速地梳理了自己的思绪,坚持了一个底线,那就是,他不能答应娶她。除此之外,她说什么,他都可以听她的。她毕竟陪了他那些日日夜夜。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她对他的恩情,或者他对她的,他们之间的纠缠,到底有多重?这相互之间的恩情,到底有多重,他能算得过来吗?
   
  她听着他的呼吸,知道他的内心浮动着,然而她开始琢磨了,他是在懈怠着,回避着。为什么会这样呢?照理说,以前,他和她谈了多少次,要她到他的身边来。他想和她生活在一起。临到她愿意了,他却是这副死样子。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这副死样子。她在心里骂娘了,然而嘴上却克制住了。她知道自己,真是进步了许多呢。都懂得克制了。她在心里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简直咬牙切齿了。她为什么面对了这样一个男人呢?磨磨叽叽不说,还装出一副崇高的样子。真是没有看透这个男人。然而自己为什么没有了再一次扣掉电话的勇气了呢?难道有意无意之间,已经认可了他的性情,已经开始容忍了他这样子了吗?男女之间的事情,一开始了就收不拢了。出现这样的格局,倒是她从未想过的呢?但现在,兴许他合该这样对她呢?谁让她在一个不合适的时分打电话给他。还说要嫁给他。有女人这样说的吗?

   
  房子华回到太原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这一周里发生了多少事情,他一概不知道。他只记得在那个电话之后,他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按说这也是常事。他对她说不上有多少想念,他们之间,从来就是这样的关系。说不上有多近,也说不上有多远。他只是在偶尔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可以自然地叫她丹丹罢了。她说只有他有这样的特权。他不知道,也无所谓的。他们也只是,在相互都觉得寂寞和有必要的时候找到一起,做一次爱,然后,再各自忙碌自己的生活罢了。他倒是谈过和她一起生活的话之类,但也不是特别想和她有婚姻。她这样的女人,在他看来,还是乱了点。娶了她也只是徒增烦恼。但这一次,他却是觉出一些异样了。原因或许是她打了那么一个电话给他。
   
  可怎么可能呢?房子华始终没有相信她当真就这样想了。以前她总是半推半就地开这样的玩笑,可到底没有这样直接说出来过,在他看来,她是不会跟随他的。他不是她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些事情的轻重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她确实是个好面子的人,有些时候,也是说一不二的。况且这样的话,她说了,又怎么能往回收呢?这样一琢磨,房子华就觉得自己那一天的态度有些怠慢了。一这样想,他就坐立不安起来。
   
  这一天,是周末了。房子华洗干净了自己,然后就坐到落地窗帘那里,打了一个电话给她。却没料到,手机关了。打到家里的坐机上,电话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再打还是这样。她短暂地失踪了,他这样解释。这样的事情以前很少发生的。或许是,以前,他很少打电话给她罢了。可他到底还是不甘心,就反复拨打那两个电话。手机关着。坐机没有人接。一直是这样。折腾了半个小时,他心里就有些烦了。就有了些对她的怨尤。然而能怎么着呢?谁让他惹她不高兴了呢?她不接他的电话,让他找不到她也是该当的。反正,她可能对他死心了。或许,她早已把他忘掉了。这样一想,房子华有些释然了。他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看看自己,有些嘲弄地笑笑。这个男人骨子里的虚情假意。他对镜子里那个人说,就是这样了。啊。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百无聊赖了。这才是一个周末的开始啊。按照原来的想法,他确实想好好陪一下绘丹,顺便了解一下她的真实想法。可电话不通。他的计划被打乱了。他真是不知道做什么好了。他把电视打开,把电脑打开,他调出了在绵山拍摄的一些图片,仔细地欣赏起来。没有多久,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孤清了。一感到孤清,他就知道自己的日子难过了。他把窗帘拉开,走到阳台上去。外面的天色看起来很好。但自己为什么不快乐呢?
   
  房子华默默地抽了一阵子烟,口腔里塞满了烟草的味道。他仿佛看到,自己的胸部似乎有些浑浊了,这时候的整个自己,好像发旧的时光。他止不住地想起自己的病肺。每一次抽烟,他都免不了后悔。他的爷爷,是得肺病去世的。临终的时候,老爷子留下了话,要求他的后代都戒烟。这成了他们整个家族的心病。那个时候房子华其实还没有学会抽烟呢。后来,是后来吗?他开始抽了。偷偷地抽。避开了父亲和叔父、伯父。他觉得那种感觉是很好的。在抽烟的时候,他的孤独感大大地减轻了。那时自己是在二十二岁还是二十三岁,反正已经离开了大学校园。现在,他离开学校七年了。他没有逃脱了遗传。现在,他的烟瘾很大了。   

   
  他给绘丹发了短信息。说他回来了。说他的心里闷。说想见见她。他没真正指望她很快能看到。兴许她整天不开机。兴许。那也没有什么。他想,由她去吧。
   
   
  下午三点半。房子华正和电视台一帮哥们胡侃的时候接到了绘丹的电话。他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语气平淡,与上午时急迫的心情已经迥然不同了。
   
  
  早些日子,省电视台的一位哥们邀请他为他们新开张的一档节目做撰稿,他犹豫了许久,觉得累,不想接。在绵山的那几天里这位哥们又打他的电话鼓动他,说最近要到西藏去做一期节目,他才动了心。他的日子实在是有些寂寞了。他想,长此下去如何是好呢?他们和他说着话,却都看到了他的心思。说他拿着当年高考状元的架子不放呢!他笑骂了几句。这都哪跟哪的事呢?暗地里,房子华却承认,他们的话不无道理。他确实不愿意混迹于这些人中间。他心里浮动的那些东西,他们能懂吗?他实在是觉得自己离他们远了。越来越远了。想当年,却都是一块儿摸爬滚打过的兄弟啊!就因为他当初飞得高了些,后来就落不下来了。落不下来了,却还没有真正上去。他心里的落寞,或许也来源于此吧。
   
  
  绘丹却哪知道他内心里的微妙呢?她干脆这样告诉他,想要我了吗?来吧。反正我都说要嫁给你了,不管你答没答应,我都说了,对不?我会为自己的话负责的。话里话外,就有了调笑和死缠滥打的意思了。房子华没有仔细想她的话,笑一笑过去了。他这时候,实在是无所谓的一个男人。只是这个周末不会再一个人孤清罢了。至于别的,他实在没有多想。这两年,生活的问题一步步都解决了之后,他真是越来越懒了,和当初意气飞扬的样子哪里是一个人?
   
  
  他出了电视台的楼,看了看天空,阴沉沉的,好象要下雨的样子。
   
  车子拐到迎泽大街的时候,绘丹的短信息发来了,说:到你那里去吧。看看你拍摄的滂沱大雨。那绵山上的雨水,与这城里的有什么不同?那天是不是它们勾走了你的魂?他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她看到那天的雨水了?是啊,她应该看见了。她的听觉让她看见了。幸好,那天他的房里没有女人。现在,他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呢?他又禁不住,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笑了笑。

   
  绘丹去洗澡了,卫生间的门没有关严实。屋子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到底有多久不见了呢?到底有多久了呢?房子华在等绘丹的这个空隙里一直在想这件事。这本来不是什么事情。可因为想不起来,就成了一件大事情。他发现自己最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才三十岁啊。人真是挡不住老。这样一想,他开始为自己悲哀起来。那么明明白白的事啊。早已不是自己做高考状元的那个年代了。早已不是了。怎么还会是呢?这状元也是一茬一茬的长起来,当年的那个自己,也早已变得恍惚多疑。仔细一想,其实与自己有什么干系呢?这些年来,难道自己,一直活在一个梦里头?在心与现实之间辗转徘徊的那个房子华,与“粪土当年万户侯”的那个房子华,又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他站起身来,想去看看这个洗澡的那个女人。他想要知道真正的那个自己,到底丢在哪里了?
   
  房子华刚一挪步,就觉得自己有些滑稽。让她觉得自己急噪就不好了。为什么要急噪呢?不是毛头小伙的年纪了嘛。他说。这样一嘀咕,他就想抽烟了。一想到抽烟的问题他就回想起来,上午抽了烟后连牙都没有刷的,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糟糕了呢?难道真已经老了吗?房子华,他差一点就觉得自己不可救药了。兴许绘丹挽救了她。这个女人,她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了吗?当她披着睡衣出来的时候,房子华,差一点以为天已经黑下来了。已经是夜晚了吗?他仰起头来问她。绘丹被他弄得咯咯笑起来。是啊,我的傻哥哥。她慢慢的,把自己偎到他的身体里来了。
   
  抱紧我。她说。抱紧我啊。她说。她仰起头来,看到一张失神的面孔。这样的面孔,她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过?又是在什么时候忘却了呢?这个人,与她熟悉的房子华,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她突然就无来由地害怕起来了。
   
  你别吓唬我。别吓唬我啊。要不我会走掉的。啊!听到了么?
   
  房子华被她的反映弄醒了。我刚才做了个梦。他说。梦见我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从一个少年变成了老头。太快了,他说。
   
  难道你没有看到我的梦?我以为你应该看到的。你会看到的。对吧?
   
  他不容分说就抱起了她。他还在复述自己呢。对着她的眼睛。鼻子。对着她的耳朵。眉毛。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口了。那里真是他惟一的安慰。丹丹。他喊了她一声。
   
  房子华说,你一定看到了。丹丹,你相信吗?我想要你了。我要娶你做我的媳妇。你愿意做我的媳妇吗?亲爱的丹丹?

   
  他睡着的时候她偷偷地起来,把电脑打开,把那些图片一一看了。那毛茸茸的山啊。我的傻哥哥。
   
  绘丹说。这是午夜零点。外面真的下雨了。这是北方的雨。
   
  是谁把南方的梅雨带来了?房子华。你瞧,今年这里的雨水那么多,北方也变成了一条流淌的河。
   
  把你那些照片让我看看吧。我看看那些滂沱的大雨。
   
  她唱起自编的小调,有些洋洋自得。对面的山上有一个人,我看到了。傻哥哥,你什么都不用瞒我。
   
  我知道你心里的鬼。现在流淌在我们中间的,也是一条滂沱的河。

  他转了个身,看到了她。他听到自己心内的叹息。那么汪洋恣肆。无所归依。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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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6 22:09 | 只看该作者
温柔的语言,缠绕的心事.问好闫文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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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22:48 | 只看该作者

陌笛

陌笛好
4#
发表于 2005-11-7 08:36 | 只看该作者
作品写得很严谨,一看就是出自老手。问好!
5#
发表于 2005-11-7 09:52 | 只看该作者
好文
6#
发表于 2005-11-7 12:11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蓝色的小木屋 发表
作品写得很严谨,一看就是出自老手。问好!
7#
发表于 2005-11-7 19:51 | 只看该作者
我以为文章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细腻的心理描写,从头到尾的意境统一而和谐。点!
8#
发表于 2005-11-8 15:41 | 只看该作者
他听到自己心内的叹息。那么汪洋恣肆。无所归依。
比较喜欢这句话。一声叹息啊
9#
发表于 2005-11-8 16:22 | 只看该作者
雨汪洋恣肆,情汪洋恣肆,笔致汪洋恣肆……

拜读,问好!
10#
发表于 2005-11-8 20:44 | 只看该作者
小说的开头很有新意,值得学习。
11#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0 22:13 | 只看该作者
问候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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